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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將軍》第98章 淮南太子
趙燕說朱府簡直是皇宮,裡邊含著太多的誇張成份,就從朱府的門臉來看,其規模莫說與皇帝比了,連田府、竇府都比不過。不過以朱買臣一個小小郡國丞相身份,到淮南為相尚不足一年,卻住著比河南郡郡守衙門還漂亮的屋子,絕對讓人感歎。

 整個院落格局是三層套三層,三層再套三層,裡邊大大小小的庭院加起來有十多座,房間數量在一百間往上,可裡邊住著的人卻顯的有些少了。

 其它官員的府上,哪怕只是縣令這等小官,大門外總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兵卒把府,既可起防盜作用也顯得氣派。朱買臣的家門外只有一個僂著腰的老奴,身上穿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除了還算乾淨,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別的官員府上,哪怕只是縣令這等小官,家裡邊總會有個三妻四妾,服伺的奴仆也有七八十來個。朱買臣的家中似乎只有守門的這個老奴,再無其他人員。

 別的官員家裡,哪怕只是縣令這等小官,門前總是車水馬龍,盡是些走門路跑關系的人物。朱買臣家的門口,一輛車沒有一匹馬沒有,用一句門可羅雀來形容,既貼切又真實。

 不知怎麽搞的,徐勝利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可他的家是因為他的敗導致貧窮異常,朱買臣又是因為哪般?徐勝利與趙燕站在門口觀望,太長時間無人前來拜訪,守門的老奴無法確認是否來找老爺的,暈花的雙眼打量著來人。直到徐勝利上前問道:“朱買臣朱丞相家是這裡嗎?”他才確認是找自家老爺的,用那張沒剩兩顆牙齒地嘴。含糊不清的道:“是,沒錯,小的這就去給你通傳。”

 盞茶的時間都沒到,朱買臣跟著老奴走了過來,看到徐勝利後,臉上的高興難以言表,小跑起來,超過走路蹣跚的老頭,直奔到徐勝利面前站定。

 有那麽一刻。兩人誰也沒說話,怔怔的站在那裡互相打量著對方。幾乎在同時,兩個伸出右拳,在對方的胸膛上各捶了一拳,接著哈哈一笑。

 “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今天早上有隻喜鵲衝著我嘰嘰雜雜一通的亂叫。我還尋思著有什麽事,卻沒想到是你前來拜訪!”

 “怎麽,不歡迎我啊,不歡迎我那我可走了!”徐勝利笑道。

 “不歡迎誰也不能不歡你!聖人有雲:有朋之遠方來,不亦樂乎!實話告訴你。見到你我都不知道高興成什麽樣子了,你給我透個底。是專程來看我地還是另有事情!我想,你一定不是專程來看我的,聽說陛下現在眼前有兩個紅人,一個是衛青另一個便是你,他怎會放你來看我這個老東西”

 “我哪能算得上什麽紅人,公孫弘他們才算陛下面前真正的紅人。

”徐勝利道:“你猜的沒錯,是去豫章辦件重要的事情,想到許久沒有見過老哥哥,順便來看看!”

 “你這順便可不是隨便啊。多走了兩百裡路,這份情意哥哥領了!”

 趙燕一直聽著兩人敘著舊,感覺自己變成了透明地空氣,簡直無禮她這個大活人的存在。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也為了能夠得到朱買臣的協助,幫著引薦去見淮南王,道:“這次前來壽縣,他除了會會你這個老朋友,還想拜見一下淮南王。.從他手上借些兵馬!”

 “這位是?”朱買臣平常最愛看玩笑。是個幽默感十足的人物,不然也不會搞出覆水難收這樣足可流傳千古地趣事來。把頭轉向徐勝利,笑道:“莫非兄弟竟學著司馬相如的法子,不知從哪裡拐過來地媳婦兒吧!”

 “我哪有那種本事!”徐勝利打著哈哈,道:“人家是南越國的公主,我怎能配得上!”

 “配得上,當然配得上!莫說是一個南越國的公主,就憑兄弟這份才情,大漢的公了也配得上。公主就是公主,沒有小家碧玉的扭捏,也沒有大家閨秀的做作,為人爽朗,風華絕代,與我這兄弟簡直是天造地勢的一雙。”朱買臣把兩人往家裡讓:“請,家裡坐,咱哥倆好好的把酒言歡一場,醉他個三天三夜。”

 才向前走了兩步,還未進入側門,朱買臣又停下了腳步,回頭又道:“***,我這裡十天半月也沒個人來,今日兄弟好不容易來了,怎能讓你走側門,怎麽也得讓你走大門,堂堂正正風風光光地去我家。”

 “我看還是算了,又不是娶媳婦或者恭迎陛下王爺之類的大事,走側門便行。”

 “不行,絕對不行!”朱買臣把徐勝利攔了下來,道:“你且在這裡稍候,我去把門給你打開。”說完,叫上老奴,兩人費力的打開正門。

 許是太久的時間沒有開過正門,門一開,灰塵撲天而來,好一會才散了。

 由大門而入,朱買臣在前領著道,穿過好幾座院落,在一處精致的小院停下。整個朱府內,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其它院落裡落葉滿地,塵灰肆虐,沒有一絲的人氣。這座小院裡鳥語花香,生機盎然倒也十分的別致。

 入了待客的堂屋,朱買臣上焚上香爐,等到老奴送上幾樣菜肴以及數壇美酒,又吩咐老奴去清掃出兩間上好的房屋,以供徐勝利與趙燕休息。

 從大門到這個客廳,趙燕雖然一句話沒說,可朱買臣在門口地那一番話語卻讓她心花怒放,也就對朱買臣抱有好感。此時,在幾案前坐了,兩樽小酒下肚,少女地矜持與初識朱買臣的生份一掃而光,開起了對方地玩笑,道:

 “朱老爺,按說你也是個丞相,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住著這麽大的房子,裡邊卻顯得如此冷清?”

 “這間院子原是太子宮,我來這裡當丞相之前,太子剛造了間新的宮殿,淮南王大筆一揮就把這間院子給了我。他這是給我帶了一個大帽子,想以此拿捏我一個把柄!”

 “朱老爺說地太過深奧,我都有點聽不懂了!給你間大院子你住著不就行了,怎麽成了拿捏你一個把柄!”

 “你別叫我朱老爺,聽著太過別扭。還是跟勝利一樣叫我朱老哥吧!”朱買臣道。他要說的話,是要跟徐勝利說的過心窩子的話,傳出去不是不妙,而是大大的不妙。不過,人老精鬼老靈。活過五十歲之後已精滑似鬼,看得出來徐勝利與趙燕的關系不一般,而且徐勝利也不阻止他講,便十分放心大膽起來。就好像一個受了太多委屈的人,心裡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沒一個能說得著話的人。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雖然旁邊還跟著一個陌生人。但瞧陌生人與朋友關系很好,也就把這個陌生人當作了朋友,毫不避諱地講了起來。你想啊,我一個初來乍到的丞相,卻住著太子的故宮,旁人會怎麽想?旁人一定會以為我與太子乃是一丘之貉,穿著同一條褲子。傳到皇上耳中,我的話皇帝還會信嗎?本來,這套院子裡也算是人聲鼎沸。但他們一個個笑顏逐開的背後都有一顆打探地心思,被我一個一個都攆了出去,只剩一個老奴看守著門戶。這樣乾,既可不受被人監視的窩囊氣,也算向皇上表明心跡。”

 趙燕還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麽住間房子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裡邊竟藏著如此許多的彎彎繞繞,還扯到了皇帝的身上,接著又道:“那你謝絕一下不就行了,為何非得在這時住著?”

 “你以為我不想?其一:淮南王開了金口。賞賜下來地東西我若不要。如何上朝參政?其二:壽縣城裡的百姓都似得到了某種暗示,去租買房子。他們不說不賣,也不說賣,隻說沒有房子可賣。我一個丞相,總不能睡在大街上去吧,也隻好在此將就將就。”

 朱買臣停了一下,又道:“徐兄弟,剛才公主說你們前來還要問淮南王借些兵馬?”

 徐勝利並沒向淮南王借兵馬地打算,來這裡就是要商量個主意的,可趙燕既如此說了現在總不至於矢口否認,點了點頭。

 “我勸你還是別跟淮南王借兵馬,最好與他撇清關系,莫要有一點的聯系才好!”

 “哦!”徐勝利點了點頭,想對朱買臣告以實情,又想到趙燕在此,說出自己的想法趙燕鐵定會反對。他並非怕趙燕反對,而是怕趙燕的嘮叨。也不全是怕趙燕的嘮叨,而是怕趙燕的眼淚。眼淚這東西天生就是女人對付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一想到趙燕兩眼泛紅,目光幽怨,啼啼哭哭的樣子就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沒有對朱買臣說出實情,討要一個主意,想等趙燕不在地時候與朱買臣密談。

 由朱買臣說的話,趙燕又恨起朱買臣這個人來,風度是阻止她救國內百姓的人,在她眼裡都是仇人,就是不是仇人也是個討厭的人,生氣道:“為什麽不向他借兵馬?你不知道南越有多少百姓正在等著大漢的兵馬去救嗎?我覺得你這人太小心眼,太過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趙燕,怎麽說話呢?”徐勝利斥責了一句,朱買臣對趙燕的話不以為然,笑道:“老弟此番前去豫章,可是作為特使前去處理閩越攻打南越的事情?”

 徐勝利點了點頭,朱買臣道:“既然如此,你自去豫章,調來豫章與會稽兩郡的兵馬,拉到仙霞關一放,南越的事情不就迎刃而解!”

 趙燕雖出身公主,追根溯源起來還是大將之後,可在南越蠻荒之地呆得久了,對於兵法伐謀又無啥了解,哪知道圍魏救趙地妙計。在她地眼裡,兩軍打仗憑的就是人多,兵馬往陣前一列,人多地那方自然勝利,人少的那方當然失敗。.道:“仙霞關離南越千裡,中間還隔著閩越,兵馬放在那裡有什麽用?”

 趙燕不說這話倒還罷了。一說這話朱買臣立馬明白趙燕與徐勝利看起來關系非同一般,其實暗地裡並非鐵板一塊,這其中另有隱情,說不定還拐了幾道彎。在他的眼裡,以徐勝利的才情,不會傻到非得把漢軍與南越軍兵合一處與閩越展開決戰。由此,可以推測出對方此番前來並非是找淮南王借兵馬地,而是另有其它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又不能讓南越的公主知道。他立即把這件事情拋開。專在淮南王身上打轉,笑道:“不讓你們向淮南王借兵,是為了你們好。”

 “你這話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在淮南借不來兵,對付閩越的臉算便不高。這明明是斥我們的台,怎麽又是對我們好了?”趙燕道。

 “因為淮南王要造反!”朱買臣突然道,觀察著徐勝利與趙燕的反應。徐勝利臉色如常,似乎早已知道這件事情,趙燕吃驚的程度不輕。而且一臉的不信。朱買臣想著徐勝利一點也不知驚的原因,半天沒有一個頭緒。又道:“據我暗中地觀察,淮南王劉安與閩越密有勾結,準備造反,絕無可能借兵給你攻打閩越。就算他因某種原因借兵助你們打敗閩越,過不了多久,他造反的事情東窗事發,你們又怎會不受他的牽連?所以,千萬不要與他有任何的牽連,最好把他當作一堆狗屎。遠遠的避開。”

 “他造反地事情你可有真憑實據?”徐勝利問道。

 “若有真憑實據,我早密報皇上,何需天天在此哀聲歎氣?”朱買臣歎了一口氣,想起一件事來,又覺得這件事情與淮南王造反的事情沒有一點關系,也就按下不提。

 趙燕一聽淮南王要造反,十分裡倒有九分不信,剩下的一分也是將信將疑。不過這一分的將信將疑也足夠讓她提心掉膽。如果朱買臣說的話屬實,徐勝利將豫章郡地兵馬調往南越。淮南王很可能會趁豫章郡空虛南下。那樣的話南越將被兩國夾擊,處境更加地危險。越想越後怕。越後怕越要把事情弄個清楚,趙燕道:

 “朱老哥從哪裡看出淮南王要造反?依我看淮南王與當今的陛下血脈相連,實在沒有一點造反的理由與動機,倒是一路上聽到淮南國的百姓議論紛紛,對老哥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是不是老哥心懷憤恨,眼見淮南國的百姓全都與老哥為敵,因此誣其造反!”

 “趙燕!”徐勝利喝斥了一句,在他的心中也有九成懷疑淮南王造反或即將造反,道:“不得如此說朱丞相,他不是那種人!”

 你當面罵朱買臣不是東西,朱買臣不會放在心上,說不定還會有說有笑誇你罵的好。可趙燕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話裡話外都透露著朱買臣是睚眥必報地那號人,這不是沒事往人家心窩子裡戳。從搞出潑水難收這檔子事,表面上別人怎麽說朱買臣都置之不理,反正理站在他這一邊。其實內心裡,朱買臣十分的在意別人怎麽看他,尤其在意別人會不會把他當作睚眥處報那號人。

 朱買臣很生氣,氣得七竅生煙,若不是徐勝利站在旁邊,當即就要發作,哪管趙燕是什麽身份。但如今徐勝利站在旁邊,他把氣強壓了下來,冷笑一聲,道:“你說,淮南國的百姓們對我都有什麽微詞!”

 “百姓們說,淮南王體恤人民,免了百姓們的賦稅,這是好事。可你卻時常在淮南王面前奏報,要求淮南王取消這個惠民的政策,也不知安著什麽心!”趙燕道。

 “安什麽心?我難安什麽心!該收百姓多少賦稅,朝廷上早有明文規定。淮南王不遵大漢法令,在其境內自行其令,與朝廷保持二心,這不是正證明其有反意?我讓其按照朝廷的法令收取賦稅,是讓其從歪道上走回正道,有什麽錯!”朱買臣反駁道。

 趙燕根本無法苟同對方的說法,又道:“逢年過節的,淮南王給治下百姓發些賞錢,既補貼了百姓家用,又體現與民同樂的仁慈,這有什麽錯?為何你總是上奏讓淮南王不要給百姓賞錢,難道是你眼裡容不得百姓們過上富足地生活,只有他們吃了上頓沒了下頓你才高興?”趙燕道。

 “淮南王為何要給百姓賞錢?他仗著境內有幾座礦山,日夜開采銅礦鑄錢。用這些錢把天下地錢變得越來越不值錢,難道這是什麽好事?再說,他為什麽要給百姓賞錢,依我看來那是在收買民心,為反叛做準備。據我所知,周邊的郡國都看到淮南這邊百姓不用交稅又有錢拿,攜家帶口地紛紛遷來淮南,淮南國七郡一百二十六縣的人口已達到大漢的十分之一,說他沒有反意只怕沒人會相信!”

 趙燕述說淮南國百姓對朱買臣的意見並非真的想敘述。而是朱買臣問她百姓們有什麽微詞才說的,在她心裡最想知道的還是淮南國如何與閩越勾結,因此朱買臣如何反駁她並不在意,又問道:“那你如何知道淮南國跟閩越暗中有勾結?”

 “別忘了,我是一個丞相。雖然是一個不招人待見的丞相。但始終還是一個丞相。他們每天裡偷偷摸摸會見閩越來的商人,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心裡清楚地很,只是假裝不知,故意裝糊塗罷了!”朱買臣道。

 “你怎能故作糊塗呢?你應該盡早告訴皇帝。讓他派人前來捉拿淮南王啊!”趙燕道。

 “你以為淮南王是說拿就能拿的!小姑娘,做事不能衝動。有句話說的好,老虎要打便得打死,打而不死反遭其害。”朱買臣道:“我若有真憑實據,密告給陛下也就罷了,可現在的情況是並無真憑實據。而且,劉安對道教頗有研究,寫了一本有關道教的書很受竇太皇太后地賞識,若無鐵證告到陛下那裡,陛下就算想鏟除太皇太后也會壓下來。”

 眼看兩人越說越僵。徐勝利把話題扯開,笑道:“說這些幹嘛,我們先喝酒!”舉起樽朝朱買臣敬了一下,放下樽見趙燕又想開口說話,連忙道:“朱大哥,來你府上之時,整條街道被娘們堵了個嚴嚴實實,後來才知道那些娘們是為了見太子劉遷一眼。我有些不明白了,劉遷真的就有那麽好嗎。竟惹的大姑娘小媳婦全都發了瘋。爭先恐後的想嫁給他。在我看來,無論長相才情。他都很一般,也不知那些娘們都得了什麽魔怔”

 “愚蠢,全都是一些蠢婦,她們全被劉遷所迷惑,若是真的知道劉遷根子上是個什麽人,只怕全都避之而唯恐不及!”朱買臣恨恨地道。

 “大哥話裡有話,似乎另有所指,小弟願聞其詳!”徐勝利道。

 朱買臣先不回答徐勝利的話,乾笑兩聲,轉頭對趙燕詭異地笑了笑,也不再稱公主,道:“小姑娘,如果你要嫁人,有兩個人讓你選,一個是我的徐兄弟,另一個是劉遷,你會選誰?”

 趙燕一個女孩子家,讓她當著徐勝利以及一個外人的面說會選徐勝利,如何開得了這個口。另外,她還在生氣當她正詢問有關淮南國的事情,徐勝利卻把這事扯到劉遷身上,不假思索的道:“當然選劉遷,誰叫人家是白馬王子呢?”

 “白馬王子?”朱買臣愣了一愣,道:“這跟白馬王子有什麽關系?”

 趙燕被朱買臣略帶幾分滑稽的笑容逗得一樂,解釋了一句:“白馬王子就是騎著白馬的王子!”

 “哦,我這徐兄弟雖然沒有王子的身份,可前程不可限量,豈是劉遷能比得了的!就說這馬吧,徐兄弟在長安有一匹馬,顏色雖說不是白地,但也是千裡挑一的良駒,叫做千裡雪!知道什麽是千裡雪嗎?用徐兄弟的一句話來說,那就是雪馬風鞭,驚起銀蛇千裡舞。說是雪馬風鞭,並不是說這馬跟雪一樣,是白色的,而是指冬天裡鵝毛大雪這麽一下,那雪就跟馬一樣,風就跟鞭子一般,如一條銀蛇舞動千裡。你瞧瞧,我這徐兄弟,這詩情這畫意,哪是劉遷能比得了的……”

 趙燕忍不住把眉頭皺了皺,心裡明白這是朱買臣在賣徐勝利的好呢。賣好你就賣好唄,直接了當的說徐勝利有多好多好,劉遷有多壞多壞不就得了,偏偏要拐那麽多有彎,用白馬引出徐勝利在長安的一匹馬,又由馬引出徐勝利的一句話。再由話引出雪來。雪引出詩情畫意來,累不累啊。她是個漢人地後裔,不過從出生到長大都在南越,沒有正兒八經漢人地彎彎道道,喜歡的是直接了道,不是七拐八拐地拐的人頭腦暈沉。

 “朱大爺,你究竟想說什麽?”趙燕忍不住打斷朱買臣,道。

 “想說什麽?只怕你聽完之後就不會再想著要嫁給劉遷了!”朱買臣呵呵而笑。

 從朱買臣的內心裡來說,朱買臣還是比較喜歡趙燕的。雖然她剛剛在言語上得罪過他。朱買臣是個過來人,從一個人的言談舉止一顰一笑上就能夠猜測出這個人大概是什麽樣的性格。他曾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被前妻折磨地生不如死,所以只要女人不像他前妻那樣他便以為那是個好女人,是一個值得共渡一生的女人。

 由徐勝利的眼神中。他看出徐勝利對趙燕有意思。從趙燕的眼神中,他看出趙燕對徐勝利有意思。雖然兩個都躲躲閃閃,甚至有意的去氣對方,可是他還是看出來了。現在,問題來了。徐勝利突然提到劉遷,莫非劉遷要在這中間橫插一杠。不行。他得打消趙燕地念頭,這樣的女人自得嫁給徐勝利這般的人物,不能讓劉遷那狗東西給玷汙了。

 “別看劉遷人模人樣的,其實他這個人最不是東西!”朱買臣神神秘秘的道:“他盜墓!”

 在朱買臣地眼中。

 擴大一點,在所有漢人眼中,盜墓都是讓人不恥的行為。你盜有主地墓,主家的人會跟你拚命,你盜無主的墓,會受到所有人的唾棄。所以。盜墓的人名聲都不好,在相當多的人看來那種人將來生兒子沒屁眼。

 想抓淮南王造反的證據,大半年來朱買臣費盡心機沒有抓到一點的證據,所以就想以其他罪行入淮南王的罪,聽聞劉遷喜愛盜墓就派人暗地裡監視,直盼劉遷能盜個王室地墓,到時往長安一告,不說將淮南王一家滿門抄斬,也會削了淮南王的爵位。貶其為平民。使造反的陰謀流產。

 可惜,這淮南國地處楚地。整個疆界裡古墓雖多,但全是故楚的王墓,哪有一家劉姓的墓。盜皇家墓葬那是殺頭的死罪,盜故楚王墓那是道德問題,殺不了頭。既殺了不頭,這種不痛不癢的事告到長安不會有什麽效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時,朱買臣說劉遷盜墓這碼子事來,為的就是讓趙燕鄙夷劉遷的人格,繼而撮和徐勝利地美事,可惜他忘了一件事。他忘了趙燕根子上雖算漢人,但人家打祖上到現在在南夷之地生活了百年往上,所謂入鄉隨俗,人家已隨了南夷地俗將大漢的俗給忘了個乾乾淨淨。要知道,南夷葬人有天葬、火葬之分,甚至還有水葬,可墓葬少之有不。

 天葬是把人往山頭一放,任由飛禽啄食屍體。火葬是把屍體置於木柴之上,一把火燒了。水葬是把屍體綁上兩塊石頭往河湖裡一扔,當作魚兒地食物。不論天葬、火葬還是水葬,屍體都沒有了,哪有什麽陪葬的東西,更別說盜墓了,因此趙燕腦子裡根本沒有盜墓的概念。所以,朱買臣說盜墓,就好比是在對牛彈琴,牛兒哪能聽得懂琴音。

 “盜墓怎麽了?”趙燕問道。

 “盜墓啊!他盜墓啊!”朱買臣語氣沉重嚴厲的道,雙手虛掐,氣到極處。只是不知他的氣是因為劉遷盜墓的惡劣行徑而生,還是趙燕無所謂的態度而生。

 “哦,盜墓!”趙燕被朱買臣的猙獰嚇到,點了點頭,道:“他還有其他的惡行嗎?”

 “他的惡行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不過現在我跟你講一個誰也不知道的惡行!”朱買臣冷笑兩聲。他要說的話,本來是不願說的,可是為了徐勝利的幸福,也為了讓趙燕對劉遷以及淮南王生出惡感,決定說出來嚇嚇趙燕。

 這件事他也知道不久,本來打算在實在找不到淮南王意圖造反的證據後,拿這件事往朝廷上一稟,給劉遷下了個大罪,稍帶著牽連上淮南王。

 事情是一個老媽媽告訴他的,起因很簡單。老媽媽的娘家有個表姐,這個表姐的兒媳婦娘家地舅舅家的姑家有個女兒,如今這個女兒死了。這親戚離得太遠了,八杆子都有些打不著了。且不論這個老媽媽究竟跟那個女兒有什麽關系,反正沾著親帶著故。本來,老媽媽也不知道兩人沾著親帶著故,直到有人來找,並說起此事才算知道。

 有人找到了這個老媽媽的娘家,老媽媽的娘家又找到了老媽媽。哭著喊著讓老媽媽幫著平平冤。平什麽冤,平那個女兒屈死的冤。

 死的女兒姓榮名愛,當找老媽媽的人說起這個名字時,老媽媽就知道親戚們要平什麽冤了。老媽媽在劉遷家呆了三十二年,從小看著劉遷長大。劉遷屁股上有什麽屎她一清二楚。

 榮愛是怎麽死的,老媽媽沒有看見,不過也一清二楚,何況在太子宮死的女子又不止榮愛一個,算來算去足有十四五個了。不用去打聽也知怎麽死地。太子宮的規矩極嚴,再小的事情也不許往外傳。何況死人的事並不是小事,所以這種事老媽媽不想管也不敢管,可如今知道死的人是自己親戚,她也就不能不管了,哪怕拚了老命也要管上一管,不然今後別想再在親戚面前抬走頭做人。

 榮愛是被太子殘殺死地,用一種極其卑劣殘忍的手段殺死的。老媽媽要管,要替這個慘死的親戚伸冤報仇,是件極難的事。話答應下來容易。真要去辦卻一點也不容易,整個淮南國就是淮南王地天下,也就是劉遷的天下,人是劉遷殺地怎麽管。

 思前想後,老媽媽想到了朱買臣,找到朱買臣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個清清楚楚。朱買臣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靈敏的意識到這件事情可以利用一下,把老媽媽置於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保護好,只等過些時間去長安述職時。帶老媽媽一同前往長安。指控劉遷的罪行。

 此時,朱買臣準備講這些慘事了。可死的人太多,一時又不知從何講起,歎了一口氣。

 等了一會,趙燕問道:“是不是人家沒有什麽罪行,你現編呢?”

 “朱大哥,我們一路上旅途勞頓,要不先去休息一會,到了晚上再叨撓。”徐勝利看出朱買臣的為難,道。

 “昨天昨不是在客棧睡了一宿,哪有勞頓。朱大哥,你快講,我正等著聽呢!”趙燕已看出朱買臣正在撮和她與徐勝利,哪能在關鍵時刻就這麽走了。再說,她也十分的想從劉遷地身上推測出劉安是個什麽樣的人,繼而猜測南越的處境究竟困難到什麽地步。

 “有句老話說的好: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朱買臣終於講了起來,道:“別看現在整個淮南國的女人都盼望著嫁給劉遷,可是他們知道劉遷是個什麽人嗎?劉遷貴為淮太子,身份尊貴到不能再尊貴的地步, 后宮裡的美人自然很多。有說有幾十個,有說有幾百上千個,我沒有去過劉遷的太子宮,不過從他這個故宮來看,其后宮的女子應該在幾十個上下,再加下丫環女仆之類地,二八芳齡地女子應在一百個上下。”

 “聽朱大哥的口氣,好像十分痛惡這樣地事情。其實以朱大哥的身份地位,也能娶三五個美人以慰寂寞。我聽人說,越有本事的男人愛她的女人越多,將來我要嫁了人,絕不會像有些女人那樣,獨霸自己的老公,好像顯得自己男人多麽沒本事一樣。”趙燕道。

 “那是你沒結婚,因此說些漂亮話,等結了婚就不會這樣想了。天底下的女人啊!”朱買臣抬頭望著大梁,停頓了一下,道:“不貪財的女人或許還能找出一兩個,不吃醋的女人只怕一個她沒有。就說這劉遷后宮裡,有兩個美人,那長相真所謂美到極致,冰肌雪膚,大眼小嘴,說起話來溫柔細軟,一顰一動萬種風情,也難怪劉遷會愛的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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