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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經》三百三十九 想要他去死
“而胡不為雖為大夏駙馬,真的就值得皇上和公主完全信任?”

 “讓他永遠閉嘴再回不到這個地方,相信公主的心情一定會一日比一日好起來的。”徐玫看向朝陽公主,目光十分真誠,道:“隻憑著公主不讚同這件事……公主就值得更好的人。”

 “胡不為,他不配。”

 朝陽公主蒼白乾裂的雙唇顫抖的厲害,血紅的雙目之中,更有無數複雜的光芒閃過。

 “你成功說服了我。”朝陽公主道。

 “事不宜遲,請公主整理儀容之後,立即入宮求見皇上。”徐玫道:“當日落之時,又是那些人出動的時候了。”

 “我明白。”朝陽公主道。

 “那麽,殿下,有緣再會。”徐玫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朝陽公主行了禮,態度誠懇。正如她之前所言,憑著朝陽公主此時的驚恐和不安,她就值得自己尊重。

 朝陽公主,本心仍然是良善的。

 徐玫和衡山離開了公主府,在街角變換裝束,找了個茶樓坐了。沒多久,他們便看到華麗高大的公主車駕駛出來,向皇宮的方向去了。

 “我去盯一下。”衡山低語。

 徐玫微微點頭。衡山匆匆離開了茶樓。

 街面上,行人來往匆匆,似乎人人臉上都蒙上了一層不安。

 徐玫看著窗外,怔怔出神。

 突然,她身軀猛然一震,定定地看向街道對面——

 她看到,莫仁正站在那裡,同她凝視了片刻,才抬起腳步,慢慢地走了。

 他發現自己了嗎?

 又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她的一舉一動,難道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徐玫抿了抿唇。

 她走出茶樓,站在街道上,抬頭向上看。

 微藍的天空之中,有灰白色的鴿子在盤旋,時不時落在屋頂瓦片上,悠閑地梳理的身上的灰突突的羽毛。

 “大麥,你現在身上還有蠶豆嗎?”徐玫問道。

 “啊,有。小姐您要?”大麥忙道。

 “恩,給我幾顆。”徐玫眯了眯眼睛。

 就在對面的屋脊上,有幾隻鴿子正停在那裡,小腦袋不停地左右晃動,豆子大小的眼睛骨碌碌不停地轉動著。

 大麥拿出荷包,從中翻出了一把曬乾的蠶豆。

 徐玫從她手中拿出三顆,望著對面屋頂,借著衣袖的掩飾,一顆蠶豆破空而出,只見對面屋頂上的一隻各自小腦袋一歪,便就栽倒,順著瓦片開始向下滾。

 其他的鴿子見狀茫然四顧,撲騰著翅膀不斷地低飛盤旋,卻弄不懂為什麽同伴突然死了,更找不到危險來自何處。

 又一顆蠶豆彈出。

 再一顆。

 大麥見狀驚訝了一下,隨即便有些興奮,及時給徐玫遞上了乾蠶豆。

 一共五隻。

 當徐玫眼中再也看不見那些灰突突的難看的鴿子,再聽不到它們咕咕咕的聲音耳朵終於安靜了下來,她這才拍拍手,滿意地往回走去。

 “這是誰的鴿子!”

 “撿到的算誰的!正好回去燉碗湯,好給家裡那口子下奶!剛才還正愁的慌呢,真是老天眷顧!”

 徐玫腳步輕快,心情好極了。

 “小姐,那些鴿子?”大麥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

 “我不喜歡。”徐玫道:“就算主人家想要我賠他,也得他拿出證據是我打殺的才行。”

 大麥其實想問的是,那些鴿子是不是莫仁養的。早在很久之前,她們就知道了莫仁訓練鳥兒的本事了。他仿佛能夠聽懂鳥兒嘰嘰喳喳,也很能夠讓鳥兒聽話。

 若真的是莫仁養的……他在利用那些個鴿子監視小姐行蹤?難怪小姐會生氣了。但小姐就這麽將那些鳥兒打落,是不是也有點兒不好的樣子?

 這些都不是自己操心的。大麥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她們走後不久,莫仁出現在街上。

 “鴿子給我,十兩銀子。”他手心一翻,一小錠銀元寶就出現在他掌心之上。

 “啊,哦。”那撿到兩隻鴿子的人先是先是要怒,撿到銀子之後立即大喜,飛快地從莫仁手中抓走銀子,而後將鴿子朝莫仁懷中一塞,連忙離開,幾步就混在人群之中,不見了蹤跡。

 莫仁沒有管他。

 他低頭看手中的鴿子,翻找了一下,沒有發現傷痕,但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是抗議?

 真是一點都不體恤自己所費的心血啊。

 莫仁不禁眯了眯眼睛,片刻之後,啞然失笑。

 ……

 徐玫並不在意莫仁的想法。

 他敢讓那些鳥雀監視她,她就不介意讓他損失一些心血,好讓他懂得要尊重一些。

 她一路走,一路高興地彈著蠶豆,將天上她眼中所能見到的所有的鳥雀都打落下來,不管那是雀兒還是燕兒。大麥跟在她身後有些無語,隨即又有些發愁:她所攜帶的,一個荷包的蠶豆,眼看就見底了。

 幸好,她們很快回到了清風茶樓。

 沒多久,衡山趕回來,欣喜地道:“玫小姐,我親自目送公主進宮,又親自見到公主出來了。她對我點了點頭,應當是事情辦成了。”

 “成了就好。”徐玫也放松下來。

 衡山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之感,猶豫了一下,向徐玫道:“我想晚上到那地方看看。一來是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不出去抓人了;二來,萬一若有機會能救出幾個人,總好過什麽都不做。”

 徐玫聞言坐直身子,正色道:“衡山大哥,你去查看胡不為他們的動向,我不反對。但我勸你,不要想著去救人。”

 “那一位,不是你我所能觸碰的。”

 衡山不甘心地掙扎,沉默許久,才道:“我若是小心些,難道他真的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是的。”徐玫緩緩地道:“他真的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衡山抬頭,臉上驚訝萬分。他不明白,徐玫為什麽會這麽講。世人愚昧,才當洪光道長是神仙!但在明白人眼中,洪光道長只因為一身武功太高太高,高到讓人絕望,尤其是能出入皇宮如同無人之境,堂堂天子之尊性命全在他掌握,所以新帝等人才不得不妥協避讓,以至於被脅迫行事。但……都是凡胎,這世間怎麽會有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之人!

 “總之,我不希望你去做無所謂的犧牲。”徐玫再次道。

 言盡於此,衡山聽不聽,就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

 “我明白了。”衡山感受到徐玫的關心之色,內心生出些溫暖感動。但他仍舊有些不甘心,眼神不斷閃爍:小心一些,不會有問題的吧……

 ……

 黃昏。

 徐玫沒有等來衡山回信,也沒有等到徐塘給她送來什麽消息,卻是等來了一身暗紅色勁裝的朝陽公主。

 “你害怕了?”朝陽公主比徐玫的身量要高一些,此時睨向徐玫,居高臨下,高高在上,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之意。

 “我並沒有理由冒險。”徐玫並不激動。

 她沒有想到,新帝會將就“賣掉胡不為等人”與洪光道長交接的任務給了朝陽公主。她更加有些意外的是,朝陽公主竟然邀請她一同前去辦事!

 “那還是害怕了。”朝陽公主盯著徐玫,冷聲道:“難道你不想看到胡不為聽到自己也成為貨物時候的表情?”

 這真是個誘惑。徐玫想。

 十幾年了。

 她經歷的前世,早已如同夢境一般,漸漸褪了色,被慢慢淡忘了。但胡不為的每一個消息每一次露面,卻都提醒著徐玫,再次想起那些痛,那些怨,那些欺騙和玩弄。

 從前的十幾年,她並沒有因為前世胡不為的所作所為去報復胡不為。那一次她模仿胡不為的筆跡讓他無緣縣試,也僅僅是針對他慫恿徐立行參加科舉惹怒徐夫人的舉措罷了。並不是報復。

 因為,憑著前世的那些隱瞞欺騙傷害,她千刀萬剮了胡不為,都難解她心頭之恨!

 但她忍住了。

 為什麽?

 因為比起報復當時還弱小的任何錯事壞事都沒有做過的胡不為,她更想忘掉前世,用心地活在當下!她還有些害怕,害怕她若是糾結於前世種種,會讓今生也變成前世的樣子!

 所以,她忍住了。

 她總是勸告自己說,無論是十五歲初到徐府的胡不為,還是二十五歲中了狀元到徐府要求聯姻的胡不為,雖然很惹人討厭,但他卻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沒有傷天害理,也沒有真正傷害到他。

 對於討厭的人,打一頓解氣,也就差不多了。

 不至於要他去死。

 但現在,胡不為卻領了這樣的差事!雖然是新帝以性命相要挾他不得不答應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但他手上沾滿了上千無辜人的性命,卻是事實!

 所以,徐玫忍不住了!

 她迫切地想要胡不為去死!所以她鼓動朝陽公主勸動了新帝對胡不為下手!

 她甚至想過,若是胡不為這一次能逃過一劫,她會親自追殺他,親自將刀子送去他的心臟!

 此時,朝陽公主的提議,真的很有誘惑。

 徐玫抿了抿唇,沒有經受住這種誘惑,開口道:“好,我同公主一起去。”

 “那走吧。”朝陽公主笑了,笑容有些瘋狂:“事不宜遲,天再暗一些,他們多半要出發了。”

 徐玫打量了自己一下,見自己一身家常裝束並不阻礙活動,讓大麥給自己取了一間黑色的鬥篷,拒絕了讓兩名婢女同行,隨同朝陽公主走了出去。

 徐塘得知之後十分擔憂,問道:“小姐要出門,至少帶幾名護衛吧?”

 “不必了。”徐玫淡淡地道:“我會平安回來,徐伯心中該是知道。”

 徐塘微微一愣,隨即想起了那一位道長同自家小姐正在進行的交易,多少放寬一些心,卻招招手叫過來一位暗灰色勁裝的中年人,道:“徐灰子是京城會館武功最高的人。小姐帶上他吧,不然,屬下實在不能安心。”

 “行。”徐玫沒有拒絕。

 她不帶大麥和朱燕,是因為她覺得,就算是武功已經很不錯的大麥,其實也是高明的有限。帶上她們,一旦有個意外發生,她反過來還要照顧她們。

 但這個徐灰子卻不一樣。

 徐玫早聽說,徐家一直注重培養武功高強的護衛打手,按照武功高低,以子醜寅卯排為標志。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名字中既然帶了個“子”字,那一定就是徐家最頂尖的那一批護衛,功夫可比大麥她們高明多了。

 駿馬飛馳,一路無話。

 只是,天光越來越暗。一彎新月如眉,悄然掛在了天邊。

 已經是八月初三了啊。

 真是快。徐玫忍不住地想。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十幾人終於到達了青龍山。

 “本宮要見你們大人。是哪位道長在此負責?”經過關卡之時,朝陽公主向檢查的頭目出示了一塊令牌。

 是一塊暗金色的蟠龍珮。

 “見過公主殿下。”那頭目看見令牌,也不耽擱,甚至連跟著朝陽公主的十多人都沒有多看一眼,也沒有回答朝陽公主的問題,直接便在前面引路道:“殿下請。。”

 朝陽公主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又講過了幾處關卡之後,眼前出現了一片帳篷。

 引路之人在帳篷前停下,躬身道:“仙師就在裡面。”

 帳篷是這裡最大的一頂帳篷,只是十分結實,並不華麗。 此時,帳篷內靜悄悄的,而且整座青龍山都是靜悄悄的,難免讓人有些心裡沒底。

 那引路之人躬身站在門簾邊,一動不動,仿佛沒有了氣息。

 朝陽公主一咬牙,示意秋意打開門簾,自己一側頭,便踏入了帳篷。

 徐玫跟了進去。

 其他人再要進,那引路人卻上前一步阻攔了他們,低聲道:“仙師不喜喧嘩。眾位耐心等待便是。”

 眾人無奈,又不敢闖,隻好守在了外面。

 再說徐玫跟著朝陽公主走進帳篷,抬頭打量著座上的道人,不禁一怔。

 “請問是道長尊諱為何?”朝陽公主沉聲道:“本宮朝陽公主,奉皇命前來與道長商談交易之事,不知道長能否做主。”

 徐玫本來想要開口行禮,聽到朝陽公主這番話後,又不禁愣了愣,閉上了嘴巴,默默地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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