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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國風雲錄》第一百八十七章 封邑南陽
第187章 封邑南陽

烏氏少主烏重和趙國巨賈卓文無罪釋放,兩家受到牽連的執事也同日出獄。

公子寶鼎親自把烏重和卓文接到蓼園以作安撫。當日在晉陽,在河北戰場,烏重始終追隨在寶鼎之後浴血奮戰,這種生死之情寶鼎牢牢記在心裡,所以無視鹹陽緊張的局勢,公然在蓼園為其設宴慶賀。

烏重自然知道此次能逃脫災難,烏氏有驚無險地度過危機,都是公子寶鼎在背後出力相救,但兩家的關系親如手足,感謝的話沒有必要多說,日後兩家還將繼續並肩作戰,烏氏和未來和公子寶鼎的命運始終捆綁在一起,難分彼此。

老卓文對公子寶鼎自是感激涕零。兩人在烏氏和鹹陽都曾見過面,寶鼎對老卓文的遠見卓識非常敬佩。老卓文現在就能看到未來統一中土的必是秦國,並斷然決策到秦國來發展,足見這位老商賈才智高絕,可惜的是,他大概沒有想到大秦統一後將“重農抑商”,大秦將大肆擄掠他們的財富,並把所有的關東巨賈遷徙到關中和巴蜀,短短時間內就把中土延續了數百年的商貿回易之路徹底斷絕了。

筵席結束後,公子寶鼎把烏重和卓文請到天香苑,由唐仰和司馬昌把出塞的經過和現在鹹陽的局勢簡要述說了一遍。

老卓文非常感慨,當初他決定到秦國發展的時候,的確冒著身死族滅的危險。烏氏是義渠人,是北虜商賈,是個新生的暴發戶,雖然因為戰爭的需要它得到了鹹陽的重視,歷代秦王也都給予烏氏很高的待遇,但烏氏畢竟在秦國沒有根基,只要一陣狂風暴雨就能將烏氏連根拔除。卓氏以烏氏為中介進入秦國,其危險『性』之大可想而知。

烏氏倮一直在尋求靠山,然而,但他把癡兒寶鼎介紹給老卓文的時候,卓文忍不住暗自腹謗,蠻夷就是蠻夷,竟然會異想天開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老卓文羞愧不已,烏氏倮這個義渠人果然眼光獨到,而公子寶鼎的崛起只能用奇跡來形容。其後他就果斷到了鹹陽,試圖利用烏氏的關系攀上公子寶鼎這棵大樹,但人有旦夕禍福,突然間他就身陷牢獄,暗無天日。

禍福相依,在獄中熬過一段漫長的時間後,他忽然發現自己因禍得福了,公子寶鼎不但把自己接出了大牢,同車抵達蓼園,設宴壓驚,還在東湖白樓煮茶品茗,正式接納了自己。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蓼園的座上客,是公子寶鼎的親信。這不禁讓他想起了昔日自己與平原君、與公子恆交往的過程。同樣的事在不同的王國發生,變化最大的是卓氏賴以遮風擋雨的大樹由趙國的平原君父子變成了秦國公子,而這位秦國公子非常年輕,這足以保證卓氏的投入有豐厚的回報,保證卓氏未來幾十年的生存。

卓氏的決策終於成功了。

“在代北的時候,承蒙卓氏的照顧,我成功完成了使命。”寶鼎恭敬地給卓文續上茶水,“這次承蒙老家主然諾仗義,自始至終沒有透漏代北的內幕,幫助我和烏氏安然度過了危機。”寶鼎笑道,“我無以為報,深感不安。這次卓氏損失慘重,我想補償卓氏的損失。老家主如有什麽要求,但說無妨。”

“武烈侯太客氣了。”老卓文急忙搖手,剛想婉拒,卻見烏重對他使了個眼『色』,當即心領神會,知道這不是公子寶鼎的客氣話,而是公子寶鼎刻意送給自己的一份禮物。老卓文不假思索地問道,“我曾聽說,武烈侯預言,大秦十二年內可以統一中土,不知……”

“十年,只剩下十年時間了。”寶鼎笑道,“這話的確是我說的。”

“那麽,趙國呢?”卓文又問道,“趙國還剩下幾年的國運?”

“三年。”寶鼎說道,“大秦雖然兩戰兩敗,但秦趙兩國的國力懸殊太大,我大秦承擔得起這個損失,而趙國卻承擔不起,邯鄲已經岌岌可危。不過,這兩年大秦要暫緩攻趙,一則我大軍兩戰兩敗後需要休整,糧秣武器需要籌集;二則大漠的匈奴人正在威脅我西北兩疆,大秦需要穩固長城一線,不宜兩線作戰;其三,大秦要兵進中原,拿下韓魏兩國,徹底鏟除關東諸國合縱抗秦的威脅。”

“兩年後,我大秦軍隊將再度伐趙,趙國必亡。”寶鼎說到這裡,兩眼望著卓文,問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危言聳聽,趙國依舊可以支撐下去?”

卓文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在他看來,當年趙國在慘遭長平大敗後,集全國之力堅守邯鄲兩年之久,最終還是在合縱聯軍的幫助下擊敗了秦軍。這次也是一樣,因為趙國一旦敗亡,關東諸國尤其是齊燕兩國,基本上無險可守,而楚國面對強大的西秦更是難以匹敵,最終還是要合縱聯軍共同抗秦。秦人三年後便滅趙,事實上根本不可能。

“那我告訴你一件事。”寶鼎笑道,“假如邯鄲的公卿大臣出賣趙國,邯鄲還能守住嗎?”

卓文駭然『色』變。公子寶鼎現在是紫府主人,主掌黑冰台,他說出來的話當然不會是信口開河。秦軍如果有趙國的公卿大臣做內應,那邯鄲當然守不住,看樣子公子寶鼎說趙國只有三年的國運的確有根據。

卓文六十多歲了,發須灰白,一張飽經滄桑的臉上難掩黯然之『色』。雖然這只是公子寶鼎的預言,但公子寶鼎畢竟是秦國的宗室貴胄,而且又是天賦異稟的傳奇人物,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誰能當作耳邊風,一笑置之?

“卓氏以販馬起家,以冶鐵致富。”卓文說道,“趙國巨賈北有卓氏,南有郭氏,自平原君逝去後,郭氏異軍突起,卓氏隨即失去了鐵礦銅山,一蹶不振。假如形勢的發展如武烈侯所預測,那我想懇請武烈侯,將來讓卓氏重『操』祖業,再冶鐵銅。”

寶鼎微笑點頭,目光轉向了烏重。秦國的鐵礦銅山包括鹽池都控制在楚系手裡,烏氏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那麽只有把目光放得長遠一點,把希望放在未來。烏氏和卓氏的合作顯然是著眼於未來。

“三年的時間太長,我無法給你肯定的承諾。”寶鼎笑道,“我隻著眼於現在,眼前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不知老家主可有興趣?”

卓文疑『惑』地望著寶鼎。唐仰、司馬昌和烏重也是目『露』不解之『色』。

“我剛才說過,未來兩年,大秦除了穩固長城一線外,還要拿下中原的韓魏兩國。”寶鼎說道,“這就是我說的機會。”

卓文等人恍然大悟。拿下韓魏兩國,大秦的疆域隨即大大東擴,但在兼並新土地的時候,形勢必定混『亂』,而這其中蘊含了無數的商機,其中的財富更是不可估量。

卓文當即拜謝。

“新年前後,琴氏、烏氏、卓氏和墨家要坐在一起,重新擬定合作之策。”寶鼎正『色』說道,“明年我不會待在鹹陽,我肯定要乘著這個難得的機遇走出去,迅速發展自己的實力,所以你們要把眼光放得更加長遠一些,要在十年內中土統一的基礎上擬定合作之策,以便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肆擄掠六國財富。”

卓文等人暗自震駭。寶鼎用得是“擄掠”兩個字,擄掠是什麽意思?就是搶劫,就是做強盜,就是做無本萬利的生意。

“公子要率軍攻打韓魏兩國?”烏重激動地問道。

“你以為大王會讓我統率軍隊?”寶鼎反問道。

烏重呆了片刻,搖搖頭。老秦人全面復出,軍隊基本上都控制在老秦人手上,這時候秦王政肯定要壓製寶鼎。統率軍隊?建功立業?做夢去吧。

“新年過後公子就要封君。”唐仰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王肯定要讓公子回封地,不知公子如何走出去?”

寶鼎笑著搖搖手,“我是不想走出去,但大王會『逼』著我走出去。我這一去,虎嘯山林,大王再想把我困在鹹陽,那就絕無可能了。”

韓非步履蹣跚,緩緩走出了南浦大牢。眼前的一幕讓他駭然止步,接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南浦威嚴的府門外,人山人海,車馬如龍。

公子寶鼎站在最前面,墨家钜子、琴唐、烏重……蓼園一系的人全部來了。

右丞相熊啟、駟車庶長公子豹、廷尉卿李斯、內史公子騰、典客卿王綰……朝中部分公卿大臣、還有幾位博士,數百學府士子也趕來迎接韓非出獄。

寶鼎衝上去,一把抱住了韓非,“師傅,一定要相信我。”

韓非用力點頭,“我以為我會死在這裡。”

寶鼎哈哈大笑,“師傅還有許多事沒有做完,老天當然不會讓你便宜死去。”

熊啟、公子豹、墨家钜子紛紛走了過來,韓非馬上陷入歡迎的人群,現場的氣氛非常熱烈,虎烈衛甚至吹響了旗開得勝的號角。

寶鼎站在人群外,志得意滿。他成功了,他成功挽救了韓非的生命,改變了韓非的命運,這得益於他實力的增加,權勢的增長,所以他非常興奮,他特意請熊啟、公子豹等公卿大臣來歡迎韓非出獄,以這種方式告訴鹹陽宮的大王,他勝利了。

老秦人全面復出,隨之而來的當然是自己的隱退,這是一種必然,秦王政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楚系把自己變成他的強勁對手。

從秦王上位以來,楚系替他製造了一個又一個對手,先是夏太后和長安君,然後是趙太后和嫪毐,接著又是呂不韋和關東人。楚系以維護大王王位的名義,屠殺了一批又一批朝堂上的對手,最終楚系外戚牢牢站穩了腳跟,把持了朝政,但秦王政畢竟長大了,他借助自己這個特殊人物成功地把老秦人、關東人和巴蜀人聯合到一起,給了楚系重重一擊。

楚系外戚遭到打擊,鹹陽的政局必定要發生新的變化,這種變化早在秦王政設計之前就有預料,他當然有萬全的準備,他不會允許歷史再一次重演。

寶鼎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長長吐出一口氣,我要離開鹹陽了,但這是一次短暫的離開,我肯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再回來的時候,我應該擁有足夠的實力影響國策,改變國策,改變帝國的命運了。

蓼園大擺宴席,隆重歡迎韓非重獲自由。

熊啟、公子豹、李斯、王綰等公卿大臣都參加了筵席,墨家的钜子也第一次走進了蓼園,尤其讓人意外的是,剛剛趕回鹹陽的老將軍王陵也應邀而來。

在這場奢華宴會的背後,是公子寶鼎強悍實力的展示,是老秦人和楚系握手言和的開始,是對鹹陽宮的公開挑釁。

深夜,東湖白樓的書房裡,韓非端著香茗,神『色』異常憂鬱。

“這段時間師母在蓼園過得很好,與我母親也談得來。”寶鼎笑道,“師傅就在蓼園過新年吧。過了年,我在鹹陽的時間就屈指可數了。不知師傅是願意留在鹹陽,還是與我同去封地?”

“師傅欠你太多了。”韓非愧疚歎道,“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與大王反目成仇,就此被趕出鹹陽。”

“師傅還是不相信我。”寶鼎說道,“難道在師傅眼裡,我更合適待在鹹陽?我困在牢籠裡蹉跎一生,師傅是不是很高興?”

韓非沉默良久,搖搖頭,“你能告訴我,你打算在哪裡展翅翱翔?北疆?河西?”

“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寶鼎歎道,“但大王絕不會再給我機會,因為那對他來說太危險了,誰會放心一頭老虎趴在在自己的背後?”

韓非眉頭緊皺,“你聽說了什麽?鹹陽宮有什麽傳聞?”

“我是聽說了一些閑言碎語。”寶鼎笑道,“大王身邊有個人告訴我,大王最近非常關注中原,似乎有意要打韓魏兩國。”

韓非心裡頓時緊張起來,“秦軍在河北連戰連敗,匈奴人又在河南之地伺機攻擊,此刻並不是攻打韓魏兩國的最好時機。”

“要取中原,必須先滅韓國。韓國一滅,秦軍可以直殺大梁,魏國危矣。”寶鼎從容說道,“趙國自顧不暇,齊國獨善其身,唯有楚國可能會出兵救援,所以要滅韓,首先要破壞關東諸國的合縱,事實上我大秦只要破壞魏楚兩國的盟約,就能達到破壞山東諸國合縱的目的。”

韓非隱約猜到了寶鼎這句話背後的意思。鹹陽形勢太複雜,寶鼎可能要東去,但東去群敵環伺,寶鼎可謂九死一生。

“韓國的確不堪一擊。”韓非苦歎,“但韓國現在是秦國的附屬,鹹陽先前曾有承諾,當不至於出爾反爾,轉眼就撕破臉皮,派軍攻擊。”

寶鼎笑了起來,“韓國的國力與大秦相比,的確不堪一擊,但韓國若要滅我,不過舉手之勞,輕而易舉。”

韓非駭然變『色』,“借刀殺人。”

“好計。”寶鼎笑道,“師傅以為然否?”

“大王如果遣你東去,必定借刀殺人,然而再以此為借口撕毀約定,攻打韓國。”

“師傅是否願意幫我?”寶鼎問道。

韓非委決南下,心中萬分痛苦。韓國終究還是完了,秦國根本不給韓國苟延殘喘的機會,秦王政咄咄『逼』人,馬上就要對韓國下手了。

“我能幫你什麽?”

“師傅是否隨我東去,直接關系到我的存亡。”寶鼎鄭重說道,“師傅的決定至關重要。”

“韓國的存亡呢?”韓非痛苦地問道。

寶鼎躊躇良久,無奈長歎,“師傅,我沒有實力延續韓國的生命。”

新年悄然度過。

公子寶鼎最近表現得非常囂張,蓼園一系頻繁聚集,就連一向低調的墨家都不再掩飾,墨家钜子更是頻繁進出蓼園。

公子寶鼎和熊閔來往密切,熊閔甚至留宿於蓼園, 楚系和蓼園的關系越來越密切。

王翦、王賁父子,麃公、公孫豹、司馬鋅、白覽、李瑤等老秦本土將領紛紛返回鹹陽。桓齮和他的部分親信將領也回到了鹹陽,與楚系的關系有了顯著改善。

烏氏倮於年後日夜兼程趕到了鹹陽,與此同時,琴氏家主帶著夜郎公主也正在返程途中。

鹹陽人都在等待著公子寶鼎封君,但奇怪的是,封君的事遲遲沒有消息。鹹陽宮有傳聞,老太后和大王因為武烈侯封地一事意見相左,所以封君的令書也遲遲下不來。

萬眾期待之中,秦王政終於下令,賜封公子寶鼎為武烈侯,以南陽郡為其封邑。

此“侯”不是二十等軍功裡的一等列侯爵,而是封君的爵位。戰國封君爵位分兩等,一等是“侯”,二等是“君”,“侯”高於“君”。比如呂不韋是文信侯,嫪毐是長信侯,這個“侯”要高於昌平君、昌文君的“君”。

南陽郡原來是韓魏楚三國的交界地。四十多年前武安君白起大敗趙魏聯軍於華陽,斬首十五萬,魏國被迫割讓南陽之地給秦國。也在這一年,白起發動了鄢郢大戰,攻佔了楚國都城郢(郢)。隨後秦國就把所佔韓魏的南陽地和楚的上庸地合建為南陽郡。

現在的南陽郡是秦楚韓魏四國交界之地,距離楚都陳,韓都新鄭,魏都大梁不過四五百裡而已。

秦王政的用意,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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