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啊,可惡,武將專權都是李璟的罪過,與我們有什麽關系,想你我二人當初可以保護他南渡的功臣,就因為讓他墜入江中,第一個就找你我算帳了。”苗傅府邸之中,苗傅面色陰沉,在大廳內走來走去,劉正彥坐在一邊,臉上還有一絲畏懼之色。
他們二人主掌禁衛,雖然名義上都是忠於趙構的,但實際上,兩人的親信還是有不少的,趙構和秦檜的言語很快就傳到了苗傅的耳中,讓苗傅二人感覺好像是晴天霹靂從頭頂上落下來,打的兩人不知所措。
“賢弟,當初你我商議的事情,現在可以動手了,既然你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義。”苗傅目光中閃爍著一絲陰冷和狠毒之色,冷哼哼的說道:“現在嶽飛已經率領嶽家軍前往福建路剿滅方百花,嶽家軍驍勇善戰,他們留在建康,我們禁衛不是他的對手,而韓世忠的兵馬還沒有回到建康,這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兄長,若是韓世忠不服從我們的命令當如何是好?”劉正彥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我們立太子為帝,趙構退居太上皇,也不會要了他的性命,反正都是李家的血脈,豈會不聽從命令,現在李璟在外面虎視眈眈,他若是想掀起大戰,那就是給李璟機會。”苗傅想到自己日後可以執掌重權,指點江山,弄不好還能和李璟一樣,開國稱帝,那是何等的榮耀,至於其他的事情,已經不是他所能考慮的問題了。
“好,兄長,那就乾這一票。”劉正彥也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李璟當初也不過是一個商賈,如今卻已經貴為帝王了,你我兄弟乃是將門世家,難道還比不過李璟不成?兄長,那就乾這一票。”
“此事宜早不宜遲,三天之後,立刻動手。”苗傅目光中閃爍著火焰,火焰熊熊燃燒,已經將苗傅心中的野心給點燃了。
行在之中,趙構並不知道自己的心腹愛將已經叛變,他抱著太子趙旉,他自己手執毛筆正在宣旨上刻畫著什麽,趙旉卻是睜著烏溜溜的眼珠子轉動,哪裡知道自己的父皇在寫著什麽。他剛剛出生不久,哪裡知道這些。
“陛下,該用早膳了。”外面盈盈走來一美貌女子,正是趙旉的親身生母潘賢妃,她本是直翰林醫局官潘永壽之女,原本趙構登基之後,想立她做皇后的,可惜的是呂好問等大臣的反對,這才冊封她為賢妃,但因為生了太子趙旉,實際上很受趙構的寵幸。
“恩。”趙構看著眼前的書畫,點了點頭,又搖頭說道:“看上去還不錯,但距離先皇的喜鵲報春圖還是差了許多。”趙佶被自己親手所殺,趙構心中早已忘卻了這件事情,或許在他看來,奪取帝王之位本身就是如此。
“陛下,咦!”潘賢妃正待說下去,忽然望著遠處,有些遲疑道:“陛下莫非想要處死臣妾嗎?”她神情哀婉,雙目中蘊藏著淚水。
“為何如此?朕怎麽可能舍得處死愛妃呢?咦!”趙構一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遠處隱隱有不少禁衛闖了進來,當下忍不住變了顏色。他記得自己從來沒有調動過禁衛前來,行在雖然不大,但是後宅一向是禁衛們的禁地,沒有聖旨,禁衛是不可能進來的。當下將趙旉遞給潘賢妃,自己取了一邊懸掛在牆壁上的寶劍,大踏步走了出去。
“苗傅,你幹什麽?這裡也是你能來的地方?”趙構看見前面領軍前來的苗傅,面色陰沉,仗著手中的寶劍大聲喝道。
“陛下,臣等前來是恭請太子即位的。”苗傅看的分明,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屑之色,拱手說道:“陛下登基以來,
朝綱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李璟大軍更是逼的連陛下都要逃跑,這樣的皇帝如何能統領我們重新回到中原,臣認為這個時候應該讓一個有為之君來帶領我們,擊敗李璟和金人,重新奪取中原。”“什麽,你,你放肆。”趙構沒想到苗傅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氣血上頭,面色漲的通紅,手中的寶劍都為之顫抖。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可以為天下君。”苗傅不屑的看著趙構一眼,說道:“至於陛下,可以學學先帝,當一個太上皇就是了。臣等必定會對太上皇陛下恭恭敬敬。”不是苗傅不想殺了趙構,外面還有嶽飛、韓世忠等人,這些人對趙構都是很忠心的,殺了趙構,這些家夥肯定會對自己下手,禁衛軍雖然不少,但是絕對不是嶽家軍和韓世忠等人的對手,按照苗傅和劉正彥的決定,就是將趙構軟禁起來,利用趙構的人身安全,讓嶽飛等人投鼠忌器,隨著時間的推移,先解除眾人手中的兵權,然後再殺了趙構。
“你,放肆。”趙構渾身顫抖,他沒想到自己也會走上自己父親的老路,成為一個太上皇,手中一點權力都沒有。更何況,眼前的這兩個叛賊,居然想擁立自己兒子登基稱帝,自己兒子才多大,一歲不到,一旦登基稱帝,這權力還不是掌握在兩個叛賊手中,也許不久之後,大宋連名號都要改了。
“放肆?太上皇陛下,若不是你父兄無能,李璟焉能做大,要不是陛下昏庸,我們怎麽可能被李璟追到江南來了,這一切都是皇帝昏庸無能所導致的,臣等此舉也是無奈,只能請陛下退居為太上皇,臣等也好輔佐明主。”苗傅面色凶猛,掃了趙構一眼,冷聲說道:“太上皇陛下,看在以前太上皇陛下對臣等有所照顧的恩情下,臣保證太上皇陛下的榮華富貴。”
趙構氣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原本像苗傅這樣的人,身家性命和富貴盡數掌握在他手中,什麽時候自己的榮華富貴居然為對方所掌握。
只是趙構卻沒有任何辦法反對,自己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面對苗傅,自己的武力還是不夠的,而且對方人多,當下冷哼了一聲,說道:“沒想到朕沒有敗在李璟手中,卻敗在你手中,很好,很好。”趙構將手中的寶劍丟在地上,冷冷的掃了苗傅一眼。
“如此甚好,還請陛下寫下禪位詔書。”苗傅見狀頓時哈哈大笑。
“等著。”趙構無可奈何只能冷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房間,至於潘賢妃早就嚇的面色蒼白,緊跟著趙構躲入房中。
半響之後,就見趙構手執禪位詔書而出,扔給苗傅說道:“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