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耀眼的火鱗甲,一頭駭人的從雲獸,臉上那栩栩如生的下山黑虎,在加上從雲獸背上那人不時散出來的令人窒息的威壓,如此明顯的標記,在天下間除了那個殺神段虎以外,再無其他人有如此威勢。
當段虎騎著從雲神獸一路走來,即便是再桀驁不遜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雖然對他的出現感到驚訝,但還是紛紛自覺的讓開一條直接通往山城的道路,而他們則站在兩邊像是迎接皇者的儀仗似的恭敬的行禮。他來到了內城,將手中的請柬遞給門口那名已經目瞪口呆的侍從,而當侍從報出他的名號之後,一時間城內外殿的喧鬧聲瞬間消失,那些對劉家父子的安排一點都不知情的定州豪傑們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大門口。
段虎臉上閃過一絲冷漠的笑容,伸手拍了拍虎王的頸脖,也不下獸,騎著虎王就往裡面走去,雖然這樣的行為既無禮又囂張,但是沒有人認為他不夠資格這樣做。在緩步走過外殿的中間過道時,兩旁那些跪天跪地不跪人的豪客們感覺到身體似乎被一股巨大無比的鐵塊壓住了似的,這種壓力令到肺部無法正常工作,呼吸極為困難,為了緩解這種壓力不少人都不約而同的扒了下來,只有極少的幾人還在堅持著,並怒目瞪著段虎。當段虎走到內殿門口之時,朝那幾人看了看,那種冷漠且充滿殺意的眼神仿佛一柄巨錘一般狠狠的砸在了他們幾人的心口,令他們舌尖一甜,一口心血忍不住噴了出來。
“好霸道的氣勢!”一直臉色平靜的武成王沈靖雙眼驚駭地看著外殿的方向,而其他人的喉嚨也不由自主的乾咽了一下,點了點頭。陳統勳的臉色則變得極為蒼白,握著酒杯的手不停的抖動了起來,迫使他立刻將杯中烈酒一口飲盡,借著這股酒勁身體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段虎走入內殿之後,在外殿的那些地方豪傑如釋重負一般紛紛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們現在還不明白段虎為什麽會在這裡,但是他們卻清楚這裡已經成了是非之地,絕對不宜久留。
紛紛起身準備離開。然而當他們朝外走去地時候。外殿地大門陡然關上,而內殿的大門也同時閉合,在內外殿之間的圍牆樓閣之上,不知何時冒出的劉家飛甲兵紛紛手持弓箭對準了中間那些醒目地靶子。
“諸位對不起了!為了我大哥。不得不送各位上路!”這時劉景岩的死忠者十八彎山岩城城主弓黥站在一扇城牆地高台之上,看著下面茫然不知所措的人。冷冷地說道:“動手!”
隨著他的命令,無數箭矢射向了下面幾乎無處可躲的定州豪傑們。可憐這些豪傑們空有一身本事卻連一個使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用最惡毒的語言漫罵和詛咒這件事的主腦十八彎盟主劉景岩。
聽著外殿傳過來的慘叫聲和咒罵聲,已經走過一進內殿的段虎忍不住回了回頭,眼中閃過一絲欽佩的神采,隨後嘴角微微上翹,卻又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繼續驅獸朝走入內殿第二進。段虎此刻很佩服想出這個一網打盡的計策的人,借著劉景岩這數十年來累積起來的威望和俠義之名,讓那些割據定州各處的豪傑毫無防備的過來,然後將其全數殲滅,這樣一來便可讓定州的三大勢力毫無顧忌的將那些群龍無的勢力全數吞並,以完成定州最終的三足鼎立態勢。
雖然段虎佩服這個想出計策的人,但也對劉景岩的決定感到不屑,因為他很清楚或許定州會因此輕易的三分,但最終受害的不單單是這些定州豪強,還有已經名聲喪盡的劉景岩、白苗族和九黎族。
無論將來會變成什麽樣子,這定州的三股勢力都不會再有任何的展可能,而且他們還要承受來自那些豪傑的家人鋪天蓋地的刺殺,這個計策可以說是一食二鳥。那些被圍殺的豪強裡面大部分都是一家之主,其他的即便不是領,但在其勢力裡面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另外還有一部分向段虎遞交過效忠書的地方豪強也在其中。段虎絲毫沒有想過出手救他們,那些真正效忠自己、對自己有利的定州勢力如大江盟、鹽幫和梟堂等,已經在段虎親衛的通知下,昨晚連夜離開了定州,剩下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牆頭草沒有什麽用處,既然有人出手解決他們,反而對段虎有利,至少他不用自毀名聲來清除他們。
然而在內殿的眾人顯然對外殿的情況感到不知所措,特別是劉景岩一臉震驚的看著外面,面對來自北苗頭人扎桑等人充滿詫異和不信任的目光,他轉身朝負責外殿布防的二兒子劉貪狼怒吼道:“孽畜,是誰讓你這麽乾的?”
“爹!不是你讓我將外殿那些人解決的嗎?”劉貪狼一臉迷惑的看著劉景岩說道。
劉景岩愣了一愣,立刻回過神來,怒道:“我什麽時候讓你將……”
“好了!劉盟主,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再後悔了,我們還是專心對付眼前的事吧!”陳統勳這時站了出來,攔在了劉景岩的面前,然後指了指已經從第二進殿堂走出來的段虎,說道:“他才是我們這次要對付的人。”
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其他的事情,站了起來,視線全都集中在了正在緩緩走進來的段虎身上,殿內立刻變得靜悄悄的。
“師弟,你來了!”劉景岩後撤一步,躲在了護衛身後,臉上露出了極其虛偽的笑容,說道。
已經走到殿中央的段虎沒有理會他,而是環顧了一下周圍,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陳統勳的身上,先是閃過一絲迷惑。
隨後又立刻恍然明白過來,冷笑著說道:“安逸公,近年來可好?”
“勞煩大將軍關心了,本公過得很好,只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大將軍!”陳統勳一想到自己當年一番努力,最終給別人做了嫁衣,心中就感到了極度的懊惱,狠狠的瞪著段虎。故意不稱呼他現在地王爺名號。
段虎不屑的一笑。隨後說道:“你家主子好心機,竟然能夠讓他想到這麽一個一箭多雕的計策,不但可以將定州一網打盡,還能夠令到劉景岩、白苗族和九黎族這些白癡從此名聲敗落。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想出的這個毒計?”
聽到段虎的話,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陳統勳。而陳統勳則自信的笑了笑,轉移目標道:“段虎!你不要在這裡花言巧語。挑撥離間了,今天你既然來了,就不要妄想活著出去!”
“就憑你們這些人也妄想對抗孤王!”段虎輕蔑的看著逐漸聚集在第三進內殿地這數千高手,而後轉頭看向劉景岩,並從長匣子裡取出烈焰破天戟,狠狠地插入身旁的青石地磚上,然後驅獸上前極不,傲然說道:“劉景岩,我奉師父的命令將烈焰破天戟送過來,你要是自信能夠駕馭這柄神兵的話,就過來拿吧!你我之間地情義到此一筆勾銷!但是在這之前,你帶我去見師父,我有事情想要問他老人家。”
“當然可以!”劉景岩冷冷一笑,朝身邊的侍衛施了個眼色,朝殿內地側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全都讓開了一條道,看著那名侍衛領著段虎朝側門走過去,他們地神色都非常緊張,握住兵器的手也直冒汗,直到段虎的身影消失為止。
在眾人放松下來的這一會兒,劉破軍上前朝烈焰破天戟抓了過去,然而當他的手碰到了烈焰破天戟後,忽然感覺到從戟身傳過來一股無以倫比的血腥殺氣,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抗的同時,鑽入了他的體內,瞬間流便了他的全身,令到他的內息功力迅猛漲。
“啊!”只聽見他暴呵一聲, 手臂提聚功力,用力一撩,烈焰破天戟隨時挑起,戟尖的勁力順著挑起的方向延伸過去,將青石地面劃出一道深達半尺的裂痕,而一名正好站在了前面的殿內高手毫無抵抗的被這股霸道勁力分成了兩半。
“好霸道的力量!”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劉景岩也是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以他對劉破軍的了解,絕對無法使出這樣霸道的力量,於是問道:“軍兒,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這就是那段虎為何能夠以一敵萬的原因?”劉破軍眼中失去了往日的鎮靜,反而透露出一絲狂意,看也沒看劉景岩一眼,撫摸這烈焰破天戟的戟身,說道:“這烈焰破天戟能夠讓持有者提升十倍功力不止,我現在的功力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就算是在場所有的人全部與我為敵,我也自信能夠將其全部殺死。”
“哈哈!太好了!我兒能夠得此神兵,必然是天助我劉家,段虎定然死在我兒手裡!”劉景岩幸喜若狂,絲毫忘記了這烈焰破天戟是段虎放下的,若是真的有此神效,那他又怎麽會輕易放棄呢?
周圍的人無不羨慕的看著劉破軍手中的烈焰破天戟,如天淵十八彎的各個城主和北苗頭人扎桑等勢力領更是眼中充滿了貪婪之色,數千人中只有三個人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一個是深知段虎勢力的陳統勳,另外一個是高深莫測的沈靖,最後一個則是一直深藏不露的劉貪狼。
而正通過長廊,向內院走去的段虎在聽到劉破軍那一聲充滿狂妄殺意的暴呵之後,臉上則露出了一絲莫名的微笑,嘴裡自言自語的說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