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尋寶的人比較多,不多的空地上滿是挖出的坑洞。我撇撇嘴:“那麽早將孫老頭打發走幹嘛,讓他直接領我們過來不就得了。”
“閉嘴。”莫菲的心情非常不好,她瞪了我一眼,徑直往前走。
“或許莫警官是怕現場被第二次破壞”便衣警察圓場道。
孫老頭將挖出莫菲老爸的地方描述的很清楚,但我們還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只見一個直徑兩米的正方形坑洞裡,一張破舊的塑料袋將一個人形物體遮蓋住。莫菲立刻跳入坑中,輕輕將塑料袋掀開。
只看了一眼便偏過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莫警官,您先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處理吧。”便衣民警好心的說。
“你也給我閉嘴。”莫菲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手顫抖了許久,才穩定下來,用力將塑料袋往外一掀開,夜色中,一具屍體露了出來。
屍體屬於一個中年人,大約五十歲。長相和莫菲極為神似。可是扭曲的臉和瞪大的瞳孔裡,倒映著早已變形的世界。
莫菲完全不讓別人插手,利索的戴上塑膠手套,從頭開始檢查起自己父親的屍體來。
“屍體的面部有窒息後的明顯痕跡,脖子上的痕跡是從後交叉掐住的,掐住死者的手很大,屬於男人。”莫菲看了父親的手一眼,頓了頓:“從脖子的掐痕與死者的手判斷,應該是死者因為某種緣由,使勁兒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沒有凶殺的痕跡。”
悲傷中的女警官深吸一口氣,開始檢查起自己父親的:“屍體腐爛跡象不明顯,死亡時間斷定為三天之內。死者脖子以下的骨骼,全都斷裂了。原因不明,有可能是高空跌落,也可能是因為鈍器擊打。但是能夠斷定,主要死因為窒息。”
莫菲檢查完後,又將屍體蓋住,強自鎮定道:“叫殯儀車過來,將屍體運入警局的停屍房。”
便衣民警連忙點頭,掏出電話打起來。我也暗自佩服莫菲這個家夥的自我控制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一個人不但要面對自己至親的死亡,而且還要親手檢查至親的死因。這種痛苦,即使是我,恐怕也無法承受。
運屍車很快就到了,將莫菲父親的屍體包裹起來運走。
便衣警察上了車,而莫菲故意和我走在最後邊。
“你的電子郵箱是多少”沉默中,她突然問。
我一愣,然後吐出了一串號碼。她點點頭:“周岩的案件的前因後果,我會發郵件給你。這樣比較直觀一點。抱歉,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處理,暫時不能協助你調查了。”
“你去忙吧。”拋開這家夥的屬性,在今晚的事情處理上,我對莫菲產生了淡淡的敬佩。
“那好,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她又說。
我搖了搖頭:“你好好處理自己父親的後事,我一個人也能回去。而且,趁著天氣好,順便散一下步。”
“那你自己小心點,現在的河城,早已經亂七八糟,不太平了。”莫菲沒有多話,坐車離開了。
我緩緩的離開工地,打開gps,走在黑暗中。附近的人幾乎沒有,只有自己手機的led燈光再切奶油般,刺破周圍的黑暗。當gps搜索到當前位置後,我稍微吃驚了一下。
河城特高,居然就在這處工地直徑一公裡的地方。
沒想到自己離凶案現場居然如此近。莫菲父親的死亡,在河城最近的死亡案件中,也算是極為蹊蹺的。
便衣民警和小張明明是幾個小時前看到了莫菲父親的身影,才追了上去。可是根據屍體判斷,莫菲的父親至少已經死了三天。
那麽,那兩個人究竟看到了誰鬼嗎而跟便衣民警在一起的小張,為何會突然也失蹤了呢真是怪事連連呢。
我在午夜走了半個小時,終於回到了臥室中。看了看表,剛好晚上十二點半。打開平板電腦,有兩封新郵件。一封是老男人發來的,而別一封,來自莫菲。
點開了老男人楊俊飛的那封信,兩個人的生平資料就展露在自己面前。
第一個人是錢敏,這個愛笑有些古怪,性格據說不錯的女孩曾經有過一段黑暗的歷史。 她九歲時,殺了自己同父異母的五歲弟弟,扯掉了弟弟的頭髮做洋娃娃。她的後母因此精神失常,進了瘋人院。
而錢敏殺死自己的弟弟的原因,至今她也從來沒有說。因為當時的她只有九歲,就算殺了人也受兒童法的保護。父親帶她離開了原來的城市,錢敏也就這樣,似乎完全沒有殺過人、完全沒有心理陰影似的,讀國中、高中
看完錢敏的資料,我的腦袋裡頓時想起了她死時的模樣。一個五歲的黑漆漆的小男孩,一口一口的咬掉了她的頭髮。錢敏的背後靈,難道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第二個人是李烈,那個本來想殺掉我,結果卻自己死掉的短命室友。他的資料,楊俊飛都直說很難找。李烈一直都是學霸,就住在離河城一百多公裡的省會城市。他的人生很單調,並沒有汙點。
而我在電話中描述的黑衣女人,楊俊飛倒是找到了答案。她是李烈的鄰居,據說對李烈很好。一度有別的鄰居看到李烈和那個叫做周春的中年女子走的很近,周春經常給李烈錢,而且帶他出去玩。甚至有留言說,周春對李烈有不正常的親昵舉動。兩人的關系也有些曖昧。
可是一個只有十二歲的男孩,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究竟會有什麽曖昧。沒有人深究。直到有一天,周春突然失蹤了。
被發現時,卻是在二十公裡外的蛇場。周春的屍體被砍成數段,每一段都被蟒蛇給吞進了肚子裡。最後只剩下一灘消化不了的骨頭、毛發等dna物質。通過dna比對,才確定了周春的身份。
可是凶手,至今也沒有找到。(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