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北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十分不理解,沒想到自己的提議,兩人居然反對,這讓他十分不滿,當下深深地吸了口氣,兩人都是政事堂的老人,就是李也十分敬重兩人。
“兩位先生認為此事不能為之?”他忍不住詢問道。
“不錯。好戰必亡的道理,相信殿下肯定是知道的,全國上下拋棄農桑,拋棄商業,卻想著征戰天下,這無疑是錯誤的,也是不能為之的。”張孝純生性耿直,忍不住說道:“殿下之心是好的,但臣認為,殿下這個時候不應該管以後的事情,而是應該做好現在的事情,沒有陛下的聖旨,殿下認為,您征召天下的青壯入藍田大營真的好嗎?”
李定北俊臉一紅,自從被李立為繼承人之後,再也無人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就算是張孝純等人也是如此,誰敢在他面前放肆?眼下被張孝純說了出來,頓時讓他感覺自己的面子丟了許多。
“張卿,父皇既然讓孤監國,難道這樣的事情不能做嗎?民心不能違,就是父皇也是這麽說的,難道孤做錯了嗎?”李定北忍不住說道。
“殿下監國自然是不錯的,但並不是說監國就什麽事情都能做?殿下監國,更應該從大局出發,從事情的本質出發,這個時候,西征還需要征召兵馬嗎?更或者說,殿下自認為比陛下更加聖明?臣認為,陛下若真的需要征召兵馬,自然有一紙詔書前來,那個時候,征召兵馬輕松的很,這個時候征召兵馬,前往藍田大營,殿下,您想幹什麽?”張孝純雙目之中沒有畏懼之色。
“殿下,張大人。”一邊的曹忍不住神情慌亂,站在一邊不知道如何是好。李定北雍容大度,張孝純生性耿直,眼下這兩個人為了一件事情爭論起來,足見這件事情的重大。
“曹卿,你認為呢?”李定北忍不住望著曹,等待曹的回答。
曹聽了頓時一陣為難,他沉默了半響,才說道:“殿下,此事關系重大,不如召大臣們商議一番,或者說問問宗正大人的意見。”曹也不想得罪李定北,但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想了想,就將李定北引向李甫。
“很好,很好。”李定北掃了兩人一眼,就說道:“想來是孤年輕識淺,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待孤去問宗正大人,看看宗正大人有什麽看法,孤就不相信宗正大人也是站在那個女人一邊的。”
“殿下。”張孝純聽了面色大變,前面的話也就算了,但後面一句話就有些嚴重了,這句話要是傳出去了,那如何了得。尤其是他張孝純身份特殊。
可惜的是,李定北並沒有理睬張孝純的解釋,甩了甩袍袖轉身就出了大殿,顯然對兩人的回答十分不滿。
“哎,殿下年輕氣盛,這個時候也是盛怒之下,口不擇言,張大人不要怪罪的好。”曹見張孝純面色蒼白,雙手顫抖,趕緊說道。
“我擔心的不是殿下的年輕氣盛,而擔心的是對方得意忘形,以前的太子殿下何等的謙虛謹慎,現在這段時間卻變的如此暴躁,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應該小心謹慎,還敢為之?難道上次和晉王鬥爭之事還不是教訓嗎?”張孝純苦澀道:“陛下已經申斥了殿下,連杜興之子都給關了起來,這就是教訓,這樣的教訓還不夠?”
曹也點點頭,說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老實,老老實實的坐朝聽政,老老實實的做好穩定天下的事情,非要插手西征之事,這件事情是殿下能做的嗎?聚集兵馬於藍田大營?這,這不是找死嗎?”曹可是知道李對兵權的警惕,藍田大營聚集了十萬大軍,這若是有什麽事情傳到西部,那還了得,三人成虎,足以讓太子倒霉了。
“現在只希望宗正能勸說了,哎,彬父這個時候去哪裡了?還在建康嗎?不行的話,就招他回來,糧草周轉的事情暫時交給別人吧!東宮那些屬官們沒什麽真本事。”張孝純有些氣惱道:“一天到晚談論詩詞歌賦倒是可以,大話連篇,不知道做一些實事,這如何了得?”
“聽說東宮這段時間增加了不少的人手,大多都是讀書人。”曹有些擔心,說道:“軍機處也希望殿下多收一些武將,殿下也收了一些,但武將進入其中,多是被文人鄙視,加上殿下要處理國事,對文人多有倚仗,親近文人居多。”
張孝純摸了一下額頭,若是在以前,太子親近文人,張孝純還很高興,但現在不一樣,這些文人十個也比不上虞允文一人,留在東宮隻可能是禍害。
“派人去查,查這些人的底細,殿下以前允文允武,以前對文人並不親近,而這些文人對他也是如此,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文人靠近呢?”張孝純很快就從這其中找到了一絲漏洞, 論誰與文人接觸的多,誰在文人中受到歡迎,非晉王莫屬,什麽時候輪到太子了。
“你是說這件事情?”曹面色一變,頓時感覺不好了。
“這個女人留在宮裡面,陛下雖然不喜歡的,但到底是念著夫妻之情,而且,陛下未必沒有借她之手,磨煉一下太子殿下,這件事情的背後恐怕沒有這麽簡單。不過太子殿下還是年輕了許多,這段時間出的一些昏招,不就是感受到了壓力嗎?”張孝純搖搖頭,這件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會感覺到壓力,李定北的所作所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情。”曹有些擔心。
“想做皇帝哪裡有那麽容易的。”張孝純冷哼了一聲,說道:“將不可怒而興師,我看,現在太子殿下就有這樣的傾向了。他已經不是想著這件事情應該怎麽做,純粹就是看貴妃是怎麽做的,就和貴妃反著來。嘿嘿,這不是上當又是什麽?”
曹想了想,發現事情還真的是如此,眼下這種事情,不就是反著來的嗎?弄不好,這一切都是在貴妃的算計之中。想到這裡,連曹都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