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強忍著憤怒,沒有回頭看趙金羅的馬車,趙金羅那無助的眼神總是在他面前閃爍,就好像是一條毒蛇一樣,不停的撕咬著嶽飛的內心,讓嶽飛俊臉扭曲,這是無聲的鞭笞,讓嶽飛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心靈深處的痛苦,讓他拚命的抽打著戰馬。
“啊!”一聲怒吼,嶽飛衝進了大營,將手中的馬鞭丟在一邊,徑自衝進了自己的帳篷之中,一頭倒在行軍床上,一動也不動。
“大哥!”一個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嶽飛睜開雙眼,卻見是張憲、牛皋等兄弟,眾人臉上都露出一絲焦急來,顯然都知道自己的怪異行動。
“你們說我們這些人是不是很無能,明明自己打不過別人,被敵人兵臨城下,最後卻需要一個女人犧牲自己,讓敵人來解救我們。”嶽飛終於長歎了一聲說道。
張憲和牛皋兩人聽了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尷尬來,這兩人都是有血性的人,也知道嶽飛剛剛遭遇了什麽,但他們沒有辦法改變什麽,身邊的數萬大軍雖然是聽從嶽飛的調遣,但是嶽飛上還有將軍,還有那些文官們,他們能做的也就是訓練這些兵馬,將他們訓練成精銳。
“我就這樣看著公主跟隨李璟的軍隊前往洛陽,前往虎狼之地,我嶽飛恨不得立刻殺到太原去,將李璟碎屍萬段。”嶽飛咬牙切齒的說道:“哎,歸根結底,都是我們自己無能所導致的,等滅了金人了,我一定會提一旅之師,殺向太原,將其斬殺。”
“你有這個心就好。”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卻見種師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打仗之外,身後還跟著種師中。
“種相公。”嶽飛趕緊從行軍榻上爬了起來,拱手說道:“嶽飛失禮了。”
“你回來的時候碰見了金人哨探了?”種師道並沒有責怪嶽飛的無禮,而是找了一個坐了下來,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是,敵人的哨探已經渡過了黃河,想必很快就能殺到汴京城下了。”嶽飛面色不好看,趕緊說道。這個時候他將?趙金羅哀怨放在一邊,金人就要殺到汴京城下了。
“你見到李璟的人馬了?”種師道終於說道。
“不錯,呼延灼的兒子呼延敬親自領軍前來。沒有多少人馬。”嶽飛趕緊說道:“李璟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西北,並沒有回到洛陽。率領騎兵的乃是高寵。”
“若是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種師道聽了點點頭,說道:“李璟若是前來,恐怕會借著機會吞並河南等地,現在只是呼延灼或者高寵前來,不過就是為了對付金人的,想要佔領河南,直接對我們大宋下手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這樣,沿途的衙門就沒有必要刁難李璟的騎兵,不僅僅如此,還要對這些騎兵提供一些糧草,總得讓他們出力的吧!”種師中也出言說道,臉色放松了許多,前有狼後有虎,尋找李璟支援是迫於無奈的事情,但李璟若是想借著機會吞並河南等地,甚至滅掉大宋也是可能的。
“恩,但也要小心。”種師道點點頭,說道:“李璟此人陰險狡詐,誰也不知道他會有什麽樣的詭計,一萬騎兵足以縱橫中原了。”
“可憐安德帝姬!”牛皋這個時候忍不住出言說道。
“住口。”種師道瞪了牛皋一眼,訓斥道:“這是官家下的聖旨,誰敢違抗,更不要說,李璟雖然是叛逆,但白手起家,能打下如此大的基業,也算是人中之雄,天下的年輕人還有幾個能比得上李璟的,安德帝姬能嫁給他也是門當戶對。”
牛皋聽了默然不語,只能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嶽飛等人臉色也不大好看,種師道雖然說的有道理,但不能改變的一個事實就是李璟想要奪取大宋天下,安德帝姬嫁給李璟就是人入虎口,這就是軍人的恥辱。“想要重新站起來,那就擊敗眼前的金人吧!”種師道深深的吸了口氣,好像感覺自己內心深處的憤怒和恥辱,忍不住甩了一下袖子,轉身出了大帳。
“哎,你們啊!先將眼前的金人擊敗了,再說其他吧!”種師中掃了眾將一眼,才說道:“趕緊點,馬上要啟程了。收拾一下吧!”說著也跟著種師道出了大帳。
“誒!”嶽飛聽了忍不住一拳擊在行軍榻上,發出一聲長歎。身邊的張憲和牛皋兩人如喪考妣一樣,更是不好說話。
而在前往洛陽的官道上,一隊騎兵緩緩而行,騎兵中間卻是護衛著一輛馬車,馬車上隱隱還有一些血跡,馬車之中,趙金羅面色平靜,只是雙目中閃爍著絕望, 自己的命運已經定了下來,眼下被這些士兵簇擁著,相信不久之後,自己就會成為金絲雀,成為李璟的女人,而自己的祖國只能是家破人亡。
“拜見王上,王上萬年無期。”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陣山呼聲,趙金羅這才發現不遠處的呼延敬等人紛紛下馬,山呼萬歲。
“王上?李璟?”趙金羅猛然之間醒悟過來,她看見遠處有一隻騎兵飛奔而來,這些騎兵和呼延敬的騎兵有些不同,身上穿著黑色的盔甲,甚至連臉上都帶著面具,看上去猙獰而恐怖。為首之人生著短須,相貌英武,雙目開合之間,精光閃閃,虎目生威。想來就是李璟。
李璟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趙金羅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俏臉一陣蒼白,她可是記得呼延敬和嶽飛兩人說話的時候,曾經說李璟這個時候還在西北,沒想到轉眼之間李璟居然出現在眼前,這裡面必定有陰謀。趙金羅恨不得這個時候騎著快馬飛奔回汴京,將李璟出現的消息轉告朝廷。
“聽說遇見金人了?可有受傷?”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將趙金羅驚醒過來,她感覺到一道目光從掃過,讓她忍不住將剛才的想法驅趕出去。
“回王上的話,幸好碰見了嶽飛將軍,否則的話,就驚擾了王妃鑾駕。臣等辦事不利,請王上責罰。”呼延敬趕緊說道。
“趙宋無能,連黃河都受不住,還讓金人渡過了黃河。”李璟搖搖頭說道。
“黃河綿延千裡,隨處都可以渡過舟楫?如何能防?”趙金羅忍不住出言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