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當時事情是怎麽發生的,事後算起帳時,總是男方沒理。 因此一提到此事,梅清立時就知機的閉口不再爭論,而是關心地問起碧真情劫之事當如何了。
“情劫?”碧真似笑非笑地道:“什麽情劫?咱們都這樣了,那情劫自然也就消散了。”
“啊?”梅清隻覺得匪夷所思:“你是說咱們……那個哩也波哩也羅一番,情劫就過去了?要早知道這樣……”
“去你的,什麽哩也波的,淨說些髒話!”碧真滿面飛紅:“哪能象你想的這般簡單?劫數劫數,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你也不想想前天夜裡咱們二人也算撿條命,要這般劫數還度不了,那天下也沒有能過的劫了!”
梅清這才明白,怪得碧真說道度劫關鍵在一“真”字,所謂不歷風雨,何見彩虹。這般想想,前夜雖然辛苦,收獲倒也同樣豐厚啊!
“那你就該快凝丹了吧?既然劫數已經過了。”梅清問道。
碧真點點頭道:“正是。這番我既過此劫,前天夜裡與你……雙xiu又得了些好處,隱隱丹象已然有了凝固之態。難道你還沒感覺麽?”
“我?”梅清訝道:“我應該有什麽感覺?”
“笨笨,平常背得那麽多,怎麽這時候全忘了?咱們是雙xiu,其實前天夜裡……雙xiu時已經初現凝丹,只不過尚未完全凝實罷了。”碧真有些好笑地道。
“啊……”梅清果然想起自己當時感覺確有不同。不過他當時……似乎主要精力放在其他一些事上,因此沒有特別注意。
要說世間如梅清這般修煉的,那是絕無僅有了。修煉之事,最要緊便是思慮純一,絕不可能心分二用的。但梅清說來奇怪,似乎他這身體自己就會修煉,只要到了那狀態中,不管不問亦是無事。因此才搞出都已經凝丹了,他自己還不知道的笑話。
這一步踏出卻是不易,自古以來,但凡結丹之後的修煉者,方可稱為真人,真正入了修真之檻。一般修行的人,快的自築基到結丹,勤修苦學,也需得二三十年方可,一般的能在五十年前過了這道門就不錯了。更多的,終生無緣,徘徊門外,也不是新鮮事。
其實梅清不知道的是,他自己實實的將這記錄破得駭人聽聞。當年梅花道人范文泰,人稱千年少見的天才,自築基十年結丹,已經是令人歎為觀止。象他這樣修煉幾個月結丹的,實在只能說是怪物了。
就連碧真,乃是自小就修煉,與常人不同,也用了十五年才結丹,已經是少見的奇才了。
只不過在碧真心目中,卻是估計梅清大概少時曾有奇緣,他那癡癡呆呆的十幾年,很可能是有人偷偷為梅清洗經伐髓疏經通脈,不然梅清斷無一入道門,便修煉得如此迅速的道理。只不過那些年梅清什麽事都記不太清楚,所以也說不太準。
梅清自己也不是太在乎這些,聽了碧真之言,連忙存思內視,這才注意到果然如丹經所言,鼎灶之內,一點微明圓陀光爍,渾如元珠之在晶盤,果然丹已初成。
“怪不得今天神清氣爽,那個精神煥發,原來已經凝丹了。只是這其中滋味,為夫還不太清楚。不然晚上與娘子再參修一番?”梅清心情大好,笑嘻嘻地道。
碧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道:“正是如此。待今日事定下後,且需多與我呆些時候,雙xiu凝丹後,溫養固鼎,比起清修的來,還有些好處。晚間再與你說。”
……早知道有這等事我就不說了,
讓碧大美人來求我去修煉,豈不更妙——滿腦袋綺麗幻想的某人的心聲。 “再有,你釋注的東西,我都燒了。反正咱倆都記住了,敢明咱們把原先的稿子整理了交上去,就算完工,這些事,再別讓第三個人知道了。”臨下車時,碧真又囑咐梅清道。
梅清點頭應是。那天來搶道書的怪手是何人所使,事後碧真沒說,梅清也未相問。但碧真隱隱的能感覺到,碧真心中大概有也估量,想來必然牽扯甚廣。
中間在南苑行宮門口,馬車停了一次,碧真並未下車,只是車夫與人交涉一番,便又起程。弄得梅清不由感歎碧真果然深得當今聖上寵愛,在皇家行宮,居然也長驅直入。
拐過兩道彎後,馬車緩緩停下,二人下了車,抬頭看時,卻在一處小園門外。
只見這處小園雖然不大,卻顯見得甚為精致,門口一派假山,遮住幾彎曲徑。宮牆中依依垂柳飄搖,映著牆外一池碧水,襯出一派悠然之象。
“碧公主,哎呀,這是什麽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呢。”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梅清這才注意到一個滿臉堆笑的老太監急急地迎了過來。
“這不是鄭公公麽,一向還好吧?聖上他在裡邊吧?陸大人呢?”碧真笑著問道。
“哎呀,怎麽當得起您問呢。奴才這身子托公主的福,一向是挺好兒的。聖上正在修煉金丹呢,估計一會時間也差不多了。陸大人本來一直陪著,不過剛才好象有什麽急事,忙著趕回去了。怎麽碧公主今天要見陸大人麽?”許是知道碧真父女不合,鄭公公說起陸炳時臉上有幾分詫異。
“不是不是,我是來見聖上的。”聽說陸炳不在,碧真偷偷向梅清遞過一個得逞的笑容,轉頭又對鄭公公說道:“既然聖上一會就修煉完,那我們先進去等著吧。”
鄭公公臉上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的道:“碧公主要進自然不妨,只不過不知道這位……”他用眼看著梅清道。
“他呀,也是聖上要見的,我今天特地帶來見聖上的。你就放心吧。”碧真一邊說著,一邊拉了梅清一下,抬步就向裡走。
鄭公公手動了一動,卻最終沒有去攔。碧真在萬歲面前是極得寵的,既然人家都說了是萬歲要見的,自己這做奴才的就不要認真了吧。
碧真和梅清步入園中,不由面有得意之色,眼看大功即將告成,忽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道:“阿碧,你怎麽來了?”
二人急回頭時,只見身後走來兩人。前邊一個中年人看來年紀不過四旬上下,身著一身青色道袍,周身上下一塵不染。面上形容略有些消瘦,似乎弱不勝衣,但氣質昂藏如鶴,透著一份出塵的氣質。身後卻是一個如山的壯漢,面上胡須亂扎扎如槍戟一般支楞著,身上著一件褐色短衣,露出的古銅色肌肉如精銅鑄成一般發出幽沉的光澤。
“天啊,不是讓人把他糊弄回去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碧真臉色大變,一拉梅清,疾步向內走去,口中隻管大聲說道:“聖上要見我,我就來了。”
這道袍中年人,居然便是陸炳?梅清心中也是一緊,不明白為什麽碧真使人調開了陸炳,他卻又回來了。心中更是略有疑惑,按說陸炳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怎麽穿了身道袍呢?
兩人正要衝進去,眼前忽然一花,卻見陸炳已經出現在眼前,冷哼一聲道:“聖上什麽時候要見你了?梅清?他怎麽會也在這……嗯?阿碧……你居然已經……是不是和這小子!?”只見他略一打量二人,旋即發現碧真的情況,本來溫潤的眼中忽然爆出一道滲人的光芒來。
“要你管!”碧真一咬牙,已經將手腕上的鐲子拋了起來:“渾沌無極,禁斷五行,禁!”隨著這聲嬌斥,碧真自己也忽然變得虛幻起來,如同一道氣霧般繞過那中年人便飄揚開去。
陸炳見了,不怒反笑:“居然拿這花樣來給我用?乾坤借法,破!”只見他也不移動,隻右手二指並起畫了一個簡單的符形,口出斥聲,向身前一指。
只見碧真拋起的鐲子不知怎麽就忽然出現到了他的手裡,又見他左手提起,虛向鐲子中一抓, 剛才還隱隱約約的碧真的身形一下子就落在他左手中。
“你做什麽,快放開……”碧真才驚叫一聲,忽然身子便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被陸炳輕輕提在手中,再無聲息。
“碧真!”梅清一見,心中驚悸,不知碧真怎麽樣了,抬步向前,伸手便要向前搶去。
“小子別動!”隨著如洪銅一般的聲音,隻覺得肩上一重,隻覺得如山般一股大力直壓下來,壓得他渾身咯吱咯吱直響,再不能動得一動。
回頭看時,卻見那褐衣大漢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自己身後,一掌壓在他肩頭。見梅清回頭,那大漢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閃閃發光。
梅清用力挺起,隻覺得那壓力越來越大,幾乎要將自己壓扁,竟然如欲直接壓入地底一般。梅清心中一動,連忙以神念溝通胸前令牌,默念土遁之訣:“金木水火,土神當先,遁!”
隻覺身體一動,那大漢如山的掌力一下子落了空,梅清身心如意,隱隱覺得順著厚土之氣,無處不可到達一般。他心念一動,已經向陸炳腳下衝過來,伸手便要去搶他手中的碧真。
那大漢“唔”了一聲,似是頗為驚訝,手下卻是不停,變掌為拳,怒吼一聲“嘿!”一拳便擊在當地之上。
梅清隻覺得周身一緊,似被什麽緊緊縛住,再不能動得一動,忽然便摔倒在當地,隨即覺得一股大力侵入體內,五識俱閉,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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