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我去美國前的那個暑假,初戀女友和我分手,我喝了點酒,一時想不開,跑到海邊去。當時都有些斷片了,隻記得朦朧又看見那個‘藍皮人’,它和我說了幾句話,後來我是在家裡醒過來的。管家說幸虧有人報警,搜救的人發現我躺在岸邊的石頭上。最後一次是我父親葬禮的那天,送走所有賓客,我坐在家中一個人喝酒,又是恍惚間,感覺一雙手在撫摸我的頭,再抬頭,便是無窮盡的藍光,我知道,又是它。” “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我一直不確定那個生物是否真實存在,怕是自己精神恍惚出現的幻覺,而且我不確定它和我父親的死有沒有關系。”
“但從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來看,這個‘藍皮人’恐怕脫不了乾系。”
鄭雨順神色憂傷,說道:“我感覺它心腸不壞,應該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
嚴初心點點頭,她亦覺得它屢次接近並不是要害她,而是想提醒她什麽。
今晚照舊,鄭雨順睡沙發,初心睡床,大概是過於虛弱,初心一覺睡到了天光。
鄭雨順陪她下樓吃早餐,發現大家基本都是這個點,餐廳滿滿當當的。一些親友過來問候她的病情,順帶告別,住了兩晚,加上昨日命案的傳言,也都急著要走。
他們一眼看到了艾弘時,便坐了下來。
初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艾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難道他一夜未歸?還是後來陳天佑壓根沒跟他解釋?再看陳天佑,兩人的目光不小心觸到了一塊兒,他竟只有漠然,隨即低下頭,乾脆不搭腔了。初心對他的態度很是氣惱,便也沉默了。
鄭雨順不知道其中的緣由,見他們不開口,隻當是昨日落水過於乏累,便不多問,四人埋頭吃飯。
吃完走人,嚴初心發現自己的手機剩在餐桌上,便讓他們先去,折回餐廳。
此時餐廳人已不多,初心回到座位,發現電話還在,松了口氣,拿了便往電梯走去。她突然被一人扯住,拉去了一個角落,她直覺以為又是藍皮人。
那人開口了,是鄭星輝。
“嫂子。對不起。”初心抬頭看他,他像是又滄桑了許多,胡子沒剃,神色憔悴。
“你怎麽了?”初心感到十分詫異。
“都是我不好。我和你不過講了幾句話,你就掉進海裡了。昨天那個出事的經理對我殷勤些,就給她惹來殺身之禍。太罪孽了,我這個掃把星。”
看樣子他似乎知道內情,初心急得背脊冒汗,但需要穩住他,便裝作不經意地詢問:“星輝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殺了人?”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壓低了。
他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忙擺手:“不不,沒有。我怎麽可能殺人。”
“那……
“就是那句話,‘我雖不殺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我實在是內疚。還有一句話,嫂子,我哥是好人,但我們鄭家的媳婦不好當,你要三思。”
“你說清楚。你知道誰是凶手?”
他沉默了半響,點點頭,說:“我不能告訴你。你知道了處境恐怕更危險。就算你們知道真相,也絕不能拿它(他?她?)怎麽樣。”
初心飛速地轉動腦子,突然想到一個突破口,便裝作不經意地說:“聽雨順講,雪晴情況很不理想,好像凶手又去襲擊她了。”
“不可能!它根本沒有離開過這兒!”
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趕緊閉上嘴,怕她追問,便轉移話題。 “其實,我和雪晴姐的關系比你想象的要親密。”
初心果真被吊起了胃口,問道:“親密?”她似乎被這個詞嚇到了。
“沒錯,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很愛她。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她對外人很冷,但是自小她就對我好。我小時候是個非常膽小的人,受欺負了都是她替我出的頭,我非常的依賴她。我原來以為自己對她只有姐弟的情分,但那一次,她失戀了,我陪她喝得酩酊大醉,我們就……我才明白,我有多愛她……
“等等,你倆不是堂姐弟麽?不是不可以……的麽?”初心忍不住插嘴。
“其實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她是伯母和別人的孩子,和我伯伯沒關系。外頭很多人都知道,但我伯伯還是很疼她,不過加倍地在外頭花天酒地,我伯母因為自己這事也不好管他。”
“那雪晴出事也是因為你?”
他更痛苦了,臉都有些扭曲了,深呼吸了幾下又不忘叮囑:“你別再問了,再追究下去對你只有壞處。我告訴你這些是為了提醒你,你若執意要做鄭家人,便要處處留心;你若要保一世平安, 還是趁早和我哥分了好。”
初心還想往下問,無奈方雅蘭向他們走過來,星輝用眼神示意她快走。
殊不知這一切,躲在逃生通道的陳天佑都聽得一清二楚。
等到方雅蘭母子走遠,初心也準備上樓,陳天佑把她拉進了黑屋,怕她喊便用手捂住她的嘴。
記不清這是本月第幾次被“綁架”了,她已不是“見鬼”體質了,看樣子應該改成“遭挾持”體質。
她掙扎了幾下,胡亂抓了幾把,發現竟是陳天佑。
“你?你幹嘛?放開我!”她想起他早餐時的冷漠態度,心中還有氣呢。
他感覺到她口氣的嬌嗔,一時昏了頭,差點忘了手頭的正經事,幸好他很快清醒過來。
“別喊,接下來你要做一件事情,待會……
“初心!你幹什麽?你這樣有意思麽?!”鄭雨順的聲音響得很,惹得周圍的親戚都看了過來。
鄭雨順兩人是來給親友送行的,不知為著什麽吵得厲害。
嚴初心甩開鄭雨順的手,他在後面追。
初心向鄭星輝跑去,旁人投以不解的目光。
她扯住鄭星輝的衣袖,不管不顧地質問:“你不是說愛我麽?你為什麽不帶我走!昨晚上你難道隻當是逢場作戲?”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員工們在竊竊私語,親戚們開始指指點點。
鄭星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父母站在一邊,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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