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他們吃了簡單的麵包牛奶,依偎在山洞裡,為免驚動靈僵,沒有動用任何光源,頭頂的月光披散下來,果然如村裡人所說,浪漫得緊。
那一縷月光的光束透過岩洞照下來,光束中央微塵浮動,可謂美輪美奐。
白穎珊感覺小腹處滑過一股熱流,舒適得很,不由自主地從睡袋裡鑽出來,走向那道光束,那道光馬上裹住了白穎珊,在其他人看來,直接改變了形狀,纏上了白穎珊的腰腹!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奔跑聲,聲聲急促,肖麗立馬掏出彎刀:“來了。”
她一個箭步衝出去,月光下,一個身形瘦削的男人正奔跑在山林裡,他的頭髮已經垂到腦後,幾乎要到肩上,身上的衣服被拉成一道道地,如同披上了流蘇,此時,他埋頭往前飛奔,樣子十分急迫,而他奔去的方向正是剛才的村莊!
那家夥的速度相當高,眼看就要掠過山洞,肖麗瞅準方向,手裡的彎刀飛擲出去,正砍在那家夥的後背心上,原本在急速前進的靈僵遭此一擊,身子往前撲去,撲騰一聲摔到地上,幾乎同時,後背湧出一股血柱,急急地飆出來,噗地落到地上後,再無聲息……
血馬上凝住了,肖麗收線,彎刀從皮肉裡拔出來,飛旋著回到自己手裡,見肖麗一鼓作氣,一氣呵成,喬宇已經按捺不住,緊跟其後,正要趁著那隻靈僵沒反應過來的空當點燃正陽火燒個乾淨,那隻靈僵突然躍起來,轉身撲過來,雙爪已然尖利,直接抓向喬宇的頭!
對方來勢洶洶,喬宇微微側頭,雖然沒見血,但是頭髮已被抓下來一大縷,飄飄忽忽地落到地上不說,那隻靈僵的指甲上還纏著幾根。
喬宇嘴裡低沉地罵咧一聲,再看這人的相貌,右臉上有明顯的傷痕,已經結痂,眼睛不大,此時更是因為憤怒眯成一條縫,嘴巴一張一合中,可看到左右兩側的牙齒已經變異,前端尖利,牙齒泛紅,此人昨晚在月圓夜喝了血,此時正急劇地僵化中!
白穎珊見喬宇和肖麗在前面打頭陣,正要走出洞口,燕南和黃軒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一人拽住她的一隻胳膊,黃軒說道:“你現在的情況不要太近。”
“放心,我不會扯他們的後腿。”白穎珊說道:“我自己的情況最清楚。”
黃軒放心地點頭,此時,就是他和燕南也是旁觀。
那隻靈僵攻擊黃軒不成功,退後一步,居然低沉開口:“不要多管閑事。”
此人皮膚黝黑,一看便是東南亞人士,一口普通話倒還算標準,喬宇說道:“再吸血只能進化為徹底的僵屍,到時候沒有地方可以容納你。”
“現在就有人容納嗎?”靈僵冷笑一聲:“你們別以為對付了我就能解決一切,把我變成這德性的家夥也來到了帝都。”
“是什麽東西把你變成這德性的?”肖麗一怔:“明朝沉船?”
靈僵突然抬頭大吼一聲,瞳孔瞬間放大,失去焦點,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雙手抓著泥地:“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那些人,是那個東西乾的,兄弟們都是被他殺的,我從未沾過人血,我要喝血,我要喝血……”
喬宇一怔,此人在極度痛苦中仍不忘交代實情,可信的程度頗高,再看他痛苦不已,喬宇突然回頭看燕南,燕南自然早就想到了小燕華,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喬宇轉頭,當初了結了小燕華的桃木劍還在,只要刺進他的心臟便可了結!
喬宇的手探進背包裡,觸到桃木劍的一刻卻改變主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瓶黑狗血,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張靜止符粘在那隻靈僵的印堂處,緊跟著扳開他的嘴巴,強行將黑狗血灌入他的嘴裡……
聞到血腥味,靈僵初開始還興奮不已,但那些血鑽進胃裡後突然如火灼一般,痛得他一頭扎入地裡,瘋了一般地打著滾,黑狗血祛邪,非比尋常的血液,喬宇見他痛苦,反而笑了:“你幕後還有故事,現在暫時留你一條性命,黑狗血可以讓你暫時停止靜化,但是,要承受的痛苦非比尋常,之後每隔六個時辰,你就要喝一次黑狗血。”
燕南不禁喃喃念道:“還有這種方法。”
“但你也聽到了,六個時辰喝一次,要承受的痛苦非比尋常。”黃軒說道:“仍不知道這種方法能不能製止僵化。”
喬宇聽到身後的聲音,回頭道:“只能暫時停止僵化,但是不能治根,每次喝下黑狗血,會對五髒六腑造成強烈的衝擊,但可以暫時停止對血的渴望,以免進一步僵化。”
那隻靈僵足足掙扎了一刻鍾,終於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雙眼看著天空,眼神裡流露的悲憫令人暫時忘記他曾是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這家夥怎麽了?”肖麗說道:“這麽快,背上的傷已經凝結了。”
雖然背朝下, 但肖麗仍然看到方才被彎刀刺傷的地方沒再出血,身下並沒有像大活人一樣淌出鮮血來。
“僵化中的人血液循環慢,這樣也在情理之中。”
肖麗正想上前檢查那隻靈僵的狀態,喬宇一把攔下來:“我過去看看,掩護我。”
肖麗不禁失笑,這個喬宇關鍵時刻男人味兒十足,挺有擔當的,喬宇慢慢靠近,近了那隻靈僵身前,見靜止符已經脫落,但他仍一動不動,便開口道:“你現在還能像常人交流,現在停止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於長遠來看,你成僵的結果無法避免,不過……”
“不過什麽?”那瘦子苦笑道:“還能有救不成。”
“你有救沒救我不知道,但是,你對我們有用。”喬宇說道:“你想繼續噬血,還是留在我身邊,隨你自己,只是,你現在想要繼續僵化的話,我一定馬上刺中你的心臟,了結你!”
肖麗不禁失笑,這麽聽來,這隻靈僵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