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該死的猴子,遲早有一天,老子會帶領大軍回來踏平這裡所有的村寨……”
張橫氣血難平,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血水,帶著十三人狼狽不堪沿著河流往海岸走去。
十四個人,人人身上帶傷,或驚慌、或憤怒,走在路上還時刻注視四周從林可能存在的動靜。
“當下四月,家鄉正好是溫暖的春季,這呂宋卻是酷夏,毫無一點春風,真不愧是海外蠻荒之地。”
於鴻坐在海岸的一塊石頭上,使勁的扇著扇子,嘴裡止不住的吐槽這個鬼地方的天氣。
一旁的張冒笑道:“我說於副總管,你這是少見多怪。呂宋一年到頭的天氣都是這樣,酷熱難當,根本沒有大唐春夏秋冬之分。聽當地人說,這裡一年隻分乾季和雨季,乾季滴雨不下,雨季不是天天磅礴大雨就不錯了。”
“他娘哎,這樣的鬼天氣,住在這裡豈不是受罪?”於鴻直歎息,這種一年四季都是酷熱的夏季,讓他一直住在這簡直就是煎熬。
“哈哈哈!你當住在這是受罪,對當地那些土人來說,這裡就是世外桃園了。”
“還世外桃園?這鬼地方連桃樹都種不活吧!”於鴻不屑道。
“於副總管,這你就不知道了。”
張冒誇誇其談,在於鴻這種以前沒出過海,沒見識過海外大千世界的土鱉面前,狠狠的秀了一把優越感,道:“呂宋雖沒有四季交替,一年到頭都是炎熱的夏季。可萬物生長,糧食成熟都是在夏季完成,這就意味著呂宋一年到頭都可以種糧,而不用擔心秋冬到來。因沒有季節交替,野外生長著很多可食用的植物根莖,還有各種各樣大唐所沒有水果,產量還非常的大。由此,當地的土人一年到頭根本不用擔心糧食的問題,哪怕種下去的糧食受災顆粒無收,也可以在野外的從林裡找到足夠的食物填飽肚子。”
“照你所說,土人都不需要勤勞的耕種都可以獲得足夠的食物。那他們的生活豈不非常安逸?”
“也算是安逸吧!”張冒呵呵笑道:“確切的說,太容易獲得糧食,而造成當地土人不太願意勞動,養成了懶惰的習性。我以前在南洋周邊去過好幾個地方,當地土人皆是以村落而居,多則數千,少則幾百,衣不蔽體,無禮義廉恥之心,房屋以草棚蓋之。沒有建立一個所謂的國家,大多連鐵器都不曾有。可謂極其野蠻落後。”
“說到土人,怎上岸都兩天了還沒有看到一個呢?”於鴻朝著從林裡張望,頗為疑惑。
以前在耽羅國、倭國和大小流求,還沒靠岸就看到許多當土人,在呂宋還是首次遇到這種情況。
“就看張橫深入內陸有沒有發現土人村落。”
於鴻還是首次如此期待與當地土人見面,準備好生瞧瞧當地一年衣食無憂的土人是啥模樣。
“快看,張橫他們回來了!”
負責營地警戒的守衛大聲喊道,許多人聞訊跑去瞧是不是帶回好消息了。
當張橫等十四人從叢林裡鑽出來,眾人一瞧,暗道大事不妙。
於鴻撇開眾人,臉色難看的問道:“張橫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出去可是帶了二十個人,怎麽一個個一身傷回來,另六個人呢?”
“校尉,可得給兄弟們報仇啊!”張橫一把跪在地上悲嗆道,其他十三人都是一臉悲痛之色。
“讓你們去找土人,難不成被土人襲擊了?”
“正是!”張橫扔下手中帶血的橫刀,痛苦道:“我們深入叢林十多裡發現了一個很大的村子,本只是探查下就走,可土人發現了我們,作手勢邀請我們進村,咱們兄弟不慮有他便跟了進去。土人酋長招待我們,卻手指要我們身上的刀箭。咱們原想送一兩把刀做為見面禮也不錯,畢竟以前在大小琉球島上到土人那做客,船隊都這麽做過。可哪想,那些土人竟如此貪婪,要咱們身上所有的刀箭。兄弟們哪敢把身上保命的家夥什全都給這群長相醜陋的土人,萬一這幫土人謀財害命,又在他們的地盤上,沒了武器,兄弟們不就是展板上的魚肉了嗎?我等就堅決不肯。那酋長一聲令下,全村的土人青壯拿著武器包圍了咱們,要殺了咱們硬搶。兄弟們隻得在土人村落裡殺出重圍,沒回來的那六名兄弟就是在突圍中被土人所殺。”
張橫說著說著,悲傷的眼淚就流了出來,不停的惱恨自責沒有提高警惕,將兄弟們帶進貪婪的土人老巢裡害死了六個兄弟。
跟著張橫回來的十三人也是嗚咽的為死去的兄弟向著於鴻哭訴,他們回來的一路上遭受土人追殺,兄弟如何慘死野蠻的土人手下。
於鴻鐵青著臉,派出去的二十人中,包括張橫在內十人是自己在安東作戰時所率領出生入死的部下,有兩人沒有回來。
“村子裡的土人青壯有多少?周圍地形如何?”
張橫雖說土人是個大村落,但頂天了男女老幼加起來幾千口,青壯能有八九百人就不錯了。圍攻張橫他們二十人還行,但連他們二十人都隻損失六人活著回來,說明這些土人戰鬥力只是個戰五渣的存在。
於鴻心裡一番計較,覺得帶一百多人就能殺回去,滅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土人村子。
周邊定有其他土人村落,此舉不僅可以為死去的六名兄弟報仇,還可起到對其他土人的震懾作用,揚大唐國威於此,另這些土人再也不敢對大唐子民行不軌之事。
張橫心中松了口氣,但臉上仍悲憤道:“校尉,土人村子就離此地不過十二裡的河岸邊,沿著這條河,一直向東就能尋到。青壯不會超過一千, 戰鬥力不強,沒有鐵器,咱們兄弟就是吃了人數上的虧。”
“爾等回營好生休息,我這就去找張總管商量,明日就去平了那個土人村子。”
於鴻陰沉著臉,回船上找張欽商量此事,心裡憤恨不止,這幫蠻夷,敢對我的士兵謀財害命?
張冒跟上於鴻,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沒想到張橫率人去找土人會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以前自己駕船來呂宋,當地土人雖不怎麽友好,但也沒遇上有土人誆騙來人進村奪財害命之事發生。聽張橫所說,總感覺今天的事有些蹊蹺。
張橫一行逃回來的十四人被其他兄弟攙扶著回了營房休息,待其他兄弟出去後,十三個人不顧身上的傷圍在張橫身邊臉色有些緊張道:“隊正,校尉要是發現咱們欺騙他……”
張橫撇了眼跟著他回來的十三個兄弟,淡淡道:“只要咱們不說,誰會知道今天在土人村落裡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可那些土人知道啊!”一人聲音發顫,小聲嘀咕道。
“那船隊中有聽得懂土人語言的嗎?”張橫眼神警告性的盯了眼那名說話膽小的兄弟,對方卻卻的避開張橫犀利的眼神。
“沒有!”十幾個兄弟們齊齊點頭道。
“那不就放心了!”張橫笑道:“都好生休息,明日咱們隨校尉殺個回馬槍去。”
“呵呵呵!”十幾號兄弟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笑著回到自己的床位。
有人注意的話,會發現他們每人衣袖裡藏著一個小包裹,裹著不知何物,個個小心謹慎的將這個小包裹藏好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