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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經》三百五十一 多簡單
整個別苑已經在徐玫的腦海之中。

 她踏入其中,如同在自家院子裡漫步行走,悠閑而安然。

 別苑靜謐,不聞人聲,仿佛寂靜無人守衛。

 而在徐玫的眼中,那些沿著固定路線巡視的明崗,他們什麽時候從何處經過,又會在哪個地方停頓目光會掃過何處,她都一清二楚,如同他們就是她手中的提線木偶一般。至於那些藏在樹枝之間山石縫隙諸屋頂廊簷的暗衛,他們濃重的呼吸聲,仿佛是暗夜大海上亮起的燈塔,是那麽明顯!

 換成前幾日,她還做不到這般。

 但她所修神魂之法突破了一層桎梏之後,她的五感之力得到了本質性的提升!

 那一瞬間,她甚至生出這天地間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的錯覺!

 所以,她孤身前來,心無半點波瀾。

 “你做的很好。”胡不為將一個小金魚遞給洗墨,平靜地道:“難得你我主仆落魄之中還能相見,緣分著實奇妙……”他在王城碰到洗墨的時候,洗墨正在一家客棧裡刷馬不得自由,受了許多苦。胡不為將他解救了出來,又帶在了身邊。

 當日在黑水口失散之後,他的兩個小廝,觀硯機靈,後來順利地找到了京城,但後來事出突然,觀硯就一直陷在了公主府;而洗墨憨厚些,被不良行商拐騙遠離了大夏,最後流落到了渤海國,做著苦力。

 胡不為想起往事,露出些追憶感慨之色,很快又收斂,道:“你放心,我們飛黃騰達的日子,還在後頭。”

 “小的相信公子。”洗墨接到小金魚,接受到了其重量不輕,越發歡喜,捧著小金魚向胡不為拜謝:“小的能再遇上公子,不知道是幾輩子的福氣!小的雖然不如觀硯聰明,但小的比觀硯實在,一定忠心耿耿,盡心盡力!”

 “觀硯也不錯。”胡不為道。

 這兩個小廝是他親自挑選又一手帶在身邊培養長大的,在他心中,情分很有些不一樣。此時,他想起那個機靈更得他心的觀硯,心頭別有一番顧念。

 “也不知道觀硯怎麽樣了。”洗墨低頭道。

 “應該不錯吧。”胡不為微微搖頭:“大夏如今已經是宣仁元年,過去的舊事,又有幾人還會記得。將來有機會,我會讓人找找他,給他帶話。若他還願意,就接他過來吧。”

 “那太好了!”洗墨高興地道:“那樣,我們主仆三人又在一處了!真是太好了!”

 胡不為聽著洗墨耳中的歡喜之意,也不禁跟著勾動唇角,有了些柔和的笑意。

 “叩叩叩”

 敲門聲舒緩而從容,又透著規矩和恭敬。

 胡不為和洗墨都愣住了。

 這別苑沒有主人在。他們住在這裡是客人。而且,只有他們一位客人。這麽大晚上的,誰會來敲門?

 “叩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舒緩禮貌之中,透著堅持。

 胡不為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向洗墨使了個眼色。

 洗墨回神,將小金魚揣進懷中,三步並作兩步,前去開門。

 “吱呀”

 “誰呀?”洗墨拉開門,下意識抬頭一瞧,立即瞪大眼睛愣在那裡,忘記讓開路。

 “洗墨……”胡不為轉身,看向門口,卻將斥責洗墨的話咽了下去,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再次看向門口來人,驚愕不定。

 “胡公子。”

 屋裡有燭火明亮。

 徐玫嬌嫩的面龐在燭火下熠熠生輝,美麗極了。

 她踏入了房間。

 洗墨呆愣愣的,如同傻子一般,掩上了她身後的房門,卻神思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

 “玫小姐?”胡不為驚疑之後,面上平靜一下,不動聲色地道:“玫小姐深夜來找在下,真是讓在下大吃一驚。”

 此時的確詭異。

 徐玫怎麽會孤身一人深夜找到了他的房間裡。

 若非是心思堅定,胡不為幾乎都要自己是頭昏眼花產生了錯覺。

 她竟然悄無生息地來了!沒有驚動外面的任何人!是有高手隨行,還是因為什麽!

 剛才,她站在門口敲門,他才察覺到了有人!如此近的距離,他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胡不為想到此處,心頭陡然一凜,行禮問道:“不知玫小姐來此是……”

 “沒什麽。”徐玫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仰面笑著看向胡不為,道:“只是想與胡公子談一談吧。”

 “談什麽?”胡不為鎮定問道。

 此時情景詭異,他只能不動聲色,以不變應萬變。

 “就談一談,胡公子在渤海國都有了那些謀劃?”徐玫眼中有燭火倒影,閃動著光芒。

 “我不懂玫小姐的意思。”胡不為抿了抿唇,以退為進,道:“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一問,到底胡某有何得罪之處,讓玫小姐一見之下就厭煩不喜?”

 “恩,你的確得罪我了。”徐玫搖搖頭:“但我不想解釋給你聽。”她再次提起之前的話題,含笑問道:“胡公子不願意談論自己此時的宏圖計劃,那不知道胡公子願不願意設想一下,很多年前,若是沒有最初縣試的空心筆事件,胡公子的人生會是什麽樣子?”

 空心筆!

 這是胡不為一直以來心頭的一根刺!

 那是他自出生以後遇上的第一個挫折和羞辱!更是打亂了他暢想過無數次的人生規劃!

 “那根空心筆,是玫小姐的手筆?”胡不為眼睛不禁眯了眯。

 徐玫沒有回答他,輕聲道:“沒有空心筆,以胡公子之才,縣試輕松,鄉試也容易,會試殿試當一路輝煌,成就十七歲的狀元之才,是不是?”

 胡不為再次抿了一下唇。

 這原本就是他的計劃。他苦讀數年,自信就算他年輕,於科舉一途上也不會輸給任何人!就算他不能成為十七歲的狀元,也肯定能成為十七歲的進士!

 他的人生機遇,會完全不同!

 “能出一個十七歲的狀元郎,大夏上下都風光有面子。正巧那一年,公主下嫁渤海國……狀元郎擔當遣婚使,多麽合適,又多麽榮耀。”徐玫輕聲歎道:“大國公主,怎麽會願意嫁入邊陲小國而且嫁給一個年級又大身體又不好的男人。當清俊風流的少年狀元噓寒問暖關切殷殷,公主又怎麽會不感到傾心。”

 “玫小姐說笑了。”胡不為聽不下去了,正色道:“玫小姐可以編排在下,還請尊重他人。”

 徐玫也不想再說下去了。

 因為前世後來那些事情,再次回想起來,她竟然發覺自己無從開口。尤其是向胡不為開口。

 她垂了垂雙目,淡然地道:“算了。”

 “玫小姐今日來找在下,到底是為了什麽?”胡不為漸漸鎮定下來,抱拳施禮道:“還請玫小姐明示。”

 “我來,是想說,胡公子,再見了。”徐玫抬頭,認真地看著胡不為,看的他忍不住面皮顫抖,手指微動,一把柳葉匕首出現在她掌心之中。她露出笑容,道:“胡公子,再見。”

 “再無後會。”

 胡不為突然頭皮發麻!

 他看到徐玫手上之物愕然後退,但卻突然發現自己費勁全力竟然無法移動一分一毫!

 他瞪大眼睛,無比驚恐又無比清晰地,看著徐玫平平丟出那把柳葉匕,看著那柳葉匕不緊不慢地向他逼近,如同飄蕩在微風之中一般,卻一直飄到了他眼前!

 “噗”

 胡不為瞪大眼睛向上看,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這比柳葉匕竟然能正好停在他雙目眉心之間?

 涼涼的……

 “你……”胡不為終於能動了,卻是說出這一個字後,直直向後倒了下去。

 他雙眼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問:怎麽會是這樣……

 看,多簡單。

 這一刻,徐玫沒有感到任何欣喜,也沒有任何不適,只是覺得,有一種格外無趣的悵然。

 她招了招手,那比柳葉匕就離開了胡不為的眉心,回到了她手中,沒有沾染上一點兒汙跡。

 胡不為的眉心在流血。

 但徐玫已經不想再看了。

 他肯定死了。根本不必檢查。除非,他也會像自己一般,回到過去重生。但那就是另外一段時空裡的故事了,與此時她,沒有任何關系。

 徐玫轉身,想要離開。

 “噗通”

 洗墨跪下來,伏地道:“小姐!不要殺我!我也是徐家的人!是夫人安排的!夫人知道我!”

 他聲音很急,生怕自己喊的慢了,下一刻就會喪命。

 天!

 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徐玫小姐會有這麽高深的武功!為什麽她要殺掉胡不為!明明之前徐家還幫助他回到胡不為身份的!讓他來監視胡不為,這說明徐家覺得胡不為還有用啊!為什麽突然要殺掉了!

 洗墨腦中無比混亂,一身冷汗涔涔,膽兒魂兒都要沒了!

 若他因為是胡不為的小廝就被徐玫小姐順便滅了口,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徐玫其實根本沒有在意洗墨。她當然也不會殺掉洗墨。

 此時,聽到洗墨飛快地說出這麽一段話,她愣了愣,問道:“你是徐家的釘子?”

 “是,小的的確是徐家的釘子。”洗墨連忙解釋道:“小的有些早慧,當年被安排在善堂,就是供胡不為去挑選的。被選中之後,按照家族指示,一直跟在胡不為身邊,但一直也沒有機會替家族貢獻什麽有用的信息。”

 “小的這樣的釘子,一般情況下都是蟄伏,只有再最關鍵的時候,才會動用。”洗墨解釋道:“就算一輩子都沒被動用過,也是不奇怪的。之前小的與胡不為失散,按照家族安排,先是休息了一陣,這才重新來渤海國找胡不為沒多久。”

 “這樣啊。”徐玫不覺得洗墨敢在這上面撒謊,所以相信了他。她皺了皺眉,問道:“胡不為死了,你自己有辦法保命逃出去嗎?”

 洗墨本來想要請徐玫幫他,但立即又警覺過來,磕頭道:“回小姐,小的應該能有法子保命,順利回歸家族的。”

 “那就好。”徐玫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打開門,走了出去。

 洗墨跪在地上又跪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抬頭,見房門半開,向外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這才判斷徐玫已經離開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爬了起來,關上了門。

 胡不為死的透透的了。

 洗墨檢查了一下,口中喃喃道:“公子,唉,你待我洗墨也是不薄的。只可惜啊,你得罪了我們小姐,死的這樣早……”他低語幾句,像是同胡不為告別,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主意,再次爬起來,吹息了蠟燭,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

 朝陽東升。

 大地萬物被灑上了顏色,生動鮮活起來。

 徐玫盤膝練功,恬淡如畫。

 大麥同樣在一旁練功。她抱著長劍,擺出一種姿勢,沉靜肅穆。她的劍法已經有了小成,如今正在品味什麽叫做“慢”。

 朱燕於武學一道天分不足,也不熱衷。她草草舞了惠兒劍活動了身體之後,便放下來,悠然歡喜地開始給那些美麗的花兒澆水,口中哼著小曲兒,如同蝴蝶一般。

 徐玫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所以,她並不必急匆匆的。

 太陽到了樹梢。

 朱燕已經用過了早飯,仍然繼續擺弄著花草。留意到遠處動靜,她立即走了過去。

 “兩位公子,早。”朱燕行禮,神態間微微露出不悅。

 這幾日,衡山和嵩山不斷地來找自家小姐,為了一個胡不為的事情,催促的跟幹什麽似的,實在讓朱燕覺得很不高興!他們什麽身份!又有什麽可催促的!小姐自有思量!

 若非是自家小姐對這兩位頗為客氣容忍,且朱燕自己規矩也嚴格,不然的話,朱燕早向兩人甩臉子斥責嘲諷了。

 “朱燕姑娘,我們想見玫小姐。”衡山幾分急切,根本沒有留意到朱燕的不悅。

 “小姐正在練功。”朱燕躬身示意他們跟自己來,道:“兩位公子請等一等。”

 衡山和嵩山沒有跟她離開,更加焦急地道:“朱燕姑娘,我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小姐。還請朱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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