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在匣子打開的那一瞬間,腦子裡面浮現出很多玉帶的形狀,而當打開之後,臉上卻顯現出一絲失望之情,原來眼前的玉帶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紋路。整條玉帶是由金絲混雜了其他金屬絲編織而成的,在當中位置鑲嵌了四塊美玉,每一塊美玉都如若油脂、潔白無暇,且不說它的歷史價值,光憑這四塊美玉和腰帶的編織手法就足以堪稱珍寶。
美則美矣,可惜段虎需要的並非是這種潔白無暇的美玉,當他極為失望的準備將玉帶交還給董重的時候,在一旁被林湄娘抱在懷裡的段冰卻大聲的嚷道:“爹,這玉上面怎麽有圖案呀?”段虎臉色一驚,看了看段冰,又仔細看了看玉帶,但卻絲毫沒有現玉帶上的圖案,於是皺了皺眉頭,慎重的問道:“冰兒,你看得到玉上面的圖案?”“嗯!”段冰用力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周圍茫然的眾人,說道:“你們難道看不到嗎?”柳含嫣很清楚段虎想要從玉上找什麽東西,此刻也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坐了起來從段虎手中拿過匣子,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玉帶,皺了皺眉頭說道:“這玉上面的確是有些像是圖案的紋路,但是我卻看不太清楚,不敢肯定。”“真的有紋路!”段虎很清楚柳含嫣是個不屑撒謊的人,又從柳含嫣的手裡取過玉帶,仔細的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柳含嫣和段冰所說的類似圖案的紋路。於是段虎將周圍地人召集過來,一個個都看上一看,結果在場的二十幾個人中。除了柳含嫣和段冰母子以外,再也無人能夠看出這塊潔白無暇的玉上面有什麽紋路。雖然如此,但段虎卻不認為柳含嫣母子所看到的是幻覺,因為他直到柳含嫣在失明的時候,有著一種體察人心的奇異能力,只是當她眼睛恢復之後,她便再也沒有提及過這種能力。
但是段虎還是從她在蒼隴旁的玄機精舍內為玄機學派的學生講學立說之時,依稀感覺到柳含嫣地那種能力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增強了不少。或許也也正是有這種能力地輔佐。她才能在短短的六年時間內,將她的玄機學派傳遍了整個大江南北,成為了當世最具影響力的鴻學大儒之一。而段冰似乎也繼承了他母親地這種能力,總是先你一步猜測出你的想法。然後做出討你歡心地事情,所以段冰也就成了眾人手中的香詩詩。比他姐姐要更加受人喜歡,可能是同類相斥。柳含嫣並不太喜歡機靈活潑地段冰,反而更加喜歡性格與段虎很相似的段九靈。
段虎的這對兒女很是讓他頭疼不已,女兒段九靈明明是個女兒身,無論性格還是做事的方法完全是個男人,和段虎一樣,你不服我就打得你服。她從小不但有著馴服百獸的天賦,而且繼承了段虎的天生神力,才不過五歲多竟然已經可以將烈焰破天戟拿起來了,並且她學什麽武功都很快,被眾人視為武學天才。為此已經成忽巴亥完全架空、並成為了薩滿教大祭司的長空婉如還為此專門回了一趟魔門總壇,從魔門數千年的典籍中找到了一種是個女子修煉的霸道武學,送給段九靈修煉,吳媧兒也親自教授她自己的雙刀絕學。
比起段九靈的武學天賦,十七個月出生的段冰則更顯得突出一些,他不太喜歡武學,也沒有繼承段虎的體質,反而更加像他的母親柳含嫣一般,有著一個聰明到近乎誇張的腦子。一歲就已經能言會寫,三歲之時就用自己的問題問倒了佛道儒三家專門派來教授他的博學之士、有道真人和大德高僧,從此再無一人敢稱其師,到了現在他已經將段虎從汴京皇城搶來的藏書看了有一大半,
若非段虎規定他每天看書的時間多少,或許他已經將所有藏書都看完了。學以致用是他才能的另外一個體現,因為並州地處西北,雖然被眾多雪山環繞,但是水資源也並不是太多,土地有些貧瘠,今年年初段冰就從一本西域傳來的書籍中找到了一種用於沙漠的古代灌溉法。於是他領著府裡的一幫子宦官將這種灌溉法改良了一下,並且在王府的莊園裡推行了下去,效果很不錯。
後來這件事立刻被林重師給知道了,連忙跑過來將所有相關的資料全都拿走,三天后這種新的灌溉法被林重師強行的推廣了下去,而且從並州本地百姓那裡回饋的消息是非常正面的,可以預計今年的收成是去年的三倍不止,就此一事段冰在並州百姓和麾下文官心目中的地位水漲船高,遠遠過了他的姐姐。但是段冰的出名反而更令柳含嫣不悅,她認為太早出名反而無益於孩子將來的展,所以就向段虎要求親自嚴格的教導兩個小孩子,段虎也認為柳含嫣所慮之勢有道理,於是便將兩個小孩交給了柳含嫣,這也就是兩個小孩都很畏懼柳含嫣的主要原因之一。
段虎看著因為不服段冰能夠看見圖案,正鼓著眼睛瞪著玉佩的段九靈,不禁輕輕一笑,從她的小手中取過匣子,拍了拍她的頭,轉身將匣子交給身旁的柳含嫣,吩咐她和段冰就在這裡將圖案畫出來。柳含嫣吩咐淨月將筆墨紙硯取過來,然後一旁的侍女又搬過來一張矮桌,放在柳含嫣身前,柳含嫣提起筆,看了一眼玉帶,動筆在紙上畫了起來,段冰也跪坐到了柳含嫣的身旁,仔細的看著他母親作畫,當畫到不對的地方他就指出來,很快就畫好了一張圖,將其交給段虎,再接下去畫第二張圖。
董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玉帶竟然會引起眾人如此關注,而且他把玩了這條玉帶也已經有三四十年了,也從未見到過這白玉上有什麽圖,於是和他的兒女湊了上去好奇的看著段虎平攤在地上的那張墨跡未乾的圖。只見白紙上不過是來回勾畫幾筆之後,一個有著河流、高山和森林的精細地圖就已經躍然紙上,而且在紙上還有幾個要點被文字標注了出來,那文字也不像是中原文字。雖然董重看到了這張圖後,是一臉的不解,但是他卻知道段虎已經看懂了這張圖,因為段虎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段虎此刻的心情可以用激動來形容,現在在他手中的地圖就是那張缺失的地圖,他曾經為此專門學習過西域安息國的文字,地圖上面標注的文字,正是安息國的幾個地名之一。正當他想要細看的時候,忽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並且抬起頭,朝董重等人的來路上看了過去,似乎看穿了山體一般,因為他的常五感感覺到了有十幾個人正騎著快馬,接近這裡。由於他不願打擾著難得的平靜,所以決定不讓這些人靠近過來,於是轉頭朝一旁的安騰和曹荻施了個眼色。
安騰和曹荻等人也曾遠處驚起的飛鳥感覺到了有人靠近,見到段虎示意的眼神,立刻點了點頭,揮手各自召了兩名手下,快步走入了森林之內。進入森林之後,六人施展身形,快的在茂密的林中穿梭著,曹荻等親衛有如靈猿一般在每棵樹上翻滾跳躍,而安騰等供奉樓的老宦官則化身成了林中的鬼魅,度一點也不比捍死親衛慢。
不過片刻時間,他們便已經繞過了山體,而此時在山間的小路上,十幾騎黑衣蒙面人在驅馬疾馳,眼看就要到他們這裡了。安騰和曹荻相互看了一眼,領著手下縱身躍出樹林,站在了路中央,負手而立。那一行黑衣人見到路邊上忽然衝出六人,也不勒馬急停,反而直直的朝六人衝了上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雜家讓你們這幫兔崽子知道死字怎麽寫!”安騰一臉怒火,清喝一聲,縱身躍起,身體似乎失去了重量一般飛躍到了最前面的黑衣人前面,出手猶若閃電一般,狠狠的擊在了那人的胸口,只聽見嘎崩一聲,那人胸口凹陷下去,眼中盡是驚疑之色,不甘的倒了下去。見到安騰已經動手其他幾人也不客氣,縱身而上,拳腳相施,絲毫沒有留力的意思。
那些黑衣蒙面人顯然被這六名身手堪稱絕頂的高手給打蒙了,在他們愣神的一瞬間已經有六七個同伴落馬身死,然而當他們反應過來,抽出兵器反擊,面對遠遠出他們身手的安騰等人他們也只是死路一條。這一群人很快便死在了安騰等六人的手裡,整個過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唯一一個身手隻稍弱安騰一籌的蒙面人領,也只不過和安騰對攻了三招,便被一旁衝出的曹荻一刀削去了頭顱。
安騰雖然是個宦官,但內心深處顯然還有一點武者的道德在裡面,希望自己能夠正面戰勝敵人,所以對於曹荻突然出手偷襲他的對手,很是不悅。然而曹荻面對安騰的不悅目光也不向多做解釋,在他看來段虎為捍死親衛定下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宗旨,就是金科玉律,不需要做任何解釋。
曹荻俯身下去,將蒙面人的面罩揭開,只見這是一張西域人的臉,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膚,而再揭開另外幾個人的面罩,則現這些蒙面人不但有西域人,還有皮膚黝黑、滿頭卷的吠陀人。
“安息拜火教!”這時正在搜索那名蒙面高手屍體的安騰搜出了一塊令牌,看到令牌上一個火焰的圖案,驗色一驚,曹荻也走了過來,看了看令牌,然後與安騰對視了一眼,覺得事情可能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