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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販子在唐朝》第5卷 第35章 園林之學
第三十五章 園林之學

褚行毅可不管盧鴻在想什麽,一說到畫,當時就滔滔不絕地說開了。

褚行毅道:“不滿盧先生說,學生自小就對畫藝癡『迷』不已。因此,唉,也不知被家父罵過多少次,同輩也都因此而相譏。後來因為機緣,得到了閆立本大人誇讚,家父對閆大人倒是頗為稱讚,因此才不再管我了。學生本來也是曾向閆大人學過仕女人物,但總覺得,不如山水畫氣勢磅礴,引人入勝。”

唐時山水畫尚未成熟,當世畫家,善寫的多為人物花鳥。如褚行毅所說的閆立本,乃是工部侍郎閆立德胞弟,現下為主爵郎中之職。其兄閆立德,精於園林建築,而閆立本則是擅於丹青繪藝,工於寫真。

盧鴻點頭說:“閆大人馳譽丹青,行毅兄能得其指點,可謂幸事。”

褚行毅聽了盧鴻也出言支持自己學畫,一時極為興奮,臉『色』通紅地說:“盧先生所繪山水,閆大人也看了,稱讚得不得了。只是先生筆法變幻莫測,我問閆大人應該如何下手,閆大人卻道他也不懂,要我問你學過了,再去教他。”

盧鴻一聽差點笑出來,好像癡『迷』書畫的人,都有些童心一般。這閆大人估計也是個妙人,不然也不會這般說話了。

褚行毅又吱吱唔唔地說:“今日家父此會,所邀之人眾多,怕是盧先生也沒空得閑。不知,不知明後天可有時間,晚輩欲登門拜訪……”說著,眼光望著盧鴻,顯是恨不得馬上就抓了盧鴻教自己山水畫法,目光極是熱切。

盧鴻一聽大叫一聲我的媽呀,這爺倆可真是一個脾氣。那當老子的成天纏著自己,已經是難得喘息,怎麽這當兒子也要效法其父,登門求教。你們爺倆上陣父子兵,輪流請教,我還活不活了?

只是看著褚行毅狂熱又單純的眼神,盧鴻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隻好婉轉地說:“此事,在下定然會與令尊商議……”

褚行毅聽了此話,一時不由患得患失起來。盧鴻說得也頗在理,只是父親本來對自己習畫就不讚成,雖然礙了閆立本的面子,不太管自己了。但能不能支持自己和盧鴻學畫,其態度也是難以猜度。

二人說話間,已經到了褚府門口。下了馬車,褚行毅便引了盧鴻,直步入府中來。

褚遂良這府第盧鴻也曾來過兩次,算是熟門熟路。規模不大,但卻極為精致。尤其後邊一個小園,深得園林之趣,顯是大家手筆。褚行毅將盧鴻引入後堂,褚大人正陪了幾名早到的客人,在園中邊行邊聊。

見盧鴻來了,褚遂良不由呵呵大笑,老遠地招呼說:“盧老弟,你可是來了。我這還直和閆大人說,生怕你不來呢。”說罷,過來將盧鴻與身邊二人,做了介紹。

原來這兩位大人可是大大的有名,一位便是當朝工部侍郎,閆立德大人。另一位則是他的兄弟,以畫技聞名的閆立本。

若說閆立本之名,在後世人而言,遠大過其兄。只是此時,他還得老老實實的靠邊站。這兄弟二人也有意思,閆立德長得紫紅面皮,一部闊髯,雖然身居要位,相貌倒頗為粗豪。而閆立本則不然,面目白晰,看來一幅書卷氣的樣子。

盧鴻上前,向二位大人見禮。閆立德大笑著說:“盧公子就不要太過客套了。今天褚大人家中鑒石之會,本是件雅事,就不要把官場上那一套拿來比劃。盧公子多有精擅,在下是很佩服的。若有機會,還望多有機會指點我這半大老頭子呢。”

盧鴻連稱不敢。閆立本也微笑著過來,極口稱讚盧鴻畫藝不凡,言語頗為誠懇。

褚遂良見三人在這裡便聊了起來,笑著過來打斷道:“小閆大人總是一聊起畫來便收不住口,不過這院落之中,不是講話之所,還是請到花廳之上共坐,品茶再談如何?”

閆立德點頭說道:“說得也是,哪有當客人站在院裡說話的道理。久聞褚大人廳內現在四壁之上墨寶頗多,久未上門,今天有機會可要一飽眼福了。”

褚遂良連連搖頭道:“這你可是說錯了,我這最好的書法真跡,都藏得嚴嚴的。廳上書法,大部分是我寫的幾件東西。有幾件別人的,只怕還不如我那兩下子。真正的好東西,誰舍得掛在那裡。倒是書房裡面,有盧公子一套四條屏。嘿嘿,說起來,只怕是咱們大庸天下的第一套四條屏呢。”

幾人說笑著進了廳內,褚遂良請幾位閑坐,自己卻還是要外邊相迎貴客。閆立德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廳中擺了一件矮幾,其上立著什麽物事,卻用一塊大縵,遮了起來。

閆立德便道:“褚大人,這幾上便是你那寶貝石頭了吧?又不是新娘子,還拿布遮它做甚?還不快快揭了去。”

褚遂良連忙阻止,嘿嘿笑著說:“閆大人有所不知。今日卻有一位貴客,也要上門來看這石頭。因此在下以縵相遮,請貴客來後親手揭去,也是一番尊重的意思。閆大人請稍安勿燥,暫坐品茶。過不多久,便見分曉。”

閆立德等人聽了均有些詫異,不知褚遂良說的貴客是誰。待要相問,褚遂良已經溜了,不見人影。

閆立本搖頭苦笑,對著盧鴻道:“這位褚大人啊,就是這個樣子。總愛弄些玄虛,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才高興。”

盧鴻忙說:“想來褚大人今日之行,也是有其原因的。二位大人便稍待片刻好了。素聞閆侍郎精於園林建築之學,盧鴻對此也頗為向往,若得機會,還望大人指點呢。”

閆立德一聽不由大為高興,說道:“原來盧鴻你連這園林建築也明白。嗯,想來你精於畫藝,舉凡書法制硯等藝事,均有出奇之處。天下這些藝事啊,本都是相通的。何況你書讀得多,眼界又高,所謂一法通萬法通,若你能來做這個,只怕我們就都不用再混了。”說罷哈哈大笑。

盧鴻連忙謙虛,便與閆立德說起褚遂良外邊的小園子來。

原來這個小園子,還是閆立德當年為褚遂良規劃的。這院中本有個小園,只是略為簡單,褚遂良對此頗為不喜。後來便請閆立德為之重新設計了一下,才有了今日的面貌。正因如此,閆立德與褚遂良多有往來,二人脾氣相投,倒是很合得來。後來閆立本因著乃兄的緣故,也與褚遂良相善。只是因為他為人比較沉默寡言,因此不如閆立德般放得開。

盧鴻道:“聽聞褚大人這園子,乃是閆大人『操』刀的。晚輩第一次來時,便覺自然之中富有生趣,雖然規模甚小,而格局自大,絕非尋常手筆。因是之故,曾特地向褚大人詢問,才知是閆大人之作,不由極為佩服。”

閆立德呵呵一笑,看著盧鴻說:“能得盧公子誇獎,也不由在下飄飄然。只是不知盧公子有何高見,還請明言,在下洗耳恭聽。”

盧鴻也不客氣,笑著說:“褚大人這宅子,本來面積不大,園子就更為局促了。如何在能這小小院內,營造出幽深曲折之境,實在不易。以晚輩看來,此園最妙的在一個‘隔’字,與一個‘借’字。”

閆立德一聽大感興趣,問道:“盧公子這兩個字有什麽講究,還請講來聽聽?”一旁的閆立本,也不由立起耳朵,一幅傾聽的姿態。

盧鴻說:“所謂隔,便是以假山、小院、漏窗等為屏障,遮擋視線,以達曲徑幽深,移步換景之妙。褚大人這小院,本就不大,若一入院落,一覽無余,還有可趣味可言?因此一入小院,便以假山隔住視線;其後幾經曲折,隱約現出園林一角。轉過走廊來,才見園中景『色』。如此便如一幅畫面,隨著腳步,自然展開,其中味道,便大有不同了。”

閆立德一聽,不由一拍大腿道:“盧公子這話,可真說到點子上了。 咱們做林子的,講究的就是這個,代代相傳的,便是這個理兒。只是要說得如盧公子這般深奧,就沒那個學問了。”閆立德不象閆立本讀書那樣多,他原來就是匠作出身,後來雖然也入過學,但總有手藝人的那份口氣。

盧鴻接著說:“除了入園之時隔斷之外,這小院以回廊、院牆等切割分隔,又以窗孔、門堂等以為溝通。如此小院便錯落有致,變化多端。雖然將園林隔成數塊,但景『色』卻可由窗孔等處觀賞,是隔而不隔,更生佳妙。”

閆立德呵呵大笑,心中對盧鴻大生知己之感,心下對這位少年才子,也不由是暗暗佩服。閆立本又問道:“隔這一字,盧公子講得果然是精彩之至。那適才所說‘借’這一字,又作何解?”

盧鴻道:“雖然閆大人設計這園子,深得隔透之妙,但其空間畢竟有限,層次不夠。因此便以借景之法,將園外小河、河邊高柳以及隔壁園中堆的假山古木等,借入園中,妙不可言。如園外有清流一彎,臨河這一帶,閆大人未立高牆,而以有漏窗的複廊為界,則河水流轉,宛如園中清波;隔院高山堆積,古木蒼然,閆大人便以矮牆為隔,又特地開挖小池,將遠景映於院中水面。如此以遠借、鄰借之法,便使景『色』襯托呼應,大增深致了。”

閆家兄弟聽了,還未及出言,已然聞到門外傳來一個清柔的聲音道:“人道盧公子無書不讀,無藝不精。今日得聞高論,果然佳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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