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顯然莊園建築的初衷就是為了玩賞風景,入冬時節,雖說長安城外沒有江南的小橋流水,可是主人有意僅在積雪中掃出一條狹窄的人行小道。其余各處,殘雪堆積,搭配著院落中的奇石和枯木,緩緩行來,羅彥看著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搓搓有些冰涼的手,羅彥對著崔潁說到道:“你這表兄倒是深藏不露啊,沒看出來居然是個如此雅致的人。”畢竟在這個時節,尋常人家的院落中,若是下雪,必然是早早的就把積雪清理出去。即便是這莊園面積非常大,但是以盧凌的財力,多幾個掃雪的奴仆,想來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崔潁有些讚同的說道:“別看我這表兄,說話的時候非常耿直,但是骨子裡頭卻不失風雅。這院子中的積雪就是他發話不要清理出去。那處梅園,也是他請了長安城中有名的種樹匠人,整整花了兩年才建起來的。”
聽到這裡,羅彥才明白了,這處莊園為什麽名聲不顯的原因。樹木移栽以後,當年很難開花結果,想來去年的時候這些梅樹就已經被移栽到了這裡,只是尚未花開。所以今年冬天就是第一次的花期。
從莊園門口到梅園的路程並不遠,羅彥和崔潁兩人僅僅是短暫的交談了幾句,一抬頭就發現已經到了。
站在門外,聽著暖閣中的人正在說笑著,羅彥和崔潁兩人撣撣靴子上的雪沫子,一人拉起厚厚的門簾,一人輕叩幾下門,等裡頭的人應聲了,兩人這才推門而入。
盧凌見是崔潁和老朋友羅彥到來,笑著埋怨崔潁:“你今日又貪睡了吧,怎的帶著羅兄,到這個時候才來。你看,讓貴客久等了不是?”說話間,抬起胳膊指引向已經落座的幾人,介紹說道:“這三位,隴西李氏的高才,李義琛,李義琰,李上德,想必羅兄定然是聽過的。”
羅彥當然聽過,一門三兄弟,同科進士甲,武德年科考最出名的大事就是在說這兄弟三人。同樣是進士科出身的羅彥,怎麽會忽略這種震撼文壇的消息,只是一直以來沒有這樣見過面。等羅彥和三人見過禮以後,盧凌又指向另外兩人:“滎陽鄭元朗,乃是當朝太常卿鄭公的同輩,滿腹經綸。旁邊這位,乃是秦州劉毅仁,師從河南董恆。”這兩位也來頭不小。那個鄭元朗就不說了,本身就是世家子弟。這位劉毅仁也不簡單,河南董恆是何人?這位可是師從大儒王通,也就是說,這位是王通的徒孫。
想當初王通在白牛溪聚徒講學,河南董恆、南陽程元、中山賈瓊、河東薛收、太山姚義、太原溫彥博、京兆杜淹這些人可都是王通的弟子。想想現在,杜淹就算是仕途不順,如今雖然流放在外,但是李世民還時常想起他呢。同樣的還有薛收,要是不英年早逝,現在也是高官。就憑這一重關系,他的身份就不比其他人低。
相互見禮以後,羅彥和崔潁也找地方坐了下來。反正這又不是官場集會,所以也沒有嚴格的座次。本來文會就是一件相當雅致的事情,要是摻雜太多其他的東西就不好了。盧凌顯然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因此暖閣中的蒲團隨意擺放著,沒有明顯的規矩。
沒等羅彥他們聊上幾句,仆役就帶著好幾個人走了進來。
站起來以後,羅彥沒說什麽,只是等著盧凌他們介紹。此次前來的人,都是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邀請人來,而羅彥的短板就是認識的人太少。所以,要是談交情,羅彥還是得等到他們引薦以後,才有的談。
來的幾人是清河崔氏和趙郡李氏的子弟,一行八人,進來以後,由盧凌牽頭相互介紹完畢以後,重新坐下漫談起來。
這個時候,就剩下太原王氏的人沒有來了。五姓七望,每家年輕一輩的傑出子弟帶著看好的同輩前來,其實就是變相擴大自己的關系圈子並且拉攏年輕一輩的人才。
“太原王氏的這一輩,實在是太過了。”眾人坐下已經聊了快有大半個時辰了,就連之前約好的時間,也過了一點。這就讓清河崔的一位很是不滿了。崔氏傳承久遠,家中子弟雖說平素都隱藏著自己的傲氣,但是並不代表這些人就不高傲了。
太原王氏在所有這些世家裡頭,算是根基最淺薄的一個了,本來這幾個世家就有些輕視王氏的意思。如今,太原王氏的子弟還擺架子,故意來這麽晚。擺架子就夠讓人討厭了,還不守信諾,這些世家本來就對於這個相當看重,所以這個時候冒出來這麽一句,也在情理之中了。
突然間原本還算是熱鬧的談論戛然而止,場面頓時有些尷尬,眾人都默不作聲。就這樣,開始靜靜地等。
又是一刻過去,靜謐的屋外突然傳來人的腳步聲,同時還有相互說話的聲音。
雖說有幾個人心裡頭實在是太過憤怒,但是既然是客來了,還是得起身迎接。見太原王氏的子弟推門進來,一向快人快語地盧凌是絲毫不給這些人面子,很是直截了當地指責:“王兄,我等約好了何時見面,如今都過去快半個時辰了,你等也太過失信了。”
太原王氏帶頭的那個子弟雖然嘴上不停地道歉,但是臉上卻毫無愧色。
這下可是把眾人都給惹怒了,就連一向養氣功夫不錯的崔潁,這個時候都面露怒容。可是沒辦法,畢竟人家已經來了,總不能再把人給趕走吧。
盧凌似乎是另有所指地感歎道:“也不知道王三郎的病如何了,要是他在這裡,今日這文會就更好了。”王氏子弟哪會聽不出盧凌的意思,只是這會兒來也來了,反正自己等人就是讓這些人在這裡耗了大半個時辰,想要擺的架子也擺了,這會兒盧凌說點酸話,那就讓他說去算了。
羅彥不知道為什麽這王三郎就獨得盧凌的讚賞,所以拉了崔潁一把,問道:“這王三郎是何人,怎麽聽盧兄的口吻,似是頗為推崇。”
緩了口氣,崔潁按下心中的不忿,對羅彥解釋道:“太原王氏的子弟,也並非全都像羅兄兩次看到的這麽混帳。個中才德兼備者,也不在少數,其中就以這王三郎為最。王三郎名彧,人如其名,果真是謙謙君子。我等與之相交,無有不讚其德者。只是,王三郎前些時候換了風寒,大病一場,近月更是不便出門。因此當初約定文會,看在王三郎的面子上,我等就邀約了那王竑前來。誰知道這廝居然如此。”
王竑就是剛才那個連聲道歉卻毫無愧色的人,作為太原王氏子弟此次前來的領頭人,可是把其他幾家給得罪慘了。
也沒有給王竑和他帶來的人什麽好臉色,反正剛才介紹的時候,眾人都發現,王氏此次帶來的人,居然是王氏的近親。以王氏的地位,要是這位真的有才學,早就力捧起來,名揚天下了。既然這個時候眾人都沒有聽說過,那就很明顯,這人不行。
盧凌等著王氏的人喝過一盞茶,耐心遍已經耗盡了。這會兒氣氛一直很是沉悶,盧凌想想,反正這會兒天也快到正午,正好暖和一點,就開始出去賞梅,順便把吃喝也帶過去,邊賞花邊吃東西邊談論文學,多好。
所以這就讓人撤下門簾,半開房門,慢慢讓眾人適應外邊的溫度以後,這才帶著所有人出了門,徑直往梅樹中間的一處亭子走去。
梅園說是園子,其實周圍就緊挨著莊園的一邊有圍牆,其余三個方向都是敞開的。沒了高牆阻隔,極目望去,就是一片白色的世界裡,棕褐的樹乾上,星星點點的粉紅。再加上遠處蒼茫大地和遼闊天空相交一線,讓人的心情頓時暢快不少。
出了暖閣,下了台階,進了梅園,就再也沒有專門掃開的道路。踩在可以沒盡靴面的積雪上, 在“咯吱咯吱”的聲音中,盧凌帶著羅彥這些人走到了亭子裡。
亭中早就擺好火爐和酒菜,此時見盧凌一行人到來,仆役們擺好了桌椅,小心翼翼把火爐分散架好,這才退到一邊,等候盧凌的吩咐。
發生了剛才那樣的事情,盧凌這次暗地裡讓人準備的桌椅設置都分了地方。以四個方向,王氏單獨一面,清河崔氏和趙郡李氏一面,崔潁羅彥以及隴西李滎陽鄭一面,盧凌作為主人單獨一面。
總之,就是這樣,把王氏的人單獨晾在一邊。今天王氏乾的這個事情實在是太過了,小小的出口惡氣,也沒人會說什麽。
雖說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正午,天也算是晴天,只是已經深冬,便是太陽高照,這天也實在有些冷。眾人走了不小的一段路,這會兒身上披著大氅,亭子裡還有數個火爐,但是依舊有點冷。
盧凌見狀,招呼大家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以後,開始喝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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