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謹言又一個人到街上閑逛,轉著轉著,便來到他們丟人現眼的那個鶴雲樓。 於是,便想也沒想的就鑽了進去。
上次就發現,來這裡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的角色,那些商人一般都講究個面子,自然會選最好的地方。
樊謹言找了個靠江的位置坐下後,店小二一眼認出是前天那個人,不由臉皮跳了跳,“客官,今兒個來點什麽?”
由於剛吃了飯,樊謹言並不餓,但不點東西,肯定會被轟出去。於是,便隨便點了兩個下酒菜和一壺酒,邊吃,邊留意角落裡兩個有些喝高了的商人之間的談話。
“王掌櫃,你這批糧食,一定大賺了吧!”
“李掌櫃說笑了,在下那比得上兄台你呀!我可聽說兄台昨晚整整拉了三船生絲,在下那點糧食,您就別笑話了。”
“唉,生絲現在也不好幹了,我可聽說闖賊在漢口集結了重兵,準備渡江攻打武昌呢。”
“嗨,李掌櫃無須擔憂,整個長江不是還有史可發史督師的水師嗎?隻要有他老人家在,李自成就別想渡江。”
“但願吧!還是林家商會好呀,榜上了闖賊和韃子,自己弟弟又是兵部尚書,我可聽說,他這次十幾船全是北邊最缺的東西,聽說是要送到淮安府去,到時不知道又會換多少船銀子回來。”
“你是說他……”
“噓,小心被人聽見了,咱們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北邊最缺的東西?難道是通敵?以林家兩邊的關系,根本不用繞過戰場,去淮安府不是要經過揚州城嗎?那豈就不是就要經過銅山下面?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樊謹言不在乎林家通不通敵,隻要能從山下過,自己能完成任務就成。
回客棧的路上,樊謹言一直再琢磨到底要不要告訴假秀才和黃耀祖這個消息,林家的商隊這幾天就會北上,又不能耽擱。如果,自己就這麽回山寨,勢必會引起兄弟們的不合。
算了,他們再不厚道,終究還是一個山寨的兄弟,想到這,樊謹言推開了假秀才的房間。
“可笑。”假秀才聽樊謹言說完後,嘴角微微上翹,發出一聲冷笑,“市井傳言你也當真?你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等我好了再說吧!你要真閑的無聊,大可去春香樓打發時間。”
黃耀祖一聽春香樓三個字,頓時興奮抓住樊謹言的膀子道:“對呀,老四,市井傳言怎麽可以相信,還是三哥陪你去找姑娘樂呵樂呵吧!”
樊謹言厭惡的甩開黃耀祖的手,緊緊盯著假秀才的眼睛,半響後,他放棄了,跟本看不出什麽來,“兩位哥哥不認同,但小弟還是堅持自己的觀察能力,我自會回山寨告訴大哥,告辭。”
說完,不等假秀才說話,轉身離開了客房。
回山寨之前,樊謹言又到碼頭花了幾兩銀子從稅務司小吏那套出了林家商隊的確切消息。和鶴雲樓那兩個掌櫃所說的一樣,林家這批貨確實是北上去淮安府的。
得到確切消息後,樊謹言再也不敢耽擱,也沒去和假秀才兩人道別,獨自一人啟程回銅山,路過一家藥鋪,還買了整整一大包的蒙汗藥。
揚州城在打仗的原因,也沒那個車把式願意前往揚州方向去,和來儀真時一樣,回去的時候還是得靠腳力。
當他回到山寨時,發現假秀才和黃耀祖居然比自己先回來,看他們風塵仆仆,一臉疲憊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倆一定是連夜趕路才在自己之前回來的。
假秀才正在給梁老大匯報樊謹言探聽的消息,很顯然是把這份功勞按在自己頭上了,而樊謹言同學自然就成了不聽指揮,逛窯子,無所事事的整天惹事的刺頭。
可他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樊謹言和他們也就差著前後腳的功夫。更丟臉的是,樊謹言居然還聽見了。
“老四,我……”奪人功勞本來就挺丟人的,如今又被人聽見自己背後說他閑話,假秀才臉皮再厚,也覺得臊的慌,不敢直視樊謹言的眼睛。
樊謹言在看到兩人比自己先回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麽,心裡說不氣憤,那是假話。不過,現在他可沒閑心去和假秀才爭功,隻是哼了一聲,便對梁老大問道:“大哥,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不著急,林家勢力很大,稍有不慎,這莫大的天下將無我等容身之處,還是小心為妙。”
話落,梁老大撇了眼表情古怪的兄弟們,也不說破,心裡也只希望兄弟們不要搞內訌傷了自家兄弟的和氣。
晚飯過後,樊謹言正準備躺在床上仔細研究一下這個抹殺系統的獎勵時,耳旁卻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進來吧!門沒鎖。”
嘎吱……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接著出現一個鬼頭鬼腦的身影,擠進屋後又反身左右看了看,確定外面沒人時,才關門來到床邊。
進門的那一刻,樊謹言就已經從腳步聲聽出是廚師牛瘸子,這山上也隻有他能發出與眾不同的腳步聲。
“瘸子哥,這麽晚還沒睡?有什麽事嗎?”樊謹言翻起來,下床走到牛瘸子面前問道。
“嘿嘿。”牛瘸子神秘一笑,躡手躡腳的湊到樊謹言耳旁小聲說道:“四當家,你和二當家到底有什麽過節,他怎麽一回來就打你的小報告。”
樊謹言眉毛向上一挑,心裡不由暗笑,看來這小小山寨也是各懷鬼胎,爭鬥不斷啦!“瘸子哥說那裡話,小弟與二哥並無恩怨,你是不是聽誰說了閑話,可不要亂信,免得傷了兄弟們的和氣。”
牛瘸子一瞪眼,隨之板著臉道:“老四,哥哥我可是為你著想呢,假秀才一回來就在大哥面前說你的壞話,我可是親耳聽見的,你居然如此不識好歹。”
樊謹言拍了拍牛瘸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哥哥呀!你對弟弟的好,弟弟心裡明白,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能忍就忍了吧!相信二哥不是有心的。”
牛瘸子聽完,不由高看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眼,心裡暗自點頭,“大哥因為今天的事,也很是擔心兄弟之間鬧內訌。沒想到四當家如此深明大義,我和大哥也就放心了。”
樊謹言這才明白,感情是老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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