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納德他們乘坐的大篷馬車一駛進了薛維斯港。就聽見道路兩側、守著大攤漁獲魚販子們的吆喝聲音此起彼伏:“誒!——今天早上才從海上打回來的魚,新鮮著囁!——便宜賣了!——”...看來,這座拉爾斯東南的港口城市業已恢復了往昔的繁榮。 突然,只見路邊一位年齡約摸十五六歲,一襲藍綠色的絲綢洋裝在身,皓齒明眸,皮膚白皙,頭髮淡橙,臉上還有幾顆雀斑,腦後梳著兩條麻花辮,臉蛋雖然不怎麽漂亮,但卻顯得格外活潑有力的少女一邊用自己的左手提著裙擺;一邊使勁的搖擺著她的右手,跑向了雷歐納德他們乘坐的馬車,大聲呼喚:“公主殿下!這邊!——請到這邊來!”
坐在車夫和緹娜身旁,一位西裝革履的保鏢頭目見狀,連忙指示車夫:“停車。是市長。還有克裡夫先生的夫人和小姐他們。”車夫聞言,立刻停下了馬車。只見那位少女的身後。一名穿戴著正裝禮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打著洋傘、衣著華貴的金發婦人正在一大群戴墨鏡、穿黑西裝、腳踏鋥亮皮鞋保鏢的擁簇下緩慢走來。
少女見緹娜走下了馬車,急忙上前,用雙手牽起自己的洋裝裙擺;動作十分嫻熟優雅的屈膝,行了一個貴族的禮儀,態度謙虛的微笑著自述:“公主殿下。我是克裡夫的女兒——彩婭。初次見面,有什麽不足之處,還請您多多指教。”
緹娜見彩婭如此的恭敬,和顏悅色的答覆:“彩婭。你不必多禮。我曾經受過你父親許多的照顧。初次見面,也請你多多包涵,提醒本人在薛維斯港應該注意些什麽。”
彩婭發現緹娜不光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為人又非常的謙和,沒有一點皇家貴族應有的架子,於是一臉天真燦爛的微笑著回答:“公主殿下。您實在是太客氣了。像您這麽高貴又有氣質的人,隻管在我們這個碧海藍天、海闊天空的港口盡情隨便的玩就是了。”
那位打著洋傘的貴婦聞言,立即站到了彩婭背後,趕忙提醒自己的女兒:“彩婭。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呢?公主殿下可不是來玩的。”
彩婭聞言,馬上退到了一旁,用自己右手的食指按住了右眸下方的眼臉,露出了眼皮內側;吐了吐自己的舌頭,調皮的衝貴婦做了一個鬼臉,抱怨:“噦。什麽事情都要管。討厭。”
貴婦收起了洋傘,也態度十分恭敬的用雙手牽起了自己的裙擺,屈膝行禮:“公主殿下。我是克裡夫的妻子——彩雲。這孩子平常已經被寵慣壞了。您可千萬不要見怪。”
彩雲身旁,穿戴著正裝禮服的中年男子也把自己的右手按在了胸前,接近九十度的彎腰,鞠躬行了一個大禮,謙卑的自我介紹:“公主殿下。我是薛維斯港的市長...”
緹娜以自己的親身體驗勸說彩雲:“我倒是覺得彩婭現在的表現剛剛好,既活潑好動、又天真可愛。女孩子家如果被管束得太嚴的話,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溫室栽培出來的花朵一旦離開了溫室的環境,反而會更加容易枯萎和凋謝。”法蘭克對女法師的教育一慣都非常的寬松,任由自己的女兒從小自由自在的長大。
彩雲聞言,不禁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慌忙滿臉汗漬的再次俯下了身去,誠惶誠恐的答應:“我一定會謹遵殿下的教誨,讓這個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地。”
彩雲作為一名沒有貴族的頭銜,沒有受過多少教育,一天到晚都窩在家裡面,不曾經歷過外界的風雨,典型賢內助型的良淑婦女;上次克裡夫被沃斯菲塔臨時政府突然拘捕入獄的噩夢,
至今還縈繞在她的心頭沒有散盡。這些都令克裡夫的夫人深感自己沒有任何的資本,得罪像緹娜這樣的皇親國戚哪怕只有一丁點,就會惹來意料不到的災禍降臨。 在這個世界除了貴族和有錢人以外,平民、特別是婦女基本上沒有受過任何教育,一般都是目不識丁的文盲。要學習法術、控制法術能量、成為一名法師,要練習劍術、學習招式、成為一名劍士,這些都是貴族,至少得是有錢人才辦得到的事情。普通平民只能老老實實的當農民或雇工,還有軍隊最底層的士兵。
只有區區百年壽命的人類成為一名高階法師,必須得有非常厲害的師傅教導才行。因為,掌控法術能量要運用語言所無法表達的某些經驗和技巧,除了依靠天份去悟,就只能從師傅那裡得到真傳。
法魯西翁大陸所有其他的人種在法術造詣上,都無法和有上千年壽命的精靈族相提並論。精靈王克裡歐司不願意開發魔彈發射器,人類種族的懷特家族拚命的研製魔彈發射器,都是有各自的特殊理由地。
站在一旁的彩婭見狀,雙手背在了自己身後,雀躍不已的歡笑著,勸說自己的母親:“公主殿下。您實在是太上道了。媽媽。你也不要太把這當回事了。公主殿下可是非常平易近人的喔。”
緹娜見雷歐納德他們也全部蹦下了馬車,遂繼續開口,介紹自己的夥伴:“請各位都不必多禮。這是隨我一同前來的雷歐納德、布蘭、漢克斯、克羅蒂和嚎。他們都是非常的可親可近、絕對可靠的自己人。”
接著緹娜又轉頭,尋問薛維斯港的市長:“我本次前來,是要找一位自稱神秘商人的人。請問這個人,他現在哪個地方?”
市長聞言,如實的稟報:“這位神秘商人隻放出消息說:他會待在薛維斯港,等候殿下您的前來。至於他具體在哪個地方等候,則根本就沒有透露。此人還放出消息說:如果您們來找他的話。他自然就會現身了。”
雷歐納德聞言就來了興致,表述出了自己的意願:“有意思。看來這個神秘商人這次也裝得蠻神秘的嘛。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去找這個家夥?”
漢克斯接過了雷歐納德的話茬,也發表了兩句自己對神秘商人完全不屑一顧的看法:“竟然會耍這種自以為聰明的伎倆。依我看,更像個江湖騙子故弄玄虛的做法。”
緹娜下達指示:“不管怎麽說。既然大家都已經到薛維斯港來了。我們現在就分頭去找這位神秘商人吧。”
彩雲見狀,趕緊笑容滿面的請求緹娜:“公主殿下,請等一等。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全家上下都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宴,萬分期待著殿下您的大駕光臨,以盡地主之誼。而且關於我老公的許多事情,本人也想向您討教一下。”
緹娜作為來賓對主人的邀約感到十分的盛情難卻,征求夥伴們的意見:“那麽我們大家就先去克裡夫的官邸赴宴如何?”來賓接受當地主人的邀約乃貴族應有的禮儀之道,除非是和對方深仇大恨,否則無理拒絕的話是非常無禮的行為。
曾經拜訪過神秘商人,曉得此人神經兮兮的雷歐納德無不憂慮的提醒緹娜:“那個神秘商人可是個脾氣古怪頑劣的家夥。如果他知道我們來了,卻又不去找他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此人會搞出些什麽名堂來。”
緹娜聞言,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會回答才好:“這...那麽...”
為了不讓緹娜左右為難,雷歐納德緊跟著講:“那麽,就讓我去找這個麻煩的神秘商人吧。你們先去克裡夫的官邸赴宴。”
布蘭非常的講義氣,把自己的右手搭在了雷歐納德的肩膀上,也跟著附和:“那麽,我也和你一去吧。誰叫我們是一起作案的同夥呢?”
嚎也接著開口:“我對你們人類貴族的宴會不太感興趣。去找神秘商人,也算我一個。”他作為一名渾身長毛,對於人類而言外貌醜陋可憎、舉止粗魯野蠻的獸人在人類貴族的宴會上,往往都是倍受歧視的對象。來自冀羅的獸人賓客一般都會被人類主人單獨安排在偏席進餐。
緹娜有點不好意思的詢問:“你們不去赴宴,這樣真的好嗎?”
雷歐納德微笑著答覆:“公事要緊。我們僅隻限於今天晚上少吃一餐晚宴罷了,以後類似的機會還多得很。”
彩雲也不願意挽留這幾個一看就是緹娜保鏢的人去赴宴,特別是那個看上去就非常肮髒邋遢的獸人。於是,她依舊璀璨的笑顏掛在自己的臉上,插嘴勸說女法師:“這位先生可真是明理。公主殿下,您就不要猶豫了,請趕緊到我們家去赴宴吧。”
彩婭也湊到了緹娜身旁,替自己的母親幫腔:“公主殿下。今天的豪華大餐可是特別為您準備的喔。”
緹娜答應了彩婭,並扭頭,囑咐雷歐納德等人:“好的,我們走吧。雷、布蘭、嚎、如果你們幾個找到了神秘商人的話,請馬上帶他一起到克裡夫的官邸去赴宴。”於是她便在漢克斯、克羅蒂、彩婭、彩雲和市長的陪同下,大批隨叢保鏢的擁簇下,前往了克裡夫的官邸。
緹娜他們一離開了以後,布蘭就尋問雷歐納德:“雷。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找那個神秘商人呢?”
雷歐納德聞言,一臉嘻笑的賣關子:“平常去哪裡找,現在就去哪裡找。”
急脾急躁的嚎聞言,一下子就急了,大聲發問:“雷。你快告訴我們應該去哪找吧?今天,我們都還沒有吃過飯呢。”
雷歐納德繼續笑著賣關子:“你這不是已經知道該去哪裡了嗎?”
嚎聞言,更加疑惑不解的反問:“什麽!?我哪會知道?”
布蘭已經猜出了雷歐納德的意圖,尋求確認:“雷,別捉弄人了。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去酒館打聽,對吧?”
雷歐納德反問:“對。酒館不是我們雇傭兵經常去打探消息的地方嗎?”
從來沒有在巴格拉姆境外的酒館,打探過情報消息的布蘭不免有點放心不下的詢問:“但這裡是拉爾斯境內的薛維斯港,不是在巴格拉姆。情況可能會有些不太一樣吧?”
雷歐納德大膽的揣測:“哪個地方的酒館不都是一樣的?神秘商人那個家夥搞不好,正在酒館裡面摟著一大堆空酒瓶子,醉醺醺的不省人事,等著我們去喚醒他呢。”
嚎聞言,立馬感興趣的附和:“有意思。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位神秘商人,但聽你這麽一說,倒是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此人了。”
雷歐納德回答:“那我們就快點走吧。”然後,他領著布蘭和嚎兩人就在薛維斯港最繁華的街區四處閑逛,在馬路旁邊找到了一家看起來是附近最大的酒館,踱步邁了進去。
布蘭一進酒館,就直奔大堂經理所在的櫃台,開口尋問:“老板。向您打聽一下...”
雷歐納德卻一把扯住了布蘭的胳膊,朝大堂經理高聲呼喊:“老板。你們這家店有什麽好酒、好菜盡管往上端。”
布蘭被雷歐納德徑直拉到一張飯桌旁邊,坐了下來,無法理解對方的發問:“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問...”
雷歐納德聞言,微微一笑的答覆:“別這麽的著急嘛。讓我們先完吃飯之後再說。”
布蘭落座後,質問雷歐納德:“你剛才不是說,神秘商人會喝得醉醺醺的,在酒館裡面等我們來找他的嗎?”
雷歐納德聞言,拿起了自己眼前桌面上,白沫直冒的一大玻璃杯生啤酒;就大飲一口,吐出了一口空氣,故作一臉驚訝的反問布蘭:“啊?——我剛才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調節一下氣氛嘛。你怎麽可以當真呢?本人又不是神秘商人肚子裡面的蛔蟲。”
布蘭和嚎聞言,一下子就從座椅上跳起了身來,異口同聲的大聲發問:“什麽!?”一慣欽佩雷歐納德對一些事情,比如肖恩的外貌、性情等狀況作出了正確預測的倆人見大劍士誇誇其談的議論神秘商人,都對這人的話深信不疑,沒想到竟然是隨口胡謅出來的,不禁大感驚訝。
布蘭繼續站在餐桌旁邊,一臉嚴肅的發問:“我們不去找神秘商人了嗎?”
雷歐納德一邊貪婪的注視著一大盤剛被侍者端上了餐桌、油光放亮、飄香四溢、外皮蒸炸得焦黃酥脆的香酥扒雞,一邊口齒流涎的伸手去猛掰,大聲招呼著布蘭和嚎:“非也。讓我們先嘗嘗這隻香酥扒雞吧。 ”雞是長有五彩的羽毛、不會飛行,嘴裡有牙齒,翅膀上有爪子的鳥類。
和布蘭一同站在餐桌旁的嚎見狀,鄙夷的批評雷歐納德:“現在這種情況,虧你還吃得進去。”
雷歐納德用右手撕下了一根大雞腿,連骨頭帶肉的一起放進自己嘴裡咀嚼了起來:“真是美味。不愧是這家酒館的招牌菜。你剛才不是說,還沒有吃過飯嗎?真是不懂得享受生活。”為了製作這道香酥扒雞,這家店的廚師使用了特殊的法術道具進行加工;使雞的骨頭都十分的松脆爽口,像香脆的雞皮和白皙的雞肉一樣容易食用。
聞著噴噴的香氣,眼瞅著雷歐納德坐在座位上大快朵頤,布蘭和嚎的嘴角也不禁垂涎欲滴,肚子各自不爭氣的叫喚了起來:“嗚——”...
布蘭衝嚎使了一個眼色:“算了。我們還是先吃完飯之後再說吧。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於是,倆人一起坐回了座位,就凶光畢露的狠盯著目標,伸出了各自的龍爪手;牢牢的扼住了大盤香酥扒雞焦黃松脆的肉體,不停的吞咽著口水,不管不顧的狠命撕扯了起來。
正饞嘴的吮吸著自己沾滿了美味香料和油脂手指的雷歐納德見狀,不禁調侃在座的兩位夥伴:“這樣不就對了嘛。”
此刻,布蘭和嚎已經完全沉溺在了美妙的味覺當中無法自拔,根本就沒有時間理會雷歐納德在說些什麽了:“好香!”“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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