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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球長》第九十三章 包公公的豔遇
戰爭打的是鋼鐵,打的是勇氣,但也打的是糧食,打的是調度,是一門複雜,矛盾而又充滿了各種複雜因素的東西。

既是最最冷酷的,一個將軍必須做到調動將軍,只為了得到自己的戰鬥目標,冷血至極,但那又是最最熱血沸騰的活動。

但是大戰過後,幾乎都是一樣的寂靜,一片死寂。

屍體很多,雖然不至於好像滿地都是,但是依然滿眼望去,似乎望不到頭。

木容山戴著一個口罩,口罩裡是特別準備的藥汁,有醋,有薑,可以蓋住這股惡心的味道。

一天的大戰,早起後,太陽卻是有些熱烈,帶著暖暖的風,這血腥味不好聞。

是啊,血腥味。

木容山忽然想起上小學時候,路過一家神族的羊肉館子,就在路邊,館子們口,殺一頭羊,你知道,作為神族,是不需要和下等城管廢話多少的,城管可以欺負四等人吃喝拉撒,見到神族馬上就猥了。

但那次的經歷給了木容山很大的震撼,那羊就趴在那,毫無反抗能力,一點點的被殺死,進而那股羊血味道撲面而來,那感覺……

木容山也是從那時候起,開始對現代文明帶來的各種東西都失去了好感,開始想著追逐那些公知們編造出來的古代民國民風淳樸,謙謙君子的東西。

之後,在他看了那些扒皮帖子,明白了民國大師就是一群衣冠禽獸後,就逐漸進化為一個純粹的漢服控,當然了,比起那些極端主義分子,他的品味還是有的,也懂得推陳出新,不過人也不可避免的有些矯情而已。

不過,現在他能忍住沒有吐,除了有藥物的幫忙,也是因為在北方早已見慣了這種破事兒了啊。

他走到一處屍體旁,這裡的兩人一名是鄭準手下的毛瑟槍兵,一名卻是光著身子過來拚命的敵人。

這兩人似乎經歷了一陣拚搏,打鬥的痕跡很明顯,身上布滿了傷口不說,死的也很是慘烈。

木容山忽然一頓,看了看地上。

那是一些錢,在初升的太陽光下很是耀眼,有銅錢,有碎銀子,質量並不好,但任誰看見都會去看一眼的。

很快他就發現了這些錢的來源,就在那句光著身子的屍體上,那個腰間僅有的腰帶和褲子上,幫著一個小袋子,裡面顯然塞了很多錢,銅錢為多,碎銀不少。

這麽一個一看就粗手粗腳,吃過不少苦頭的小夥子,卻有這麽多錢,來源自然很簡單。

敢死隊,犒賞三軍,拿下這個山頭就給多少錢。

這一套好像幾千年都是這麽一套,無他,落後了一些了。

帝國主義那一套再有千般不是,其掠奪效率卻也是百倍於過去的制度,比起這樣消耗性命,毫無意義的打打殺殺,將人作為一部掠奪機器裡的螺絲釘,帝國們啊,還是能調動人的主觀能動性的。

似乎沒什麽可看的了,木容山揉了揉眼睛,歎息一聲,說道:“找人來收屍吧。”

最後的這批越軍是烏合之眾,烏合之眾的意思並非是他們不勇敢,起碼在金錢面前,還是願意拚一拚,他們也不是沒有力氣,都是土地裡刨食兒的人,這把子例子還是足的。

烏合之眾的意思是,這些人毫無紀律和團隊性,對於同伴的支援和配合幾乎毫無。

2個馬木留克兵絕對能打贏3個法國兵,100個法國兵與100個馬木留克兵勢均力敵,300個法國兵大都能戰勝300個馬木留克兵,而1000個法國兵則總能打敗1500個馬木留克兵。

後世的中國,在這條路上也是步履蹣跚,比起湘軍時代,

軍隊內部都是叔叔侄子的鄉黨軍隊,固然在陷入苦戰後可以紅著眼吼,你殺了我七舅老爺,我要和你償命!這樣的隊伍在順風戰可以做的不錯,少部分逆風苦戰還能對得起自己的餉銀,但是很多時候,軍紀就不要想了,舅舅不會管外甥嫖妓的豐功偉績,而是會拍拍他的腦袋說用什麽體位搞的哪個紅阿姑,而什麽搶劫屠戮更是難以管束。

起碼後世的證明,以鄉黨親屬,老鄉會組成的軍隊難,很難。

木容山雖然對此並不覺悟,但是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是歷歷在目的。

在最初的凶惡結束後,照明彈間隔性的發射下,天空被照亮如同白晝,這幾乎摧毀了這些原本就是被拉壯丁跑來的可憐人的精神意志,他們本來都是普通人,被地主豪強強拉來打仗,許諾了打進鴻基城,一人一個妹子的謊言,咳咳咳。

但是,一旦給予他們的震撼太過於科幻,遠超出這些烏合之眾的最最狂野的想象力,他們的心靈崩潰也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等到第三發照明彈升空後,已經沒有乾預站著或者攻擊的越南人了,他們或者好像鴕鳥一樣鑽進草叢躲著,或者扭頭就跑,然後被踐踏而死。

可以說,連投降需要舉起手來都不會,能不落後嗎。

“把自己人的屍體都收起了,每個人起碼有一副棺材,嗯,至於敵人的屍體,戰利品你們分了,屍體讓俘虜處理。”

他轉頭看了一眼臉色不佳的鄭準,說道:“嶽父,現在也該準備直搗黃龍,殺入河內,輔佐嶽父登基稱王了,只要嶽父拿下鴻基,那麽從帝都送來的援助也就更多啦。”

鄭準看了一眼這小子,心在滴血。

他之所以敢於造反,就是在對話中被表情捕捉系統看透內心的野心,於是連續的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而其造反的憑依,自然是五百個常年的心腹,外加得到的那批毛瑟步槍了。

有了步槍,在明白這種武器的不凡以後,自然是人心開始浮動起來了。

之前的歷次作戰中,斷斷續續的,這五百人損失不多,但斷斷續續還是有二十多人傷亡,無法作戰,而在訓練中,各種流彈或者意外不斷,也有十幾人掛掉,但都沒有做完嚴重,在金錢面前,缺乏訓練,雖然有著跨時代的武器,但壞了心腸的長老們,卻是刻意的將他們的訓練設計漏洞,這也是時間緊迫,因此用的是最簡單的訓練方式。

這可就害死人了,起碼對於這些死傷去的一百多個毛瑟槍手來說,是無法補充挽回的損失,對於鄭準來說,他可以隨便找到吃不上飯,想搏一搏性命的人物,但跟著他混了好幾年,知根知底的人卻不好找。

任何軍事團體,都有自己的老底子,這種老底子不必太多,十分之一已經嫌多了,但是這些老底子卻是中流砥柱一般的作用。

而現在,鄭準的老底子,只剩下300人了。

當然,他還無法表現出來。

木容山卻是非常認真道:“我們抓到了大概兩千俘虜,可惜壯勞力不多,但方圓幾十裡內應該是沒有敵人了,嶽父,我建議現在就組成突擊隊,直接突襲河內,也好讓你早日登基啊。”

鄭準雖然也漸漸臉色發紅,稍微激動起來,誰不想做皇帝?

“只怕人手不夠。”

“沒關系,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在,之前的民夫,可以拉起來一批,組建新的毛瑟營,至於乾活,也都是由新俘虜來做,原本的民夫可以升級當兵去監視他們,您放心,只要有帝都的軍火支援,我們就輸不了。”

至於什麽解放思想,官兵一體,俘虜政策就不要想了,長老們想在越南站穩腳跟,就必須讓這裡打的越激烈越好。

當然了,事後的清理工作千頭萬緒,好在有那些倒霉蛋俘虜,為了刻意增加俘虜的仇恨,以便於日後長老們接管一切後,凸顯“老鄉,我們來晚了”的遺憾,所以木容山故意讓那些民夫對俘虜狠一點,當然了,這些民夫剛剛也是從被驅使的程度變成了奴役其他的人,因此也還不是很熟練,未必做得到窮凶極惡,等到慢慢才有學壞的技術。

倒是收斂屍體的難度很大。

越南這個時代,士兵死去,反正不是貴人,往往一個破席子裹著就已經非常好了。

但是木容山想的卻不同,他要拉人心,卻不能讓人心都給了鄭準,自然就把主意打在了儀式上面。

不過,這也導致了,臨時找不到這麽多棺材啊。

畢竟是一百三十八具屍體,一百三十八副棺材,和之前死去的人類似,都是需要風光入殮,不能太過糟蹋的。

這棺材是技術活,後世所說死在柳州,就是說的柳州的木頭做的棺材一級棒,最最好,但是這個時間去柳州采購棺材就有些強人所難,本地找也麻煩。

最終,終極解決方案出台,也就粉墨登場,他們很快發現,越南人對於棺材的品質並不是很在意或者說懂得,因此就將儀式改頭換面,變成了一個意識形態輸出的機會。

當然了,屍體的清理工作還是必須的,這一點,後世雖然有入殮師,而這個時代,事實上都是親屬等人在做,比起後世的時候,將老人放在冰凍棺材裡的樣子。

附近村子雖然不多,但人口倒也都不少,越南作為一個小國,卻是霸道的將中南半島靠近南中國海的領域完全佔據,都是靠海吃海,相對內陸,倒也可以養活更多人口。

雖然時日偏短,但是包公公做起自己的老本行來倒也像模像樣,他本身就是做這個的,雖然以前是指揮機器,但現在指揮起人類來,自然也是很簡單。

“這一塊是塊高地,不怕水淹,坐北朝南,方位合適,嗯,就是這裡了。”

他轉過頭,沾沾自喜的說道:“你看,要說這選址,我才是行家嘛,這裡的位置太好了,哪怕再過幾十年,越南的小孩子來這裡進行獻花活動,場地也足夠,風水也好,簡直了。”

木容山說道:“首先,你得說是廣南省,其次,現在就在這裡建紀念碑,有些……”

這不是體制問題,魚還沒有被抓到做成糖醋魚,你就在這裡樹碑立傳紀念這條魚多麽好吃,有點猴急了吧。

包公公說道:“這是政績,政績懂不,無論古今中外,會做的不如會說的,會辦事兒的不如會來事兒的,帝都那邊需要的是什麽?是消息,是逼格,是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是讓他們可以在妹子面前吹噓自己多麽有帝國主義范兒的勁頭兒,是整船的越南蘿莉,是……嗯?”

包公公忽然看向遠處,似乎一愣。

“你看什麽呢。 ”

“沒看什麽!”

包公公有些慌張,馬上從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身上收回了目光,現在身份不同,可不能讓木容山這個家夥搶先:“我們這碑文豎起來,再搞個意識,怎麽看也不會差勁吧,放在遊戲裡,那就是士氣值和民忠值上升十點滴乾活。”

木容山說道:“可是,這些人死之前,也就是為了一份兒軍餉而已,現在,卻是明明白白的為解放廣南省犧牲的中華民族的戰士,為了民族複興做出貢獻的烈士,怎麽聽著怎麽感覺奇怪。”

包公公聳聳肩,說道:“政治嘛,不就是把自己人搞的多多的,嗯,這主意是李向前出的,夠卑鄙,反正我們現在不樹碑,那麽鄭準也不知道,告訴他就是作為這次起兵將士的公墓。”

木容山說道:“好吧,剩下的事情就讓帝都的那群沒節操的家夥去主持吧,我是沒什麽打算,按照他們說的去辦就是了。”

“援軍還在路上嘛,我們不著急,帝都那邊也是氣迷心了,對了,佛山那一家,有消息了嗎。”

“有,消息還真差不多,大貪官。”

“嗯,那會如何對付他呢。”

“這個誰知道,我們總不可能長江的邊都沒摸到,就去打廣東的主意,我印象中,廣東人民無論是明末還是清末都是好樣的,反抗外敵的勇士,所以,還是懷柔攻勢吧,不過,我倒是建議突襲搞一次暗殺也許不錯。”

“嗯嗯。”

包公公對付了幾句,就把木容山哄走了,木容山現在也是忙碌起來,他們打走了越南正統王室後,少不得附近縣城就有跑來暗通聯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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