第章歹人作luàn
時穿長長的松了口氣,第三次了,他最後一次應召終於來了,應付過這次官差之後,他就可以獲得一年的免稅權力,在這一年裡,誰的召喚都可以置之不理。而在這個風雨飄搖時期,能在家mén口出差役,那是一種幸運。
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卻不是這樣說的——時穿掃了一眼滿院的nv孩子,衝mén外回應:“xiǎo川,這種時候,你不該來喚我,你該知道我院中全是nv人啊?”
王xiǎo川繼續拍mén:“大將,且把mén開開說話?”
mén開了,王xiǎo川趕緊介紹最新情況:“大將,早先,東城一家綢緞店突然起火,有幾個歹人攔住不讓救火,等火勢大了之後,便有歹徒趁luàn搶劫,大尹已命令廂軍已經出動彈壓,還命令封閉東城,防止húnluàn擴散,並召集所有效用、勇敢上街巡查。
大將,你名下分到兩個城中街區,大尹這次很嚴厲的,連連催促效用、勇敢應差,不去恐怕是不行了。”
時穿順坡下驢,他裝作稍稍猶豫,但馬上以大局為重的點點頭:“好吧,稍等一會,我帶上兵器,再帶上兩個伴當……等等,王xiǎo川,你已經穿上衙役服了?”
王xiǎo川扭捏一下,拱手:“托大將的福,這次擊斃了曾癩子。那這曾癩子凶殘之名,大尹也聽說了。這次召集縣衙內的快班,見到我依舊穿的候補服,問起我的經歷,便論功行賞,賞了一身冠帶——如今我已是正式的衙役了。第一次辦差,大將,您一貫和善,可不要讓我為難。”
我和善?
全海州地痞流氓避之唯恐不及的“暴躁時大郎”,居然被人稱之為和善,這世道,真是令人看不透。
這次,時穿沒有穿那套招人恨的豪華唐猊甲,他隨隨便便的套了一身大將裝束——紅衣黑kù,拿了樸刀等武器,牽上自己合法擁有的戰馬,帶上兩名十多歲的黑人xiǎo孩輔助,準備出mén應差。
臨出mén前他吩咐在家的黑人仆fù:“把mén關好,誰敲mén也別開,把武器拿出來——你們知道怎麽用的只有我敲mén,你們才準開mén,明白嗎?”
院內,滿院子都是nv人。如今穆順在碼頭的左斜巷錦繡巷主事,管家納什去了鄉下的崔莊。黑仆奧巴馬也留在鄉下,院內只剩下nv人了。可是沒想到,竟是印度nv仆英迪拉首先響應,她搶先向時穿行禮,說:“主人,祝你旗開得勝。”
等英迪拉說完,其余nv孩才反應過來,她們雖然不知道英迪拉說的什麽,但也連聲答應著。醒悟過來的豆腐西施也趕緊表現出一個nv人的體貼,揮手說:“姑娘們都回堂屋去,大家坐在屋裡等,院裡留兩仆人幫著聽動靜,其他的人別傻站著。男人的事nv人幫不上忙,咱就在家等著吧。”
時穿爬上馬,衝豆腐西施拱手:“李三娘,這裡,多拜托你了。”
李三娘一拍xiōng脯,xiōng前一陣bō濤dàng漾:“多大點事?我李三娘風裡雨裡闖了這麽多年,看緊自家mén戶還是能做到的。”
街道上銅鑼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時穿出mén的時候,幾個衙役正敲著銅鑼從鄰近街道轉來,見到身穿官服的時穿出現,衙役們用鼓槌衝時穿揚了揚,算是打了招呼。王xiǎo川在mén外告別:“大郎隻管自己去,我還有另外幾個人需要呼喚。”
時穿順著街道走向自己的承包街區,沿途是一番劫後余生的場景,
沿街的人家許多敞著mén,mén口遺棄著少量零碎物品,如布匹,鞋子、鍋碗瓢盆等,這些敞開的mén戶多有一些縱火燒過的痕跡,偶爾還從mén裡還傳來陣陣聲嘶力竭的哭聲。入屋搶劫的不見得是匪徒,也有一些真正存心想避難的難民,但在周圍一片驚慌失措的“末日情節”下,他們避入普通人家,也許一時焦躁一聲狂luàn,但後來見到主人家恐懼的面孔,頓時惡念上湧,想乘這段無法無天時間稍稍放縱一些,於是,災害被成倍放大——其實民間對這種“末日狂luàn”早有警惕,東晉時代大家族築堡而居,留下的家訓、家譜裡常常要子孫越是動dàng越關緊mén戶別放進luàn民。
這種行為雖然冷酷,但至少保障了自身安全。而現在,中原承平久了,大多數xiǎo市民已經忘了祖先的教誨。
海州城全城戒嚴了,隨著湧上街頭的衙役與效用、勇敢越來越多,西城區的秩序逐漸恢復,街角處時不時的見到幾名執勤的廂軍,這些人看到身穿官服的時穿打量沿途焚燒的房屋,笑著解釋:“大將,東城大火一起,各處都有歹徒趁火打劫,幸好州衙縣衙三班衙役都在待命。動luàn一起,大尹立刻封閉了州衙附近的街道,而後由西向東推進,目前東城區唯有xiǎo塊地方依舊húnluàn,南北城區已逐街恢復秩序。”
廂軍是由流民編練的軍隊,時穿是有能力自己購置武器與戰馬的“大將”、賞金獵手,廂軍在這樣有錢有閑人面前,自然而然的百般討好,旁邊一位老軍呲著牙補充:“西城區這片還是好的,州縣裡反應快,作luàn的歹人人數少,若是州衙反應慢一點,等húnluàn擴大了,再想控制恐怕就不易了。”
時穿負責的治安片區為西城區及其附近的兩條街道,那裡不是歹人作luàn的重點,他跟幾名大將在十字街中心的鍾樓碰面後,站在街頭依然可以看到東城區的húnluàn……不過,那不是時穿的責任。
幾位大將也沒回頭眺望東城,他們彼此在馬上相互自我介紹一番,分劃了各自負責的區域,立刻上馬直接在街道上狂奔起來,一邊用清脆的馬蹄驚醒正在,或者意圖去打劫的匪徒,一邊高喊:“海州大將某某奉令巡視,沿途百姓莫慌,謹守mén戶,休放走了作luàn人員。”
如此往複,連續高呼幾遍,偶然有神情慌luàn的歹人衝出街面,想另尋藏身處,他們當然無一例外的在街頭遭遇追殺。沒有經歷過大場面的歹徒,遇到裝備jīng良的職業殺手是啥下場,還用猜嗎?
幾次過後,街面逐漸安靜,大將們換上另一匹休息好的坐騎,挨個敲響沿街mén戶,高聲詢問:“某乃大將,mén中人家需要幫助嗎?”
mén裡若有答應,則需家主本人出面說話,若家主沒有出面,大將會記下這樣的mén戶,繼續挨個敲mén巡邏——如果mén裡無人響應,大將立刻破mén而入進行支援……
第三遍巡邏,目標是那些標定為可疑人家的mén戶,這是大將會堅持要求那些家主出mén答話,若無家主在家,那就需要當家人出來——除了時穿,大將們都是本鄉本土人員,外來歹徒別想瞞過他們。而被大將標定的可以mén戶,多數是存在可以原因的……
三遍巡邏過後,街道上恢復平靜,廂軍開始進入街道,接手大將們的工作……按規定,大將們匯聚在一起啃硬骨頭。一位大將沒見到時穿,忍不住驚訝的問:“親娘也,我怎麽忘了那時大將不是本地人士,如此久久不至,難道還在mén戶上糾纏。”
另一位大將有點遲疑:“我聽說時大將腦子有點問題,別不是被人忽悠了吧?”
眾大將悚然而驚,一起長槍短bāng的向西大街湧去,等他們趕到西大街街頭的時候,發覺時穿正悠閑的坐在一具屍體旁邊,倆個黑人xiǎo孩居然對滿地屍體的狀況熟視無睹,一個正給時穿擦刀,一個正牽著馬遛彎,以便讓戰馬恢復體力。見到夥伴們趕來支援,時穿笑眯眯的,說:“啊,這個時候,要是有支煙,那就更完美了?”
一位大將驚問:“怎麽做到的……我是說,大將你是怎麽分辨歹徒與平常人的,該不是……?”
“啊, 沒有人能在我面前藏匿”,時穿回答的很淡然。
“喲,我想起來了,你剛把曾癩子抓捕回來,武勇那是足夠了,可……”
“簡單——”時穿笑眯眯回答:“動luàn初期的時候,有人呼喊‘阿彌陀佛’,所以,我遇上身上有蓮huā標志的,除非有當地人作保,否則,一律格殺勿論。”
時穿總算給出了一個大家能接受的理由……好吧,這裡又有點勉強,有點……濫殺無辜的意味。可是在場的大將並不知道,其實,所有阿彌陀佛教的教徒都接到了起事的暗號,只是有的人決定追隨,有的人還在猶豫,還想觀一觀風sè。
對於那些“預備歹徒”,時穿懶得分辨,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戰果——西大街所有動luàn苗頭都已經鏟除了,現在他可以坐下來歇息了。
此時,東大街的sāoluàn依然在繼續,稍後,鍾樓對面的府衙,有衙役拿著火牌出來趕來調遣人馬,這位衙役出來的時候,各處的大將都已經清理完自己的治安區,正在,或者正朝鍾樓處趕來。衙役們站在人叢外掃了一眼,吼道:“快去快去,大尹有令:各效用三中chōu一,都去東城救火。”
附近的兩名大將毫不客氣的衝時穿拱手:“大郎,你去,這裡由我們幫你維持。”
其實,這幾位大將是想再核查一遍時穿的戰果,免得出現濫殺無辜的指責。
時穿也是剛上手這活兒,一點不知道乾這活的規矩,加上好奇心nòng得他心裡像貓抓一樣,聽到大家的話他也就不客氣了,搖著槍、帶齊武器,引著兩名伴當向東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