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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妖》第229章 賭徒收手,生即意義
  薛鴻銘不知道那天抱著朱古力呆了多久,留給他的回憶裡只有靜止冰冷的月,那月光像是偏偏與他作對一般,將所有給予人間的光輝都打在了他身上,使他覺得無比的冷,在這種輕微卻又無可抵禦的寒冷下,他的腦海一片混沌茫然,不再留下時間流逝的印記。  但人性堅強在於,不會永遠沉陷在某種情緒。眼淚會枯竭,睡夢會醒,傷心歡喜會歸於平靜。

  一切都有盡頭,根本沒有永遠。

  薛鴻銘恢復了一些思考的能力,他最後仍是無法痛哭,無法像個孩子一樣,以坦然天真應對世界。

  他橫抱起朱古力的屍體,見朱古力走時面容安詳,無一點遺憾,所以在想,朱古力仍然沒有得到阿木之死的答案,仍然的的確確是中了暗算而死,但為何面容竟然如此平靜坦然?

  是否,人若是死,便可萬事得解脫?

  奈何,這個答案,即便有無數前人探索嘗試,終究無法給人以答案。

  這個世界上,沒有答案的那麽多,隻好靠活著的人來前赴後繼地尋找答案。

  薛鴻銘走出了酒店,渾渾噩噩地帶著朱古力的屍體走在繁盛城市裡,夜正是最清寂熱鬧的時候,清寂的是蒼穹,熱鬧的是人間。

  可蒼穹是永恆,人間卻眨眼即逝,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薛鴻銘隻想給朱古力找個容身之所,要給他燒一大筆錢,讓他從此快樂瀟灑地數錢而眠。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藍馨慧,說話時聲音沙啞,幾乎讓藍馨慧誤以為是他人。

  他問道:“哪裡有風水師?”

  藍馨慧怔了怔,沒好氣地罵道:“這麽晚打給我就是這事?我怎麽知道!”

  “你一定查得到。”

  藍馨慧這時才感覺到薛鴻銘的不對勁,關切問道:“你怎麽了?”

  薛鴻銘沉默不回答。

  “好吧。”藍馨慧道:“我可以幫你查,但你必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薛鴻銘直接掛斷了電話,繼續往前走,不知走向何處。

  不一會兒後,藍馨慧打來了電話,並不追究薛鴻銘的蠻橫,開門見山道:“陳家街75號,有一個人叫陳輝,風水大師。”

  薛鴻銘嗯了一聲,說道:“謝謝。”

  藍馨慧聽著電話裡的盲音,越發覺得薛鴻銘出事了,她連匆匆套了一件外套,連梳洗都不顧,飛奔下樓,開車前往陳家街75號。

  車子一啟動,便是狂野蠻橫的全速飆速,一路闖下紅燈無數!

  薛鴻銘一腳踹開了風水大師家的大門,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得裡面老少全都嚇了一大跳,均都驚疑不定地望著面容冷峻的這位青年。

  薛鴻銘說道:“誰是陳輝?”

  “呃,我就是……”一個中年人走上前來,面貌倒是慈祥和藹,看了一眼薛鴻銘,又打量了一眼薛鴻銘手上抱著的朱古力,心中微跳,心想今天恐怕會有麻煩事,但面上還是盡量保持鎮定,問道:“年輕人,你有什麽事嗎?”

  薛鴻銘道:“今天是不是良辰吉日?”

  陳輝這些年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眼力自然很毒辣,他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如果這位先生你說是的下葬,今天這個時候,雖然不壞,但也不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一柄黑洞洞的槍口冷冷指著他的腦門。

  薛鴻銘再問:“今天是不是良辰吉日?”

  陳輝冷汗涔涔,嚇得直哆嗦,臉色發青說道:“今天的確是下葬的良辰吉時,

十分的好!”  薛鴻銘安靜的望著他,說道:“你不要騙我,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你特麽是個神經病吧!

  陳輝心中一邊叫苦一邊痛罵,但當然敢怒不敢言,立刻義正言辭地說道:“是,是……我從事這行這麽多年,從不騙人。”

  薛鴻銘道:“很好,那麽你現在給我算一個最好的位置。”

  陳輝忙不迭地開始翻書計算起來,絲毫不敢弄虛作假,很快就算好位置,抬頭剛告訴了薛鴻銘,便聽大門又“砰”地一聲被踹開,嚇得他渾身打了個激靈!

  “薛鴻銘,你幹什麽!”藍馨慧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一眼便看見薛鴻銘拿著槍指著別人腦袋,當下嬌斥一聲,衝了過來。

  這時她才發現薛鴻銘抱著一個人,且面容是她有印象的,不由失聲叫道:“朱古力?鴻銘,他怎麽了?”

  “死了。”薛鴻銘淡淡地說道,然而說的時候,心中感到了痛楚。

  藍馨慧張大了嘴,怔怔地看著薛鴻銘,她猜的果然沒有錯,真的……出大事了!

  她來不及問究竟發生了何事,便聽砰然一聲巨響,大門再一次被踹開!這一次可憐的大門終於不能忍這突如其來的羞辱,悲憤地索性四分五裂,徹底完蛋。

  黃月奏小小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薛鴻銘,又看了一眼他懷中的朱古力,沉默了片刻,然後說話聲音依然平淡無起伏。

  “你殺了他?”

  薛鴻銘望著她面無表情的嬌俏臉蛋,回答簡潔有力:“不是。”

  黃月奏說道:“眉心中槍,是只有你使用的特製沙莫之鷹,你的嫌疑最大。”

  薛鴻銘說道:“是。”

  黃月奏輕聲地說道:“那麽我要帶走你。”

  “等、等等!!”藍馨慧感覺腦袋有些亂,挺身攔在了薛鴻銘面前,對黃月奏喊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至少要讓鴻銘說清楚吧?你這樣就帶走人是不是太亂來了,我……我不會讓你帶走他的!”

  黃月奏冷靜客觀地說:“你攔不住我。”

  藍馨慧頓時氣結,正要反駁,冷不丁卻被身後的薛鴻銘一把推開,踉蹌退了兩步,惱怒地瞪著薛鴻銘。但薛鴻銘沒有理會她,他只是凝視著黃月奏,緩緩說道:“可以。”

  “鴻銘!”藍馨慧大驚失色,急聲叫道。

  薛鴻銘仍然無視她,頓了頓,繼續道:“但在這之前,我要安葬他。”

  黃月奏問道:“在哪裡安葬?”

  薛鴻銘看了眼風水大師寫給他紙條上的地址,道:“成都。”

  成都離這裡有千裡之遠,身為一個有重大嫌疑的罪人,怎麽可能縱容他如此荒唐的要求,萬一他跑了,以薛鴻銘如今的實力,名劍協會誰也不敢說能輕易抓到他。

  然而黃月奏想了想,竟然說道:“一起去。”

  薛鴻銘沉默片刻,輕聲說道:“謝謝。”

  黃月奏沉靜清澈的眼裡掠過一絲微微詫異,而藍馨慧心中卻猛地一沉。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聽到薛鴻銘說謝謝了,以薛鴻銘的驕傲無恥,何曾會向一個人說謝謝?這樣的薛鴻銘太反常了,這樣的反常,也只能說明……薛鴻銘,這一次受到的打擊很大。

  他的難過,越不讓人知曉,越容易讓人感覺到,也越容易讓人覺得同情和……難過。

  ……

  成都,某處無名山。

  火盆裡的火時不時高高竄起,黃紙被燒後的灰燼濛濛絮絮漫天盤旋著飛舞,薛鴻銘安靜地站在墓前,凝視著朱古力的墓碑,頭髮沾染了灰白的燼塵,面容冷峻陰鬱,不顯悲傷亦不顯得從容。

  他買了大量金銀紙錢,足足燒了半個小時後才燒完,想來足夠朱古力數上一陣子的錢。

  黃月奏像一根雕塑一般站在一旁,靜得像隻貓,她已長到了十七、八歲的年紀,然而仍然一派天真無邪模樣,對世事無知無感無喜無悲,反而活得自在而叫人豔羨。

  “朱古力活著的時候,我還欠了他很多很多錢,具體數額大到我都不知道究竟欠了多少。”薛鴻銘輕聲地說,自嘲一笑:“現在這些錢換成了紙錢還他,看來是很劃算的。”

  黃月奏睜著明麗大眼看他沉默幽冷的臉容,說道:“扯衣角,握手……人都會死。”

  前兩句是她要做的動作,後一句是安慰的語言。

  薛鴻銘搖了搖頭,道:“人都會死,但不該為了我而死,我本來就是個人渣,已經孤注一擲無路可退,卻還要害人。阿木因我而死,他哥哥也因我而死,而上蒼竟然還要我不死。”

  黃月奏靜靜地說道:“你的代價很大,而且還會付出,還要失去。”

  “是啊,真特麽大。”薛鴻銘歎息一聲,眯緊了眼,眼中有冷芒明亮:“所以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殺死林宗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只有殺死他,那些為我而死的人,才能夠有所交代,那些我付出的代價,才能有意義。”

  他忽然興致闌珊,心想和黃月奏說這些有什麽用?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才少女隻知抓人,閑來無事時啃著旺旺大禮包,根本不知人間有悲苦有煩惱有憎恨。

  於是他說道:“我們走吧,回名劍協會,我等著凶手現行那一天。”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一點都不肯有一絲眷戀。

  黃月奏沒有動, 盯著薛鴻銘的背影,薛鴻銘聽見她淡靜輕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賭博的壞人無論什麽時候收手,家人都會開心。活著……本來就是意義。”

  薛鴻銘身軀微顫,腳步微頓,沒有回答,依然固執地下山離開。

  活著……本來就是種意義嗎?

  那麽死去的人,他們的意義呢?被我剝奪之後,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嗎?

  小奏……我仍然無法做到這樣。

  只求有一天憎恨之火、執念之花能夠將我燃為灰燼、埋葬掩蓋。

  那時恐怕我會後悔,但這後悔我現在心甘情願。

  因為,別無他法。

  從成都回到西藏,路途要整整兩三天,加上薛鴻銘在成都要采購、下葬朱古力等事,所以往返之間,已經過去七天。七天之後,薛鴻銘以戴罪之身回到名劍協會,卻發現一切正在改變,名劍協會內部暗潮洶湧,無人有空理會他。

  這種改變,直接根源在於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孫不念長老為防止林宗來襲,急於求成提高修為,欲強行突破到前所未有的禦氣十品境界,結果受到禦氣反噬,深受重傷,危在旦夕。會長李雲東為挽救協會碩果僅存的長老,不惜自身修為,強救孫不念長老,命是救回來了,但修為大損,同樣傷勢嚴重。

  這意味著,在之後某一段時間內,傲立於世界巔峰強橫了數千年的中華名劍協會,將處於群龍無首的虛弱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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