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八月後,大行皇帝的靈柩自香山移至崖山,上封號裕文昭武湣孝皇帝,廟號端宗,等待陵墓完工後下葬。而的領導班子也再次調整,封太傅張世傑越國公,以姚良臣為右丞相,夏士林參政知事,王德同知樞密院事,張德為殿前都檢點。
這幾個新任趙昺都不熟悉,甚至沒有說過話,早朝時光線暗一些他都分不清站後面的老幾位誰是誰。但是趙昺知道這次任命是陸秀夫和張世傑兩人相互調和的產物,一個是想借此安插親信擴大在朝中的勢力,掌握更多的話語權;另一個則是想通過調整稀釋其權力,已求能形成多頭,避免一言堂。
趙昺認為兩個人都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新增的幾位宰執都是他們相互妥協和矛盾調和的產物。想想過去一個上等州方圓千裡有民幾十萬,州府吃官方的不過二三百人。而佔據的崖山屁股大的地方,管理的人口往多了說不過三十萬,卻是按照一個國家的構架配置的,從務實的角度上考慮完全沒有必要增設和提拔官員。
從另一方面將,劉黻和曾淵子現在皆任參知政事,兩個人現在都稱得上三朝老臣了,論資歷和地位都應是右相的候選人,但無一獲職,卻被一個沒有在中央任過職的廣東轉運司姚良臣撿了。他們落選趙昺分析無外乎是因為劉黻與自己走的近,曾淵子和張世傑打的火熱,結果就便宜了外人了。
不過這次調整卻讓文天祥做了犧牲品。自行朝成立原來備選的右相李庭芝未及赴任便戰死了,隨後便任命文天祥為右相,他卻看當朝幾位都不順眼,一力要求在外開府。但朝廷卻一直沒有免了其祥右相之職,他一天也沒乾過右相的活兒,一直仍遙尊其為相。這其中雖有陳宜中攬權的因素在其中,可也表明大家對其還是比較尊重的。
現在任命了新的右相,文天祥的右相當然要免掉,這也等於斷絕了他重返朝堂之路,徹底拋棄了他。而現在元朝的江西宣慰使唆都對督府軍窮追猛打,損失慘重。外無援兵,內無糧草文天祥已經自知無力回天,朝廷的做法等於將其逼上了絕路,等待其的也只有兩條路:一是投降,二是敗亡。除此之外,再無它途……
形勢越來越朝著惡化的趨勢發展,張世傑和陸秀夫兩位掌門人也意識到危險的臨近,他們一邊抓緊訓練士兵積極備戰,一方面連發詔令要求各地方州府勤王,輸送糧餉,大家都忙得廢寢忘食,只有趙昺這個閑人還有心情遊山玩水。
“這裡都繪製好了嗎?”一艘龍船泊在崖山島北部的三江洲和東能洲之間的水道上,炮門大開,一個孩子坐在船舷上耷拉著兩條腿不停晃蕩著,手裡還拿著根魚竿,不過他的心思好像並沒有放在釣魚上,眼睛而是盯著往來的船隻,突然他回頭問道。
“陛下勿急,屬下正算著呢!”孩子身後幾個人蹲在艙裡,正趴在書案上忙著演算著什麽,一個人聽了抬頭答道。
“江宗傑,都說你得殿帥真傳,堪輿察形乃是一絕,怎麽這麽半天還未畫出張圖來。”趙昺笑著說道。江萬載死了,自己也當了皇帝,江宗傑的‘馬岱’嫌疑便隨之解除便被重新啟用,結合進了他的隨扈班子擔任參軍。
“陛下,若是平常的輿圖也便繪製完了,可陛下不僅要求畫出圖形,還要將距離、高度、水深,地物都要繪製圖中,當然快不了啦!”江宗傑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呵呵,過去那叫輿圖啊,那叫畫畫!”趙昺卻譏笑道。其實他心裡知道自己要求是有點高,在這個時代還並沒有嚴格的‘地圖’概念。
古代的地圖叫輿圖,是圖和志的並稱,圖是形象、直觀的信息傳遞方式,可以展示方志中用文字表達出來的自然地理面貌、人文地理的區劃位置,常常附錄在方志之中。地圖繪製依據的大地測量數據主要有兩類:一是人們根據實踐積累下來的經驗,經過文人整理,形成方志文字材料,據此畫出局部方志附圖,然後有人博覽圖志,根據此再編繪。
而繪圖一般依據製圖六體,即分率、準望、道裡、高下、方邪、迂直,實際上綜合包含了地形測量、計算和繪製三個層次。可用於大地測量的工具主要有:表、羅盤、望筒、規、矩、準、繩、繩尺、丈杆、計裡鼓車等。采用所謂計裡畫方的方式繪圖,就如同現代的網格相似,即以地圖上的一寸代表固定裡數,畫成方格,然後在方格中根據測量數據和方位繪製。
這種方法帶有現代地圖學比例尺的性質,但是古人並沒有意識到大地是球形, 不懂得投影技術,所以這種技術並不是基於大地投影的比例尺。可實際上中國計裡畫方地圖的數量極少,大多數的方志附圖並不考慮如此精細的比例和方位關系,它們只要大致畫出地理事物方位即可,更多的信息則用文字在方志書中或者地圖上標記,供人閱讀時參照理解。而且這些地圖在繪製方法上參照了中國古代山水畫的技巧,大多以象形的方式表達。
趙昺當然知道地圖在戰爭中的重要性,但這古代的地圖是在是難以滿足要求,而那海圖更是五花八門,沒有熟知詳情的人根本就看不懂。而來又必須解除戰爭,可有多數的時候又無法親至前線,只能更多的依靠地圖來判斷,因此他在收集了大量地方方志作為參考外,還需有人能繪製詳盡的地圖。
沒有怎麽辦,無奈之下趙昺只能自己想辦法,這船上的人就是經過他短期培訓後來實習。當然他不要求能繪製出現代標準的地圖,那也不現實,只要能滿足當前需要就好。
“陛下好悠閑啊!”
“你……你怎麽來了?”正指導幾個人如何利用三角函數計算高度和距離的趙昺突然聽到有人與自己打招呼,他一回頭驚詫萬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