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站在這裡，看著別人的指指點點，才真正的感受到，放下自尊和面子，辛苦的掙錢是多麽的困難。也只有被生活逼入絕境的人才迫於無奈在人們的非議聲中，才舍棄一切。

　華珺瑤哭笑不得看著他道，“現在知道怕了，和氣生財！跟誰過不去，都別跟錢過不去。”嘴上如此說著，心卻分外的甜蜜，發自內心的笑容爬上了臉。

　華珺瑤看著他自責的樣子，“沒關系，一會兒就賣完了。”傾身靠近他道，“我很高興，真的。”唇角微翹，長睫輕扇，猶如靈巧的蝶翼。

　蕭楚北聞言，“真沒事?”他可不想瑤瑤進的貨給砸在手裡了，蘋果又不能長時間的存放，賣不完該怎麽回營地。

　“看我的。”華珺瑤展開利嘴，女人來買，蘋果對皮膚好，孕婦來買，生下的孩子皮膚白。孩子吃了聰明，補充維生素，老人吃了延緩衰老，治療便秘。

　那張小嘴啊！可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的買家心花怒放，這水果出溜出溜就往外賣，一會兒就賣的七七八八了。

　華珺瑤管賣，蕭楚北管算帳。

　“蕭大哥，你賣，我再去進些水果。”華珺瑤說著將板車騰下來，推著板車就走了，很快就推著一車水果過來了。

　一上午三個小時，在兩人通力合作中，扎眼間就過了。

　“當家的，我們收攤子。”華珺瑤看著蕭楚北說道。

　“這還有呢?”蕭楚北看著小車上還剩下的蘋果，賣相也非常的好，為啥不賣了。

　“留著我們自己……。”

　華珺瑤的話還沒說完，“同志，打擾一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家站在板車前道。

　“我們收攤不賣了。”低頭收拾攤子的華珺瑤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不是買蘋果的。”老人有些局促不安地說道。

　蕭楚北扯了扯華珺瑤的衣袖，華珺瑤抬起頭來看著老人家，一身的中山裝，頭髮花白，帶著黑框眼鏡，一臉的學者氣息。

　“老伯，有事嗎?”華珺瑤輕聲問道。

　“我是想打聽一下這蘋果哪兒買的。”

　老伯的話剛說完，旁邊熱心的大姐不願意了，“我說老伯這您就不對了，怎麽能打聽人家蘋果哪兒買的。”這不是擺明了搶生意嗎?

　老伯慌亂地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賣蘋果。”趕緊解釋道，“我是想買些樹苗。”

　“樹苗?”蕭楚北詫異地看著他打趣道，“老伯您家吃蘋果還自己種啊?”

　“我……我是農業大學，搞果樹研究的。”老伯介紹完自己後，說起自己的專業來，說話也利索多了，“你們的蘋果體積很大，遍體通紅，形狀很圓，平均大小如棒球一般。果實的重量中，有9-11%是單糖，而且其果肉緊密，比其他很多蘋果變種都要甜美和清脆。這是我見過最好的晚熟蘋果品種。而且有風味好、晚熟、耐貯等優點，我計算過你蘋果相比有更長的最佳食用日期，甚至無需放入低溫保存。室溫下可保存4個月，如果在低溫下，蘋果可保存5到7個月。我想著嫁接，向山地推廣。”緩了口氣道，“中國雖然很大，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種糧食，貧瘠的土地能種出蘋果，這種經濟性作物就好了。”

　華珺瑤哭笑不得不愧是搞研究的，真是把她的蘋果研究了個透徹。

　他緊張的又道，“要不這樣，你不用告訴我你哪兒買的，你多給我種子也行。”他退而求其次，“家裡也買了蘋果，只是你的蘋果太難買了，留種太少了，見效太慢了。”

　對於真正做學問，搞研究的華珺瑤真心佩服，當下就道，“老伯，您只要種子啊?我可以給您弄來可以嫁接母樹，這樣見效快。”

　驚喜來的太快，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可以嗎?”

　“當然！”華珺瑤應道，“只不過老伯您得等兩個星期。”

　“我明白，明白。”老白激動地高興地說道，“兩個星期後我一定在你這兒等你。”話落不等華珺瑤說話，轉身離開，生怕她反悔似的。

　鬧的華珺瑤搖頭輕笑，還怎是風風火火。

　“好了，我們收拾攤子。”華珺瑤說道。

　收拾好東西，蕭楚北問道，“瑤瑤，你怎麽給他弄樹苗，你跟本出不去的。”

　“我找賣蘋果的好了，他會幫我弄的。”華珺瑤輕松地說道。

　“那就好！要是貧瘠的土地能種上蘋果，像咱們梨樹溝的梨樹雪花梨一樣就好了。”蕭楚北由衷的希望道。

　眼見著攤子收拾乾淨了，蕭楚北催促道，“你快去放車子，換衣服。我在前面等你。”

　換好衣服的華珺瑤重新出現在了蕭楚北眼前，蕭楚北抱著錢箱，猶豫了一下道，“瑤瑤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這麽嚴肅?”華珺瑤狐疑地看著他道，“有什麽想問就問吧?”

　“我問了， 先說好，只是就是論事，不許生氣。”蕭楚北事先聲明道，見華珺瑤點點頭，才問道，“瑤瑤很缺錢嗎?”

　華珺瑤一臉終於露出狐狸尾巴的樣子，蕭楚北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那是什麽表情?好像逮住我的小辮子似的，我只是單純好奇，為什麽要?”

　華珺瑤替他說道，“有正當的職業，為什麽要乾這麽矮人一等，拋卻面子自尊掙錢。”抬眼看著他疑惑地眼神道，“蕭大哥有過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窘境嗎?特別是農村出來的。”

　蕭楚北沉默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作為男孩子他體會的更深，懂得了生活是多麽的現實，知道錢是個什麽東西?沒有錢是寸步難行。尤其記得當初他生病，差點兒小命沒了，家裡砸鍋賣鐵也湊不夠看病的錢，家裡人為此急白了頭髮，如果不是善良的鄉親們一毛、兩毛，幾分的借錢給他們，就沒他了。拚命跳出農門，想在部隊乾出個樣兒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蕭楚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可是放下面子掙錢，你不用這麽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