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萬年。
四個字在腦海中劃過,再次睜眼,滄海桑田。
清新的果香在鼻端彌漫,晃動著的薄紗讓眼前好似蒙了一層薄霧一般。
花錦程抬手揉了揉額角,隻覺得腦子裡一片混沌。
“錦兒。”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輕輕眨動著眼睛,長而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在眼瞼上留下了一層淺淺的陰影,“嬸娘?”
她開口,聲音帶著一抹沙啞,昏迷前的種種一股腦的湧現了出來,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我怎麽了?”
“你突然就昏迷了,嚇死我了。”林端月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餓不餓?我讓人給你端吃的過來。”
花錦程搖搖頭,手臂撐著床起身,“我睡了多久?”
“兩天了。”
林端月扶著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我都快嚇死了,謝天謝地,還好你醒過來了。”
“我沒事兒。”花錦程安慰的勾起了唇角,“我還想睡會兒。”
“嗯,好,睡吧,應該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一切都會結束的。”林端月扶著她,讓她重新躺下。
“嬸娘也去休息吧,錦兒心疼。”花錦程看著她眼底的青黑,心中浮現了一抹愧疚。
“好,我這就去。”林端月替她蓋好了被子,輕輕點頭,然後便緩步走了出去。
聽到房門一聲輕響,花錦程柔和的雙眸瞬間變得冷冽了起來。
“蘇彩兒!”
她咬牙切齒,在心底低喝一聲。
“對不起,這是意外,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蘇彩兒的聲音中滿是歉然,“大概是你的靈魂太弱了些吧。”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花錦程冷笑一聲,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若是虛弱,也應該是蘇彩兒的靈魂虛弱吧,不然怎麽會被雲修寒用手段壓製的死死的呢?
“就算你不相信又如何?難道還能將我趕出去不成?”
蘇彩兒的態度也強硬了起來,“花錦程你別忘記我們是兩命一體,那個叫雲修寒的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這也不意味著我就沒有辦法反擊。”
“你當我是傻子?”花錦程嗬的一聲,“你害怕修寒。”
“你,你胡說什麽?嗬,區區一介凡人?一介螻蟻?”蘇彩兒嗤笑一聲,對於她的話覺得頗為好笑。
花錦程也沒有辯解什麽,她翻了一個身,重新陷入了熟睡中,程牧……這是那個人的名字嗎?
她如今倒是十分好奇,那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會讓蘇彩兒費盡心思的,哪怕最後會淪落到魂飛魄散的地步,也要將那個人找到。
很久以前她也想象過,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鬼魂跟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如今她卻是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同的位面,斑駁的風景,那些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情景看的花錦程眼花繚亂,在剛剛醒過來的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是誰。
是花錦程?是蘇彩兒?還是別的什麽人。
那一個個優秀的人在腦海中不停交替出現著,每一個人都有不遜於雲修寒的姿色跟本領,而每一個人對她又是那樣的寵溺關懷,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沉浸進去。
花錦程知道,這一切都是蘇彩兒曾經的感官,可惜,她的心中只有那一個程牧,在一個個的世界逗留也僅僅是為了尋找那個跟自己承諾會相伴一生的人。
花錦程如今很好奇,那個程牧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可惜蘇彩兒將這一切都護的緊緊的,當然,她也猜測,或許連對方都已經忘記了那個程牧究竟是什麽模樣。
花錦程做了夢,夢中出現了兩個人,一個叫雲修寒,一個叫程牧。r />
他們兩個就好像是一個人一般,相互轉換著,相互糾纏著,亂的很。
窗外已經大亮,陽光從窗戶外透進,在地上留下了斑駁的影子,窗外的樹枝晃動著,帶起了屋內一陣晃動的斑駁。
花錦程抬手遮住了眼睛,等適應了那些光芒她這才將手放下,雙眸眨動了幾下,重新恢復了清明。
起身,穿衣,梳妝,她將門打開,守在外面的靈雪見到人出來臉上立刻掛起了信息的笑容。
“主子。”
“我想沐浴。”花錦程輕聲說道。
靈雪應了一聲,然後便快步退了下去。
溫熱的水在浴桶中冒著嫋嫋的熱氣,花瓣漂浮其上,散著芬芳。
花錦程將衣衫褪去,整個身體都泡在了裡面,全身的毛孔緩緩打開,全身心都覺得十分舒適。
“主子。”
木易之的聲音從窗外穿了進來。
花錦程低低的應了一聲,“怎麽了?”
“江詢要見您。”
花錦程睜開了眼睛,手臂從手中抬起,帶起了一陣響聲,“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發絲微微還有些潮濕,花錦程隻用了一根紅色的布條將發絲松散的綁住,穿著一身月白的薄衫,外面披著一件淺粉的披風,素淨的沒有任何的花紋。
昏暗的房間中燭火晃動,江詢的手腳都被鐵鏈鎖著,衣衫半敞著,古銅色的皮膚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傷痕,他的對面有一張床, 就是平日裡木易之用來休息的地方。
一把椅子放在了江詢身前兩米的地方,花錦程坐在上面,翹起了腿,“江公子有什麽事要跟我說?”
她抬手揉著額角,身子斜倚著,一派慵懶的閑適。
“難道姑娘就不好奇我是替誰做事的嗎?”江詢瞳孔微微一縮,好似有些不相信。
“我的敵人很多,這些事情不怎麽在意。”花錦程輕笑,“如果江公子只是為了廢話,我想咱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你很奇怪。”江詢輕笑一聲,“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殺了我?”
“我將你交給了易之,那麽我就不會插手。”花錦程搖頭,似是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如果你不能說什麽,那也就沒留著的必要了,易之,等石青回來吧,我不喜歡熱鬧,所以不管你用什麽手段,讓他不能動不能說話便好。”
“是。”木易之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江詢臉色瞬間便的慘白了起來,他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兒,心思竟然如此的狠毒。
“姑娘難道一點都不好奇那個人是誰嗎?他或許是你認識的呢?”江詢焦急的吼了一聲。
花錦程的動作停住,她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眸光清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