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鴻銘不知道名劍協會和八荒會最後是如何談判的,事實上也懶得理會這些紛爭。只是聽說最後的結果,八荒會被暫時合並入中華名劍協會,所有一切行動均先上報名劍協會,由中華名劍協會部署其任務,八荒會不得違抗。 對於八荒會來說,這也是不得不接受的判決。
小碓凜一死,八荒會群龍無首,高倉真惠臨危受命,年紀輕輕便成為八荒會實際上的領導人。成為中華名劍協會的下屬機構,只不過是名義上收到了屈辱,但卻是八荒會最好的選擇。無論是因為元氣大傷,還是日本名劍需要一段漫長時間的淨化階段以恢復力量,都需要外部一個強有力的機構作為後盾。
中華名劍協會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名劍協會出於擔心日本妖怪會趁機作亂的考慮,同意了這一要求。
當然,夥同中國ZF狠狠敲詐日本ZF一筆是並不可少的,只是薛鴻銘沒有興趣了解。
他這一次傷得比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布都禦魂的雷電之力不是那麽輕易能化解的,甚至在回國後的頭幾天,傷勢有進一步惡化的趨勢。好在昆吾劍肉身強化的程度的確彪悍,加之名劍協會強大的醫療技術,半個月才終於漸漸控制住傷勢。
但對於薛鴻銘來說,需要做的並非只有療傷這一件事。與高倉真惠一戰,使他受益良多,且意義重大。在薛鴻銘記憶裡,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堂堂正正地擊敗了強如高倉真惠這樣的高手,雖然從整體實力來說,高倉真惠依然是勝過他一籌的,但結果是不可更改。
而另一方面,薛鴻銘也發現了昆吾名劍能力還有巨大的戰鬥潛力,禦氣階位的提升竟然能夠將槍械強化到了完全不必名劍遜色的地步,這讓薛鴻銘不得不委托名劍協會為專門製造一把適合自己的槍械,薛鴻銘為此常常參與其中,徹夜與協會設計師們討論,花了不少精力。
也就是說,製造出來的槍械無論威力還是堅固程度,都將以可以完全承受禦氣為標準,在戰鬥中更具殺傷。
薛鴻銘實力暴漲至六品四階自然沒有瞞過協會高層,只是名劍協會歷來盛產怪物,一夜之間品級階位暴漲兩三個層次也不是沒有過,是以根本雖然驚異,卻並不震驚,沒有誇張到要將薛鴻銘囚禁為小白鼠的地步。
而薛鴻銘也決定再一次聽從孫不念長老的建議,暫時壓製住禦氣品級的成長。因為實力暴漲,薛鴻銘還沒有到能夠完全現在品級階位實力的地步,依然是階位控制力的老問題,製約了他的品級能力。
就像有淘淘江河,出口卻只有一處小洞,無法長久。
在協會總部的日子也並非無聊,至少有唐夏纏綿如火,叫薛鴻銘流連忘返。唐夏的傷勢好得比薛鴻銘快得多,便迫不及待地來照顧薛鴻銘,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常常因為一個眼神碰撞,一次肌膚不經意的接觸,然後一觸即燃。
每至最激烈處,唐夏臉容有無盡媚豔,發絲凌亂,有驚人的美,比烈火要灼熱,比雪地要柔軟,比花海要芬芳。
薛鴻銘為此總是意*亂*情迷,不可自拔。
而當他們彼此相擁,安靜地感受彼此的心跳,聽見得卻是彼此的寂寞與守護。
於是薛鴻銘便感到悚然冰冷,從睡夢中驚醒。
是的,這溫柔與狂熱,歡愉與放肆,在關於十四年那場大火前的執念前,都不過是睡夢。
薛鴻銘可以迷戀,卻不能永遠在夢中。
就算他想,
也其實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
這一日,黃月奏安靜站在孫不念房中。孫不念蒼老面容眉頭擰在一起,寫滿凝重。
他又確認一遍:“你是說,它又出現了,並且救走了蘇媚?”
黃月奏點頭。
孫不念沉默片刻,然後歎息一聲,說道:“小奏,你做得沒錯。冥氣重現人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秦浪知道。”
他似乎又想起十一年前那場動亂,披頭散發狂怒著的秦浪,至今想來,仍有幾分心悸。那時他們知道秦浪出走名劍協會,必會惹出彌天事端,於是死守出口,但依然沒有攔住秦浪。
沒有人想和秦浪拚命,但秦浪卻舍命來戰,招招盡是殺意。
如果秦浪知道,當年那麽巨大的犧牲只不過換來了十一年的安穩,孫不念無法想象他的暴怒這世界該如何承受。
在黃月奏心裡,一個秦浪遠比蘇媚要重要得多,也……可怕得多。
…………
薛鴻銘信步走在庭院中,院中寂寥處有幾分初春,嫩綠又始枝椏,他去日本時正值中秋,而如今寒冬已然過去。
他看見郭奉孝在屋內專注地書寫,腳下火爐灼灼燃著熱焰。似是感到目光,郭奉孝抬頭,見是薛鴻銘,灑然一笑:“今兒怎麽會來這裡?不陪唐夏了?”
薛鴻銘暗歎一聲,走進了屋內,說道:“閑來無事,正好走到了這裡。”
“你呀,有唐夏那樣的美人,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郭奉孝調侃道,眼神示意讓薛鴻銘自行找個座位。
薛鴻銘隨意找了位置坐下,又瞥了眼郭奉孝腳下盆子跳躍的火焰,問道:“還冷嗎?”
“嗯,好多了。哈哈!”
日本一戰,郭奉孝是存活的名劍師中傷勢最重的一個,體內被加藤悠真冰封過久,雖後來被王晨曦緩解,但還是留下了後遺症,不僅一生都動用不了禦氣,而且時不時感覺到身體發冷。因此在初春漸暖之際,他依然需要火盆取暖。
名劍協會沒有虧待郭奉孝,調動他於藏書閣任職,差事清閑,且會長李雲東親自承諾,無論郭奉孝需要多少物質,只要名劍協會擁有,便不吝嗇。
而這世界,要名劍協會沒有的東西,簡直鳳毛麟角。
薛鴻銘聽說,在商議如何處置八荒會的時候,名劍協會原本是要將加藤悠真處死的,但郭奉孝主動請願,希望協會放過加藤悠真。薛鴻銘想起此事,便隨口問他:“為什麽要保加藤悠真呢?”
“因為至少,我還活著。”郭奉孝放下筆,轉而對薛鴻銘笑道:“雖然我現在這樣,的確是他造成的。但他本可以殺死我,卻告訴我說他曾視我為友,這句話,我信了。”
薛鴻銘不以為然:“我想他真是狡猾。”
“你呀,總把人往壞處想。”郭奉孝失笑,說道:“可是鴻銘,若我恨他,又該如何恨他?他死了, 而我用余生來抱怨?其實你看,我當初來名劍協會,只是覺得人生無聊,現在終於知道人性慘烈,所以回歸平靜,換一種方式生活,未嘗是壞事。”
薛鴻銘搖搖頭,並不認同:“可我知道,外表的平靜,就算時間長久,也永遠不能平息內裡的火焰與渴望。”
“可你還沒過完那些時間,怎麽知道時間不能平息?”
薛鴻銘於是無言以對,隻好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想法,閑聊幾句,便起身告辭。臨走時,郭奉孝叫住了他,薛鴻銘回身望去,見他面容寂靜,有些許的落寞。
“鴻銘,當初我們三人一起進的協會,如今徐岩浩走了,我只能留在這裡,就剩下你一個人了。連同我們那一份都一起代替吧,然後踏遍世界每個角落,經歷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
薛鴻銘點了根煙,然後離開,覺得郭奉孝看似接受命運的安排,然而內心卻依然有波瀾。
並不是那麽坦然的。
他於是不想呆在總部了,居然有種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心情。想要去世界各地,想要斬妖除魔,想要……平息心中每個人都會有的執著。
然而當他進入自己房間,望見唐夏與藍馨慧端莊賢淑地下棋時,不免有些錯愕。
而藍馨慧一見到他,開口便讓薛鴻銘嚇到了。
她恭恭敬敬地說:“前輩,以後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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