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讓我和你哥分手麽?那現在我怎麽辦呢?你不能一走了之啊?”嚴初心把對陳天佑的怨氣都撒在了鄭星輝身上,艾弘時在一旁驚訝她爆棚的演技。 “星輝,你走不走?一天到晚招惹這種人,你真是年輕不懂事啊!別淌渾水了!”方雅蘭呵斥自己的兒子。
鄭定海乾脆向前,拖走兒子,並回頭和鄭雨順講:“你看好自己的人,別像隻瘋狗四處咬人。”
“沒想到她看著挺正經,私底下連小叔都勾引。”卓文又在嚼舌根。
鄭月明敲了下他的腦殼,說:“你以為呢?這世界上哪有這樣文靜溫順的姑娘,所有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她又瞟了他一眼,問:“你是不是遺憾她為什麽不勾搭你?好好收收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吧!”
卓文賠笑:“月兒,你這醋勁兒也真是大。”
鄭星輝不懂初心怎麽突然發神經,想張嘴問問,但被爸爸拖走上了船,遠遠地向她投以抱歉的目光。
親戚也漸漸散了,陸續上了船。
初心一個人去了塔灣金沙,坐在沙灘上沐浴陽光,偷偷抓了點沙土,鼓足勇氣往眼睛裡塞。雖說沙粒細軟,但她的眼淚還是大把大把往下流,不清楚內情的人大概以為她真失戀了。
日頭越來越毒,沙灘上的旅行團少了,大約去吃午飯了。
初心沿著沙灘邊行進,越走人越稀少,她也熱得滿頭汗。
突然,她做了一個危險的舉動,她緩緩的步入海中,越走越遠……
又像出事那日一般,她感覺水裡有一雙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腳踝,把她拚命拖入海中。
難道是傳說中的水鬼?她有些恐懼,死命想掙脫,但腳下的力量越來越大,她快支撐不住了……
她張嘴想要呼救,鼻子裡嘴裡已經被灌滿鹹鹹的海水。
就在這刹那間,她感覺腳下一松,人浮起來了,不一會便重見天日了。
她睜開眼,艾弘時架著她正往岸邊遊,此刻的他,渾身似是鑲了金邊,活脫脫就是男神啊。
鄭雨順在岸邊焦急地望著她,見他們上來,趕緊遞上毛巾等物品。
初心覺得奇怪:“陳天佑呢?”
“喏。”艾弘時向水裡一指。
嚴初心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陳天佑緩緩地向他們遊過來,似乎拖著什麽東西。等他走到沙灘上,眾人看清他身後的東西,都受到了震蕩。
他拖著一隻勉強算有人形的藍色物體,那東西手裡竟然還抓著一隻類似的生物。
怕它們跑了,鄭雨順拖來事先準備好的大籠子,把它們扔了進去。大約是剛才水底大戰過於激烈,這兩個東西竟然沒有掙扎,此刻正軟趴趴地躺在籠子裡。
見它們一直沒有反應,陳天佑用瓶子裝了些海水,澆在了它們身上。
慢慢的,其中一隻身上的藍光消失了,它的形狀似乎也發生了變化。它略動了幾下,身體漸漸縮小,纖長的腿,有些下垂的胸,臉上竟也長出了五官。
大家還在震驚中,沒留意它是裸著身體的。初心見這個“它”逐漸變成了“她”,再不穿衣服恐怕不合適,隻得脫下自己加長版的防曬衣,蓋在了她身上。
奇怪的是,另一隻生物仍是靜靜地俯在那,偶爾看見它章魚般的嘴動一動。
那個“人”抬起臉的瞬間,鄭雨順忍不住叫出了聲。
“二伯母?”
他那一直端莊高貴的二伯母此刻蜷縮在籠子裡,早沒了往日的風采,
一下子便顯得老態了。 鄭雨順一時間接受不了,跑到一邊強烈地嘔吐起來。
“你看你兒子的樣子,哼,這就是我這些年辛辛苦苦維持人類面貌的原因。你指望他能真正接受你?”
其他人都怔住了,滿肚子的問題要問。
那躺著的生物開口了,短短的故事,卻道出了她半生的悲劇。
你們聽過美人魚的故事麽?
其實魚類並不認可她們,因為她們有人類的形狀面孔,但在人類面前,她們頂多算初具人形的怪物。
方雅蘭姐妹自小生長在水底。他們家族與一般的海洋生物不同,她們會思考、會說話,他們這個大家庭幾乎統領了海底世界,她們也受到了公主般的寵愛。
天意弄人,偶爾的機會,她們竟看中了一起出海的兩兄弟,費盡心血變成了人類的模樣去接近他們。她們看起來美麗單純,很快便如願以償。
但兩人的性格南轅北轍,命運也因此有了極大的差別。
妹妹方雅娟很真誠,總覺得自己在欺騙丈夫,便找機會傾訴身世,現了原型。哪知道把丈夫嚇得半死,他完全無法接受,從此夜夜不歸家。兒子出生後,發現他和正常人類無異,便接走了他,與方雅娟斷絕了來往,並警告她永生不能靠近兒子。
鄭定海從弟弟處隱隱聽聞關於自己妻子的過往,極為震驚, 與方雅蘭攤牌。方雅蘭並未否認,唯獨不肯現原形,多年來一直精心打理自己的人皮。鄭定海從沒見過她可怕的真身,便心安理得地與她繼續在一起,他們的兒子要得比較晚,更是當珍寶一般寵愛。
兄弟倆從此關系疏離,哥哥怕弟弟揭穿自己妻子的往事,弟弟覺得哥哥執迷不悔、不可理喻,當然其中還有些金錢糾葛。
方雅蘭一直心中有鬼,害怕總有一天被曝光,便不停吹耳旁風。
鄭定海也是鬼迷心竅,最後竟然同意協助老婆謀害了自己的親弟弟。
“那鄭雪晴呢?我呢?還有那個無辜的工作人員?”嚴初心責問道。
“你們都一樣,和狐媚子一樣,招惹誰不好招惹我兒子,我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陷進你們的圈套的!”
“你簡直不可理喻!殺人是有癮的,你不要用他做借口了,你已經心理變態了。”
“星輝知道麽?”
“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我是個嚴厲的母親,不忍心他被你們這些水性楊花的女人騙,為了他一個個解決掉你們。”
“何止心理,她生理就不正常啊。”艾弘時厭惡地看了她一眼。
“你們人類就是如此膚淺。你問問她兒子,看見她這樣子,能接受她是自己母親麽?”
鄭星輝看了一眼“母親”,她無力地蠕動了下,張了張嘴,他想到自己也是半個怪物,忍不住又劇烈地嘔吐起來。
方雅蘭在一旁淒厲地笑,似乎笑得心都滴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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