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凍實驗室。　　“不是說過實驗暫停嗎?怎麽又急凍了一個人?”和平醫院的副院長石逸舟聲音略帶責備。

　　實驗室主任溫桂解釋道:“這是鳳小姐強烈要求的，她還說，如果您知道我們急凍的是誰，一定會同意的。”

　　石逸舟不語了，現在他隻想看看那個被急凍的人是誰。

　　等他看到了那個在急凍箱裡的人時，難以置信，道:“好像是韓永?不會吧……”

　　溫桂道:“傳言韓永和會長不和，現在證實了，韓永當時槍傷情況非常嚴重，需要用到數種非常珍貴的藥品和醫療器械，要從日本運過來，所以鳳小姐才要把他急凍的，否則，韓永的大腦就可能發生不可逆的衰竭。”

　　石逸舟沉吟片刻，道:“如果能把韓永拉攏過來，我們的實力將大大增強，跟江川也有一拚之力了……”

　　溫桂:“鳳小姐也許也是這個意思。”

　　石逸舟:“她……她不是想韓永死的嗎?怎麽又轉性了?”

　　溫桂:“我也問過她，她說，在韓永倒下去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仇恨都消失了，她又不想韓永死了，希望您能救救他。”

　　石逸舟:“仇恨消失了最好，不過……能不能弄醒韓永還是個未知數，我們的喚醒實驗遇到了很大的難題，前面幾個人都精神失常，唉……現在不得不重新開始實驗，我會增加你們實驗室的人力和物力，你好好做吧。”

　　***

　　小瑜和小韓至兩個正在比賽誰射中的怪物多。小瑜當然是贏家，不過小韓至也不差多少，真是個聰明的小家夥。

　　我向他們叫道:“我去超市買點東西，馬上就會來！”

　　小瑜應了一聲，我啟門而去。

　　我住在四樓，一邊下樓梯，一邊盤算著，今天已經是小韓至進入我的生活的第四天了，那個姓凌的怎麽還不來電話?

　　走出我住的樓房，慢慢地踱向一個少人跡之處，掏出手機，拔打凌某的電話。

　　過了挺久，對方才接通，使我感到對方似乎在想著什麽為難的事情，無法當機立斷。

　　“凌先生?”

　　“吳先生。”

　　我:“凌先生回國了嗎?”

　　凌:“……沒有。暫時回不了了。”

　　我:“那麽……我隻好……”

　　凌:“吳先生！我非常抱歉，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你將韓至交到警察手裡。”

　　我:“哦?”

　　凌:“吳先生，有時候，事情既然遇上了，就沒得選擇。現在……我坦白地告訴你，你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情況之下。隨時都有丟命的危險。”

　　我:“……”

　　凌:“韓至的父親叫韓永，他得罪了一個黑白兩道都沒有人能抗衡的強權人物，他是誰我不必告訴你，隻想說，現在韓永生死未卜，而他的兒子正被那個強權人物通緝，照目前的情況看，他們還沒有找到你們，如果找到你頭上，你就只有……你根本沒有第二條路走，那個人是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與之對抗的。”

　　我:“……那我還不如乘早……把韓至交出去，省得惹禍上身。”

　　凌:“麻煩就在這裡了，韓永是我的好朋友，我決不允許你把他的兒子交到那個人手裡……”

　　我:“凌先生……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我恨不得現在就把韓至交給你，可是你又不來。”

　　凌:“麻煩一下吳先生，再多照顧韓至幾天，等……唉，等過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把韓至帶走的。

我想告訴你，韓至的父親是極少數有可能挑戰那個人權威的人之一，如果我們發現你主動把韓至交給那個人，……請吳先生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呼吸急促，大腦有點運轉不正常。

　　凌繼續:“等會兒我會發一條短信給你，是華夏銀行的一個網上銀行帳號和密碼，裡面有五百萬，算是對吳先生一點補償。對不起，吳先生，你真的沒有選擇。在我找到你之前，決不要讓韓至外出。”

　　***

　　等我在華夏網銀用凌某給的帳號登錄時，親眼目睹那實打實的五百萬，我終於不再懷疑自己是在作夢——我卷入了一場可怕的仇殺，而我連雙方是什麽人都不太清楚。

　　小瑜和小韓至打敗了怪物，正哇哇歡叫，我卻陷入了最深沉的沉默。

　　***

　　一下班，鄭青璿就給吳秦發了一條短信:“傻蛋，安全了沒有?”

　　吳秦回:“不用加班?”

　　鄭青璿:“我們公司招了一個北大的高材生，有他和小杜兩個中堅加量，現在公司的狀況好多了。我們也不用天天加班了。”

　　吳秦:“你爸也不用加班?”

　　鄭青璿:“不用。”

　　吳秦:“我想見你，就算你爸加班我也不敢去你們家，你爸老是神出鬼沒！”

　　鄭青璿:“那我去你家。”

　　吳秦:“不好，我們去星巴克吧。”

　　鄭青璿:“哪個星巴克?”

　　吳秦:“新開那家，上次我們一起路過的。”

　　鄭青璿:“好，不見不散！”

　　吳秦:“不見不散。”

　　***

　　吳秦先到五分鍾，鄭青璿稍後就到，看到吳秦，甜甜的一笑。

　　吳秦也笑笑，可是笑意很淡，約等於零。

　　入坐後，鄭青璿感觸道:“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

　　吳秦想想，點了點頭。

　　鄭青璿嘴角一揚，低語:“那你……有沒有禮物送給我?”

　　吳秦一愕，歉意地賠笑，並輕輕地搖了搖頭。

　　鄭青璿見到吳秦這麽沉默，垂下頭去，剛才的興奮漸漸消淡，平靜道:“幹嘛不說話?不想跟我說話?”

　　吳秦怕罪名成立，忙道:“不是，我……今天比較……有點心事，不，簡直是心事重重，所以……一時間沒有找到話來說……”

　　鄭青璿:“有什麽心事?能不能告訴我?”

　　吳秦決定不把真相告訴任何人，於是，心念電轉，道:“青璿，我想提個要求，不知道行不行?”

　　鄭青璿早熟悉了他的性格，一看到他眼珠亂轉的樣子就知道沒好事，淡淡道:“說來聽聽?”

　　吳秦:“唉，我……在CGE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出頭之日，我說過要等我混得不錯了再跟你結婚，可是……放著你這麽一個漂亮的未婚妻在外邊，實在是……心裡不踏實，不如……”

　　鄭青璿故作淡然，道:“不如什麽?”

　　吳秦悄聲道:“不如我們同居吧?”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盡管吳秦說的話不是非常露骨，鄭青璿還是臉紅了，動了動嘴角，害羞得說不出話來。

　　吳秦最愛看她受窘臉紅的樣子，迫問道:“嗯?好不?”

　　鄭青璿把吳秦涎著臉不斷逼近的大頭推到遠方，哼道:“想得美！”

　　本來吳秦是開個玩笑，但是，在那柔柔的燈光下，若隱若現的爵士樂聲裡，鄭青璿脈脈含情的嬌媚表情無比的動人心弦，吳秦真的想把剛才的戲言變成現實，於是鼓其如簧之舌，道:“對我而言，生命是如此的殘酷，不經意間，這一輩子就過去了三十個春秋，仔細想想，真正幸福快樂的時光沒有多少，我是想得美，更想青青能夠成人之美， 讓我在生命的低谷裡有一個和我並肩作戰的伴侶，那樣，我們不但是情侶，還是戰友，一同面對這慘淡的人生……”

　　鄭青璿面色緋紅依然，“好像你很慘一樣，我看你挺好的嘛……”

　　吳秦:“錯錯錯，我很慘，其實我的心裡一直很孤單、很寂寞、很無聊、很沮喪、很無奈……很想有一個紅顏知己，能夠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拔雲見日一樣趕走我心裡的苦悶，四兩拔千斤一樣消去我肩上無比沉重的負擔……唉，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鄭青璿緊閉雙唇，似是在思考。

　　吳秦不敢驚擾她的思考，等了一會兒，受不了等待的煎熬，叫了一聲:“青青?”

　　鄭青璿臉色變也不變。

　　吳秦又叫了一聲“青璿?”

　　鄭青璿嘴角稍微動了一下。

　　吳秦:“老婆?”

　　“好老婆?”

　　鄭青璿終於開口，輕聲道:“我爸爸那關怎麽過?”

　　吳秦喜上眉梢，開始思索起來，口中道:“只要你願意，你爸爸總不能管你一輩子?而且我們的關系是他老人家親口答應的，我們會有辦法說服他的！”

　　咖啡終於煮好，吳秦特地跟鄭青璿一起喝外形討好的摩卡咖啡，香氳嫋嫋中，吳秦愛不釋眼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玉人，嘴角含笑。完全忘記了今天的所有鬱悶和不快。

　　鄭青璿啜了一口摩卡，橫了對面那人一眼，道:“信不信我把你眼珠挖出來?”

　　吳秦不但不為武力所威懾，反而湊上眼去，道:“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