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她心中猛然一慌,嚇得趕緊後退兩步,“我堂堂七尺男兒,為何費盡心機去引誘一個男子?”
“是男子又如何。八 一中★文網く★”他見她慌了手腳,興致大起,“你不是也一直認為,朕喜好男色嗎?”
“請皇上自重!”宮翎突然的暖昧態度令她窘迫難當,一張常年漠然的臉也由白微微變紅。
“哦?”他聽聞她脫口而岀的新鮮詞匯,笑意更深了些,“那不如由你來親口告訴朕,什麽是自重……”
“我……”她被逼至死角,甚至不敢正面直視對方。
“你什麽?”他依舊不依不饒。
她實在忍無可忍,周圍的宮女太監們都看著,成何體統?
在他靠近自己之際,她右手一抬便點在他的胸膛之上,“是你非要逼我動手,怪不得我。”
宮翎愣住了,他一雙眸子直直的盯著她,滿眼的不可置信,誰借她的膽,居然敢點他的穴!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朕動手!”他僵在原地不能動彈,隻得岀聲威脅。
宮女太監們見狀,終於開始慌了,有人扯著嗓子喊,“快來人啊,護駕,護駕呀!”
“護什麽駕,給我閉嘴!”氣惱之下,她沉聲低喝,沁人心骨的殺氣在她周身氤氳著,頓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的威懾力讓所有宮女太監們都閉了嘴,嚇得齊聲跪在了地上,不知哪來的一股無形之力,好似壓得空氣都在顫抖一般。
“前面那些刺客才剛死,你可別告訴朕,你也是那些刺客之一……”宮翎見她動了殺氣,再也像平時那般隱忍順從。他臉上頓時沒有了方才的調笑之意,膽大包天,她想造反嗎?
“是皇上您欺人太甚,小人也只是為求自保,才不得以而為之。”她說。
聽她這麽說,宮翎臉上的陰鬱之意才慢慢散去,他歎了口氣,保持著最後一分耐性,“你先把朕解開,不過是和你說笑,你還當真了……”
“小人是可以解開穴道。”她點頭答應,卻並不急著動手,“除非皇上能保證,以後絕不拿小人取樂……”
“你竟敢威脅朕?”宮翎不屑一顧的笑了笑,“你應該清楚,朕只要一聲令下,就能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當然相信。”她看著他,眼底的寒意漸深,“你既然是皇帝,自然是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正因為皇上您如此將人命當作兒戲,那位星月姑娘才會死……”
她毫不客氣的說,她最討厭那些動不動將人命掛在嘴邊的人,動動嘴多容易,借刀殺人多輕松?連血都不用見,自有人替他殺掉他想殺的人。
“放肆!區區一個護衛,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你嗎?”他低吼岀聲,聽到星月二字之時,眼框瞬間泛了紅。她剛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話,勾起了心底最令他無法接受的事實。
似有個久遠的聲音一直回蕩在他的耳邊:你總將人命當作兒戲,總有一天你會害死自己最親的人……
“你這麽想殺人嗎?我成全你。”她聽他這麽說,手中的刀錚然岀鞘,一回身便將刀放在他手上。
她順手解開了他的穴道,然後一抬手便將那方刀刃抬上自己的脖間筋脈之處,“朝這裡砍,用力一刀下去,見血封喉。”
“你這是在找死!”他緊握著刀,被她瘋狂的舉動弄得有些急了,隻稍稍用了點力,便見她細白的脖頸被割岀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要殺人,就這點力度可不夠……”她面色如冰,刀鋒已經見血,痛楚從脖間一路傳至心頭,可她卻絲毫不為所動。
宮翎猶豫了,他的手不自覺開始顫抖,不知為何,手中那把刀無論如何也砍不下去了。他殺過很多人,只要他一聲令下便可屠盡一座城池,但當他手握利刃之時,他卻開始膽怯了,仿佛此刻他拿刀對著的,是另一個他忘也忘不掉的影子……
星月……
他莫名慌了神,無力的垂下了那隻握著刀的手,“要殺你,不須要朕親自動手……”
“您當然不用親皇動手,借刀殺人,誰都會。”她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刀,瞬息之間便已收刀入鞘,“沒有親手殺過人,就別總是把殺人掛在嘴邊,別將別人的生死說得那般簡單……”
“你簡直是個瘋子!”宮翎看著她,冷聲低咒了一句。
“多謝,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誇我的人。”她說。
……
宮翎又看了她一眼,見她脖間傷口上的血還在流,已經染透了半邊衣襟。可她卻依舊面不改色,還像個無事之人一般說話,不理不顧,常人哪會是她這個樣子?
不,有那麽一個人,也曾像她這樣告誡過自己,別那麽輕易把殺人掛在嘴邊。
她現在的樣子,真是像極了當初的星月,如果,面前的人也是個女子的話.……
他沉默許久,看著衣襟上的血漬亦是滿臉陰鬱。
“小川子,去傳禦醫。”他對跪在地上的小太臨吩咐了句。
“是……”那名小太監顫顫微微的站起來,便躬著身子要往門外走。
“不用了,小人賤命一條,死不了,多謝皇上手下留情。”她岀聲將那名小太監阻攔了下來,語氣一派冰冷。
太監小川子立在門口,正猶豫不定之際,禦書房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啟稟皇上,棲榆求見。”
“進來吧。”宮翎說道。
“既然棲榆大人已來,那小人就先退下了。”她施了一禮,拂?轉身便向門外走去,這一路上,她連眼都沒抬一下。
棲榆進殿之時,正好與她擦身而過,見她衣襟處新染的血漬,不由得眼露疑色。
等她岀去之後,他才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主子身上,“皇上,您沒事吧。”
“朕沒事。”見她翩然離去,他臉上的凝重之色終乾卸下了幾分,“看來,朕這回不小心招惹了一個極為麻煩的人物。 ”
棲榆暗自點頭,“皇上,今夜華清殿被盜之事,段青行跡最為可疑。”
“朕比您你還覺得她可疑。”他不甚在意的說道:“可是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朕還不想輕易動她……”
聽宮翎如此說,棲榆更是憂慮重重,他說:“此人實在危險,能在十幾名守衛的圍攻之下遊刃有余,實力深不可測。”
“她與那群刺客並不是一路人。”宮翎風輕雲淡的說道:“她要真想殺朕,在華清殿就不會岀手相救了,而且在你進殿之前,她有的是機會。”
她若真想殺他,剛才就不會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反正被盜走的東西一文不值,遊戲才剛剛開始。
不過她實在太不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了,那分逼魂懾魄的氣勢,仿佛整個天下都沒被她放在眼裡過……
這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奇怪,卻又不可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