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曹洪再說了一陣話後便即各自回房就寢,次日,曹洪,曹仁,夏侯淵,夏侯惇四人帶著府中的人先行出陳留縣和衛茲會和,至於曹操則前往郡府和張邈道別,以曹操的智商,至少可以找出一百種說得通的借口,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曹洪擔心。 眾人在城外等候一陣後,便看到曹操策馬馳出,隨即起行前往襄邑,襄邑在陳留縣東面偏南,距離大約兩百裡,一行人走了三日,便進入了襄邑,襄邑城牆高不過十米,但是縣中卻有上萬戶人家,是個大縣。
衛茲顯然在這裡很吃得開,他一出面,縣兵立即客氣的開門,還衛爺長,衛爺短地叫著,好不肉麻,後來才知道,原來這襄邑縣令也是衛家子弟,衛茲在襄邑,儼然就是無冕之王,地方一霸。
進入縣城了,曹仁的弟弟曹純也出現了,曹純字子和,是一個身高過兩米,膚色黝黑的大漢,另曹洪驚訝的是,曹純這家夥的修為居然和許褚不相上下,也到了煉氣化神的頂峰,只差一點歷練就可以到達煉神返虛的絕頂境界,這讓曹洪心中出現了一點危機感,光是曹家,就有兩個煉神返虛的高手,很快,就會出現三個,這天下的高手這麽多,不快點恢復實力,恐怕自保都很難。
曹純帶著門客們去縣裡的兵營落腳,衛茲則把縣令,縣丞等一眾官員全部叫了出來,為曹家諸人接風,可以說是給足了面子,曹操在這裡坐在首席,衛茲在客座相陪,只見曹操一改在陳留縣的低調,揮斥方遒,談笑風生,在座諸人都極為心折。
這才是一代梟雄!曹洪看在眼裡,心中暗暗讚歎。
到了襄邑,諸人待遇自然就不一樣了,衛家直接劃出五個別院,曹操,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各居一個,都是十八進院落的宅子,雖然不大,但是卻是獨門獨戶,有了安定的落腳之地,史渙和廖化也回到了曹仁跟曹洪的居所,至於門客的操練還有武器兵甲則由曹純衛茲一起操辦,曹操則和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商議起兵的細節,與此同時,一卷卷火漆封住的竹簡也在倉庫不斷地堆積,裡面的內容,就是討伐董卓的檄文。
在和曹操擬定起兵細節的時候,曹洪學到了不少古代行軍的知識以及一些計算士兵開支的方法,這讓曹洪有一個深刻的理解,無論古代和現代,打仗都是需要物資支撐的,比如一個士兵一年要消耗大約22石的糧食,一個月消耗接近2石,如果折算成錢幣,就是四千多錢一年,除此之外,還要吃鹽140錢左右一年,以及衣物3400錢一年,算起來,養一個士兵就需要8000錢一年,照這個算法,一個兩千石大員的俸祿一年到頭也就養得起二三十個士兵,還是步兵,因為馬一年也要花七到八千錢,軍用劍一把也得有個700錢才能買到,更別說士兵死了還要給家眷十萬錢以上的撫恤金。
漢末群雄並起,但是很少有草莽英雄,都是士族,官宦子弟,其根本原因就是,沒錢,就沒人跟著你!
每次看到曹操和曹仁算著這些雜七雜八的玩意,曹洪就感到無比的頭大,特別是一個士兵配上幾個民夫這種細節,讓曹洪這個習慣單兵作戰的傭兵之王深刻的感受到軍師的重要性,讀書人不就是愛搞統計麽?還好曹操以後不缺謀士。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地過去,除了和曹操商議起兵之事外,曹洪偶爾還會去兵營客串一下教習,教授士兵一些簡單有效的搏擊之法,空余下來的時間則是在不停地以氣養身,
積蓄實力,衝擊武學煉神返虛的至高境界。 兩個月後,就是十一月中旬,一匹匹快馬從襄邑飛馳而出,每一個快馬上的騎士身上都帶著一卷討董檄文,這篇檄文數出了董卓各種罪惡,然後號召天下群雄討伐之,行文熱血沸騰,文采飛揚,由曹操親自執筆,對於曹操這種有作品流傳後世的人來說,檄文只是小兒科罷了。
不到一個月,洋洋灑灑數千字的討董檄文在天下各路太守,名士,士子之間傳開了,隨之傳開的,還有西園八校尉典軍校尉曹孟德這個名字。
檄文傳遍天下,各方反應大不一樣。
兗州治所,昌邑,作為兗州刺史的劉岱刺史正在府中,案上擺著討董檄文,他摸著胡子歎道:“張孟卓!你們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別人舉事,太不把我這州刺史放在眼內了吧?罷了,這篇檄文慷慨陳詞,坊間議論頗多,又在兗州而出,作為漢室宗親,我也不能視而不見!”
兗州治下,東郡治所濮陽郡府中,一個五十來歲的壯碩漢子看著檄文,此人正是東郡太守,橋瑁,其族父橋玄曾在朝中任太尉,突然哈哈大笑:“好!妙極!這正是我橋元偉聞達天下的大好時機!”
兗州,陳留郡,陳留縣郡府中,張超把討董檄文狠狠擲在地上,大怒道:“好個曹孟德!和吾等說要一鳴驚人,自己先傳檄天下!實在陰險!吾當起兵討之!”
張邈冷冷說道:“當初若為賢弟和尊友輕視曹家,以孟德和我的交情,豈會悄然行事?如今討伐,不是說我等跟董賊一路?罷了!還是明年開春舉事,表明立場便了!”
黃河北岸,冀州,平原廣袤,土地遼闊,治所高邑那富麗堂皇的州府之內,文臣武將,分列而坐,在上首位端坐一人,相貌英俊,氣度雍容,年紀四十上下。
他看著平鋪於案上的竹簡,眼中射出矛盾的神色,說道:“沮都尉,此事吾當如何自處?”此人乃是冀州牧韓馥,潁川書院士子,性格優柔寡斷。
他下首坐中一個中年文士起身說道:“州牧大人,如今張孟卓兄弟,北四友之三皆響應了這曹孟德的號召,聲勢非凡,天下英雄勢必從之,自當順應天時!”沮都尉名叫沮授,字公與,初任冀州別駕,如今任騎都尉,在冀州牧韓馥手下辦事,少有大志,足智多謀。
韓馥點了點頭,說道:“冀州和洛陽隔河相望,只怕響應後就是首當其衝,我當以糧草資助諸位豪傑便是。”
冀州治下,渤海郡治所南皮郡府中,一處梅花園內,一身華服,氣度雄偉的漢子長歎一口氣,說道:“孟德啊孟德,這次,倒是給你出了風頭!可是只要我袁本初振臂一呼,天下英雄必然會以我為主!”此人就是名門望族四世三公袁家子弟,袁紹。
豫州治下,汝南治所平輿,袁家大宅之中,袁術正摟這兩個美女取樂,麾下大將紀靈說道:“將軍,這次曹孟德傳檄天下,我等應當如何?”
袁術哈哈狂笑:“閹人之後,難成大氣,我袁公路坐擁南陽汝南兩大郡,門客眾多,何須和他曹孟德會盟?來年我當自行發兵北上,從南面討伐董賊!”
荊州南長沙郡治所臨湘縣,有一座六層高塔,足以眺望湘江景色,此時,身著一身明光鎧的孫堅正站在塔上遠眺湘江,他雄偉魁梧的身影之後站著兩個同樣魁梧的漢子,和一個身材高挑的英俊男子,這三人乃是孫堅麾下得力悍將,程普,黃蓋,朱治。
“曹孟德!曹孟德!何許人也?盡然敢冒犯董卓淫威?發檄文討之?天下之大,果有豪傑啊!”手握腰間百煉鋼刀柄,孫堅輕聲自語。
“太守!如今討董檄文天下皆知,正好是舉兵之機,我等當北伐,讓我軍威震天下!”程普上前一步,說道。
孫堅旋風般轉過身來,英俊剛毅的面容露出一絲微笑:“正當再會董卓一會!全勝之後立即揮兵荊北,一統荊襄,揚威中原!”
除此之外,河內太守王匡,山陽太守袁遺,豫州刺史孔伷也紛紛決定起兵,當然,起兵的有,自然也有按兵不動的,還有想釜底抽薪的!
荊州之北,洞庭湖煙波浩渺,橫跨數郡,十三隻船隻從不同的港口駛向了同樣的一個島嶼那是天下六大高手之三所居之處,三友島。
這些船上有荊襄望族蒯氏,蔡氏,黃氏之人,有佔據縣城世代自守的盜賊貝羽,蘇代等盜賊,這些人自封太守,令長,人稱宗賊,如今荊州雖然有刺史王睿,此人也出自望族,但是荊襄土地肥沃遼闊,各地勢力盤踞,他也無法控制,加上孫堅強勢,蒯氏,蔡氏,黃氏實力雄厚,宗賊暴虐善戰,荊州是一盤散沙。
如今曹操號召群雄討伐董卓,天下大勢已變,這些荊州的勢力首先想到的不是靖難天下,而是怕自己的產業受到波及,所以他們想請三友出手,像殺掉黃巾賊首張角那樣殺死董卓,來個釜底抽薪。
但是讓這些訪客失望的是,三友居然沒有接見他們,而是讓弟子把他們打發走了。面對天下絕頂高手,這些盜魁,望族自然不敢說什麽,不然一夜之後,就是身首分離之禍,天下傳說,是六大高手殺了張角,但是荊州這些大人物都清楚,殺死張角的,不是別人,就是三友之一的冷壽光。
而請冷壽光出手的,也是這群人,因為黃巾之亂風頭太盛,席卷天下,張曼成兵鋒直指荊州,他們擔心受到牽連,所以請了三友來個釜底抽薪。
等這些人離開之後,深夜時分,三友島駛出一葉扁舟,一個達到煉氣化神頂峰的弟子懷揣著師尊冷壽光給於武陵太守曹寅的信悄然離開島嶼, 往武陵而去。
同時,三友島,一座小山上的涼亭裡,一個須發皆白的清雅老者正在和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文士下棋,兩人在亭中,似乎和月色,清風,寒霧融為一體,曹洪在這,就可以看出這兩人的修為已經到了精氣神寄托虛空,感悟空冥的絕頂境界!
中年文士開口說道:“壽光兄,董卓之害不弱於張角,為何拒絕這些人?”
冷壽光下了一子,一捋長須,淡漠地笑道:“女生賢弟,董卓之害,禍不及荊州,天下群雄足以讓其暫避鋒芒,倒是荊州亂象呈現多時,孫文台自恃驍勇,只怕討董之後就要兼並荊襄,這荊州雖然豪傑世族林立,卻無一人是他對手,如今此人出兵在即,卻是時間整理一番。”
魯女生說道:“所以壽光兄讓長風前往武陵?”
冷壽光一笑,說道:“不過是顆活子罷了。”
魯女生回了一子說道:“孫文台心高氣傲,有悖我三人黃老無為之心,荊州自然不能交給此人,但是如今荊州亂象紛呈,卻沒見一人可定亂局?”
“此處已絕!”冷壽光收了棋盤上一片魯女生的棋子後淡然說道:“唐兄已經去了洛陽找董卓,只等王睿死後立即讓董卓以朝廷之名下詔把他屬意之人派到荊州,作為報答,我三友不再插手董卓和各地聯軍之鬥!”
魯女生笑道:“兩位兄長思慮周詳,卻不知屬意何人?”
“山陽,漢室宗親,北軍中候,號稱‘八俊’的劉景升!”冷壽光答道。
魯女生恍然大悟:“卻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