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你是怎麽做到的?”齊賓華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激動地問道。

　戚教授也很是吃驚，“老齊，你的風濕真的完全好了麽?”

　“就算不是完全好了，至少也已經好了大半。至少不用受罪了。”齊賓華笑道。

　“剛才我還怕小黃說大話呢。沒想到我們還真是小看了小黃了。”王師母很是驚奇地看著我。

　“可不是，我還以為老戚這個老家夥越來越不靠譜了，竟然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看來我這一把年紀是白活了。連個人都看不準了。小黃，我向你道歉。剛才不該懷疑你。”齊賓華竟然很是嚴肅地向我敬了一個禮。

　“我可從來都沒有小看過小黃，雖然這一次我不太相信他能夠一下子治好你的風濕。我連祖傳的醫書都送給小黃了，你說我能不看好小黃麽?不過現在看來，小黃的醫術比我還要高明。我之前還說要收他為徒，現在看來是我鬧笑話了。”戚教授有些尷尬地說道。

　“這有什麽?你剛才不是說，弟子不必不如師。你收個這麽好的徒弟，你應該高興才是啊?”齊賓華笑道。

　“高興個什麽啊。這家夥根本不想學中醫。他是臨床1系的學生呢。我家的祖傳醫書，也是我好不容易才送出去的。”戚教授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我就說嘛。天底下的好事怎麽能夠都讓你戚芮燁一個人佔了呢?當初追曉玉，愣是讓你搶先一步。現在來個這麽好的苗子，怎麽能夠讓你一個人佔了好事呢。小黃啊，你是臨床1系的學生啊。這個好啊。我也是臨床1系的。雖然已經退休了，但是臨床1系的，大多是我的學生。還有附屬醫院的，也都有我的學生。”齊賓華嘿嘿一笑。

　這一下，戚教授可不敢了。“齊賓華，做人不能夠不要臉到這個地步啊！”

　戚教授差點內卷起衣袖捏起拳頭直接跟齊賓華乾起來。

　“你們兩個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滑稽不滑稽啊?”王師母一句話，立即讓兩個跟紅了眼的水牛一樣的兩個老人一下子分開了，各自哼了一聲，坐到了座位上。

　“小黃，你別理這個老家夥。他要是有本事，風濕病患了，還用過來找我給他針灸?”戚教授立即揭齊賓華的短。

　“我不否認中醫在一些疾病上面確實有獨到之處。但是無論怎麽說。也應該承認，現代醫學技術的高速發展，已經全面發揮中醫無法做到的作用了。現在西醫才是主流，而中醫遲早有一天會被淘汰。所以說，小黃的選擇是正確的也是明智的。”齊賓華說道。

　“中醫被西醫戰勝，那是劣幣驅除良幣。現在的醫患矛盾就是因為西醫的一些做法缺乏人性化。”戚教授說道。

　“中醫難道就沒有一些雞鳴狗盜之徒?再說了現在的醫患問題，難道就真的是醫生的問題麽?與整個社會比起來，醫生中有良心的醫生比例比社會上好人的平均比例要高得多。不能把這個社會的道德敗壞問題，全部推到醫生身上。”齊賓華說道。

　“你們兩個別吵了，吃個飯都要爭出一個勝負出來。”王師母發話了。

　“這不能怪我。我好心讓小黃給他治好了風濕病。誰知道他竟然忘恩負義。我剛才怎麽就忘記了他以前是西醫呢?”戚教授有些懊惱地說道。

　“要不這樣，你們兩個以後一個教小黃中醫，一個教小黃西醫。看誰教得好，誰就贏了。”王師母出了一個主意，可把我害慘了。一個鍥而不舍的老人家經常在你耳邊叮囑個不停，已經讓人很難受了，現在經過王師母一句話之後，這種關照變成了雙份。

　“小黃，你以後周末去花城中醫院吧。你學了醫書上的醫術，得在臨床多多應用才行。實踐是一個醫學生蛻變成醫生的必由之路。我以後周末也都去醫院坐診。在一旁給你做指導。我一定要把醫書上的各種醫術手把手教會你。你以後也可以比較一下，究竟是中醫更有價值還是西醫。”戚教授說道。

　對去醫院的安排我並不反對。戚教授說得沒錯。實踐對於醫生來說是極其寶貴的。我既然來了醫科大，將來肯定是要去當醫生的。我覺得修道者也不能總是修道。得在生活中去領悟。有一份職業，才能夠有經歷。才能夠磨礪心性。

　“不行，不行啊。周末兩天，最多有一天去你們中醫院，還有一天的去附屬醫院那邊。我待會就去跟我學生聯系一下，讓小黃提前去他們那邊見習。”齊賓華立即站起來表示反對。

　“齊賓華，做人不能夠這麽不要臉啊。要不是我，你的風濕還沒好呢。再說了，他西醫才剛開始學，去醫院有什麽用?你們西醫的那一套望聞問切還能夠比中醫更好?”戚教授不屑地笑道。

　“你也許看不起西醫的各種檢測手段，但是如果沒有西醫的各種檢測手段，能夠將各種複雜的疾病準確地診斷麽?幾年的學習就能夠培養出一批批優秀的西醫出來，中醫教幾十年，未必能夠教得出一個能夠看病治病的中醫出來。二者孰優孰劣，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齊賓華也是不甘示弱。

　“食不言。都一把年紀了，在晚輩面前也不做個好樣子。”王師母發話了。總算平息了這場爭辯。

　兩個人還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王師母笑道，“不過啊，老齊，小黃現在還是大一，去附屬醫院也乾不了什麽。先跟著芮燁去中醫院鍛煉鍛煉。他現在反正學的就是臨床嘛，等大四的時候，總會去醫院見習的。到時候，你天天有時間指導他嘛。”

　“曉玉，你就知道護著他。行，這一次看你的面子，我就不跟他爭了。反正小黃現在是臨床的學生。本來臨床系一直想返聘我。我一直沒答應，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嘿嘿！”齊賓華得意地笑了起來。

　“不要臉！”戚教授忍不住罵了一句。

　“你說誰不要臉?曉玉，你看，這次是他先挑事的。”齊賓華立即向王師母告狀。

　“你不拿話氣我們家芮燁，他會這樣啊。你也不是盞省油的燈。芮燁，你也不像話啊。還讓不讓小黃好好地吃一頓飯啊?”王師母生氣了，戚教授與齊賓華連忙不做聲，隻管搶著酒往自己杯子裡倒。也不敢給我倒酒，王師母在那裡盯著呢。

　後來我才知道，王師母、戚教授、齊賓華，還有齊賓華愛人，以前一起去下鄉，幾個人關系好得跟一家人似的。齊賓華還真是追過王師母，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過齊賓華總是拿這個刺激戚教授。戚教授也經常在齊賓華面前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結果，從這一天開始，我的周末就徹底泡湯了。

　齊賓華也真的出現在臨床1系，成為臨床1系的返聘教授。醫學院很多教授副教授都是齊賓華的學生。他真可謂是桃李滿天下，教出來的學生真是不少。國內知名醫院的專家，也有不少是他的學生。退休之後，他也不是不想返聘，畢竟在這一行幹了這麽多年，已經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只是因為風濕病，去學校上課，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遭罪了。

　現在風濕病一好，齊賓華就心思活泛了起來。

　齊賓華到了系裡，自然對我的情況也了解得更多。我對於他來說，就越像迷一樣。

　徐老師變成僵屍跑掉了，解剖學自然一下子沒人上課。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老師。已經停了幾次課了。我們專業的學生都在議論，學校會怎麽處理這個事情。沒想到很快系裡就通知，有老師願意來接著上這個課了。

　上課的時候，我是大吃了已經，接替徐老師來上解剖學課程的竟然是齊賓華。齊賓華的專業確實是非常扎實的。每一個部位他都可以將課程與實際病例聯系起來，如何去辨別，如何去判斷，齊教授講得可比徐老師要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