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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國風雲錄》第二百零二章 無法拒絕的**
第202章 無法拒絕的**

武烈侯公子寶鼎第二次走進驪山行宮。

一年前,寶鼎隨隗狀到驪山行宮,君臣三人相談甚歡,於是就有了塞外之行。今天他隨隗清再次走進驪山行宮,這一次君臣相見,結果又是什麽?

寶鼎以為隗清會帶著自己直接去覲見秦王政,誰知出乎他的意外,他首先見到的竟是秦王政的夫人。秦國后宮嬪妃分八爵,第一是王后,第二就是夫人。秦王沒有立後,夫人也只有一位,就是楚國公主。

寶鼎在鹹陽的時間非常短,第一次回鹹陽忙著立足,第二次回鹹陽忙著自保,加在一起的時間還不足大半年,雖然頻繁進宮,但大多數時侯是為了看望老太后,與秦王政見面的次數都有限,更不要說與秦王政的后宮嬪妃有什麽交集了,所以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秦王政的夫人。

這位夫人在歷史上沒有任何記載,後世人在研究這段歷史的時侯,因為資料的缺失,對公子扶蘇的這位母親也是絕口不提。寶鼎到了這個時代,發現事實上是自己誤讀了歷史,因為秦王政不立後不立儲既然是歷史一大懸案,那麽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公子扶蘇和他的母親當然是必定要提及的對象,只不過因為資料的缺失,不管是研究者還是讀史者,都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這一位極有可能影響了大秦末期歷史的后宮夫人。

隗清為什麽要帶著自己先行與夫人會面?

寶鼎隱約猜到了隗清的意思,由此也估猜到了隗清與這位楚國公主的關系的確非同一般,否則也不會有自由出入王宮的特權了,但自己是大秦宗室,一等封君,跺跺腳就能讓大秦抖三抖的人物,本來就不宜與秦王后宮嬪妃見面,尤其在王后與儲君都沒有立的情況下,這種會面而且還是刻意安排的秘密會面,就顯得非常得不合時宜。

寶鼎大為不滿,悄悄暼了隗清一眼。隗清神『色』雖然平靜,但目光忐忑,看到寶鼎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惶恐,一雙眼睛裡更是不由自主地『露』出歉疚和哀求之『色』。她當然不是有意欺騙寶鼎,但夫人有求,她義不容辭,即使得罪了寶鼎也沒辦法,再說,蓼園和蘭苑的關系已經不分彼此,寶鼎又親口說在立後立儲這件事上已經改弦易轍,她估計自己即使欺騙了寶鼎,也不會激怒他。

隗清眼裡的哀求之『色』霎時融化了寶鼎心裡的不滿。他暗自罵了一句,妖孽,嘴角輕扯,『露』出一絲無奈苦笑。

寶鼎恭敬拜見了夫人。

這位夫人容顏美貌,氣質高貴,但讓寶鼎感受最深的卻不是她的美麗和高貴,而是她的“靜”,幽靜,仿佛空谷幽蘭,讓塵世的煩惱瞬間無影無蹤。寶鼎知道秦王政為什麽寵愛這位夫人了,看到她,心就會靜下來,疲憊就會消失,心態也會變得異常的平和。

又是一個妖孽。寶鼎暗自感歎,禮貌『性』地問候了幾句。

夫人面帶『迷』人淺笑,柔聲問道,“聽說武烈侯馬上就要離開鹹陽了。”

“明天。”寶鼎笑道,“明天我就離開鹹陽了。”

“聽姐姐說,南陽形勢不好。”

“所以我才急於返回封邑。”

夫人稍稍沉『吟』,問道:“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助嗎?”

寶鼎即刻想到了老太后。還是老太后高明,一切都布置好了,隻待自己做出承諾,則楚系全力相助,但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夫人出手相助,自己不僅僅欠下了夫人的人情,更重要的是夫人與自己就此有了利益上的牽扯,有了利益牽扯就能建立某種密切的聯系,這樣將來即使楚系外戚的全部布局沒有完成,遭到了沉重打擊,但因為夫人與自己有了密切聯系,自己從本身利益考慮,依舊會設法把夫人推上王后的位置。

老太后也算是殫精竭慮,算無遺策了,但這一招不僅僅是為了立後,某種意義上其實就是楚系權力最高層的交接了。老太后老了,她一旦升天,支撐楚系的就是這位未來的王后,而這位未來王后必須與自己建立親密的關系,就如老太后和自己現在的關系。只要這層關系持續保持,就算朝堂上的楚系外戚遭到清洗,將來也會東山再起。

隗氏的重要『性』由此突出。熊氏一旦被驅逐,隗氏憑借與這位未來王后的特殊關系,肯定可以順利接掌楚系力量。表面上看是巴蜀人崛起了,其實就是楚系力量換了一件“外衣”而已。寶鼎越想越是敬佩,老太后厲害啊,現在再看隗氏大兄坐上丞相公的位子,那就不是秦王政的“勝利”了,而是楚系實施“以退為進”策略的第一步。

后宮是楚系外戚權勢的唯一來源,只要后宮不倒,楚系外戚就絕不會倒,所以老太后在死前必須把后宮的事安排好,必須把王后的事處理妥當,為此楚系必須與自己聯手,舍此以外別無他途。

今天老太后以諸侯王來誘『惑』自己,自己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所以隗清一早就在等待自己出宮,把自己帶來與夫人會面。楚系的未來就掌控在這位夫人手上,而自己顯然忽略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

寶鼎轉目望向隗清,以一種全新的眼光來看待隗清。自己輕視了這位風華絕代的女巨商,未來她的作用非常重要。歷史上的隗清和現實中的隗清都再做同樣一件事,把后宮與楚系連在一起,只不過歷史上她應該被始皇帝所控制和利用,現在她卻要被自己控制和利用。一股強烈的征服欲望突然從他的心底噴湧而出,我要征服這個女人,把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心裡。

夫人和隗清都望著寶鼎。夫人眼神淡然,而隗清則略顯緊張,她擔心寶鼎不接受夫人的幫助,那意味著老太后一旦薨亡,局勢的發展就無法控制了。

“我需要夫人的幫助。”寶鼎說道,“竭盡所能的幫助。”

夫人笑容更濃。隗清則暗自松了一口氣,對夫人輕聲說道,“武烈侯打算與我一起趕赴楚國。”

夫人眼裡掠過一絲驚『色』。武烈侯如果秘密趕赴楚國,以身試險,那一旦出事,所有的謀劃都失敗了,所以他需要的幫助的確非常大。自己對武烈侯的幫助越大,雙方的關系就會越密切,這對自己而言是好事。

夫人沉思良久,說道:“姐姐會把我的幫助帶給你。”

寶鼎躬身致謝,“我想,我還是馬上見到大王為好。”

夫人緩緩站起,虛手相請,“武烈侯,請隨我來。”

秦王政正在書房內給幾個孩子繪聲繪『色』地講故事。

夫人正想推門進去,寶鼎搖手阻止了。兩個人站在門外,專心致志地聽著。

秦王政講述的是韓國任俠聶政的故事。聶政是戰國著名刺客,以然諾仗義名聞天下。為報友人之恩,當日單人獨劍,斬殺數十衛士,刺死韓國國相俠累,然後『自殺』而死。秦王政講完之後,孩子們非常興奮,嘰嘰嚓嚓地問個不停。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父王,叔父也是刺客嗎?”

“當然,他是當今天下最厲害的刺客。”

“父王,我知道我知道,叔父還刺死了匈奴人的王。”一個清脆的童音激動地叫道。

“對,叔父去年出塞,一口氣刺死了匈奴人三個王。”秦王政笑道,“你們的叔父不但名震中土,在大漠上也是名聞遐邇。”

“父王,叔父會死嗎?”一個女童怯生生地問道。

“叔父怎麽會死?”幾個小男童同時叫了起來,“叔父是天下最厲害的刺客,沒人能殺死他。”

“父王剛才說,聶政也是天下最厲害的刺客,但他還是死了。”女童不服氣,尖叫著爭辯道。

“叔父不會死。”稚嫩的男童聲音憤怒地吼道,“你才會死。”

屋內傳來孩子們的爭吵聲,跟著小女童“哇哇”地哭了起來。秦王政又勸又哄,書房內『亂』成一團。

夫人急忙推門進去,把嚎啕大哭的女童抱進了懷裡。幾個小孩“呼啦”圍住夫人,七嘴八舌地告狀。秦王政一抬頭,看到了寶鼎,頓時驚呼起來,“看啦,孩子們,你們的叔父來了,天下最厲害的刺客到了。”

哭鬧聲同時停止,孩子們齊齊望向寶鼎。

“他就是你們的刺客叔父。”夫人指著寶鼎對小女孩說道,“快叫叔父……”

小女孩目『露』恐懼之『色』,接著兩眼一閉嘴巴一張,放聲大哭。夫人無奈,急忙一邊哄一邊抱著她匆匆離開。幾個小男孩跟在夫人的後面,也一窩蜂地跑了。崇拜是一回事,當真看到刺客,孩子們的第一反應還是恐懼,有多快跑多快。

寶鼎童心大起,跟在後面就追,“不要跑,叔父有禮物……哎呀,不要跑嘛,等等我,我們先認識一下。”

孩子們跑得更快了。

秦王政望著他們的背影,哈哈大笑。

寶鼎認識了幾位小王子小公主,也第一次看到了扶蘇。

他根本沒有準備,哪有禮物可送?但他料定隗清肯定帶了禮物。果然,不待他開口,隗清就把精心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小家夥們歡呼雀躍,轉眼就與刺客叔父分外親熱了。

等寶鼎再次走進書房的時侯,秦王政已經備好了香茗。兄弟兩人相對而坐,一邊品茶,一邊談孩子,談家庭,閑話家常,其樂融融。

“準備何時走啊?”秦王政主動談到了正題。

“明天。”

“這麽快?”秦王政略感驚訝,“去向太后辭行了?”

寶鼎點點頭,“太后身體不好,以後不能盡孝於榻前了。”

秦王政歎了口氣,“南陽那邊局勢緊張,你到了南陽,形勢會更加緊張。寡人讓你去南陽,你是不是有怨言?”

“我當然要為大王分憂解難。”寶鼎笑道,“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啊。”

秦王政搖搖手,示意寶鼎不要說這些廢話,“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說,寡人都答應。”

“我要去刺殺李園。”寶鼎正『色』說道,“我必須殺死楚國令尹李園,才有可能破壞關東諸國的合縱。”

秦王政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的怨氣不小啊。寡人讓你去南陽,是要你坐鎮中原,不是要你去刺殺李園。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刺客?”

“趙國滅亡了,大王下一個對手是誰?”寶鼎問道。

“當然是楚國。”

“所以,我的要求非常合理。”

“合理?你是封君,是武烈侯,一個封君跑去做刺客,你讓寡人的臉往那擱?”

寶鼎笑了起來,“除了大王,沒人知道我去刺殺李園,所以,如果我死了,你就隨便找個理由宣告一下我的死訊就可以了。”

“胡鬧。”秦王政責斥道,“你是小孩還是大人?你以為你死了,寡人隨便找個理由宣告一下死訊,然後就萬事大吉了?你這是在威脅寡人,你知道嗎?”

寶鼎笑而不語,但眼神很堅決,顯然沒有放棄的意思。

“你一定要威脅寡人?”秦王政不高興了,“寡人的對手不僅僅是楚國,還有齊國。寡人最擔心的就是齊楚燕聯手,那我大軍在南北兩線作戰,中原之戰勢必持久。”

“所以李園必須死,盡快死,這樣我們才能加快統一的步伐。”

“當務之急是滅了趙國。”

“滅趙的前提是徹底摧毀關東諸國的合縱。”寶鼎說道,“在沒有摧毀關東諸國的合縱之前,我們不可能吞並趙國。齊國在東方蟄伏近四十年了,原因就是因為有趙國這道屏障。一旦這道屏障岌岌可危了,大王認為齊國還會繼續坐視不理?”

秦王政想了片刻,問道,“你的意思是把主力集結到中原一線?”

“形勢擺在這裡,未來兩三年,大王應該把主力集結在中原一線,先把韓魏兩國拿下,以重兵威脅齊楚兩國,如此則必能以南北夾擊之策滅亡趙國。”

“統一沒有那麽快。”秦王政說道,“以你的預測,大秦十年後就能一統天下,但你自己看看天下大勢,十年內我們吞並六國,一統四海,可能嗎?”

“當然可能。”寶鼎毫不猶豫地說道,“如果大王授予我在中原便宜行事的大權,那麽兩年內,我必將改變中原局勢,拿下韓魏兩國,重創齊楚兩國,三年內,滅亡趙國。”

要權,這才是寶鼎私下會晤秦王政的重要目的,但秦王政明明要壓製他,怎麽可能給他權力?

秦王政望著寶鼎,心裡疑竇叢生。寶鼎不是癡兒,不會做出這種自取滅亡的舉動,那麽他到底什麽意思?三年內滅趙。這個疑『惑』對秦王政來說太大了。秦軍在河北兩戰皆敗,損失慘重,而關東諸國在趙軍兩戰兩捷之後,士氣大振,合縱之勢已成,未來中原局勢非常嚴峻,這時候寶鼎竟然匪夷所思地說他能在三年內滅趙,這怎麽可能?

不過,寶鼎假若失敗,他的前途理所當然完蛋,反之,寶鼎假若成功了,拿到了滅趙的大功,對秦王政來說可是驚天之喜,雖然如此一來鹹陽的政局更加複雜了,但相比統一大業,這點麻煩不值一哂。

這是一個陷阱,這個陷阱從南陽擴大到了中原,但這是一個光明正大的陷阱,能否死裡求生,靠得是真本事,靠得是三年內取得驕人戰績。

“武烈侯,你要知道,這話一旦說出來了,你就要承擔責任,即便你我是兄弟,寡人也無法徇私。”秦王政鄭重說道,“一旦你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那麽你將一無所有,甚至要被流配北疆再做刑徒。”

寶鼎微笑點頭。

假若沒有老太后的承諾,沒有楚國公主的幫助,寶鼎的確不敢說大話,他現在一無所有,拿什麽去打韓魏兩國?又拿什麽去重創齊楚兩國?這不是癡人說夢嘛,但正因為是癡人說夢,才更有把握騙過秦王政。

寶鼎要見秦王政的初衷是想與他掏心窩子地談談, 糾糾老秦共赴國難,自家兄弟當然要交心,要把話說清楚,不要兄弟鬩牆,讓仇者快親者痛,但隨著局勢的變化,隨著寶鼎對這段歷史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兄弟鬩牆已經成了一種必然,一種歷史前進的必然,他沒有選擇,所以也就放棄了與秦王政兄弟交心的念頭。但是,就在他準備離開鹹陽的時侯,局勢有了進一步的變化,而隗清又偏偏把他帶到了秦王政的面前,於是,他斷然決定,欺騙秦王政,誘『惑』秦王政,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來換取有限的權力。

秦王政沉思良久,再次問道:“你真的決定這麽做?”

寶鼎失敗於南陽,最多不過奪爵,失去權勢,但還可以做個有錢的宗室公子,但他如果失敗於中原,他所承諾的事沒有兌現,那他就犯了欺君之罪,假如中原局勢變得更加糟糕,他的罪責就更大,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一個,被打回原形重新做個刑徒,或者直接被砍下腦袋。寶鼎咎由自取,成了刑徒或者死了,對秦王政可謂有百利而無一害。

誘『惑』,絕對的誘『惑』,寶鼎成功了或者失敗了,受益最大的都是秦王政,所以秦王政根本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決定了。”寶鼎毫不猶豫地說道。

“授你鎮秦王劍,允許你便宜行事。”秦王政也不再猶豫,斷然說道,“三年內,如果你果真拿下邯鄲,邯鄲就是你的封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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