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公子,俘虜都已經拷問完了。”費文已經脫下一身盔甲,穿著一身黑色布甲,整個人十分地幹練。
前一天的時候,紅巾軍的陳肩吾獨自一人逃跑了,可是也剩下了不少被齊力等人射傷的人,沒能夠逃走。
元善嘉經過思考以後,沒有讓他們將那些人殺死,反而讓費文將他們俘虜,準備從他們的嘴裡搜集點有用的消息。
這一次大概俘虜了五六人,他們並不是正規的軍人,只是一群沒有道德限制的土匪,因而在嚴厲的拷打之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才打了沒幾下,就招了。
他們知道的並不多,也就是一些最基本的消息。
只有一人沒有開口,之前便在陳肩吾的右邊,可見應該是有點地位的,知道的也要多一些。
可惜的是,這人是個硬骨頭,竟然想盡一切辦法,自殺了。
從拿著招供的人口中,知道了一些八卦消息。
紅巾軍的首領是何遜有十幾個小妾。其中大部分的小妾都是搶劫來的,小部分是紅巾軍的親屬。
而且那些俘虜還八卦道:若不是有些玩膩了,賞賜給下面的人,他的小妾可能可以達到數百個。比大戶人家還要享福。
不過這個何遜的妻子也是個厲害人物,其武力竟然能夠與陳肩吾不相上下,據說一人就可以將一顆一人懷抱粗的樹拔起來。
而且她對於何遜後院的掌控力度十分強,沒有一個小妾生下一兒半女。若是有人不經允許懷孕,她會當著眾人的面,將孩子生生地踢掉。
因為不只是她的武力高,紅巾軍的副統領余三登還是她的哥哥,她哥哥的武功實力雖比不上她,也只是比陳肩吾差一線。
但是余三登這人最是狡詐,是何遜做的許多事情的幕後推手,為何遜建言獻策。
從俘虜口中,還知道紅巾軍還有另外一員大將,江詠。
江詠和陳肩吾算是何遜的左右手,各方面實力都很不錯。江詠本是一個落第秀才。
後來被余三登打劫,因無人給他贖身,為了能夠活下來,便向余三登投降,與余三登狼狽為奸,做了何遜的謀士。
而且他自身沒有任何武藝,因為這件事情,他還專門下了苦工,學習射箭,可以達到百步穿楊的境地。
除此之外,從俘虜口中得到的消息就不多了。只知道了他們一夥人大約有五百人,後來又擴招了一些走投無路的如同老百姓,再加上佔據夏陽城以後,強製招兵買馬,使得紅巾軍的隊伍有大約兩千人。
元善嘉聽了這個數字,眉頭微微皺了皺。
“他們有沒有說,夏陽城那邊的城衛軍的去向?”
夏陽城的城衛軍大約就有一千人,平常負責夏陽城的守衛。
費文點點頭,“在紅巾軍攻城的時候,城衛軍大約就死了一半的人馬,後來那些怕死的人投降了大半,大約有兩三百得樣子,還有些不願意投降的,有些逃走了,有些被殺死了。”
“紅巾軍攻城用了多長時間,你們知不知道?”
“用了兩個時辰。”費文語氣深沉。
“夏陽城看來也是有奸細。”元善嘉眯眼。
若不是有奸細幫忙,紅巾軍的人不可能這麽容易就將夏陽城攻佔了。
夏陽城和濟丹城都是臨近青城關,城內設置的城衛軍常年訓練,比雲都的有些禦林軍還要強悍一些。
“林先生之前也是如此猜測。”費文動動眉頭,“可是我們剛剛把那些俘虜全部拷問過,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也不知道誰是奸細。唯一一個可能知道的人,卻自殺了。”
他覺得有些可惜,難得抓了這麽多人,竟然隻得出了這麽一點兒消息,只是一些皮毛,用處不大。
林先生早就已經知道這些了,他聽了這些,並沒有什麽感覺。
“好吧,我知道了。”元善嘉看著垂眸喝茶的林先生。
“師叔,你有什麽要說的沒?”
林先生搖搖頭,眼底閃過一絲深思,卻沒有說話。
“那那些俘虜怎麽辦?”費文見林先生不說話,便問元善嘉。
“殺了便是。”元善嘉淡淡地說道,“這些人都是罪大惡極的人,若是留著他們,也是浪費糧食養著他們。”
“是。”費文目光露出吃驚,但是隨即心中卻又十分佩服。
暗讚:不愧是將軍的女兒,做事果決!
“小姐。”門外傳來冉雅的聲音。
“什麽事?”
“雲都傳來消息了。”冉雅說道。
費文聽了連忙告退。
林先生是雅倫大家的弟弟,對於青玉堂的事情知道的比元善嘉還多,因此就根本不需要避開他。
“有什麽消息?”元善嘉問到。
“賢王雲悠離謀反了,還有李氏的消息。”冉雅將寫著消息的紙條遞給元善嘉。
元善嘉接過來,大致瀏覽而過。
雲悠離在葬禮之後,便舉起了謀反大旗,將自己的勢力集合,準備拿下皇位。
因為皇帝去的突然,沒有留下傳位詔書,太子殿下又失蹤了。皇位空懸,許多人都在盯著那個位置,貪婪得如同餓狼。
雲悠離自稱是最有權力繼承皇位的人。他手上有上上代皇帝的傳位詔書。
也就是說,皇位本該是他的,但是卻被先王搶奪了。他現在只是把皇位拿回來。
眾多大臣也在背後支持著他,其中甚至包括太傅。
可見雲悠離隱藏得頗深。
消息大約是五天前的。雲悠離到底成功沒有還要等下一次的消息。
元善嘉往下面看到了一條,讓她心情好了一點點的消息。
李氏死了。
這個消息對於元善嘉來說,真是個好消息,她走到半路上,其實就有些後悔,沒有把李氏弄死。
她這一到西邊來,就是半年一載的,中途出現什麽變故,讓李氏逆襲了,可就不美了。
沒想到雷辰竟然給她送了這個一個好消息來。
不過還有一個不好的事情就是,元善琪失蹤了,不知道究竟是死了,還是藏起來了。以青雲堂的勢力,竟然沒有找到人。
元善嘉心中隱隱有些不爽,讓冉雅傳信雲都,讓青雲堂若是找到了人,第一時間將人殺死。
從俘虜口中得到的消息不多,但是也知道了他們有一員大將,十分擅長射箭。
元善嘉吩咐下去,讓城內的百姓盡量做一些稻草人,樹立在牆頭上,以防他們也帶人不攻城門,隻射弓箭。那城裡可就倒霉了。
吩咐完,元善嘉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他們在弓箭上點了火,這稻草人可就不經事了。
所以,元善嘉又讓人準備了大量的水以及油脂。到時候,若是真的攻城,這水可以及時地撲滅火,而油脂也算是一種利器,燒熱了倒下去,只要是個正常人,碰到了不死也傷。
不過當元善嘉吩咐下面的人準備油脂的時候,發現倉庫裡面的糧食沒有想象中那麽多。
問了冉竹幾個,把知道竟然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
知州悄悄地帶人把明面上的糧食搬走了一大半,而後又發生暴亂,大批難民瘋狂地搶劫糧食。
若不是後來,向青玉堂求助,還鎮壓不了那麽大的暴動。
那場暴動中,芸娘甚至左手腕骨折了。
元善嘉聽了這些,身上湧起一股殺氣,眯著眼,死死地盯著冉蘭。
當時陪著芸娘在濟丹城這邊的人就是冉蘭。
“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她的聲音聽著十分地鎮定,但是冉蘭卻聽出其中的震怒。
“奴婢回去後一直在雅倫師傅那兒……”冉蘭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元善嘉直直地盯著她,讓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怎麽?不說了?”她語氣嘲諷。
冉蘭低著頭,沉默不語。
她知道自己觸犯了小姐的禁忌。
“我不信,你竟然連說個話的時間都沒有了。還有為什麽這麽早就有暴亂出現,你們卻沒有告訴我!我還是後面才知道的?”元善嘉惱怒地大吼。
芸娘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都兩個月過去了,她竟然現在才知道。
豈不是她不查糧食,就不會知道這件事情了?
冉雅看元善嘉將冉蘭吼得頭都不敢抬,不由地開口,“小姐,這是芸娘要求的。不怪……”
她卻突然閉了嘴。
只因元善嘉看著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暴戾。
“誰才是你們的主子?”元善嘉問,“我說過,不管你覺得是好的事情還是不好的事情,只要與我有關,就不要憑借你們自己的判斷,來忽視我的想法!你們不是我!不要代替我做決定!”
冉竹在旁邊沉默著。
這事情她也有份。她一直主張這事情不要隱瞞小姐的。可是芸娘都跪下求她了,她怎麽能夠不答應。
冉雅感覺元善嘉的內心如同一頭餓極了的猛虎一樣,令人驚悚。
“回去後你們自己去領罰,若是再有下次,我相信願意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少!”元善嘉狠狠地說著,眼中閃過狠厲。
她可以容忍她們平時與她開玩笑,但是卻沒法容忍她們隱瞞她這麽重要的事情。
芸娘,在她的生命裡,就像她的娘一樣。
雖然芸娘是她被師傅收養以後撿回來的,但是卻並不妨礙她對芸娘的孺慕之情。
冉竹冉蘭冉梅冉雅幾人紛紛跪下應是。
她們再一次在心中將芸娘的地位提高。
元善嘉發現糧食短缺以後,便等待著連城那邊後續的送糧部隊。
可是照理說,那些人在三天之內就該到的,可是已經是第四天了,還沒有蹤影。
而紅巾軍的人竟然沒有再來騷擾濟丹城,這讓林先生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紅巾軍會不會去連城那邊的路口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