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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國風雲錄》第一百八十六章 人吃人
第186章 人吃人

趙儀非常驚訝,她萬萬沒想到身份高貴的熊閔竟然有自己的意中人,就是眼前這個英氣勃勃的男人,但從寶鼎的語氣中聽得出來,這位年輕人的身份地位與熊閔懸殊太大,門第差距是橫亙在兩人面前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正如寶鼎所說,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趙儀望著章邯,從他那雙不屈的眼睛裡看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寶鼎太殘忍了,你可以拆散他們,但不能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活生生撕裂一個人。趙儀轉目望向寶鼎,突然吃驚地發現寶鼎的眼中竟然隱含淚水。

寶鼎觸景生情,思緒倏忽間便飛到了前世,飛到了那個痛苦的晚上,他的眼前浮現出學姐那雙絕望的眼睛,耳畔仿佛又傳來學姐痛苦的哭泣。

趙儀不知道寶鼎為什麽流淚,但她可以肯定這不是同情的淚水。寶鼎的身上隱藏著太多的秘密,這一生自己或許都無法徹底讀懂他的心。趙儀盈盈站起,擋在了寶鼎的身前,擋住了章邯和熊閔的視線。

“姐姐不要哭了。”趙儀柔聲勸道,“公子說,他要補償你,就是說,他會幫你。公子然諾仗義,他說幫你,就一定會幫你。”

熊閔驀然驚醒,驚慌失措之際她竟然疏忽了寶鼎說的話,這時經趙儀提醒,心裡頓時燃起一絲希望。

“你們好好商量,不要著急。”趙儀繼續說道,“我和公子回避一下,等你們商量好了,再給公子答覆。”說完她拉著寶鼎走進了側室。

熊閔望著她的背影,感激不已,淚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寶鼎走了,屋內的氣氛稍稍松弛了一點,但章邯的心卻跳得更厲害了。如果沒有這位神秘的蒙面女子出面周旋,他會崩潰,他除了崩潰已經找不到第二條出路了。

“她是誰?”章邯嗓音顫抖,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裳。

“未來的蓼園女主。”

章邯目『露』疑『惑』之『色』,一時想不起這位神秘女子的身份。他不過是中尉府的一個屬吏,當然不知道公子寶鼎已經和夜郎公主訂了婚約。

寶鼎和趙儀進了側室,相視而笑。

“你現在還有閑心管這事?”趙儀嬌嗔問道。

“你看章邯如何?”

趙儀笑而不語。她沒有識人之明,不過她對章邯的第一印象很好,一看就是個敢做敢擔的男人。“你不能這樣『逼』他。”趙儀柔聲說道,“他也很無力,你要給他考慮的時間。”

“這本身就是個悲情的結局。姐姐太任『性』,繼續下去,章邯肯定會死。”

“你也很任『性』。”趙儀挽著寶鼎的手臂說道,“你既然打算幫她,為什麽今夜還戲弄她?明天整個鹹陽都知道你和她出雙入對,昌平君當然要對付章邯,以免給人壞了家門聲譽。”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了寶鼎的目的,黛眉輕蹙,以懷疑的口氣問道,“你真的看好章邯,想把他拉過來?”

寶鼎鄭重點頭,“此人非池中之物,將來必是國之棟梁。我既然碰上了,當然不會放手。”

“你確信可以幫到姐姐?”趙儀擔心地問道,“姐姐年紀不小了,雖然你可以借此機會再幫姐姐拖兩年,但兩年時間太短,章邯既使建功也不可能具備迎娶姐姐的實力。”

寶鼎眉頭微皺,心裡卻不以為然。他的抱負是改變帝國命運,那前提自然是要改變一些重要歷史人物的命運,而昌平君熊啟和未來帝國棟梁章邯的命運當然在改變之列。這件事假若辦成了,玉成了章邯和熊閔這段姻緣,那必將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事在人為。”寶鼎說道,“我總是相信奇跡。”

趙儀抿嘴輕笑。寶鼎自己就是個奇跡,這個奇跡一直在創造更多奇跡,擬目以待吧。

“走,我們去看看斷臂先生是不是到了。”寶鼎牽著趙儀走出側室,穿過一條幽靜的回廊,然後看到四名黑鷹銳士守在一座小院門口。寶鼎以目示意,銳士恭敬點頭,替寶鼎推開院門。

小院內只有一間雅致的木屋。兩人剛剛走進去,宗越便出現在木屋窗邊,衝著寶鼎和趙儀躬身致禮,“公子,公主……”

“先生到了沒有?”

“已經到了。”

“蒼頭呢?”

“也到了。”

寶鼎微笑點頭,與趙儀緩步而入。木屋內銅燈高懸,火盆四角而置,中間席上有食案,擺滿各『色』佳肴。南山子、趙信、蒼頭相對而坐,臉『色』都很難看,顯然之前的談話並不愉快。

寶鼎東向而坐,掃了一眼食案上的酒菜,笑道,“楚人的菜或許不對口味,但楚人的蘭陵酒天下知名,你們也不喝一口嘗嘗?”

南山子端起酒爵,淺嘗即止,“我拒絕了蒼頭,即便那是公子的主意。”

寶鼎轉目望向蒼頭。蒼頭冷笑道,“若要打消大王對公子的懷疑,必須損失一部分黑衣,這是沒辦法的事。”

寶鼎搖搖手,“都是一家人,凡事商量著辦,爭論毫無意義。先生可有對策?”

南山子搖頭。

“現在既要打消大王的懷疑,又要救出韓非,時間又非常緊迫,非常困難。”趙信歎道,“一籌莫展啊。”

“損失一部分黑衣反而證實了大王對公子的懷疑,此舉得不償失,我也不讚同。”宗越在旁附和道。

“大王手段凌厲,茅焦和姚賈已經上奏,矛頭直指韓非,韓非危在旦夕。韓非一旦出事,大王掌控了主動權,公子將極度被動。”蒼頭忿然說道,“此刻沒有任何退路,只有壯士斷臂。”

屋內陷入沉默。南山子神情冷肅,根本就沒有商量的余地。正如宗越所說,損失黑衣未必能改變局勢,搞得不好反而把公子寶鼎陷了進去。

寶鼎有些煩躁,冷聲說道,“茅焦?姚賈?兩個不知死活的老匹夫,竟敢在這時候衝出來對付我,老子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說到這裡他轉頭望向蒼頭,“可有兩個老匹夫的把柄?”

蒼頭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對付關東人,等於打秦王政的臉,激怒秦王政,會讓局勢更加惡化。

寶鼎又抬頭望向趙信。趙信猶豫了一下,說道,“時機不好,現在刺殺,公子的處境勢必更加艱難。”

寶鼎轉目宗越。宗越沉『吟』稍許,說道,“茅焦是齊國人,到秦國之前他在稷下宮。嫪毐之『亂』的時候,他曾冒死勸諫大王赦免趙太后,在關鍵時刻給了大王一個台階下,自此贏得大王的信任。”

“姚賈是魏人,曾在大梁做過門監,後來做了信陵君的門客。信陵君竊符救趙,滯留於趙國,姚賈隨之轉投趙國,繼續追隨信陵君。因為魏王堅決拒絕信陵君返國,信陵君前景黯淡,所以他的門客陸續散去。姚賈就在這種情況下轉投到了平原君府上,一度贏得平原君的賞識,舉薦其入朝為官。平原君死後,其勢力受到打擊,姚賈被趕出了邯鄲,於是西奔鹹陽,轉投呂不韋,在鹹陽逐漸風生水起。這次他奉命奔走關東諸國,破壞合縱,據說成效顯然,大王加其爵升其官,予以厚賜,對其非常欣賞。”

寶鼎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笑,他從宗越的話裡已經聽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南山子和趙信互相看看,眼裡都掠過一絲憂『色』。宗越不愧是搞秘軍出身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姚賈的致命要害,只是,誰來“揭『露』”姚賈?誰來置姚賈於死地?當然需要一個趙人,而這個人已經呼之欲出了。

“你怎麽看?”寶鼎問蒼頭。

蒼頭苦笑,神情複雜,知道宗越既然已經拿出了對策,寶鼎又是怒氣衝天,姚賈算是完了,即使秦王政知道這是一個陰謀,但姚賈拿不出反證,秦王政也無力保住姚賈,而姚賈百口莫辯,再加上他過去的歷史的確不好,其下場可想而知。

“公子,你必須考慮到大王的反應。”蒼頭勸道,“你置姚賈於死地,打了大王的臉,激怒了大王,大王又豈能放過韓非?結局可能是兩敗俱傷。”

屋子裡除了趙儀,都聽懂了宗越這番話背後所隱藏的陰謀,但趙儀也不是一無所知,她從眾人表情的變化上敏銳地意識到宗越話裡有話,現在聽蒼頭這麽一說,當即恍然大悟,原來公子寶鼎要誣陷姚賈,讓姚賈背上一個大黑鍋,以此來幫助他擺脫眼前的困局,並乘機打擊關東人。

事實上,這等於是向秦王政公開宣戰。你要殺我師傅,我就殺你親信。

趙儀很害怕,她的良心良知讓她無法接受這一切。幾個人坐在一起喝著酒吃著菜,悠閑地商量著陰謀詭計,用無恥卑鄙的手段去殺一個無辜的人,她覺得這太可怕了,但她阻止不了。趙儀站了起來,面『色』蒼白,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了木屋。

寶鼎追了出去,看到趙儀站在小院內抱著雙臂低著頭,嬌軀微微顫抖,不禁暗自歎氣。他走到趙儀的身後,伸開雙手將她抱進懷裡,低聲說道,“我們這些人其實就是草原上的野狼,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此甚至不惜吞食同類。”

趙儀感覺冰冷徹骨,連打幾個冷戰,“你就是一頭殘忍的狼。”

“我本來就是來自荒漠。”寶鼎的思緒忽然回到了前世,前世和今世一樣,雖然文明延續了兩千多年,但人吃人的社會本質沒有絲毫變化,不管統治者和統治制度如何變化,說到底就剩下三個字,人吃人。後世一位敢於直面黑暗放聲呐喊的大賢最終消失在教科書裡,原因就是他說了真話,而統治者不需要說真話的大賢,更不要有思想的敢於放聲呐喊的百姓。

“這是一個人吃人的時代,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去吃人,否則必將被人所吃。”寶鼎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濃烈的殺氣,“現在,蓼園四周群狼環伺,我不吃人,我將何存?”

趙儀的淚水流了出來。寶鼎的話就像一柄利劍刺進心裡,讓人撕心裂肺的痛,讓人極度絕望。

寶鼎脫下大氅披到她身上,“在這裡等我。”

屋子裡的四個人再度爭執起來。誰來做犧牲品?誰來做砍向秦王政的利劍?當然是趙國質子平都侯。

平都侯是趙國孝成王的兒子,當今趙王遷的叔叔。當初趙國孝成王在位的時候,在秦國做質子的是太子春平君。孝成王駕崩,邯鄲派使臣到秦國要迎回春平君,同時遣平都侯到秦國為質子。結果春平君還未歸國,郭開等大臣就擁立趙偃做了趙國大王,就是悼襄王。秦國當時的相國呂不韋有意混『亂』邯鄲局勢,於是讓春平君歸國,留平都侯為質子。春平君回到邯鄲,非常明智地選擇了兄弟齊心,出任趙國假相至今。秦趙連續大戰,平都侯這位趙國質子隨即在鹹陽失去了人身自由。

宗越和蒼頭理所當然要求平都侯出面指證姚賈是潛伏秦國的『奸』細,這樣才有足夠的說服力。

南山子和趙信擔心平都侯因此遭到秦王政的毒手,猶豫不決。

“平都侯出面指證,姚賈肯定完了。”宗越說道,“秦軍兩次在河北戰敗,鹹陽上下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候突然出了一個內『奸』,正好可以讓大王獲得幫助蒙氏和馮氏推脫戰敗罪責的最佳借口。蒙氏和馮氏是大王的左膀右臂,是大王的股肱之臣,相比起來,姚賈的份量就太輕了,犧牲一個姚賈來保住蒙氏和馮氏,非常劃算。至於平都侯,在我看來沒有『性』命之憂。大王在這個時候誅殺外國質子,影響惡劣,有可能促進關東諸國的合縱,所以兩位的擔心完全多余。退一步說,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把平都侯救出來,把他送回趙國。”

趙信搖手,“如果紫府的消息從平都侯而來,那平都侯為什麽要把消息透漏給紫府?這會牽扯到公主,牽扯到我們這支潛伏黑衣。假如秦王死追不放,事情會越鬧越大,以至於不可收拾。”趙信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必須把公主和我們這支黑衣徹底撇清,否則漏洞百出,反受其害。”

蒼頭略略皺眉,目光轉向寶鼎,“公子,若想把蓼園徹底撇開,只有走楚系這條路。楚系遭到一系列的謀殺,不可能一點舉措都沒有,他們也會暗中查訪,所以……”

“各國質子都在鹹陽,他們和自己王國的秘軍或多或少都保持著聯系。”宗越當即附和道,“當前秦趙是死敵,謀殺楚人混『亂』鹹陽局勢對趙國最有利,楚人當然會盯著平都侯。”

寶鼎微笑點頭。一個完整的計策逐漸成形,但這個計策若要成功,最終還得依賴平都侯的配合,而能說服平都侯的只有南山子。

“先生不會告訴我,你不認識平都侯吧?”寶鼎笑道。

南山子沉默良久,忽然歎了一口氣,“為了保住這支黑衣,公子恆死了,現在輪到平都侯了。”

“我以最大努力保證平都侯的安全。”寶鼎當即承諾。

南山子黯然搖頭,“只有死人才會保住秘密。”

屋內一片死寂。

“平都侯不能白死。”南山子說道,“此事過後,公子封君,權勢更大,完全有能力影響鹹陽的決策,所以你要給我一個承諾。”

寶鼎虛手相請。

“給趙國一年的時間。”南山子鄭重說道,“我想,推遲一年時間攻打趙國,公子還是可以做到。”

寶鼎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歷史上秦軍三年後才殺進邯鄲,所以寶鼎有絕對的信心。

南山子本以為寶鼎會討價還價,沒想到寶鼎一口就答應了,不由地略感吃驚,“公子說到就要做到,否則……”

“你我有三年之約。”寶鼎笑道,“這個約定依舊有效。”

南山子緩緩站起,躬身致禮,“一切如公子所願。”

南山子飄然而去。蒼頭、宗越和趙信商量好了具體細節,各自分頭離去。

寶鼎摟著趙儀慢慢走在回廊上。

“何處是樂土?”趙儀問道。

寶鼎停下腳步,把趙儀緊緊抱在懷裡,貼著她冰冷的臉頰,低聲說道,“人人都有一片樂土,就在心裡,在我們的心靈最深處。”

再次看到章邯和熊閔的時候,寶鼎和趙儀非常吃驚,因為熊閔手裡拿著一把雪亮的短匕,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上,而章邯屈身半跪,悲痛欲絕。

趙儀驚呼一聲,撲上去就想奪下熊閔手裡的匕首,但被寶鼎拉住了。

“章邯,給我一個答覆。”寶鼎厲聲喝道。

章邯給『逼』得走投無路了,咬咬牙,猛地面朝寶鼎,雙膝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寶鼎嚇了一跳,心想這兩個人不會發瘋,雙雙殉情自盡吧?那我豈不慘透了?

章邯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她,誰也休想奪走她。”

“你拿什麽承諾?”

“我這條命。”章邯猛地轉頭望著淚流滿面的熊閔,痛聲說道,“還有她的命,即使到了九泉之下,我也要帶著她。”

瘋了,熊閔總算把章邯『逼』瘋了。

寶鼎一臉敬佩地望著熊閔,衝著她伸出了大拇指,你狠,這麽個牛人都給你『逼』瘋了。

“姐姐能不能把短匕給我?”寶鼎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還沒有給我承諾。”熊閔知道寶鼎的厲害,倒退幾步,哭著說道。

“多大的事?搞什麽?”寶鼎笑道,“三年,三年後我讓你們成婚,如何?”

“真的?”熊閔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睛,根本不相信。章邯也是瞠目結舌,三年?這怎麽可能?

“我相信。”趙儀十分鄭重地說道,“公子總是能創造奇跡,姐姐要相信他。”

寶鼎懶得和熊閔囉嗦,三兩步衝上去奪下熊閔手裡的短匕,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明天我要告訴太后,你太任『性』了,想我死啊?”

趙儀急忙跟上去扶住熊閔,小聲安撫。

寶鼎把章邯扶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以後想見我姐姐,就去蓼園。”

章邯自然明白寶鼎的意思,從此以後,他就要改換門庭,轉投蓼園了。

寶鼎從懷裡掏出一根泥封銅管遞給章邯,“馬上去右丞相府,把這個親手交給昌平君。”

章邯駭然心驚,他現在去見昌平君,那不是找死嗎?熊閔也是吃驚不已,急切叫道,“你要幹什麽?他不能去。”

“我這是救他。”寶鼎笑道,“你父親看到這封信自然會明白一切,從此他不會再派人盯著章邯,而你們隨時可以在蓼園見面。”說到這裡他衝著趙儀做了個手勢,“把溪明苑收拾一下,給姐姐做個休憩之地。”

第二天寶鼎上奏,內容非常簡單,有關關東秘兵的消息來源於楚系。

公子寶鼎和楚系外戚在秦王政的『逼』迫下,握手言和了,這是秦王政最不願意看到的事,也是他極力想避免的事,但因為老太后的身體逐漸恢復,親自出面斡旋,於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

秦王政十分惱火,當即召見右丞相熊啟,質問他的消息來源。

熊啟昨夜見到了章邯,看到了寶鼎寫給他的密信。章邯能為公子寶鼎轉呈密信,顯然轉投了蓼園,而且得到了公子寶鼎的信任。熊啟這才相信了老太后的話,公子寶鼎果然會妥善處理熊閔的事,只是他想不明白,公子寶鼎到底用什麽辦法說服了熊閔,並且還把章邯收為己用。

公子寶鼎要拉著楚系共同抗衡秦王政,楚系沒有選擇,只能從旁協助,以便盡快把公子寶鼎打造成秦王政的對手。

熊啟承認了,他沒有說細節,只是按照公子寶鼎在密信上的囑托,把平都侯和趙國黑衣透漏了出來。

秦王政毫不猶豫,當即命令左丞相隗狀會同內史公子騰徹查此事。

隗狀和公子騰匆忙趕到趙國質子平都侯府。平都侯先是堅決否認,但很快在他的秘室裡就搜出了一系列證據,其中幾封密信與轟動鹹陽的幾件大事有直接關聯。平都侯抵賴不掉,說出了內應的名字,諫議大夫姚賈。

秦王政勃然大怒,他知道掉進了陷阱,但姚賈拿不出反證,除非秦王政相信他的清白。

楚系當即聯名彈劾,把姚賈的祖宗三代都翻了出來,從姚賈的過去來推斷,他的確可能是趙國的內『奸』。楚系更是把桓齮在宜安戰敗的責任歸結為內『奸』的泄密。

老秦人不甘落後,緊隨楚系之後,推波助瀾,從范睢到呂不韋,歷數關東人的過失,再次要求秦王政驅逐關東客卿,把關東人全部趕出朝堂。

老太后也出面了,嚴厲責斥秦王政識人不明,用人不察,結果在河北戰場上連遭敗績,給大秦帶來了難以估量的損失。老太后要求秦王政,即刻起用本土老將,重振軍威,再戰河北。

秦王政雷厲風行,當天就下令,王翦為上將軍,出任秦軍統率;麃公、羌瘣為將軍,出任北部軍正副統率;王賁為將軍,出任南部軍副統率,與楊端和共領南部大軍。桓齮、司馬鋅為將軍,出任藍田大營正副統率。公孫豹、白覽為將軍,出任北疆軍正副統率;以『毛』子睿為裨將,出任隴西軍副統率,鎮戍隴西大河一線;以司馬斷為裨將,出任擴建後的北地邊軍統率,鎮戍烏水大草原。

一夜之間,老秦人全面復出,再度控制了軍隊,但是,秦王政沒有讓老秦人進入朝堂。

姚賈矢口否認,堅決不承認自己是趙國的內『奸』,並要求與平都侯當面對質。

廷尉卿李斯稟奏秦王,秦王政同意對質,但就在這天下午,平都侯『自殺』身亡。秦王政怒不可遏,命令左丞相隗狀會同廷尉府聯合審訊此案。

隗狀提出,韓非也是一個重要人犯,應該與姚賈一案同步審訊。這明顯就是一個反製, 試圖『逼』迫公子寶鼎不要再借助此事聯合楚系共同打擊關東人。

公子寶鼎當即書告隗狀,警告他不要激怒自己。韓非是我的師傅,你在動我的師傅之前,最好考慮一下後果。

右丞相熊啟則暗示李斯,嚴刑拷打姚賈,務必盡快結案,以免夜長夢多,再生事端。

李斯當然知道時間的緊迫『性』,馬上就要過年了,老秦人也全面復出了,這個案子假若拖下去,老秦人必將發動更加猛烈的攻勢,而公子寶鼎現在給困在紫府,但新年一到,老太后肯定要把他放出來,到了那個時候,老秦人和關東人之間的矛盾可能要來個大爆發,楚系難免遭受池魚之災,更重要的是,楚系可不想陪著公子寶鼎一起瘋狂,與秦王政結下更深的仇怨。

廷尉府果斷發力,姚賈熬不過酷刑,一心求死,招認了事。

熊啟再度暗示李斯,叫他馬上讓姚賈結束生命,不要連累更多的關東人。姚賈自然心知肚明,當天晚上就在大牢裡『自殺』了。

秦王政非常憤怒,因為他知道公子寶鼎接下來要幹什麽,公子寶鼎在鹹陽的那聲震天呐喊正在京師各地傳開,如果鹹陽宮屈服於老秦人的威『逼』,那他這個大王的威信將『蕩』然無存。

“寡人要趕走他。”秦王政對國尉尉繚厲聲說道。

“如大王所願。”尉繚平靜地說道,“封君後,他就應該去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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