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畫面嘎然而止，白雪再次回到了那個荒蕪的城郊外。

　杜若前輩的身影依舊沒有動過，而外界的時間從天色上看甚至沒有過去多久。一位天仙的手段可見一般。

　白雪在看完這段記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保持著沉默。

　按道理，她該討厭杜若，如果不是她，當年的師傅也不會落入那樣的境地，但是，好像她的師傅並沒有在意過杜若，白雪身為她的弟子更沒有理由去討厭她。那是她們的過往，她無法置喙。

　哪怕是到了如今，她依舊不能夠太了解她的師傅，她遇見她師傅的時候，她師傅已經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已經面臨生命的盡頭，那樣驕傲不羈的千寒，她也是從記憶中第一次看見。

　場面就這樣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杜若那雙完全漆黑的雙眼還有些濕潤，臉上有幾分落寞，幾分惆悵和難過以及後悔。

　“你就不想說些什麽?”杜若打斷了沉默，那雙漆黑的雙眼直直的望向白雪。

　白雪想了想，皺眉道:“前輩，那已經是過去，她沒有因為你而死去，她也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你何必如此介懷?”

　杜若聽到先是大笑了幾聲，然後苦笑，“是啊，並未把我放在心上，我又為何為了這一件事介懷至今呢。可笑...當真是可笑...”說著說著，竟是再次流下了眼淚

　她的氣息有一絲紊亂，但沒多久便又很快的沉靜了下來。時動時靜，似乎她也知道如今自己這樣的狀況若是再大悲大喜會很危險，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起伏。

　她歎了口氣，道:“你不懂的...你終究是不懂的...”

　她收拾好情緒，望向白雪，眼神之中有一絲凌厲和探究，道:“你可認識千寒?”

　白雪沉默了會，點頭。

　杜若的眼神微微一動，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克制，“她...如今在哪?過的如何?”

　白雪臉色淡漠的望著她:“她死了。”

　“什麽?！”杜若乍然聽到驚的後退了幾步，臉上慘白，眼中不可置信:“死了?死了..怎麽會，怎麽可能...她天賦如此卓絕，她是如此強大。”似乎是不相信一般，她死死的盯著白雪。

　白雪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杜若之前所做的克制消弭無形，她周身的氣息晃動，那黑色的魔氣蔓延的更遠。

　白雪看著她，眼神透露出一抹悲傷:“千真萬確。”

　杜若眼神恍惚，隔了好久甚至有半個時辰那麽長，才聲音艱難帶著一絲顫抖問道:“她...是怎麽死的?”

　白雪眼神閃過一抹仇恨:“死於仇家。”

　杜若臉色一變，:“誰?！”

　白雪微微闔眼:“納蘭水柔。”

　“什麽?！竟然是她！”杜若眼中先是一沉，隨後殺氣四溢，並未因為對方是聖音宮現任宮主有所懼怕。

　許久之後，她才閉了閉眼，把千寒已經死去和仇家是納蘭水柔的信息消化，把那些情緒收斂。直直望著白雪:“你..與阿寒是什麽關系。”

　這是她一直很想問的問題。之所以把她帶到這邊，讓她看見那些深埋心底最深的記憶，不並只是像她說的那樣隨便找人。只是因為她在白雪身上看到了一絲千寒的影子，也感受到了千寒的痕跡。

　白雪並沒有讓她等的太久， 只是頓了頓，便道:“她是我的師傅。”

　“師傅，原來如此，果然如此...”杜若在聽到她這樣說的時候望向白雪的眼神更加的柔和。

　但是她卻再次沉默，隔了一會又問道:“你的師傅..有提起過我嗎?”

　白雪內心一歎，嘴巴卻沒有遲疑的道:“未曾。”

　“未曾...”杜若喃喃道，眼中透露著失望以及難過，身上的氣息又沉重了幾分。從知道千寒死去之後，她臉上似乎便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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