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的話音剛落,正在為段虎泡茶的陳衍心一驚,手頭一松,茶具哐啷一聲,掉落在地上,一臉驚訝的看著段虎。
“你說什麽?”陳統勳臉色一驚,猛地站了起來,咬著牙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段將軍,你說的買賣可是整個大秦?”
“不錯。”段虎堅定的點了點頭道。
“大膽!段虎你竟敢說出此等謀逆之言!”
陳統勳猛力的一拍桌,桌應手而碎,飛濺的碎片擊打在段虎身上,令他皺了皺眉頭,其蘊含的內勁竟然能夠讓他有種針扎的疼痛,於是飛快的卷袖一拂,將飛射向賈淵的碎片給彈開,而後饒有興趣的看著陳統勳,淡然道:“看來這京師重地的確是藏龍臥虎之地,不到幾天就又遇到了個絕頂高手。”
陳統勳似乎聽到了段虎的誇獎,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雙拳緊握,怒目而視,大吼道:“段虎你最好還是束手就擒,免得讓本公出手,那樣的話是死是傷,可就是個未知之數了。”
“哈哈!”段虎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仰頭大笑,笑聲的輕蔑令陳統勳的臉色漲的通紅。大笑過後段虎不屑的看著陳統勳,上前幾步進入他的攻擊范圍,冷冷的說道:“從你剛才的力道來看,公爺的身手最多和你兒陳俊一個級數,要是幾個月前,或許還能傷到本將軍,現在你最多只能傷到本將軍的一點皮毛!”
“狂妄!”陳統勳大吼一聲,雙拳急出,拳面力貫千斤。
足以開山碎石,然而面對段虎經過白天戰鬥已經回復過來的橫練硬氣功,這點力量毫無作用。雙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段虎的胸口,陳統勳隻覺得雙拳像是打在了一塊厚厚的鐵板上是地,生生疼痛,回震的力量更是震得他的雙手發麻,身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心暗道:“好強的護身硬功呀!”
“陳公爺既然打了本將軍一拳。本將軍也回禮一拳。應該不過分吧!”段虎猙獰一笑,右手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抬起,極速的隔空轟出一拳,看在陳衍的眼段虎只是抖動了一下身。除此以外像是根本就沒有動過似地。
段虎打出地這拳就是自己在太府無意的打出的破空拳,只不過這拳的力道只有五分。但即便這五分地力道也令陳統勳感到一股無形的氣牆撞在他地臉上,又被撞得後退了幾步。鼻血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腦裡一陣眩暈,視線也有點模糊了,若非伸手扶住了身旁地椅,否則已經倒下了。
“父親,你怎麽啦?”陳衍看到陳統勳的鼻莫明其妙的流出血來,身形也像是站不穩似的,急忙上前扶住他,焦聲問道。“沒事!我沒事。”陳統勳深吸口氣,壓下腦內的眩暈感,擦了擦鼻上的鮮血,眼神略帶駭然的看著段虎,沉聲說道:“本公技不如人,無話好說,不能擒住你這逆賊,實在愧對陳門列祖列宗。”
“看來這拳威力不錯,無聲無息,無法抵擋,用作偷襲很合適。”段虎絲毫沒有在聽陳統勳的話,此時他正仔細的看著自己的拳頭,隨後伸手在空揮動了幾拳,沒有感到無事,才滿意的點點頭,之後才轉頭對陳統勳淡然道:“陳公爺不必如此激動,說起來陳俊還是我的引路人,否則本將軍還在那雲霧山脈打獵為生,又怎麽會有如此成就,所以本將軍絕對不會傷害公爺你的。”
說著,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山,朝對面的椅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其坐下。
“段虎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陳統勳掙開陳衍的攙扶,氣惱的坐在椅上,嚷道。
“我一開始不就說了嗎?”段虎懶洋洋的靠在椅上,說道:“我想要和陳公爺做筆買賣,一筆謀國買賣。”
“自大秦開國以來,我忠國公歷代孫無一不是忠良之士,又豈可與你這心生叛逆之人做這叛逆之事。”陳統勳一臉正氣的瞪著段虎,身軀剛直挺立有如高山一般不折不撓,若非段虎從柳含嫣口得知這人的本性,恐怕也會被這層表象給騙過去。
“藩王!”段虎朝陳統勳陰陰一笑,說出了兩個字,道。
“什麽?你說什麽?”段虎脫口而出的兩個字,輕易的擊碎了陳統勳偽裝的面具,令他為之動容,急聲問道。
見到陳統勳臉色轉變的如此之快,段虎不屑的笑了笑,朝身後的賈淵招招手,示意讓他解釋。
“嘿嘿!公爺既然沒有聽清楚,就由在下為公爺說詳細些吧!”賈淵轉身關上房門,走到陳統勳跟前,躬身說道:“大秦開國之初曾立下了四大藩王,他們的權勢之大,想必公爺也是知道的吧!公爺現在乃是我大秦唯一的一個一等公,身份之尊貴可以說等同與諸王,可惜貴則貴矣,卻毫無實權。當年公爺慫恿前吏部侍郎柳景安向皇上建議擴兵,並想要將自己的親信安插進去,不就是為了得到實權嗎?”
“賈先生的話本公有點不明白!”陳統勳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而後回復平靜,狡辯道:“什麽叫本公慫恿前吏部侍郎柳景安建言擴軍?賈先生可知道那柳景安可是可謀逆之人,本公又怎會與他扯上關系。”
“謀逆之人是嗎?我們不也是嗎?”段虎輕輕一笑,雙眼直視陳統勳道:“明人不說暗話,柳景安唯一的女兒柳含嫣在本將軍府。”
“柳含嫣?”陳統勳愣了愣,過後眼閃過一絲精光,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且蔓延著殺氣。
“陳公爺,”段虎面無表情,一雙閃爍著瘋狂光芒的眼睛瞪著陳統勳道:“我這個人很護短。任何人只要傷害了我的人,我會不遺余力的去打擊他,即便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柳含嫣現在正在我府任我的親隨幕僚,所以你最好少打她地注意,否則本將軍會不計後果的向你陳家宣戰。”
即便象蒙武那樣的老人精也未敢抵擋段虎的瘋狂視線,又何況比蒙武小了一個輩份的陳統勳呢?他轉過頭去,不敢與段虎對視。緊張的乾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段將軍用人真的別具一格,竟然連一個小女也能夠成為你地親隨幕僚。”
“本將軍如何用人陳公爺沒有必要知道。”段虎微微閉上眼睛,靠在椅上,說道:“既然我們話也說到這個份上了。
彼此地心性也都了解了一個大概,我們還是談些實際的吧!“
“不錯!”陳統勳正了正有點凌亂的衣冠。臉換上一種陰沉的表情,道:“既然如此。本公也沒有必要遮掩了,地確本公很渴望權勢,本公在這個有名無實的公爺身份上呆得太久了,想要換上另一種有名有實地身份試試。”
“很好!既然公爺能夠說出這番話來,就已經差不多答應我們的買賣了。”在段虎地示意下,賈淵上前繼續說道:“我們剛才才從太東宮出來,太殿下已經和我家將軍定下盟約,若是我家將軍助其登上皇位,就封我家將軍為藩王。”
“哈哈!就憑你們能夠助那個花瓶太登上皇位!”陳統勳放聲大笑,笑了幾聲後,見到段虎陰沉下來的臉,於是收起笑意,說道:“想要登上皇位可不是你們想的那麽簡單,不是光憑武力就可以做到的。”
“這點公爺不用擔心,”賈淵微微一笑,自信道:“以太殿下現在的勢力,加上公爺的勢力,再加上我家將軍隱藏的勢力,想要助太登上皇位不是不可能。”
陳統勳疑惑的看著段虎道:“你家將軍隱藏的勢力?”
“想必陳公爺應該知道我家將軍是雷滿雷老的唯一嫡傳弟吧!”賈淵小心的透露了一點自己這邊的底牌,道:“雷老當年在朝的勢力公爺應該很清楚吧!即便這些年皇上換了一批又一批官吏,但是在朝等待著再次為雷老效力的官員還是不少,就憑這股勢力,公爺看我們有沒有成事的可能呢?而且我們只是在協助太登上皇位,名正言順,絲毫不會有損陳家世代忠良的美名。”
陳統勳托著下巴,低頭沉思了片刻,正色道:“若真的這樣的話,的確有很大的把握將太推上皇位,但太登上皇位之後,還會封我們為藩王嗎?畢竟藩王機會就等同於國國了。”
“這個公爺不必擔心,”賈淵和段虎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道:“我們自然會有辦法讓他就范。”
見到段虎和賈淵一臉自信的樣,陳統勳明白他們一定有辦法控制太,也明白這辦法是不會告訴自己的,於是不鹹不淡的說道:“本公可以答應你們的這筆買賣,與你們結為盟友,共同輔助太登位,但本公現在閑賦在家,實在找不到一個好的理由重新如朝。”
“理由本將軍已經為你找好了。”段虎冷冷的看了陳統勳一會兒,說道:“段虎在擔任南衙禁軍大統領之時,玩忽職守,怠慢軍紀,請辭南衙禁軍大統領一職。”
陳統勳聽到段虎的話,愣了一愣,沒有馬上明白段虎的意思,在想了一下後,立刻恍然大悟道:“段將軍是想將南衙禁軍大統領一職讓與本公。”
“南衙禁軍大統領一職關系京師周邊的安危,負責在京百官的安全,可謂重任的重任,非有才能和威望的人不能坐這個位,在整個京師之內有能力和威望並且能夠得到皇上信任的人,除了蒙公以外,就只有你忠國公陳統勳了。”段虎看著門外皇宮的方向,冷笑了一下,說道:“皇上之所以將我調入京師坐這個位,主要就是為了讓長公主的勢力離開京師。如今長公主的勢力撤離京師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南衙禁軍裡面的長公主勢力也差不多快要被我清理乾淨,我若是再繼續坐這個位,無疑是自討苦吃,倒不如將南衙禁軍大統領的位讓出來,還可得一個不戀權勢的美名,也可讓皇上認為我對其忠心耿耿。”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陳衍忽然忍不住開口問道:“段將軍就這樣放棄一個執掌十幾萬大軍的職位,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當然可惜!”段虎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直言道:“所以等陳公爺坐上了南衙禁軍大統領之位後,希望公爺能夠助我坐上赤斧軍大統領的位置。”
“什麽赤斧軍大統領?”陳衍驚道:“那不是皇后內侄趙叔長任大統領一職嗎?雖然趙叔長這兩個月沒有音訊,但是聽人說他像是正在為皇后準備壽禮,皇后壽宴的那天就會回來,而且皇上好像絲毫沒有重新選出赤斧軍大統領的打算。”
“嘿嘿!”賈淵陰陰一笑,說道:“趙叔長已經永遠回不來了,赤斧軍重新選出大統領勢在必行。”
“什麽?”陳統勳見到賈淵得意的笑容, 心一驚,猜測道:“你們把趙叔長殺了?”
“不錯。”賈淵淡淡的看了陳統勳一眼,退後幾步,侍立在段虎身後,說道:“而且還是屍骨無存。”
陳統勳冷笑道:“你們的膽還真是大,若此事被皇后知道了,以她的對趙叔長的喜愛,必然會舍命向你們報復的。”
賈淵沉聲道:“這點公爺不必擔心,即便皇后知道了這件事,我們也有把握讓她有苦難言。”
“難道皇后有什麽把柄握在你們的手上?”陳統勳追問道。
“即便沒有把柄,本將軍也會殺了趙叔長,”段虎似乎不想賈淵再說下去,轉頭瞪了賈淵一眼,而後用冷到冰點的視線看著陳統勳,道:“任何冒犯我親人的人都必須用他的命來償還!陳公爺最好記住這點。”
段虎的視線,令到陳統勳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身上的衣物,而後低頭沉思了片刻後,猛地抬起頭,眼精光閃爍,神色肅然道:“既然段將軍如此成竹在胸,本公還有什麽拒絕的理由呢?我們結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