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城下,中軍大帳,李璟看著面前的李定堪,臉上露出滿意之色,李定堪領軍前來,李璟並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他沒有出城十裡迎接,但仍然是在轅門處,率領大將迎接李定堪這個庶長子,並且冊封李定堪為魏王,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大帳之中,只有李璟和李定堪兩人,甚至連高湛都不在身邊,父子兩人隔案而坐,李定堪將自己在草原上的情況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言語十分平淡,也沒有什麽激昂的語言,更是沒有悲憤之處,有的只是平常的事情,但足見李定堪的經歷不同凡響。
“吃一塹長一智,實際上,當初為父後悔,後悔那麽早讓你出去鍛煉,但現在看來,你已經成長起來,這讓朕感到很欣慰,畢竟,你在草原上,朕沒有給你一點幫助。”李璟望著滿臉風霜之色的李定堪,微微有些感歎說道:“眾多皇子之中,也就是你和秦王讓朕放心,不錯,長大了。”
“都是父皇教導有方。”李定堪言語很激動,能得到李璟的肯定,是他一直想要的,哪怕立下了無數戰功也是如此。
“看樣子伯顏對你還不錯,讓你領著本部兵馬前來。”李璟想到了什麽忽然笑道:“他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別人的兵馬是越打越少,他的兵馬卻是越打越多。撥付一點兵馬給你,自己的兵力也沒有缺上多少。”
“兒臣在軍中多賴伯顏將軍照顧,若不是伯顏將軍,父皇這個時候甚至都見不到兒臣了。”李定堪苦笑道。伯顏作為大將軍,實際上已經不需要巴結李定堪了,李定堪加入他的麾下,還真的受到伯顏的照顧。
李璟並沒有說什麽,李定堪能得到伯顏的照顧,實際上也是與李璟有關系,若沒有李璟的吩咐,伯顏這個領軍大將絕對不敢和李定堪走的很近,甚至幫助李定堪建立軍功。
“陛下,大定府急報。”這個時候,外面的大帳掀起,就見杜興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他神情還有一些焦急之色,顯然大定府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什麽事情如此慌張?”李璟忍不住訓斥道。
“陛下,大定府急報。驃騎將軍李震派人送來的加急文書,還有暗衛送來的消息,一起送來了。還請陛下禦覽。”杜興不敢怠慢,趕緊將手中的兩封書信遞了上去,李璟借了過來。
打開第一封書信,原本肅穆的面容頓時黑如鍋底,等開了第二封信的時候,面色更差,將兩封信扔在桌子上,冷哼道:“迂腐、愚蠢、混帳!”李璟是又氣又怒。
“父皇。”李定堪遲疑道。
“看看你那好兄弟,打的好仗,第一次出兵,小覷敵人,差點被人夜襲全軍覆沒;然後搶奪軍功,擊殺馬和尚;最後更是假仁假義,勝局已定,還想著招降,卻不知道,這正好中了他人的詐降之計。真是愚蠢到家了。”李璟怒極而笑,指著書信說道:“這樣的人,還不如回京做一個安樂王爺。”
李定堪聽了心中一陣暗喜,以前李定堪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以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仿佛自己不是他的兄長一樣,這一次活該他倒霉,口中卻說道:“父皇,晉王年輕,第一次上戰場,難免有些錯漏之處,想當初,兒臣也是第一次上戰場,照樣犯了輕敵的錯誤,兒臣認為這並不算什麽。”他當初只是犯了一個貪功冒進的錯誤,但李定國卻一口氣犯了三個錯誤,這樣一比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李璟瞪了自己長子一眼,冷哼道:“你那個是貪功冒進,他這個是愚蠢,勝利就在眼前,大定府城牆上不過百余人,一個衝鋒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呢!完顏宗弼或者完顏亮是不可能允許大定府如此輕松的落入我大唐之手,他們知道這種情況,一定會對大定府有所援助的。上京城傳來消息,完顏亶可能會派出他自己手中的軍隊,支援前線。”
“兒臣願意率領本部兵馬對付這支援軍。”李定堪想也不想,就想著去建功立業,在伯顏那裡建功,和在李璟這裡建功立業還是有區別的。
“你剛剛到大營,不休息一陣子?”李璟遲疑道:“你那幾個兄弟,每人率領一萬大軍,在東北實行大穿插,伺機作戰,這段時間也有所斬獲,敵人雖然派出了援軍,但很難渡過大凌河一線。畢竟數萬騎兵聚集在一起,對大定府的支援還是有限的。”
“大戰在即。兄弟們都在為父皇效勞,兒臣豈能坐在大營裡休息,兒臣也願意殺入大凌河以東,繞過敵人後面,騷擾敵人的糧道。”李定堪請命道。他的手下都是百戰余生,加上自己經驗豐富,李定堪相信,自己即將獲得的戰功,遠在自己的幾個兄弟之上。
“父皇想讓你去大定府。”李璟遲疑道:“盡快解決戰鬥,屠了大定府。”李璟目光森冷,敢於欺騙自己的人沒有誕生,敢於欺騙自己兒子的人也沒有誕生。
“父皇準備以何人為主?”李定堪忍不住詢問道。
“自然是以你為主, 去讓晉王見識一下,什麽才是打仗,在他眼中,打仗就是過家家,嘿嘿,還想著招降,真是愚蠢,金人的馬和尚一萬人就敢偷襲大營,面對強敵的前後夾擊,不但沒有投降,反而血戰而亡,無一幸免,就說明金人的決心,大定府金人眾多,契丹人也不少,這些人都已經臣服於金人,一聲令下,絕對有不少的人加入戰鬥之中,揮手之間,就能得到千余兵馬,甚至更多。”李璟罵道:“愚蠢的家夥,也不知道這次大戰會死了多少人。”
“兒臣遵旨。”李定堪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不是因為攻佔大定府,獲取戰功,而是能力壓李定國,這才是最讓他痛快的一件事情。
“一切都要小心,戰場上,弓箭可不會認識你叫什麽魏王。”李璟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小心思,而是擔心的說道:“越是到勝利了,越要小心。”
“兒臣知道了。兒臣這就領軍去大定府。”李定堪心中激動,他感覺到李璟對他的關心。
“去吧!”李璟面帶笑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