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等什麽?,抓起來!”憶朗大手一揮,寨民們如同潮水般湧了過來。 “等一下,柳錦繡現在是朝廷的欽犯,當然要由朝廷來緝拿。你們這是想造反嗎?”汝嫣大喝一聲,寨民們暫時停下來了。
“朝廷?大人,現在你就算喊破喉嚨,恐怕朝廷也是聽不見!在這裡,朝廷是沒有用的!”憶朗笑道,示意讓寨民們上前抓人。
柳原青與寧知章趕緊組織兩家的家丁抵抗。
玉恆擋在汝嫣的身前,護著她小心地退進了柳府。一進去,柳府的家丁趕緊把門給關了。
外面傳來寨民們激烈的撞門聲。
“濤兒,你先帶錦繡去後院躲躲!”寧知章對寧濤說。
汝嫣看堵門的家丁們越來越吃力,便對柳原青說:“族長,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攻進來了,貴府的偏門在哪裡?”
“沒用的,憶朗早就派人堵死了每個門口,我們現在就是一群甕中之鱉!”柳原青頹然答道。
“再說,就算逃出去也沒用,憶朗恐怕早就封鎖了碼頭,花王寨就是個小島,沒有船是無法逃出去的,何況,我們還有家眷……”,說起家眷,寧知章突然一拍大腿,“完了,憶朗會不會抓我的老母親?”
有道是怕什麽來什麽,正在這時,外面便傳來憶朗的聲音,“不必撞了,浪費力氣,我會讓他們自己主動走出來的!”
“大人,寧老爺,我們有禮物要送給你們,打開門吧,不開門怎麽收禮?”是使者的聲音。
外面傳來綠蘿的哭聲,接著便是使者的咒罵聲,“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們還沒對你怎麽樣呢,再哭我把你丟到江裡去喂魚!”
然後綠蘿的哭聲更大了。
“可惡,他們把綠蘿抓了!”說著,汝嫣想要開門出去。
“等一下!”,玉恆拉住了她。
“怎麽,寧老夫人,難道您就不想和您的兒子和孫子說幾句?”是憶朗的聲音。
“你打算怎麽侍候我老太太?用火燒還是丟江裡面喂魚啊?無論哪種方式,今天老太太我要是眨了一下眼睛,你盡管朝我張老臉上吐口水!”
“是我老娘,他們把我老娘抓了,我要出去!”寧知章火急火燎地要開門了。
“不行,不許開門!”柳原青說道。
“你這個人怎麽會這麽自私?”寧知章氣得直罵柳原青。
“你外面就只有一個老娘,裡面這麽多人,你兒子,兒媳都在,你怎麽……”,柳原青仍是堅持不讓開門。
“別吵了,你以為你不開門就能守很久嗎?開門,讓我出去,我出去後你們再把門關上就可以了!”汝嫣回答。
“我陪你出去!”玉恆說道。
“玉兄,我是去交換人質的,你留下來還有希望……”。
汝嫣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玉恆打斷了,“你剛剛說了,即使不開門也守不了多久的,遲早都會落入他們的手中的!”
汝嫣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
“阿朗巫師,本官出來與你交換綠蘿與寧老夫人如何?”
外面開始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憶朗的聲音,“好,成交!”
門剛開了一條小縫,外面的寨民便蜂擁而至了。
祠堂的看押房裡,汝嫣與玉恆正席地而坐。
“也不知道現在外面怎麽樣了,朦月和袁兄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抓了。綠蘿也不知道被他們關在哪裡!”,汝嫣道。
”朦月與袁鋒有武功,
不會那麽輕易被抓住的。綠蘿暫時也不會有危險。所以你就先不用擔心了。你看,我們自己也成了階下之囚了!”玉恆笑著說道。 “對不起,連累你了,玉兄!”
“我們之間不論這個,你看,這祠堂的看押室我們來的次數也不少了,卻還未曾仔細地看過。原來這裡還有一尊關帝像。”
汝嫣一看,那窗台上擺著的還真是一尊關帝像。只是花王寨的人有他們自己信奉的神靈,這關帝像也不知何時傳入這裡,因無人關注而全身起了一層厚厚的灰。經過玉恆的好一翻收拾,關二爺那紅臉蛋才稍稍有點模樣。
玉恆突然抬起了頭望著汝嫣。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汝嫣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
“我們算不算是患難與共的兄弟?”玉恆問道。
“當然!”
“那我們結拜吧!”
汝嫣沒有想到玉恆會提結拜的事,她有些遲疑。一則是,玉恆此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冠傑卓越,絕非凡類,但他到底是什麽人汝嫣對此一無所知。二則是,汝嫣如今是冒著兄長的名義出任巡官,如果一被查實,這就是欺君之罪,說不定到時候親近的人都會被牽連。如果是這樣的結果又何必多害一個人?三則是,汝嫣是女兒身,如果有一天玉恆發現她的女兒身,那麽二人又何以自處,何以看待對方?
“怎麽你有顧慮?也是,是玉某高攀了,大人為朝廷命官,而玉某隻為江湖一介草民,身份懸殊,玉某不配與大人結拜!”,玉恆問道。
“玉兄一看便是名士俊傑,必定是身世不凡,又怎會不配與我這小小的文執結拜?”
“那就是大人認為玉某的人品偽劣,道德敗壞。大人不屑於與玉某之流為伍?”玉恆又問道。
“玉兄明知我並非此意又何必有此種言語,我只是……”。
“既然都不是,那你還在猶豫什麽?來吧!”玉恆拉著汝嫣的手便一齊跪在了關帝的面前。
玉恆豎起了兩根手指說道,“關帝爺在上,我玉恆!”
玉恆說完便看著汝嫣。
“我……我陳汝彥!”,汝嫣心一橫,心想算了,反正玉恆之前也不認識兄長,應該不會被識破吧!可是,她又轉念一想,在關帝爺面前連名字都報假的,會不會被雷劈啊?想著想著,心不自覺地就虛了,連說話也結巴了。
“願與陳汝彥結為異姓兄弟!”玉恆繼續說道。
“願與玉恆結為異姓兄弟!”汝嫣也繼續說道。
然後二人又同時起誓道:“願同甘共苦,休戚與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接著二人便又給關帝爺連磕了三個響頭。
拜完後,玉恆轉過身來,欣喜地看著汝嫣,叫道:“二弟!”
“大哥!”汝嫣也叫道,“小弟先給大哥行個禮!”
“誒,二弟快快請起!“玉恆趕緊扶起汝嫣。
”二弟,我覺得這拜兄弟還真有點意思,與民間的成親還有點相似呢,民間的成親好像也是拜三拜吧?”玉恆說道。
汝嫣一聽了這話,臉刷地就紅了,耳朵根子都跟著火辣辣地燙了起來。雖然她聰慧超群,心智也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然而畢竟是未出閣的少女,本來就未經人事感情。
“二弟,你怎麽了?你發燒了嗎?”玉恆見紅了臉的汝嫣,便要伸出手去探她的額頭。
汝嫣趕緊躲開,“我……我沒事的!”
過了一會兒,汝嫣才發現有什麽不對,“民間?那你成親不是這樣?”
“啊……,是這樣啊,當然是這樣,呵呵,我只是按書上所寫的直接轉述了,書上寫的是民間。”
“哦!”汝嫣說完一句之後便不說話了。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她發現她與玉恆如果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只要不討論案情,便時常陷入這種境地。
最終還是玉恆打破了沉默,“哦,二弟,你喜歡什麽,現在條件有限,等我們出去了,我給你準備禮物紀念一下我們的結拜!”
“可是,我不知道要送大哥一些什麽,你好像什麽都有似的!”汝嫣說道。
玉恆笑道:“不用不用,我是大哥嘛,當然要送你禮物的,你說,你喜歡什麽?”
“兔子!”汝嫣脫口而出。
說完汝嫣就後悔了,哪會有一個大男人喜歡兔子的。
“哦……那個……我的意思是……我小時候喜歡兔子,六歲那年生辰,我兄長就送了我一隻木雕的兔子,這是我能保存下來的唯一的兒時禮物了。”汝嫣本是牽強的解釋,可是解釋到後面卻變成真情流露了。
玉恆似乎是看出了汝嫣的窘迫,笑著說道,“其實我小時候也挺喜歡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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