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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鼎》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下有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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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天下有雪(2)

(0465)

古彭徐州,歷史悠久,地傑人靈。龍飛之地,將相之鄉。猛士如風,謀士如雲;文人騷客,藝術大家。數不勝數;民族英雄,**英烈,彪炳史冊。歷代徐州籍的開國皇帝就有數人之多。除布衣皇帝劉邦外,南朝宋武帝劉裕,南朝齊高帝蕭道成,梁武帝蕭衍等都是徐州籍。

徐州籍的王侯將相更是層出不窮。劉姓諸侯王遍及漢朝各地,自不必細說。單就隨劉邦南北征戰,功成名將、裂土分封的異姓侯就有20多人。如“五裡三諸侯”的安國侯王陵、絳侯周勃、汝陰侯灌嬰,蕭何、曹參、周昌、樊噲等。東漢末年,被譽為江東第一謀士的彭城人張昭。東晉驍將劉牢之……都是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更奇妙的是,徐州還是朱溫的老家。

朱溫參加黃巢起義軍之前,是曹州人,可是他的祖宗,卻是在徐州。傳說他祖宗還是徐州本地的大富大貴人家,在彭城很有影響力,只是後來家道中落,才不得不搬遷到了曹州。朱溫雖然本身沒有什麽文化,但是對祖宗還是看得比較重的,尤其是祖上還有個這麽風光的祖宗。

宣武軍佔領徐州以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徐州城內尋找朱溫的祖上所在地,只是年代久遠,恐怕要找到真正的祖宗,不太容易。饒是如此,朱溫還是特別囑咐謝瞳。一定要將他祖宗的痕跡找出來,因為敬翔曾經對他說過,他祖宗地墳地埋的很好,有龍脈的存在。一提到龍脈,朱溫馬上就激動的哆嗦起來,原來老子也是可以做皇帝的啊!

劉鼎自然知道此事。所謂的龍脈,不過是敬翔的胡說八道。是專門用來刺激傻瓜朱溫地。要說野心,敬翔的野心比朱溫還要大。他本來就是落地地秀才。就好像劉鼎的老子黃巢一樣,因為考試沒有被錄取,於是恨透了朝廷,一心想著要取而代之。

說老實話,要是當初黃巢被朝廷取士錄中,肯定沒有黃巢起義了,天下說不定也不用折騰得這麽厲害。同時。要是敬翔考試順利過關的話,朱溫也因此少了一個最富有智慧的謀士。當然,這些都是想當然的話,現在提來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劉鼎於是說道:“朱兄弟的祖上找到沒有?”

謝瞳心想這個可不能告訴你,你心狠手辣,做事很絕,一刀就將李罕之給剁了,還將他地人頭掛在了黃河的孟津渡口。對於黃巢起義軍來說。朱溫的罪過還在李罕之之上,要是讓你知道了朱溫的祖宗所在,日後你要是斷了朱溫的祖宗龍脈,我謝瞳就成了天大的罪人了,於是說道:“沒有找到。”

劉鼎關切的說道:“如此看來,你的辦事能力頗有問題。這麽重要地事情,居然好幾天的時間都沒有辦成。我要是朱溫,肯定打你的屁股。我認識一位武當山的大師,叫做荊頌,如果有需要,可以請他前來幫忙。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知上下五千年,或許能夠幫助你盡快完成任務。”

謝瞳才不會聽他胡吹,同時暗恨劉鼎嘲諷他辦事不力。簡直這指著和尚罵禿驢。只是他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微微笑著說道:“其實主上也不是十分在意,只是盡人事罷了。找到找不到,一切都看緣分,如果強求,倒是不美了。”

劉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感慨的說道:“他這麽想就對了,我還真怕他太執著了。你知道,有些事情,太執著了不好。其實他原來也不過是無賴出身,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

有什麽樣地祖宗,又有什麽關系?我也是鹽梟的兒子,也是一窮二白的,咱們祖上都是窮人家,從來沒有富裕過,硬生生的要和富貴人家拉上關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不過聽說謝先生倒是書香世家,家境殷實,和我們這些人是大大不同的,謝先生的祖上,那才是真正的大戶人家啊!”謝瞳聽著他的話越來越刺耳,隻好裝作沒有聽到。

偏偏劉鼎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依然自顧自的說道:“書香世家好啊,知書識禮,通情達理,還有吃有喝的,什麽時候都不用餓肚子。如果遇到什麽大情況,也不用自己出面。只需要煽動一下,別人就會在前頭打生打死,自己躲在後方看熱鬧。要是打勝了,功勞自然少不了。如果打敗了,那也沒有損失。可要比我們這些莽漢高明得多了。”

謝瞳明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煽動朱溫叛變,隻好裝作沒有聽到,心裡卻地確不是滋味。

為了安全起見,飛騎軍要求徐州地西城門始終敞開,同時派人執勤,謝瞳也沒有反對,其實他是沒有能力反對,也不敢公開反對。劉鼎公開出言諷刺他,讓他感覺到,劉鼎仿佛是專門來找茬的,隨時都想翻臉。徐州城孤軍在外,只有八千宣武軍,幾個主要大將都不在城內,如果真地翻臉,宣武軍的勝算實在不大。

謝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大人請!”

劉鼎忽然看著旁邊的宏偉建築,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是劉邦的故居麽?”

謝瞳說道:“正是。”

劉鼎說道:“這便是姓劉的人的祖宗了。”

徐州城內,最宏偉的建築,自然是劉邦的故居了。劉邦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布衣皇帝,徐州人都引以為豪。後來許多佔據徐州的勢力,只要有點野心的,都恨不得自己能夠成為劉邦第二。在龐勳起義的時候,徐州城幾乎唯一一旦。唯獨幾個先人的建築保存了下來,當時地參與者多半是有這樣的思想。時溥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對劉邦的故居一直是修繕有加,使得幾十年的時間過去,劉邦故居依然雄偉。

劉鼎叫來安仁義,讓鷹揚軍騎兵就駐扎在這裡。

劉邦故居地勢較高,居高臨下。剛好能夠控制整個徐州城。

劉鼎笑著說道:“我雖然是冒牌的劉家人,也想沾沾先人的光。就在這裡住下吧!”

謝瞳明知道劉鼎是不安好心,一進城就搶佔此等戰略要地,早知道會這樣,他就應該將劉邦故居一把火給燒了,自己得不到地,也不讓劉鼎得到。只是時間緊迫,他一時沒有想到。白白讓劉鼎鑽了空子,現在想要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於是說道:“在下已經為大人安排好了下榻之處,乃是西楚霸王別館,氣勢可要比劉邦故居大多了。”

劉鼎好奇的說道:“是嗎?那可要真地參觀參觀了!”

謝瞳微笑著說道:“大人到了那裡,自然知道了。”

一行人到了西楚霸王別館,果然是頗有氣勢,給人的震撼遠在劉邦故居之上。

武寧軍雖然不戰而逃。讓鷹揚軍直接受到宣武軍的威脅,徐州城卻是避免了戰火的損害,大部分的建築物都得以保存。比如說劉邦故居,西楚霸王別館,都完整的保留下來了。很難想像,如果宣武軍和武寧軍展開激戰。這兩大建築能夠幸存。

其實這個西楚霸王別館,乃是當初項羽的皇宮,項羽創建地楚國,都城就在徐州。和劉邦故居完全不同,西楚霸王別館的建築風格是非常雄壯的,裡面還陳列著大量的武器,其中就有項羽本人用過的長戟。項羽本來是用的武器是長戟,“霸王槍”和“雷刀”都是後人杜撰出來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倒是後世的呂布,有沒有從項羽這裡學到方天畫戟地用法。那是非常值得疑問的。

裡面的建築也是粗獷型的。所有的建築,所有的裝飾。都是大一號地,就連茅房,也比普通的茅房也足足大上兩倍。飛騎軍駐扎在劉邦故居,稍微顯得有些擁擠。但是鬼雨都駐扎在西楚霸王別館,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別館內某些庭院,甚至可以練習馬術,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劉鼎滿意的說道:“謝先生果然是善解人意,深得我心啊!好,我就住在這裡了!”

謝瞳微笑著說道:“不知道大人遠道而來,在下倉促的備了幾杯水酒,還請大人入席!”

劉鼎說道:“那就謝謝謝先生了。說實在的,這狗日的天氣,的確有點冷了。”

既然是彭祖的故鄉,菜式自然少不了和彭祖有關,雉羹、羊方藏魚、麋魚雞、雲母羹等菜肴,是必不可少的。劉邦最喜歡吃的沛縣狗肉自然也是不能少地。鴻門宴上樊噲所吃地手抓肉也是必不可少的,事實上,這道菜地發明者乃是項羽,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小吃則有烙饃、龜打、桂花楂糕、小兒酥糖、苔乾、豐縣蘋果,沛縣冬桃、邳州銀杏等。

如果說謝瞳匆忙間能夠準備到這麽多的物品,徐州還真是富饒啊!

事實上,徐州不但是戰略要地,也的確富饒。只是自從龐勳起義以後,徐州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一直都處於戰亂之中,最近數年,宣武軍和武寧軍爭奪徐州,將周邊的很多地區打成了一片白地,人民四處逃散,漸漸的趨於破敗了。然而,大家都知道,只要局勢穩定,徐州很快又會恢復昔日的繁華昌盛,所以對這塊土地是非常眼紅的。

席間,謝瞳談笑風生,抑揚頓挫的敘述楚漢相爭的故事,仿佛完全不知道劉鼎的來意。盡管鷹揚軍的人都不喜歡他,卻不得不為他的才華所折服,就口才來說,這人的確是一流水平,用舌燦蓮花來形容他一點都不過分。鷹揚軍的謀士裡面,史光璧的口才也很好,只是智計卻遠遠不及謝瞳。

朱溫能夠在亂世中迅速崛起,身邊還是有幾個得力的參謀人士地,敬翔自不待言。這個謝瞳也不可小覷,就是被鷹揚軍扣留在開封的潘逸,也有相當的水平。情不自禁的,劉鼎就產生了扣押對方的想法,不過最後想想還是放棄了,與其扣押對方,還不如找借口將他乾掉算了。他肯定是不會依附自己的。

謝瞳娓娓而談,劉鼎卻是很少說話。仿佛沒有見到葛從周等人,有些失望。直到宴會結束以後,劉鼎才和謝瞳兩人面對面的洽談。兩人談話地地方,就在西楚霸王別館內的流浮閣。這裡四周視野開闊,沒有埋藏殺手地可能。

劉鼎開門見山的說道:“好吧!既然三位將軍都不在,有些事情,我隻好和謝先生談了。”

謝瞳不動聲色的說道:“大人請講。”

劉鼎直截了當說道:“我要貴軍撤出徐州。”

謝瞳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恬靜的說道:“大人何出此言?”

劉鼎毫不掩飾的說道:“我和朱溫的關系,你很清楚,我不希望鷹揚軍和宣武軍,因為我們兩個地關系互相殘殺,這對於國家的國防力量,是沒有好處的。”

謝瞳不以為然的說道:“大人和主上之間,不過是一些小誤會,只要解釋開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劉鼎直言不諱的說道:“你們的軍隊駐扎在徐州,我是不放心的,你們這是故意逼迫我動手發起戰爭。萬一雙方發生什麽摩擦,釀成流血事件,那就不好辦了。我建議,我們兩軍都不要進駐徐州。將徐州交給當地的士紳管理。謝先生,你覺得我地這個提議怎麽樣呢?”

謝瞳臉色微微一變。

以他的精明,也沒有想到劉鼎竟然直接開口要徐州。他還以為劉鼎到徐州來,只是要和葛從周等人聯絡,策反原來黃巢起義軍的人。天底下還沒有這麽囂張的人,實在是出乎謝瞳的預料。他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地錯誤,就是小看了劉鼎的野心。

這個流氓!

太無恥了!

謝瞳微微吸了一口氣,淡然自若的說道:“這個無妨,只要雙方約束好自己的人,自然不會出事的。難道大人不相信鷹揚軍自己的紀律麽?”

劉鼎表現出特老實的表情。慢悠悠的說道:“徐州原來是武寧軍的。是時溥的地方,現在他走了。你們佔了這裡,等於是在我地小腹上插了一把刀,我晚上睡不著覺啊。我昨天還在想著,要不要動員五萬大軍,將徐州拿下來算了。但是後來想想,我不能這麽做,縱使別人不仁,我也不能不義啊!你說是不是?但是如果真地逼迫我動手,我也沒有辦法,這一點,謝先生應該可以理解吧?”

謝瞳故意忽略劉鼎的威脅,冷冷地說道:“大人此言差矣,時溥已經答應將徐州轉送給我們宣武軍,徐州現在屬於宣武軍的管轄范圍,以後也將屬於宣武軍的管轄范圍。”

劉鼎斜著眼睛,不屑的說道:“你說得好聽,有什麽憑據?”

謝瞳提高聲音說道:“來人,將時溥大人的親筆信拿來!”

立刻有人將親筆信送上。

謝瞳微笑著將親筆信遞給劉鼎,重新自信的說道:“大人請看,我們宣武軍也是受人所托啊!”

劉鼎拿過時溥的親筆信,仔細的看了看,嘴角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最後仿佛有些嘲弄的神色。。

謝瞳言辭正色的說道:“白紙黑字,劉大人不會視若無睹吧?”

劉鼎搖搖頭,放下親筆信,笑吟吟的說道:“這就奇怪了,我也收到了類似的親筆信。時溥同樣委托我們鷹揚軍接管徐州,難道中間有什麽誤會不成?”

謝瞳愕然說道:“是嗎?”

劉鼎對李怡禾說道:“把時溥的書信拿來。”

李怡禾即刻呈上時溥的書信。

劉鼎將時溥的親筆信遞給謝瞳,同樣是言辭正色的說道:“內容基本相同。但是時溥特別說明,徐州只是交給我們鷹揚軍一家管轄,如果有別人插手。又或者是假冒他本人的書信,鷹揚軍可以采取一切地行動,維護自身的權益。你看,時溥的這個特別說明,我已經用朱筆特別勾勒出來了。”

謝瞳一看就知道書信是偽造的,就和他自己偽造的那封書信一樣。這種親筆信,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正文的內容,根本不是時溥執筆。只是在落款的地方,署上時溥地大名而已,可以說,偽造這樣的親筆信,實在是最容易不過了,只要隨便找個人偽造時溥地簽名即可。

他非但沒有想到劉鼎一早也準備好了假的親筆信,還在親筆信上面特別加上了這樣一段說明。簡直是明擺著嘲笑他的計劃。看劉鼎那種笑吟吟的神情,簡直是在說,你謝瞳想跟我玩這個,你還嫩了點。

謝瞳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時溥,簡直是太壞了,吃了上家吃下家,明擺著是要挑起我們兩家的矛盾,讓我們自相殘殺。同歸於盡,他從中漁翁得利,我們不能上他的當!”

劉鼎義憤填膺地說道:“正是!其心可誅!”

謝瞳眼珠子輕輕一轉,漫不經意的說道:“只是,凡事講過先來後到,我們宣武軍最先進入徐州。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鷹揚軍不能不考慮到這個現實的情況。再說,這種私底下轉讓的行為,是違反朝廷規定的,我們最好是同時向朝廷提交表狀,讓朝廷來決定徐州的歸屬吧!”

劉鼎點頭說道:“謝先生說得在情在理,只是,也有個說法,見者有份,我們鷹揚軍既然來到了。總不會空手而歸吧?朝廷那邊。我想他們現在沒有心思來管這個,他們正忙著計算宣武軍欠朝廷的貢賦呢!對了。聽說徐州十分富裕,時溥在此藏匿了幾百億的金錢,宣武軍率先入城,肯定收獲頗豐,要是謝先生能夠隨手打發我們一百幾十個億,我回去跟兄弟們也好交代啊!”

謝瞳看到劉鼎故意耍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憤怒又是無奈。因為朱溫放棄了汴州等地,宣武軍和興元府地聯系,已經被鷹揚軍完全阻隔,凡是和宣武軍有點關系的,都被鷹揚軍扣押起來,仔細審查以後才能通過。所謂的貢賦,自然無法如常的上繳。這本來是鷹揚軍故意搗鬼,但是卻將罪名賴在了宣武軍的頭上。

偏偏興元府的朝廷,隻認錢不認人,誰給他們金錢,誰給他們糧食,他們就認為誰是好人。這些人是什麽貨色,謝瞳最是清楚不過了。鷹揚軍現在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興元府還急巴巴地指望鷹揚軍拿下長安,好讓朝廷搬回去呢。如果在這個時候鷹揚軍和宣武軍打官司,後果用腳後跟都可以想到。

無奈之下,謝瞳隻好說道:“大人乃是堂堂使相,難道還跟在下爭個小小的徐州城?實不相瞞,時溥臨走的時候,將庫房裡面的每一個銅板都拿光了。大人高高在上,就請高抬貴手,放過小人吧!”

劉鼎拍拍自己的腦門,恍然大悟的說道:“啊……你不說我還忘了,我跟你嘮叨個啥,你又不能做決定。這樣吧,你把朱溫叫來,我跟他在徐州好好的嘮叨嘮叨,咱們是戰友加兄弟,鮮血凝成的**友誼,就算有了爭執,那也是人民內部矛盾,只要好好商量,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謝瞳的臉色,要有多難看就多難看了。

偏偏劉鼎還不識相,重複著說道:“咱們地確是戰友加兄弟,鮮血凝成地**友誼,對吧?”

謝瞳心想,鬼才跟你是戰友加兄弟,我恨不得一個驚雷下來,當初將你給打沒了。

劉鼎既然出現在徐州,還帶來了三千騎兵,朱溫怎麽還可能到徐州來?

可是如果劉鼎就此在徐州賴著不走,的確是個巨大地麻煩,他總不能下逐客令吧?何況,就算他下逐客令,劉鼎也不會離開的,他這麽流氓,實在是太卑鄙了。他謝瞳千算萬算,還是沒有想到劉鼎會親自出馬爭奪徐州,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還沒有開口,劉鼎已經慢條斯理的說道:“徐州雖然爛點,也算不錯了,我在這裡等他。你看著西楚霸王別館,這麽大的地方,就駐扎我這麽點人,實在是浪費了一些,要是你家主上了,這裡才能熱鬧起來。你就跟他說,我跟他是不見不散。他要是不來,我就在徐州過年了。”

謝瞳其實很想很想發作,下令宣武軍立刻行動,將劉鼎來個五馬分屍,挫骨揚灰,才能發泄心頭的憤怒。可是,沒有葛從周、孟絕海、鄧天王三人在,以八千宣武軍,想要消滅三千鷹揚軍騎兵,實在是太困難了,更何況,在這八千宣武軍裡面,幾乎有三分之一都是原來黃巢起義軍的人,他們會跟劉鼎拚命麽?

如果真的要對劉鼎動手,就必須從兗州暗中調集宣武軍的主力。只是,宣武軍一旦行動,劉鼎也會立刻做出反應。鷹揚軍有相當數量的騎兵,萬一真的動起手來,宣武軍在野外行軍的時候,多半要吃虧。鬧得不好,劉鼎就光明正大的將徐州給佔去了。

謝瞳隻好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就盡快促成此事,請主上盡快到徐州來。”

劉鼎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他很親熱的拍了拍謝瞳的肩頭,誠懇的說道:“你轉告朱溫,讓他放心,我不是那麽小雞肚腸的人,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應該著眼於將來。我是很寬宏大量的,只要他不跟我為難,我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謝瞳勉強笑道:“大人大量,這是天下共知的。”

心裡卻在想,既往不咎?你要是能夠饒恕了朱溫,那才是奇跡呢!

你說得越好聽,朱溫就越是心驚肉跳,越是不敢靠近徐州。君不見,你數天前才將李罕之一刀給剁了,人頭現在還掛在孟津渡口展覽呢!李罕之的罪孽,難道有朱溫深厚?李罕之不就是打打洛陽的注意麽,朱溫可是害死了整個黃巢起義軍啊!你要是抓到了朱溫,不將他變成下一個董卓,那就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劉鼎慎重的說道:“這件事情,恐怕要你親自跑一趟才行!”

謝瞳的笑容有些僵硬,艱澀的說道:“這個自然。”

心裡卻將劉鼎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開了。

我謝瞳不在徐州,葛從周、孟絕海、鄧天王等人也不在徐州,宣武軍裡面還有誰敢跟劉鼎作對?他娘的,到底是誰給劉鼎策劃的計謀,實在是太狠毒了,一環扣一環,讓他謝瞳也感覺招架不過來。但是,要是他謝瞳不親自去向朱溫匯報,這麽複雜的事情,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

劉鼎仿佛以為謝瞳是在擔心徐州的安全,豪爽的說道:“你放心的去吧!我幫你看著徐州,諒時溥不敢來放一個屁!我帶來的人馬雖然不多,也足夠讓他有來無回!”

謝瞳勉強笑道:“這是自然的。”

心裡頭卻是冒火,時溥哪裡還敢打徐州的主意,都是你劉鼎在中間搞鬼而已,

如果身邊有十萬大軍,謝瞳一定會當場發作,將劉鼎碾成了粉末,然後拋擲到汴水裡面,不留絲毫的痕跡,他實在沒有見過這麽無恥的人,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人不能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但是,劉鼎既然這麽無恥,他又有什麽辦法呢?

劉鼎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謝瞳的憤怒,還一味叮囑謝瞳路上要小心,真是讓謝瞳哭笑不得。

無奈之下,他隻好匆匆的交代了徐州的軍務,然後趕往濟州,向朱溫當面報告徐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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