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個沒有陽光的日子,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夾雪,一大早起來,地面上便結了一層博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積出來的小水灘也都凍成了冰塊,行人一腳踩上去,直接便碎裂成了冰渣。
劉霞萍是被外面院子裡不停咯咯噠叫著的聲音吵醒的。
身上雖然酸軟,那個不能描述的地方更是隱隱作痛著,但是被窩裡面卻十分暖和清爽,看來有人昨晚清理過了。
劉霞萍整個人像是一隻蠶寶寶似得裹著被子,就只有一張臉露在外面,時不時的還蹭蹭棉被,根本不樂意起床。
江景國推門進來,看見她在床上滾來滾去,跟個小孩兒似得,忍不住笑道,“你這是在幹什麽?身體沒問題了?”
劉霞萍哀怨的抬眼看了他一眼,現在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跟這個家夥說話。
但是繡著空氣中散發的香氣,她就覺得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起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頭朝著他手裡端著的碗裡瞅著,“這裡面是啥啊。”
“在羅姐那裡買的早飯,要我喂你吃嗎?”江景國站到床邊,另一隻手伸出來摸摸她的腦袋,眼裡夾著察覺不易的寵溺。
劉霞萍紅了臉,搖搖頭呲牙裂嘴的坐起來,“我自己吃就好了。”
江景國看她半個身子都差點露在外面了,皺皺眉頭,連忙給她扯了扯被子遮住她光裸的身子,敲敲她的頭,沒好氣的說道,“你也不怕凍著了。”
劉霞萍撇撇嘴開始在被窩裡面磨磨蹭蹭的穿起衣服來,等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才伸手去抓碗。
江景國無奈的看著她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又揉揉她的頭髮,“先吃吧,廚房裡燒了熱水,待會兒出來你去廚房那邊洗洗澡,我把火盆也給弄出來了。”
劉霞萍打了個哈欠,垂著腦袋點頭,粥的溫度正好可以下口,不會太涼也不會太燙,她喝著粥,突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猛然瞪大眼睛問道,“現在幾點了?”
“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怎麽了?”
江景國隨口答道。
“完蛋了!我還有課啊!”劉霞萍也顧不得喝粥了,連忙就要起身下床。
江景國不慌不忙的將她給按住,淡定道,“我已經去學校幫你請假了,跟他們說你的身體不舒服,所以你可以在家多休息兩天。”
身體驟然一僵,劉霞萍抬頭看著男人淡定的臉,嘴角抽了抽,“你親自去學校幫我請假的?”
江景國點點頭,“恩。”
“我……我……”劉霞萍支支吾吾了半天,真的是哭笑不得。
昨天他剛回來,今天自己就身體不舒服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身上發生了啥事兒,這家夥要是不去學校還好,可是去了這不等於昭告全校的人,她劉霞萍昨天跟一個男人住一塊兒了嗎?
以前學校關於她的那些風言風語的就不少了,這下好了,可是徹底坐實了!
“用不著擔心,現在別人都知道你是有夫之婦,不管是說你風涼話的還是對你有意思的,現在都別想鬧出什麽花樣來,咱們是軍婚,可是受國家保護的,他們要是在外面胡言亂語,就告他們一個破壞軍婚好了。”江景國哪能不知道她心裡想著什麽,上前將她手中已經吃光的碗放到一邊,然後才將他摟到自己身邊,沉聲道,“今天上午我去裡面學校的時候,也跟把你以後的分配情況給確定了,接下來兩年咱們可能不會在這種大城市裡,而是要去鄉下過那些沒有商店沒有飯店,什麽都要靠著自己滿足的日子了,你怕不怕?”
劉霞萍聞言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什麽嬌滴滴的大小姐似得,你別忘記了,我老家那是個啥地方,連個車子都開不進去的地方,難道情況再差還能比那邊差不成?”
江景國被她這話逗笑了,刮刮她的鼻子,“差倒是不會差到底,只是北邊的氣候比咱們這邊冷多了,也不知道你受得住不。”
“那我就多準備一些棉衣好了。”劉霞萍繼續打哈欠,眼角含著生理淚珠說道,乾脆直接趴在男人的大腿上,“你們部隊什麽時候遷過去啊?”
“我估計會提前過去,還要在那邊修建家屬居住的地方,這回過去的話隨軍的軍嫂也要搬過去居住,所以人有些多,你可以在這邊先等等,等我那邊安排好了你再過來。”
“那成,到時候要帶什麽東西過去你也要提前跟我打聲招呼,不過南北差異這麽大,那邊會不會有什麽陋習啊?”
“應該沒有,再說了,你老公我過去了後就是那邊的一把手,有我在,你怕什麽?巴結你的人都多得是,哪裡會有不長眼的人來招惹你?”
江景國這話說的極為霸氣,讓劉霞萍忍不住偷偷笑起來,“你倒是真不害臊,有你這麽自己誇獎自個兒的嗎?”
江景國臉對著她,那神情特認真兒,“我也就對你不要臉,在外面你老公可是很嚴肅的。”
“是是是, 嚴肅的很行吧?好了,我要起來洗澡了。”劉霞萍打了哈欠,一覺睡到下午兩天,她還從來沒有起這麽晚過,“對了,午飯你吃了嗎?”
“煮了碗面隨便湊合的,你洗完澡後,咱們一起去看看秋叔吧。”江景國說道。
劉霞萍翻身下床,忍著身體的不適,“也行,秋叔也好幾年都沒看見你了,每次都會問我你的下落,這回你們部隊又要調走了,也得跟他老人家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江景國嗯了聲,其實今早他已經去看過秋叔了。
老爺子的狀態說真的,並不好,估計也就這兩天的事兒了,所以他才給劉霞萍請了一周的假,打算在這最後一段日子裡,好好陪陪秋叔。
那個老人一生命苦,死亡其實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怪也只能怪這命運弄人,若沒有碰到那個女人的話,像秋叔這樣的人,也不會是現在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