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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鼎》第五百四十三章 冰山上的來客(四)
拓跋刀鋒也納悶得很,再次在令狐翼的耳邊低聲問道:“這到底怎回事?舒雲兄弟,到底怎回事?”

 令狐翼笑著說道:“沒什麽大事,遇到老朋友了,大家聯絡聯絡。來,咱們回去繼續吃飯喝酒。”

 拓跋刀鋒饒是腦子有點不好使,也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麽輕描淡寫的,他納悶的說道:“老朋友?”

 令狐翼沒有回答,拉著他的手,帶著他回到貴賓廳。

 朱有淚最是好事,站在流浮閣的門口,對流浮閣的各種擺設欣賞一番以後,嘖嘖稱讚。他在加入鷹揚軍之前,經常在民間遊蕩,出入的最多的,就是*場所,天下青樓幾乎都知道個大概。唯一遺憾的是,他從來沒有到過長安,自然沒有機會欣賞平康裡的青樓。今天到來了,自然不能錯過。無意中看到王彥章他們有些遲疑,就招手叫道:“進來啊!愣在外面做什麽?

 王彥章無奈,隻乖乖的進來。

 符曉菊是滿腹的疑問,隻跟進來。

 郭杏兒卻有點害羞,又有點歡喜,跟在王彥章的後面進來。

 流浮閣的閑雜人等,早就被薛枚清理了,只剩下幾個丫鬟在旁邊服侍。由於沒有了人,偌大的流浮閣,顯得非常的寬敝,各種家具的擺設,卻是十分到位的,精致而典雅。牆壁上掛的字畫,也多半是精品。窗口邊的蘇曼,這時候都自然的分開,陽光從外面射進來,很是溫馨。

 在符曉菊地意識裡樓乃是藏汙垢地地方。女人是萬萬不能進去地。因此。她從小就覺得。青樓是不能進來地。但是。今天進來以後。看看四周。卻覺得好像是傳說中地不一樣。流浮閣裝修地華麗擺設地典雅。似乎都要比鳳翔府地節度使衙門還高出一籌。

 令狐自將大家引到原來地貴賓廳。劉鼎正在那裡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呢!

 這貴賓廳其實很乎有普通地客廳那麽多。最裡面是飯桌。大圓桌。套著金黃色椅套地座椅。外面卻是活動地空間。擺放著精致地紅木家具。角落裡擺放著盛開地金菊。現在剛好是菊花盛開地集結。流浮閣擺放在貴賓廳地菊花。當然是最上乘地品種貴賓廳增加了不少地靚麗。又有淡淡地菊花香在飄蕩。沁人心扉。

 劉鼎坐在上首地位置。含笑招呼拓跋刀鋒坐下。

 只是。拓跋刀鋒明顯感覺有些不同了。在沒有弄清楚劉鼎地真實身份之前。他沒有坐下。

 劉鼎微笑著說道:“幹嘛用這樣地眼光看著我?”

 拓跋刀鋒撓撓後腦杓,好像覺得有些茫然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沒有說。

 劉鼎微笑著說道:“想不明白?”

 拓跋刀鋒茫然的說道:“到底是怎回事?你肯定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誰?”

 劉鼎微笑著說道:“請容我再次介紹一次,本人劉鼎,鷹揚軍節度使劉鼎。”

 拓跋刀鋒的嘴巴張成鵝蛋型了半天。

 暈死!

 他就是劉鼎!

 自己在長安找了幾個月都沒有找到的劉鼎!

 劉鼎微笑著說道:“你在長安找我,是找不到的因為我極少到長安來!今天是實實在在的巧遇!”

 拓跋刀鋒傻傻的笑了笑。

 劉鼎笑著說道:“怎麽啦?”

 拓跋刀鋒茫然的說道:“我的腦子還轉不過來,你怎突然又變成了劉鼎了?”

 劉鼎笑著說道:“你且坐坐在這裡別動,慢慢的想到想明白為止。”

 拓跋刀鋒下意識的坐下來,茫然的說道:“是!”

 劉鼎站起來,看著外面的王彥章,板著臉說道:“楞啥?進來啊!”

 王彥章隻好進來,就要立正敬禮,卻看到劉鼎對他擺手,於是就將手放下來了。

 劉鼎看看王彥章,又看看符曉菊,再看看郭杏兒。

 他板著臉看王彥章,卻是微笑著看符曉菊和郭杏兒,似乎是向兩女打招呼。

 符曉菊落落大方的打量著劉鼎,一點都沒有局促的味道。她依稀覺得對方好像有點非常微弱的印象,似乎在哪裡曾經見過一面,可是仔細想,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如果是符道昭和符曉雷在這裡,肯定馬上就認出眼前的乃是劉鼎,以為他們親眼見過劉鼎。然而,符曉菊卻從來沒有見過,僅僅是在某次無意中,遠遠的看過劉鼎的畫像,這時候自然想不起來。

 郭杏兒也好奇的打量著劉鼎。她雖然是漢人,卻從小在西域生活,對於漢人的習俗不太了解。不過,其他人都遠遠的站著,和劉鼎保持一定的距離,她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劉鼎是一個大人物。而且,她也能夠從王彥章的身上感覺到,他對眼前此人頗為忌憚,說明此人更是大人物。

 劉鼎的目光重新回到王彥章身上,繼續板著臉,皺眉說道:“怎回事?你不在渭州,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王彥章不敢回答。

 私自離開軍隊,罪名可大可小,警告處分肯定是免不了的,至於還沒有別的處置,就不好說了。但是聽劉鼎的口氣,顯然是不會特別追罰。只是在這個不會特別追罰的背景下,他和符曉菊的事情,肯定是逃不掉了。

 符曉菊的爹爹和弟弟都是軍隊的人,隱約知道一些軍法,心想王彥章是自己慫恿出來的,自己可不能讓他接受軍法,她又看不出劉鼎是什麽人,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便說道:“你是誰啊?憑什麽責罰他?”

 劉鼎嚴肅的說道:“我是他哥!”

 符曉菊的臉色明顯有些茫然,愕然說道:“你是他哥?”

 郭杏兒也好奇的看著劉鼎,他是王彥章的哥哥?

 劉鼎板著臉說道:“不像嗎?”

 符曉菊遲著說道:“他……不是只有一個弟弟嗎?怎麽還有個哥哥了?”

 劉鼎看著她半天,慢慢的說道:“你對他的事情道得很多嗎?他怎麽就沒有哥哥了?”

 符曉菊慢慢從茫然中清醒,自信的說道:“他什麽都跟我說的啊!就是沒有提到有哥哥!”

 看王彥章,又看看劉鼎,狐的問道:“你們兩個一你真的是他的哥哥麽?”

 劉鼎看著王彥章,淡淡的說道:“你說是不是啊?”

 王彥章低著腦袋,一聲不吭。

 符曉菊是看在眼裡在心上,忍不住說道:“怎麽啦?不就是你哥嗎?你這麽害怕做什麽?”

 王彥章哪敢回答?心想,姑奶奶早點閉嘴,不要給我惹麻煩啊!可是卻沒有說出來。

 劉鼎的神色有和緩,坐回去椅子裡面,慢慢的說道:“你是符曉菊姑娘?我聽過你和我弟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那回事?”

 符曉菊隨口說道:“什麽那事?”

 劉鼎直言的說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弟弟啊?”

 符曉菊頓時紅了臉,感覺自己的臉頰燙好燙,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像全部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隱藏在內心裡面的秘密,都全部泄露出來了。素來文靜的她,居然變得慌亂失措起來。她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後卻鬼使神差,支支吾吾的說道:“哪有……沒有……”

 劉鼎盯著她的眼睛,尖銳的說道:“沒?”

 符曉著嘴唇,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麽。

 劉鼎看著符曉菊次尖銳的問道:“真的沒有?”

 符曉菊心如鹿撞,感覺自己的耳根子都紅透了。緊張之下,她腦海裡想的,和嘴巴裡說出來的,完全是兩回事清晰的聽到自己語無倫次的說道:“……沒有……哪有……你別聽其他人胡說……”

 劉鼎沉默片刻,有點失望的說道:“真叫我失望!本來以為你們的事情是真的,這次到長安來是替你們完婚的……我連提親的禮物都準備好了,正準備和符道昭提親呢知道……”

 符曉菊的臉色越發嬌豔,欲言又止。

 怎麽會這樣?

 自己明明喜歡王彥章,怎麽就否認了呢?

 這不是自己故意要給自己製造麻煩麽?老天,怎麽辦啊?

 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內心,明明是答應了的,可是怎麽到了嘴巴裡面,就成了否認了呢?

 驀然間,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呢聲說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我們……聽老人家的。”

 劉鼎笑著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鷹揚軍不興這套,父母說話都不算數,要你們自己喜歡對方才算。要是你們自己不喜歡對方,父母強行拉郎配,強扭的瓜不甜,以後怎麽會有幸福啊!”

 符曉菊急忙說道:“這怎麽會?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令狐翼和朱有淚互相對望一眼,都暗自好笑。

 符姑娘啊符姑娘,你這不是口是心非嗎?

 劉鼎故意說道:“奇怪了,你既然不喜歡他,怎麽跟著他從渭州來到長安了?”

 符曉菊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她本來也是個落落大方的姑娘,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是很在乎的,以前固然是因為符曉雷的關系,阻擋了不少的姻緣,可是那些前來提親的人,她的確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現在遇到了王彥章,怎麽可能不動心?偏偏這種害羞的事情,她一個姑娘家,怎麽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自己喜歡對方?

 朱有淚在旁邊看著揪心,安心的提醒:“符姑娘,這可是你一生的幸福啊!”

 符曉菊的放心,嘭嘭嘭的亂跳,想要大聲說,我喜歡王彥章,可是最後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劉鼎又對王彥章說道:“你周水叔叔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啊!”

 王彥章看到劉鼎在這裡,就一個頭兩個大,聽到周水的名字是感覺呼吸都有點不太正常。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好支支吾吾的說道:“嗯……哈……嗯……”

 劉鼎說道:“老人家最關心的就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到底喜不喜歡嘛!”

 王彥章沒有回答。

 朱有淚實在是看不過去王彥章這樣害羞的樣子,又覺得劉鼎這樣的拉郎配,不免有些生硬,便說道:“王彥章大哥,你也不要著急種事情女兒家怎麽好開口呢?來來來,坐下來再說,坐下來再說。”

 劉鼎便說道:“安排另外一個房間。”

 令狐翼自然一早就準備好了。

 王彥章和符曉菊都被請坐下來符曉菊悄悄的偷看王彥章,王彥章卻是肅然端坐,目不斜視。

 劉鼎依然坐在上首的位置,感歎的說道:“唉,我好不容易才來一次長安,本來以為可以辦完你的大事,以後就輕松了想到,又要再等等了。”

 符曉菊後悔自己錯過了那麽好的表白機會,正鬱悶著呢,順著劉鼎的話說道:“你……你是他的大哥,都在忙什麽呢?”

 劉鼎隨口的說道:“東奔西跑啊!”

 符曉菊鼓起勇氣說道:“你……他叫你大哥,我也叫你大哥好了,不,是大大哥大大哥。”

 劉鼎笑著說道:“你叫我大大哥?你沒有進王家的門,我可擔不起這個稱呼!”

 符曉菊就有些害臊,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始終沒有說出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

 朱有淚感歎的說道:“王彥章啊王彥章還沒有一個姑娘勇敢!”

 王彥章紅著臉,不敢吱聲。

 符曉菊感覺好生奇怪些人好像對王彥章都很熟悉,卻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她心目中的王彥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在這些人的面前是異常的拘束,根本放不開手腳,他們到底有什麽樣的力量,能將王彥章捆綁成這樣?

 忽然外面有人笑眯眯的進來:“王彥章他哥,你是怎麽做事的啊?哪有這樣逼問別人一個女兒家的?以為是你們男人討論軍國大事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點都不顧及人家的感受!”

 劉鼎抬頭一看,赫然是李思妍、蘇幼惜和鬱幽簾,欣然說道:“你們怎麽來了?”

 李思妍笑吟吟的說道:“平康裡有人

 ,這麽好玩的事情,我怎麽能不來?”

 劉鼎暗自好笑,說道:“巧遇,巧遇。”

 李思妍說道:“你們男人有男人的大事,乾嗎參合這些兒女情長啊?是不是覺得最近沒有什麽事乾,都要轉行當紅娘啊!這不是故意跟我們搶生意麽?”

 劉鼎指著王彥章說道:“這不是為他著急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符曉菊狐的看著後面進來的三個女子,當頭的清秀絕麗,氣質高雅,後面的兩個,也是英氣勃勃,秀外慧中,腰間更是懸著長劍,便好奇的問道:“你們是……”

 劉鼎搶先說道:“你大嫂。”

 符曉菊這才恍然大悟,心;,王彥章的大哥真有本事,居然娶得三個如此美麗的大嫂。自己和王彥章的事情,還得他這個大大哥努力,就恭恭敬敬的叫道:“嫂子。”

 李思妍對;曉菊說道:“曉菊妹妹,別管他,我們到一邊說話去。”

 符曉菊狐的說道:“說什麽話?”

 蘇幼惜笑著說道:“總之,你跟我們來就了。”

 符曉菊轉頭看著王彥章,征詢他的見。

 王彥像個乖孩子,坐得筆直端正,腦袋卻是看著桌面。

 李思妍說道:“他們一群俗人,你和杏兒都到這邊來,我們女孩子家說話,不要他們參合。”

 符曉菊又看了王彥章一眼,糊裡糊塗的被李思妍拉走了。

 那邊郭杏兒在門外也是一頭霧水,結果也被李思妍拉走了。

 劉鼎看著王彥章,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真是個豬腦袋啊!”

 王彥章言不由衷的說道:“請大人責罰!”

 劉鼎沒好氣的說道:“責罰個屁!我跟你周叔叔說實話了!我讓他到渭州去盯著你!”

 王彥章頓時苦著臉,這招殺手鐧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可是萬萬承受不起,他不得不哀求說道:“大人……驚動太大了吧?再說,我叔叔年紀大了,不能來回折騰啊!”

 剛才一幕,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若是動手的話,大家早就要掐死他了。

 令狐翼憋了很久,這時候也忍不住說道:“那個符曉菊明明喜歡你到底有沒有感覺啊?”

 王彥章漲紅著臉,不吭聲。

 朱有淚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喜歡就是喜歡喜歡就是不喜歡,怎麽成啞巴了?”

 王彥章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不知道怎麽開口。”

 劉鼎就說道:“不用你開口。我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就是了。”

 王彥章說道:“好吧!”

 劉鼎說道:“你喜不喜歡符曉菊?”

 王彥章點頭。

 劉鼎又說道:“符曉菊喜不喜歡你?”

 王彥章遲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

 朱有淚說道:“這不就結了?真是的!”

 王彥章苦著臉。

 劉鼎說道:“你既然沒有膽子開口,那我們幫你拿主意就是。”

 王彥章默認了。

 劉鼎又說道:“還有,郭杏兒又是怎麽回事?”

 說起郭杏兒,王彥章就輕松多了上竹筒倒豆子,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原來,王彥章帶領豹騎軍,從鳳翔府出發,向西推進,擴展鷹揚軍的生存空間。自從歸義軍起義以後,河西走廊的局勢非常複雜,這裡有回鶻人,有吐蕃人,有漢人,也有羌人黨項人,還有溫末人大家各自佔領著大大小小的地盤,將這裡搞得一團的烏煙瘴氣也不知道誰是自己的敵人,也不知道誰是自己的朋友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更是家常便飯。

 尤其是蘭州到鳳翔中間的地帶,是典型的三不管,又或者是拉鋸戰的戰場,不但不同勢力的地盤犬牙交錯,各種背景的馬賊更是多如牛毛。這些馬賊截斷了鳳翔府和涼州節度使之間的聯系,導致河西走廊交通完全斷絕,往來的商旅,無論是什麽身份背景,只要保鏢的力量不夠,鐵定被搶。每年在這個三角地區被殺的商旅,至少在數千人以上,丟失的貨物價值,更是數以千萬計。

 由於這裡的局勢實在是太複雜,牽涉到太多的勢力,所以無論是涼州的歸義軍也好,還是鳳翔軍也好,都無法將這條道路徹底的打通。如果有什麽非常必要的貿易運輸,則需要動用大量軍隊來進行保護,費時費力。最後,歸義軍和鳳翔軍,都放棄了打通這條道路的想法。

 劉鼎給王彥章的任務,就是想辦法打通這條交通要道,溝通和西域的聯系。

 鷹揚軍佔領長安以後,下一步就是要繼續進軍蜀中、河東、河北等地區,需要大量的黑色火藥。製造黑色火藥最需要的硝石、硫,產量最大的還是在龐右道。因此,打通河西走廊的交通,是非常必要的。

 按照劉鼎的初期部署,豹騎軍、飛騎軍,都全力投入到蘭州、鳳翔、武州之間,一方面是剿殺當地的馬賊,盡可能建立鷹揚軍在當地的威信,另外一方面則是利用剿殺馬賊的機會,鍛煉鷹揚軍騎兵的戰鬥力。實戰的訓練效果,要比純粹的訓練好得多,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為了配合鷹揚軍騎兵的作戰,鷹揚軍麾下的步兵,也逐漸在鳳翔的西面集結,後勤部門也在鳳翔囤積水泥等軍用物資,準備在三角地區的交通要道上,建立一些穩定的據點,作為初步控制這個三角地區的基本標志。由於這個三角地區已經很久沒有統治勢力,鷹揚軍的到來,必然會激起一些波瀾,甚至可能會遭受激烈的反抗,未雨綢繆是必要的。

 按照作戰部署,王彥章帶著豹騎軍,順著渭河一路向西,和當地不願意歸順鷹揚軍的勢力,還有神出鬼沒的馬賊,進行了一連串的戰鬥。在幾個月的時間裡,豹騎軍消滅了三千多的馬賊,繳獲了大量的戰馬終於將三角地區凶悍的馬賊氣焰狠狠的壓了下去。由於他武功高強,殺人無形,在三角地區,還搏得了一個無影劍的名號,馬賊們只要聽到這個名號,都望風遁逃。

 隨後趕來

 軍,在豹騎軍的基礎上強了對該地的進一步控威逼利誘,多管齊下,按照隻殺首腦過脅從的原則,殺死一批馬賊骨乾,又放過一批馬賊,將他們編入鷹揚軍騎兵。幾個月的時間下來,總算漸漸的看到了希望,商旅通道暫時可以運行了。

 豹騎軍一直廝殺到了渭州一帶,逼近了蘭州。但是這塊三不管地帶力和馬賊實在是太多了,豹騎軍只有四千人,飛騎軍也只有四千人,兩軍全部加起來,都無法完全控制這裡,於是就沒有繼續向蘭州前進,而是繼續在這片地區深挖很掘,將潛藏的馬賊全部挖出來清理乾淨。

 這天下午,王彥章帶人視察地形,準備圍攻一批零散的馬賊,結果無意中看到前面有馬賊追趕三個漢人,他當即帶人上前幫忙陣窮追猛打,將馬賊全部消滅了他們,卻是一個姑娘個男子,還有個老太婆。後來得知位姑娘,就是郭杏兒,而那個男人,則是拓跋刀鋒,那個老太婆,則是郭杏兒的奶奶。

 殺跑了馬賊以後,大家互通身份,於是就算是結識了。王彥章招待他們在渭州住了一小段時間,期間和他們也有不少來往,順便詢問一下西域的消息。郭杏兒和拓跋刀鋒關系較好,王彥章一直認為兩人是戀人。但是某一天,拓跋刀鋒突然不辭而別,一走了之,王彥章大怒,覺得他對不起郭杏兒,趁著部隊暫時沒有事,就快馬追到長安來。

 劉鼎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以為她喜歡的是拓跋刀鋒?”

 王彥章沒有反過來,下意識的說道:“不是嗎?”

 令狐翼說道:“暈死!連我都出來,郭杏兒喜歡的是你!”

 王彥章這驚非同小可,馬上從座位上跳起來,驚叫道:“啊?不可能!”

 劉鼎無奈的說道:“豬腦袋。”

 王彥章著急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自拓跋刀鋒走了以後,郭杏兒就一直悶悶不樂,每次我問她,是不是在想拓跋刀鋒,她都紅著臉不吭聲啊……這不是默認麽?”

 朱有淚撇撇嘴,不屑的說道:“紅著臉因為你。不吭聲是因為喜歡你。難道她一個女兒家,跟你說喜歡你嗎?何況,還有個喜歡你的符曉菊在旁邊,她怎麽敢直接開口?”

 王彥可真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使勁的抓著自己的頭皮,讓自己冷靜下來。艱難的想想,好像真的是朱有淚說的那回事,只是他從來沒有注意到。他茫然不知所措,迷迷糊糊的問道:“那……怎麽辦?”

 朱有淚輕描淡寫道:“還能怎麽辦?雙飛唄!”

 王彥章沒有明白,茫然說道:“什麽雙飛?”

 令狐翼說道:“你要是對郭姑娘也有好感,便將她也娶了,享受齊人之福。若是沒有好感,另當別論。”

 王彥章為難的說道:“曉菊那裡……”

 朱有淚不以為然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啊!符道昭不是也有幾位夫人麽?符曉菊和符道昭,就是同父異母的孩子,她怎麽會反對?”

 王彥章撓撓自己的後腦杓,好像覺得他們說的都有道理。可是,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腦海裡一時間根本無法轉彎,想要做出決斷,卻是異常的困難。他追到長安來的目的,就是要將拓跋刀鋒追回去和郭杏兒成親,結果沒想到,郭杏兒原來喜歡的乃是自己。這個烏龍擺的實在是太大了。

 劉鼎說道:“把拓跋刀鋒叫過來。”

 令狐翼便去了。

 一會兒,拓跋刀鋒過來,恭敬的行禮。

 劉鼎微笑著說道:“拓跋,問你個問題,你為什麽不喜歡郭姑娘?”

 拓跋刀鋒看看四周,又看看王彥章,好像總算找到明白事理的人了,苦笑著說道:“這個……咳咳,我那個是有妻室的人了……我有四個婆娘了。再多,養不起了。”

 王彥章驚愕的看著他,失聲說道:“你有四個婆娘?”

 拓跋刀鋒翻著白眼,冷冷的說道:“奇怪嗎?”

 王彥章憤怒的說道:“那你怎麽不說?”

 他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件事,拓跋刀鋒就窩火,也不管劉鼎在旁邊了,差點就拍了桌子:“姓王的!你給我機會說了嗎?你從渭州追我追到這裡,一見面就開打,你有給我機會說嗎?你不但見面動手,還仗勢欺人,派人跟蹤我!若不是我的底子不錯,這時候怕是被你抓回來拜堂了!”

 王彥章愣住。

 拓跋刀鋒氣不打一處來,越說越是氣憤:“郭杏兒一路上跟我從高昌來到渭州,我只是幫忙殺退馬賊而已,她也知道我有四個婆娘,所以從來不提男女私情!她是看到你,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你真是個傻帽,她喜歡的是你,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還要帶她出面來追我!我拓跋刀鋒縱橫大漠二十六年,還沒有遇見過你這麽糊塗的人。若不是照顧過郭姑娘的面子,我今天就想要跟全天下的人說個清楚明白了!”

 王彥章明顯發呆,喃喃自語的說道:“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劉鼎說道:“拓跋,坐下來說話。一會兒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你先說說郭姑娘的情況,她為什麽要從高昌來到中原?還帶著她的奶奶?”

 拓跋刀鋒坐下來,苦澀的說道:“一言難盡。她們是到中原來找朝廷的,她的老家,在安西都護府。”

 朱有淚疑惑的問道:“她們……為什麽要從安西都護府到中原來?”

 拓跋刀鋒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她們是想找朝廷的人,好像是有些先祖留下來的東西,準備交給朝廷。我問了一下,好像是有關西域的軍事地圖,是當初郭虔留下的。”

 朱有淚沉思片刻,又說道:“她們姓郭……難道是郭虔的後人?”

 拓跋刀鋒點頭說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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