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月在世俗行走,李乾也沒有放棄修煉。 分身雖然神奇,但只是可以任意化身,並不能無限制將修為拔高,否則以李乾現在的本體修為,九大分身就是九個接近辟谷圓滿的修士,顯然不可能如此逆天。
李乾的鬼體雖然強健,終究是鬼體意念修行,修性不修命。
玄門講究“性”“命”雙xiu。
九大分身是肉體凡胎,涉及到“命”的修行,這是李乾陌生的領域。
好在分身在化身槽裡祭煉,陰元淬煉雜質,又吸收了許多名貴的藥材,每一具分身都是資質極好,而且經絡貫通。
李乾化身的孫寶現在也是化氣初期的修為,但神念強大,等同於辟谷修士。
為了讓身份更加真實,他還硬生生用無相經裡的法訣改變身形,容貌也略微變化,看起來像是十二,三歲,正符合孫寶的真實年紀。
五鬼將李乾帶在身邊的東西都搬出來。
他伸手拿起一把暗銀色的劍,上面畫滿了細細的禁紋。
這卻是公孫道人那把暗紅色的木劍,李乾是心細之人,怕劍的來路將來被人認出,花了極大的心思改變劍的外觀,還將劍上刻畫的禁紋揣摩改變,更加得心應手。
他現在的禁法水平,也殊為可觀。
這把劍的材質似乎是用千年桃木製作,又加持了諸多破魔禁法,具有斬鬼辟邪的奇效,如果是用來對付鬼物的話,確實是件上好的煉器。
不過玄門修士之間的對敵,桃木劍就明顯不夠看。
本來趙道人那把火系寶劍要好很多,但那把寶劍是趙道人性命交修,用心血祭煉的法寶,李乾的煉器水平還遠不夠重新祭煉這種法寶的程度,外觀太顯眼,所以就沒有帶出來。
說起來,李乾從三個道人那裡收刮來的煉器成品實在不多。
李乾也找不出幾樣合用的,倒是公孫道人身上幾張玉符引起他的濃厚興趣,一般符籙都是畫在符紙上,公孫道人的收藏裡卻有幾塊刻畫在玉上的符籙。
李乾抓起一片薄薄的玉片。
玉片半個巴掌大小,薄薄的一片,玉質光滑細膩,仿佛嬰兒的肌膚一般細嫩,上面勾勒出密密麻麻的無數玄奧符號。
以李乾現在禁法修為,看一眼就覺得其中有無數玄奧的軌跡在交匯,變化,把他的心神牢牢吸引,但是神念一深入進去,那些禁紋符號的艱深晦澀之處,就讓他頭昏腦脹,產生無數幻覺。
李乾知道,這是符籙禁陣太過深奧,超過他禁法修為的原因。
玉符上的禁法,已經遠遠超過了七十七種基礎符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一些禁法高手自製的高等符籙。
符籙學問太過晦澀,複雜,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鑽研,又都是一次性使用,所以在玄門中被成為“雞肋”,大多數修士都隻領悟七十七種基礎符籙,極少會有人去研究高等符籙。
李乾也想不到,公孫道人手上竟然有高等符籙。
玉乃吸取天地精華所誕,是靈石,最能吸納五行靈氣,是玄門修士最常用的煉器材料,用來刻畫符籙當然比普通的符紙要好得多。
但在玉石上刻畫禁紋的本領,卻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李乾翻動手上的玉片,細細摸索表面密集的禁紋符號,發現這些符號竟然直接融入玉石內部,好像玉石上天生天長出來的一般,這種本事,這種筆力,恐怕就是傳說中“入木三分”的筆法都比不了。
李乾自問自己是辦不到。
李乾參悟了許久,頭又隱隱作痛,遂把玉符放下。
他又撿起一件衣服,上面是一片片烏光閃動的鱗片,這件衣服是用鐵尾蟒的皮製作的,穿上後立刻就能刀槍不入,要是放到世俗的江湖中,馬上就能成為江湖中人爭奪的無上寶甲,比什麽軟蝟甲,金蠶背心都要好。
李乾卻不滿足,還要在鐵蟒衣上添加無數的細小禁法,使這件衣服的防禦效果更加驚人。
將衣服攤在床板上,他又拿出一塊布滿裂紋的玉牌,這卻是趙道人當初在極陰鎮魂陣裡用過的防禦煉器。
當時李乾對這塊玉牌印象非常深刻,趙道人用它竟然抵擋住了極陰大陣的死門攻擊,而且還是在大陣崩潰暴走的狀況下。
趙道人事後還不舍得把這塊破裂的玉牌丟掉,就能看出它的珍貴。
玉牌早就失去了靈氣,但上面勾勒的禁紋卻對李乾有很大的啟發,李乾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防禦類的禁紋,不知道是不是在極陰大陣裡都用掉的關系,三個道人的遺物裡竟然都沒有一件防禦類的煉器。
也就這塊玉牌能勉強做參考。
李乾看了會,就打開一個小瓶子,用符筆蘸出一些墨藍色的汁液,在那件鐵蟒衣表面勾勒起來。
他勾勒得非常細心,每下一筆都要揣摩許久, 不時的反覆驗證,往往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鱗片上就有幾十上百條紋線,以一個個鱗片為單位,將陣法聯結起來。
現在鐵蟒衣上約莫有三分之一的鱗片勾勒上了禁紋。
這還是李乾三個月的成果,足見這項工作的浩繁。
很快過了一個時辰,李乾終於又勾勒完三片鱗片上的禁法。
木門敲響了。
李乾神念一動,五鬼鑽出,將東西都收起來。
他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平四站在門口,看到他出來,搓了搓手,說道:“孫小兄弟,船就要起錨了。”
李乾平靜的點點頭:“好的,麻煩平四爺了。”
平四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少爺能夠受不了漁船的艱苦,自己下船去,聽到李乾的話,最後一絲希望幻滅,粗黑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風季出海是個極危險的行為,就算破浪級別的大船,也只是增加一些存活幾率罷了,平四很想把這些話都說出來。
不過最終都咽下去,他有預感,就算說出來,眼前這個行為頗為詭異的少年恐怕也不會改變初衷。
他又搓了搓手,沒有多說什麽,告辭離去。
甲板上,隨著一聲大吼:“啟航!”
粗大的鐵錨被拉上甲板,三面巨大的風帆撲啦啦張開,斬浪號像一隻沉睡的巨獸晃動了一下,緩緩離開碼頭,駛向充滿凶險的銀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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