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一路逃亡,正準備逃回到那座行宮之中的時候,身上的傷勢再加上帶著公主殿下一起逃跑,令凱特在疲憊和傷勢的雙重打擊之下,變得虛弱不堪。 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他原本極力令自己振作起來,不過當他看到那重重圍困住行宮的騎士團,凱特突然間感到渾身癱軟。
他極力令自己保持冷靜,想要找出此時此刻能夠讓自己和法蘭妮公主殿下脫離險境的辦法。
只見遠處一隊大約兩三千人的小隊,正列陣守護在行宮四周,山坡之下還聚集著幾個身穿長袍的魔法師。
其中的一個魔法師正坐在一個魔法陣中央,顯然他正用魔法監測著四周的情況。
凱特暗自慶幸,剛才逃跑的時候,他沒有忘記用理智之心,隱藏自己的行跡,要不然,此刻他恐怕已然被守護在這裡的魔法師所發現。
和那些騎士們對峙著的,則是那位忠心耿耿的宮廷管事。
那位絲毫不懂得作戰的老人,竟然身披著鎧甲,站立在那如同要塞一般的行宮牆頭。
從窗戶之中同樣伸出了一張張拉開的弓,鋼質的箭頭在陽光映照之下,閃爍著冷森森的寒芒。
不過令凱特真正感到安心的是,在高縱的那幾個窗口顯露出的那幾把粗笨的弩弓。
威力巨大的倒並不是那強勁無比的弩臂,雖然用那個弩臂發射出來的箭矢,的確擁有著可怕的殺傷力。
不過,真正令那些圍攏在行宮四周的士兵不敢逾越半步的,是搭在弩弦上的那幾支箭矢。
這些箭矢雖然無法將包圍這裡的所有士兵全都消滅,不過他們如果敢硬闖的話,同樣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凱特看到此情此景,總算明白為什麽會相持不下,一直對峙到現在。
他不由自主對那位宮廷管事產生了一絲敬佩,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戰陣的普通人,居然能夠布置下如此井井有條的防禦陣勢。
不過,即便行宮暫時平安無事,他仍舊無法突破重圍,進入行宮之中。
煩惱和焦慮,令凱特感到自己的傷勢越來越難以繼續支撐下去。
突然間,身邊的一點不易察覺的響動,引起了他的警覺,凱特幾乎連想部沒有想,信手朝著那裡便是一劍,與此同時幻化出無數幻影。
令凱特感到意想不到的是,那迅疾的一劍,並沒有引來預料之中的那些反應。
既沒有致命的槍尖席卷著灼燙的熱浪籠罩過來,也沒有被一把利刀所格擋。
那疾刺而去的一劍,仿佛扎進了泥潭之中,又彷佛是卡在了木頭裡面,既無法再進一寸,也難以退出分毫。
這從所未有的變化,令凱特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回轉身來,平舉起那受傷的右臂。
不過他所有的擔憂,在看到身後悄悄掩來的那個人的時候,突然間煙消雲散。
放下心來的他,幾乎在瞬息之間松懈下來。
“你總算是回來了,索菲恩王國終於迎來了希望。”凱特緩緩說道,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了欣喜和歡樂。
“我帶來很多援兵。”恩萊科松開那緊緊夾住劍尖的雙手,指了指身後,微笑著說道。
只見在他的身後,露出一張張燦爛的笑臉。
“很高興,我們又聚在了一起。”傑瑞興奮地說道。
在他身旁站立著的,是微笑著的貝爾蒂娜。
“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們的試煉導師也已經回到了索菲恩。”傑瑞飛快地說道。
凱特微微一愣,不過他立刻明白了傑瑞的意思。
他連忙朝四下張望了一眼,沒有看到克麗絲長公主殿下,令他感到微微有些失望之外,還有一絲欣慰。
“現在別急著敘舊,趕快帶凱特到安全的地方去,他顯然受了重傷,需要馬上醫治。”一旁邊的貝爾蒂娜焦急地說道。“和當初在迷幻森林的實驗室裡面,在克麗絲老師手底下受訓的時候所受的傷比起來,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凱特不以為然地說道。
“老兄,我感到你現在變得越來越勇敢了,長公主殿下就在行宮之中,她正‘關切’地注視著這裡的一舉一動,你剛才的那番恭維,肯定能夠令她感到喜悅和高興。”傑瑞微笑著說道,他的笑意之中,夾雜著不少幸災樂禍的意味。
傑瑞的話令凱特嚇了一跳,無盡的恐懼,突然間湧向他的心頭。
“不要再繼續說笑,大家做好準備。”說著,恩萊科推著傑瑞和貝爾蒂哪,將所有人聚攏在一起。
吟誦起一段神秘的咒語,在那悠揚的吟誦聲中,四周的地面漸漸裂開了一道環形的縫隙。
那道縫隙越來越大,而裂口之處,居然顯露出清晰的紋路。
圍攏在中間的人,連忙盡可能地伏低身體。
地面劇烈地抖動起來,突然間,縫隙處噴湧出一圈深褐色的塵土。
飛揚而起的塵土將四周完全籠罩住,身處其間的人隻感到天旋地轉,地面更是變得如同海綿一般軟綿綿的,根本無從著力。
當一切全都平息之後,凱特從驚詫和疑惑之中清醒過來,滿眼的塵土突然間全都消散,他這才發現,自己已身處於行宮的天井之中。
這裡是通往祈禱堂和書房的一條窄小過道,所謂的天井,僅僅只有三米見方的一小塊。
天井孤零零地種著一棵榆樹,凱特這才發現,自己正靠在那棵榆樹旁邊。
四周仍舊是那一圈詭異莫名的裂縫,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那一圈裂紋,和剛才所看到的,正好左右翻轉了一下。
“又是一種傳送魔法?”凱特問道。
“荒蠻時代晚期的作品,是我們現在所熟悉的傳送魔法陣的最原始形態,距離無法超過五公裡,能夠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恩萊科聳了聳肩膀,說道。
“快點到教堂裡去,我替你治愈這些傷勢。”貝爾蒂娜拉著凱特說道。
這座位於依斯開普的古老行宮,除了富麗堂皇之外,有著一股清雅靈巧的特質。
這裡最具有特色的,便是那座和大客廳相連的祈禱室。
和大多數魔法帝國時代風格的建築物一樣,祈禱室是一座分成上下兩層的樓宇。
下面是用於祈禱和禮拜的禮堂,而上面原本是神職人員休息的所在,以及王家祭司的私人祈禱室。
而此刻,凱特就靜靜地躺在二樓的一間臥室裡面,他身上的傷口剛剛經過清洗和治療。
在他的身邊,躺著那令他心醉神迷的法蘭妮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仍舊昏迷不醒,那酣恬寧靜的樣子,將年輕的魔法騎士深深吸引。
不過,他心中絲毫不敢有褻du的念頭存在,即便此刻的親昵,也已然令他感到如同身處於天堂之中般幸福無比。
在一牆之隔的旁邊那座臥室裡面,恩萊科悠閑地眺望著遠處。
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山坡下那包圍著行宮的士兵,更沒有興趣看那幾個魔法師。
此刻,他居然仍舊心平氣和地欣賞著這座擁有著濃重古典風格的優美建築。
不得不承認,魔法帝國時代的建築師,對於空間的分割和堆砌的理解之高超,絕非現代的工匠所能夠比擬。
設計這座行宮的工程師,顯然著意於創造開朗而富於變化的空間。
前面那座大廳四周,那古典柱式構件,顯得異乎尋常的纖巧,既符合王室氣派,又體現出閑適的情趣。
那廣闊的牆面和高大的屋頂,用自由卷曲而不對稱的花紋框格、帷幕裝飾。問以田園鄉村風格的色調輕快的壁畫,看上去是那樣的活潑爽朗。
最令恩萊科感到欣賞的,便是那樓梯間的設計尤為出色。
它的上下梯道和回廊zhan有整個大廳,下層的幽暗和上層的明亮,形成鮮明的對照。
前者裝飾豪華,但整體空透輕巧,令人一目了然。
後者則以並行向上的螺旋梯道連結上下層,顯示了藝術家利用空間的高超技巧。
正當恩萊科沉醉於這無比美妙的古典建築,沉醉於那悠閑寧靜的感覺之中的時候,門外那雜亂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人救得怎樣?我親愛的表弟。”一進門,那位刁蠻狡詐的郡主小姐,便微笑著說道。
對於這個家夥,恩萊科實在是沒有任何話可以說。
不過,也許是因為知道了他倆之間擁有著同樣的血緣,恩萊科感到和這個令他頭痛無比的小丫頭之間,突然間親近了許多。
唯一令他感到尷尬的,便只有晚上和這位郡主小姐在床上瘋狂的時候。
不過令他感到驚詫的是,這個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小丫頭,彷佛對於同樣的血脈特別著迷。
恩萊科深刻感受到,希玲在床上的時候變得更為瘋狂,而且以往她總是更喜歡在調換了各種花樣、體驗過諸般刺激之後,讓自己將生命的種子,播撒在那永遠不會開花結果的土地之上。
但是現在,這位郡主小姐仿佛如饑似渴一般拚命地,汲取著他的每一分生命精華。
這不由得令恩萊科想起,他和那兩隻妖精待在一起的時光。
在他看來,這位莫名其妙、並且和自己擁有著同樣血緣的郡主小姐,就像那個成年妖精一般,極力想要令她自己的體內蘊育上新的生命。
難道這同樣也是因為,他們倆的血管中,流淌著的妖精一族的血脈在起作用。
不過對於這一點,恩萊科並不感到煩惱,他甚至對此感到暗自欣喜。
因為在他看來,以往的希玲僅僅只在意那美妙不可言的感受,以及那異樣的令她心跳不已的刺激。
正因為如此,她永遠隻關注於她自己從中得到了多少歡愉,而那不停變幻的花招,只不過是令她能夠獲得不同的越來越強烈的刺激。
但是,現在情況完全調轉了過來,這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仍舊喜歡翻新花樣,不過這一次,她全部都是在為他而服務。
令恩萊科感到驚訝的是,小丫頭所懂得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甚至遠遠超過菲安娜這位同樣的掌控者精英。
這同樣也令他猜疑,這是否和希玲身上所擁有的妖精一族的血脈有關。
不過無可否認,恩萊科覺得自己越來越沉溺於和希玲之間的那種瘋狂遊戲。
雖然他每一次都自問自己,他對於這位曾經令他毛骨悚然的郡主小姐,是否存在絲毫的感情。
不過那別人所無法給予他的美妙和瘋狂,令他越來越沉溺於這種有趣的遊戲之中。
同樣也因為這件事情,恩萊科感到自己真正接納了希玲,而不僅僅將她當作是菲安娜的朋友,一個陌生的玩伴。
雖然接納了這位郡主小姐,不過恩萊科仍舊對她的刁鑽和詭異感到頭痛無比,對此他也無可奈何,反正他面對這位表妹,從來就沒有佔據過上風。
而此刻,這位刁鑽的表妹更是春風得意,因為她已然成為了僅次於長公主克麗絲殿下,負責發號施令的人物。
另一個令恩萊科不敢對於這位表妹有所怨言的原因是,他越來越感受到冥皇赫利斯所遺留下的純粹血脈,所擁有的邪惡的智慧。
和莫斯特那同樣堪稱極品邪惡的智慧比起來,羅蘭家族的那些優秀子孫所擁有的智慧,顯得更為冷酷,同樣也更為血腥。對於莫斯特來說,最令它討厭的,無疑便是那些聖賢和品德高尚的人物,對於這些人,莫斯特最喜歡千方百計的誘騙或者收買,利用人性的弱點強行改變他人的信仰,是它最喜歡的遊戲。
而對於擁有冥皇血脈的羅蘭家族成員來說,只要是他們的敵人,他們很少會選擇收買或者誘騙,直接消滅足最為妥善,同樣也是最安全的作法。
恩萊科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祖先冥皇赫利斯的血脈,在表妹希玲的身上體現得極為明顯。
“長公主殿下那邊的工作,進行得怎麽樣了?”恩萊科問道。
“非常順利,你絕對想像不到克麗絲姐姐有多麽威風,那些固執不近人情的精靈們,面對克麗絲姐姐,連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那些留在凱琴島上,願意和精靈們待在一起,和魔法協會隔絕了聯系的魔法師們,更是一個勁地在拍馬屁。”
“想必克麗絲姐姐馬上就會來到這裡,有菲安娜在,就以讓那些精靈們乖乖聽話,畢竟菲安娜當初在組織裡面也是個被重點培養、以便將來進入最高領導層的人物,她所擁有的那些手段,對付那些弱智的精靈綽綽有余。”希玲說道。
對於這位郡主表妹的話,恩萊科實在無法加以評論,不過他多多少少能夠從中想像到,在那座神秘的島嶼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對於凱琴島上的居民來說,那位瘋狂的長公主殿下,是可怕的噩夢和恐怖肆虐的惡魔,不過克麗絲除了研究魔法時之外,平常的頭腦並不是很好使喚。
而這一次她有了兩個智囊,兩個充滿邪惡智慧的小妖精從旁協助,以她的赫赫威名,想要威嚇住一班膽小怯懦的精靈,自然是輕而易舉。
恩萊科正想像著克麗絲如何恐怖地掃蕩著整座凱琴島,那些可憐的精靈如何在那刺耳的尖笑聲之中簌簌發抖的時候,突然間,門外傳來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我確實看到幾個膽小的精靈在暗地裡面發抖,不過他們發抖的程度,好像還遠遠比不上另外一個我所熟悉的家夥。”
這冷冰冰的話語,令恩萊科瞬時之間魂飛魄散,他戰戰兢兢地看著長公主殿下緩緩地走了進來。
看到克麗絲到來,別說恩萊科,就連一直坐在旁邊、顯得異常悠閑的傑瑞和貝爾蒂娜,也同樣異常緊張地站了起來。
看他們那異常緊張、充滿了恐慌的慘白臉色,顯然剛才他們的腦子裡面所想的東西,和恩萊科沒有什麽兩樣。
此刻,房間裡面還能夠幸災樂禍地笑得出來的,便只有那位郡主殿下,她微笑著迎了上去,極為親昵地緊緊抱住了克麗絲的手臂。
“好了,凱琴島的事情已然結束,接下去就要看你如何應付那些家夥了,特別是包圍這裡的那個人,由思普恐怕是我們眼前最大的麻煩。”克麗絲冷冷地說道。
她從窗口往外張望了一眼那對峙著的騎兵,令她突然間爆發出凜冽的怒意。
指尖那飛竄的陣陣電芒,令恩萊科和他的兩位同伴連一句話都不敢說,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此刻的克麗絲正處於發飆的邊緣。
“克麗絲姐姐,您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現在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機會。這裡荒蕪人煙,只要我們計劃周全,不讓任何一個人泄漏消息,絕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個最大的麻煩徹底鏟除。”
“想必那個家夥選擇這個時機下手,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就讓這個自以為是的獵人,反過來成為籠子裡面的獵物。”希玲興奮地說道。
看她的樣子,顯然那興奮的神情並不是偽裝出來的假象。
“這件事情就由你來策劃,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從你的調派。”克麗絲掃視了她的學生們一眼,緩緩說道。
那位前掌控者組織的精英,興奮地說道:“如果決定要動手的話,恐怕馬上就得準備出發,機會永遠稍縱即逝,萬一我們的獵物離開了這裡,就算將圍困四周的那些士兵全部消滅,也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確定由思普的位置,只要知道他在哪裡,恩萊科肯定有很多辦法能夠令他悄無聲息地喪命。”
正當希玲說到這裡,突然間,一聲呵斥打斷了她的話語。
“不行,這絕對不行,這樣做的話,我們又和那些卑鄙無恥的人物有什麽兩樣?這是身為騎士的我,所絕對不會允許的。”
那個義正言辭發出叱責的人,正是在隔壁養傷的凱特,他怒氣衝衝地站立在門口,在他的身側,站著那位蘇醒過來的法蘭妮公主。
凱特的話同樣沒有說完,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一道灼眼的電芒飛竄而起。
和當初恩萊科的遭遇一模一樣,幾乎在瞬息之間,那位無比驕傲自豪的騎士,被擊倒在地。
他的身上同樣冒著陣陣青煙,而他的四肢也同樣不由自主地抽搐著。
那位公主殿下連忙跪倒在凱特身旁,仔細地查看著他身上的傷勢。
那溫柔體貼的樣子,令恩萊科感到無比驚訝。
他實在難以將眼前這位溫柔體貼、氣質高貴典雅的公主,和當初那位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強勢少女聯系到一起。
難道,愛情真的能夠令一個人徹頭徹尾地發生改變,這令恩萊科感到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最沒有用處的恐怕就是騎士。”長公主殿下揮了揮手,不以為然地說道。
看她的神情,彷佛剛才擊中的不是她的弟子,而是一隻令她感到煩惱的蚊蠅。
“好了,希玲繼續說下去,想必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不知好歹。”克麗絲指了指希玲說道。
後者只能夠連連點頭,她同樣也沒有想到,克麗絲的決斷竟然如此迅速果斷。
“我剛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定目標,至於那最合適的獵手,自然非我親愛的表弟莫屬。”
“我相信,以表弟的實力,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將由思普這個最大的麻煩清除掉,不過,為了下一步得以順利進行,活捉由思普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我並不是打算讓他投靠我們這一邊,這實在太過冒險,而且希望過於渺茫。”
“表弟曾經提到過的那柄靈魂匕首,令我產生了某種靈感,不知道是否能夠將靈魂抽離人的身體?不過我很清楚,如何強行從靈魂之中分離出記憶。”
“然後,將另外一個人的靈魂放人那具空虛的肉體,這樣一來,我們便擁有了一個忠心耿耿、而且能夠輕易控制住一切的間諜。”
“至於那些圍困四周的士兵,只要我們控制住了由思普的肉體,一道簡單的命令便能夠令他們撤退,根本就用不著讓姐姐你花費力氣。”那位郡主小姐微笑著說道。
聽到希玲的建議,克麗絲將目光轉向了恩萊科:“那把靈魂匕首,是你的祖先冥皇赫利斯的傑作,而那個冒牌神靈靈魂之神又是你的契約掌握者,這件事情能不能成功,只有你最為清楚。”
恩萊科甚至還來不及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好好搜索一番,突然間,那躲藏在魔界之中的邪惡魔物,興高采烈地進入了他的意識深處。
“很有趣的建議,我非常喜歡,在我看來,你的這個表妹,顯然要遠比你更有資質成為我的首選信徒,她的主意確實不錯,這絕對是用來控制局勢的最佳作法。”
“你根本用不著猶豫不決,我可以教你如何轉栘他人的靈魂,雖然沒有那把匕首來得方便。”莫斯特興高采烈地說道,仿佛它突然間又找到了某樣有趣的玩具一般。
“這個—轉移靈魂倒是能夠做到,不過得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來操控由思普的身體,這可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但得在因珀斯和克維志面前表演得天衣無縫,而且這還是一項極為危險的工作。”恩萊科猶豫不決地說道。
“轉移靈魂是否能夠百分之百成功?其中會不會發生什麽差錯,靈魂轉栘過去之後,是否能夠順利回歸原來的身體?會不會留下什麽意想不到的後遺症?比如記憶會因為轉移而混雜在一起?”希玲並沒有回答恩萊科的問題,反而一連串地追問道。
“讓她放心,這件事情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小事,絕對不會有絲毫問題,更不會發生記憶的混合,除非這個家夥原本就打算順手牽羊,偷走別人原有的部分記憶。”還沒有等到恩萊科發問,莫斯特已然說道。
身處於靈魂契約人的精神深處,這個遠古魔物,興致勃勃地注意著那個和契約人有著血脈聯系的小丫頭。
它感到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家夥,實在沒有人比她更加適合,成為它意志的傳達者。
“沒有任何問題,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後遺症。”恩萊科連忙說道。
聽到這肯定的回答,那位前掌控者組織精英興奮地說道:“我相信你,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犧牲一次,想必你們之中,沒有人比我更加合適完成這件事情吧。”
對於希玲的提議,在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過轉念一想,確實沒有人比這個曾經將卡敖奇王國弄得天翻地覆的頂級間諜更合適。
往日,依斯開普的傍晚異常寧靜,遠處是那陣陣海潮拍岸之聲,現在正是退潮時分,海浪聲顯得異常清幽。
而那來自海上的異常涼爽的晚風,則輕輕吹拂搖曳著那滿山的樹木。
樹葉婆娑的聲音連綿起伏,和那陣陣濤聲交相輝映。
不過今天的依斯開普顯得有些異樣,海灘之上點燃起幾道篝火,滿山遍野都是星星點點的火炬。
空中還有魔法師飛來飛去,他們小心翼翼地搜索著山區之中的每一寸土地。
在那片燒焦的花園之中,那位中年聖騎士靠著一棵大樹,悠閑地享用著豐盛的晚餐。
樹下鋪著一張華麗的地毯,地毯上面放滿了精美佳肴,旁邊還放著一個精致的銀質酒壺。
他時而朝著遠處的群山張望一眼,看著山腳下那星星點點的無數火光,他的嘴角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讓大家休息一下,可以停止搜索了,白天都找不到那個人的蹤影的話,到了晚上更加沒有可能找到。”那個中年人對身邊的副官吩咐道。
“公爵大人,您為什麽不讓士兵們衝進行宮之中,那裡是他們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而且現在克維志大師已將所有的傳送魔法陣都全部關閉,他們絕對不可能逃出這片山脈。”那個副官遲疑地問道。
“公然進攻行宮,這可是一樁很難洗脫的罪名,因珀斯之所以讓我來乾這件事情,原本就是為了讓我來背這個罪名,這樣一來,他可以堂而皇之地穩穩坐在那個高高的位置上,而不至於被別人指著脊梁罵成是偽君子。”
“不過,我同樣不是傻瓜,既然我拿著這把神劍,再加上四名侍從,也沒有辦法將那個魔法騎士先生留在這裡,即便攻入行宮之中,恐怕也沒有什麽用處。”
“機會只有一次,既然已經失去了,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承認失敗,同樣是勇氣的證明。”那位中年人緩緩說道。
說完這些,他輕輕吹了聲口哨,只見兩隻皮毛油亮的黑色棕色獵狗,歡快地飛跑到他的身邊。
那個中年人信手抓起兩根醬骨,扔在草地上。
那兩隻獵狗蜂擁而上,搶奪起食物來。
“讓士兵們將我心愛的獵狗們全都帶回來,今天它們已經勞累了一整天,應該讓它們休息一下。”
那個中年人揮了揮手,將副官打發走,他輕輕地倚在那棵大樹之上,兩隻手極為輕柔地撫mo著那把帶著微微紅光的金色長槍。
“真可惜,因珀斯居然沒有去學他的祖先流傳下來的絕技,以至於我也無法發揮你所擁有的真正威力。”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突然間,那兩條原本埋頭爭奪肉骨頭的獵犬,神情緊張地停止了爭搶。
一陣犬吠聲,打破了盼望的寧靜和安詳,那個中年人不愧為武技高超的聖騎士,他一把抓起身邊那把長槍。
一記毫不留情的反手疾刺,在瞬息之間,將背後的那一株參天大樹,化作了一把噴湧著熊熊烈焰的火炬。
紅光一閃即逝,將手中的長槍盤旋飛舞著,一道道暗紅色的煙雲,將那個中年人全身上下團團圍住。
那暗紅的煙雲噴吐出淡淡的紅光,不過紅光映照的地方立刻便爆閃出一團火光。
無論是青草、還是灌木,在那片紅光照耀之下部立刻化作熊熊烈火。
被火光籠罩在中央的那個中年人,神情嚴肅威風凜凜,頗有一股不凡的氣勢。
突然間,滿山遍野的烈焰之中,顯露出一絲扭曲的跡象。
仿佛憑空出現了一個一米左右的空洞一般,熊熊燃燒的火焰,只要碰到那個空洞,便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眼前不可思議到了難以形容的景象,那個中年人不由自主地更加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猛地一槍疾剠而出,長槍的去勢雖然勁急無比,不過那個中年人僅僅只不過是為了試探一番而已,他留有足夠回旋的余地。
不過令他感到難以想像的是,那突如其來的空洞,仿佛急流之中的漩渦一般,旋轉起來。
漩渦的中心,正是槍尖所指的地方。
和真正的漩渦一樣,那個憑空出現的神秘漩渦,擁有著令人難以想像的吸力。
不過這還不是最令他感到恐慌的事情,最不可思議的是他愕然發現,自己的身形和動作也變得極為緩慢起來。
這從所未有的情景,令那個中年人感到恐慌,他用力抖動長槍,仿佛要令自己從漩渦之中掙脫出來一般。
但是,那柄長槍如同被膠緊緊粘住了一樣,想要動彈分毫部相當困難。
急中生智之下,那個中年人用力猛推長槍末端的那塊紅色的寶石。
原本又細又長的長槍,漸漸恢復成為原本的闊刀長劍模樣。
變短的兵器一下子掙脫了漩渦的束縛,不過他本身卻並沒有從追殺之中逃脫。
原本組成漩渦的空洞,消失在了空中,在原來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身披黑色長袍、身材矮小瘦削的少年。
細長眯縫的眼睛,從鬥篷之中露出的那一縷長發,尖翹的下巴,小巧而沒有氣勢的鼻子,這些特征,令那位聖騎士立刻想起了一個傳說之中的人物。
突然間,一道閃電飛竄而起,這突如其來的閃電攻擊,更令他明白了對手的身分。
隨著一聲大喝,有所覺悟的聖騎士將所有的力量,全都貫注於手中的闊刀長劍之上。
如果說,那把長槍是攻防一體最難以應付的武器的話,那麽變回了神劍模樣,這件武器失去了強大的防禦力,換來的是更為猛烈的進攻。
那義無反顧的一劍之中,帶著決勝的意志,同樣也帶著一股同歸於盡的悲涼。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手中的長槍,輕而易舉地便穿透了那對輕盈拍擊著的雙掌。
不過情況並沒有想像的那樣簡單,那對由血肉組成的雙手,根本就未曾流淌出一滴鮮血。
相反那雙手卻化作了一股黑煙,朝著四面八方飄散開去。
那原本纏繞包裹在槍尖之上的暗紅煙霧,彷佛突然間被吞噬了一般,憑空消散得乾乾淨淨。
而四周的火焰,同樣也被那飄散開來的黑煙瞬間吞噬,那陣黑煙所過之處,原本青草和樹木,立刻變成了一堆枯敗乾朽的柴草。
面對著這個令人難以想像的力量,面對著這個絕非是武者所能夠理解的詭異情景,那個中年人感到毛骨悚然,他急速飛退,隻想盡快逃離這個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強大對手。
原本那想要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勇氣,已然在他看到那片黑煙飄散開來的時候,完全失去了。
因為,那顯然是用他的力量無法殺死的敵人。
一個翻飛的人影拖著一串暗紅色的煙雲,急速朝著山下掠去,在他的身後則是一團無聲無息飄來的濃濃黑煙。
所過之處樹木為之枯萎,大火立刻熄滅,原本鬱鬱蔥蔥祥和寧靜的依斯開普,此刻空中飄散著無數灰燼和煙塵。
無論是高縱的參天大樹,還是成片密集的低矮灌木,全都變得枯黃,在陣陣海風的吹拂之下,化作了隨風飛舞的粉末。
同樣原本靜悄悄的傍晚,被嘈雜的軍馬的馬蹄聲,以及兵器和鎧甲的碰撞聲所打破。
那些圍攏在行宮周圍的騎士們,在看到遠處火起的那一刻,便立刻全力趕往這裡增援他們的長官。
那個中年人看到自己手下的到來,絲毫沒有感到一絲輕松和寬慰。
因為他很清楚,他所帶來的人馬和在身後緊緊追趕他的那個人物,有著多麽巨大的實力上的差別。
他絕對不認為,曾經在卡敖奇和萊丁王國邊境,將整整一支神聖騎士團的小隊消滅得乾乾淨淨的禁咒法師,會被他手下的這些根本就沒有實戰經驗的騎士所攔截。
那個中年人絲毫沒有停頓,他如同閃電一般,穿過那些急匆匆跑來增援他騎士們的隊列。
那拖在他身後的暗紅色煙雲並不懂得分辨敵我,只知道將所經過的地方化作一片火海。
幾乎在瞬息之間,熊熊烈火將那些騎士們團團包圍,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們發出哀嚎,或者從火海之中衝殺出來,一團黑色的濃煙,已然將他們團團籠罩住。
騎士的驚叫聲,戰馬的嘶鳴聲,在黑煙籠罩住他們的那一瞬間停頓了下來。
當黑煙飄過之後,地上留下的只有一堆堆骸骨,而且這些骸骨甚至已然枯黃斷折,仿佛那個人已經死去了幾個世紀之久。
如此恐怖和詭異的情景,令那些將勇敢奉為美德的騎士們,也感到膽戰心驚。
而天空中漂浮的那幾個魔法師更是轉身就逃,顯然他們十分清楚,這絕對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恐怖敵人。
面對可怕的強敵,只要有人選擇撤退,那麽其他人也會同樣跟著去做。
撤退變成了充滿恐慌的逃跑,不過和能夠在空中飛翔的魔法師比起來,騎著戰馬奔馳的騎士,顯然要慢得多。
正當他們沿著山坡往海灘奔逃的時候,就看到無數道淡淡的黑煙,朝著四面八方飆射而去。
那一縷縷黑煙彷佛是密集的箭矢,又彷佛是戰場上揚起的煙塵。
不過每一個看到那縷縷黑煙的人,都感到無比的恐懼和害怕。
最先的那幾道黑煙飛射得最為迅疾,那幾道濃黑的煙霧,在瞬息之間追上了飛在最前列的魔法師們。
只聽到一聲聲慘叫從空中傳來,當煙霧消散而去,並且調轉方向朝著另外一個目標射去之後,可以看到散碎的白骨零零落落地從天空之中灑落下來。
這簡直就是地獄之中的景象,每一個看到此情此景的騎士,都感到心膽俱裂。
不過更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是,他們知道自己也將立刻變成那副模樣。
事實上,他們已然看到淡淡的黑煙,從四面八方飄了過來。
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之後,行宮四周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不過此刻的寧靜,並不像以往那樣充滿了祥和安逸的氣氛。
這裡變得如同地獄一般恐怖和詭異。
四周到處散落著皚皚白骨,戰馬的骨骸、鏽蝕的鎧甲、支離破碎的骸骨,全都混雜在一起。
在這累累白骨的周圍,是成片枯黃的樹木青草的殘根,那原本鬱鬱蔥蔥的樹冠和草莖,早已經化作了灰燼和塵埃。
這是一個充滿死亡的所在,這裡彌漫著幽冥世界的氣息。
這裡彷佛正有一位死神在悠閑漫步,又仿佛是地獄在這裡破開了一個出口。
而在這塊死亡之地的正中央,正站立著一個仿佛是死神一般的人物。
一團濃密的黑煙聚攏在一起翻滾著,黑色的煙霧漸漸眾攏成為實質。
那由黑煙組成的人形變得越來越清晰,最終恢復到恩萊科以往的模樣。
看著遠處那瘋狂逃竄著的卑劣的聖騎士,他輕輕吟誦起土系魔法之中,唯一實用的那個咒文。
當那神秘咒文結束之後,遠處的海灘之上,好像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當那個正在飛快逃跑之中的中年聖騎士,踩在松軟沙灘之上的那一瞬間,他的腳下突然問凹陷下去,沙子伴隨著海水,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混濁不堪的漩渦。
那個中年人雖然手中握著傳說中的神劍,不過面對這不停將他往下陷的流沙,他絲毫沒有任何辦法。
手中舞動的厚實的闊刀長劍,雖然在瞬息之間將四周的海水蒸發乾淨,不過那些沙子可絲毫不受神劍那灼熱紅雲的影響,而他那高妙迅疾的身法,在這毫無著力的流沙之中,也失去了任何作用。
那個中年人恐懼和絕望地,看著自己被流沙一點一點地吞沒。
實在沒有比看著自己慢慢走向死亡,更令人感到害怕和無奈的了。
緩緩地舉起那把神劍,那個中年人的嘴角掛著一絲無奈的苦笑,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會是自己最後的結局,此時此刻他感到後悔更感到絕望。
不過,他心中最大的感受卻是深深的痛恨,因為他居然被克維志所欺騙,那個只知道玩弄權術的家夥,居然告訴自己,那個小禁咒法師已經死了。
正是相信了這件事情,令他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如果當初他知道恩萊科·普羅斯根本就沒死,他根本就不會考慮加入克維志和因珀斯的陣營之中。
因為他很清楚,那位以瘋狂和恐懼聞名的長公主殿下,卻並不會對擁有著同樣血脈的親族下手。
無論是令她厭惡的自己,還是讓她稍稍有些好感的因珀斯,都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但是那個小禁咒法師就完全不一樣了,雖然從很多事情上能夠證明,他並非是一個嗜血奸殺的殘忍之徒,不過同樣他也絕對不是一個悲天憫人,擁有著仁慈之心的家夥。
而除了這兩個人之外,他並不認為還有其他人能夠真正給予他們威脅。
正因為如此,當他從克維志那裡獲得確鑿的證據,表明那個小魔法學徒已然喪生在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所布下的殺局之中,他便欣然地答應了結成同盟的請求。
但是此刻,他卻感到那是自己平生所做的最大一件蠢事。
絕望中,那個中年人舉起了手中的神劍,那鋒利而又灼熱的劍刀,朝著自己的脖頸斬落下來。
突然間,一道銳利的冰箭破空之聲傳來。
令那個中年人感到訝異的是,那道冰箭居然射向他手中的那柄神劍。
不過這已是他最後的一絲感覺,在那支冰箭射中神劍的一刹那間,他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不僅僅是他,就連那道流沙也被牢牢地凍結住了,滲透進流沙之中的那些海水,全都被凍結成為牢不可破的堅冰。只有那柄神劍仍舊沒有被凍結住,不過沒有劍手的操控,再非凡的神兵利器,也僅僅只不過是一件別致的擺設。
原本籠罩在神劍之上的紅光,已然消失地無影無蹤,隻留下那劍刀之上閃爍遊栘的流光異彩。
行宮之中最為金壁輝煌的房間,便是王室成員的寢宮。
而此刻,在寢宮這裡,正聚集著一群充滿神秘和詭異的人們。
寢宮正中央的地板之上,平躺著那個被抓獲的中年人。
在他的周圍,畫著一圈神秘的魔法陣。
緊靠著那個中年人的腦袋旁邊,放著一枚晶瑩剔透的貓眼石。
貓眼石之中,布滿了紅色和藍色的詭異絲線。
一團蒙朧的藍光,將整座寢宮籠罩在一片綺麗而又詭異的光圈之中,而那藍光最為濃密的所在,正是那座魔法陣的正中央位置。
在寢宮的另一頭,那張華麗無比金碧輝煌的大床之上,靜靜地躺著那位郡主小姐。
她的神情顯得異樣興奮,又有一絲擔憂凝聚在她的眉頭。
在她的枕邊,站立著神情凝重的凱特。
雖然他對精神魔法和靈魂轉移絲毫沒有了解,不過在這裡的所有人之中,除了克麗絲和恩萊科之外,就數他對於魔法的認知最為深刻。
而此刻,無論是長公主殿下,還是主持靈魂轉換的恩萊科,都絲毫沒有空閑,因此看護希玲的重責,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凱特的身上。
主持靈魂轉換儀式的恩萊科,此刻正盤腿坐在兩者正中央的位置,他的嘴裡輕輕吟誦著冗長而又神秘的咒文。
那吟誦咒語的聲音,仿佛是狂風吹過廢墟所發出的嗚嗚的淒涼的聲音,又彷佛是無數被囚禁在幽冥之地的亡靈所發出的哀嚎。
而克麗絲則跪坐在那個中年人的頭顱旁邊,她的手中捏著一根極為纖細,卻有一寸鄉長的銀針。
那根銀針在克麗絲極度的小心之下,被緩緩地插入了那個中年人的頭頂正中。
突然間,那布滿了紅色和藍色細絲的貓眼石,爆發出明亮的藍光。
在那一片藍光之中,還夾雜著無數紅色的星光,那些紅色星光如蜂擁一般,向那根銀針湧去。
而原本靜靜躺在那張華麗大床之上的希玲,突然間發出了一陣極為輕微的呻吟。
看到希玲有所反應,旁邊的凱特,立刻輕聲吟誦起剛才恩萊科教給他的那串詭異的咒語。
一時之間,寢宮之中,充滿了低沉而詭異的吟唱之聲。
而那幽深的藍光,則將這裡映照得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
突然間,原本靜靜躺在魔法陣之中的那個中年人,微微地動彈了一下,緊接著他便慢慢地坐了起來。
一開始他的眼睛之中還顯得有些呆滯,不過漸漸變得有些神采起來。
而那根原本深深插入頭顱之中的銀針,也緩緩地自動退了出來。
“叮當”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那根銀針掉落在地板之上。
“這種感覺真是有趣極了,原來佔據別人的身體,是這樣有趣的一件事情。”那個中年人興奮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顯得有些和他原來的形象和風度極為格格不入。
看著這詭異的情景,就連對於精神魔法一無所知的貝爾蒂娜和傑瑞,也能夠猜到,顯然那個靈魂轉換的儀式已成功完成。
佔據了新的軀體的希玲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沉沉地睡在床上的自己。
“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我願意的話,我甚至能夠令我自己懷孕。”那個家夥突然間興奮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原本正打算站起身來的恩萊科一頭栽倒在地,而一旁站立著的貝爾蒂娜和凱特,則驚疑無比的看著這個奇怪的家夥。
唯獨傑瑞對此絲毫不以為然,顯然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已經非常了解,那位郡王殿下是怎樣一個怪異家夥。
“你現在有把握能夠百分之百冒充這個家夥,而不被別人識破嗎?”一旁邊的克麗絲問道。
希玲沉默了半晌,在那新獲得的大腦之中搜索了片刻。
突然間,她身形一縱高高躍起,當快要碰到天花板上吊掛著的水晶燈盞時,猛然間一個轉折,身體緊貼著天花板飄飛了過去。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居然能夠施展如此高超的武技,沒有想到靈魂轉換居然擁有這樣的好處,如此一來,我相信絕對不會有人會懷疑我的真實身分。”佔據了新的身軀的希玲,興奮地說道。
不過她立刻緊緊皺起了眉頭,她的雙手結成了一個特殊的印記,一個簡單的咒語被輕輕念了出來。
那段咒文原本能夠召喚來一個風刀,可是現在卻僅僅只不過刮過了一陣微風。
“看來有利同樣也有弊端,這個身體並不適合用來施展魔法,如果你打算放棄原有的力量,你倒是可以為新獲得的力量而感到興奮。”旁邊那位長公主殿下淡然地說道。
這番話令原本異常興奮的希玲,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好了,還是讓我們開始反攻的計畫,希玲,請你告訴我,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去做。”原本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那位公主殿下,突然間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非常簡單,那便是公主殿下您接受我的求婚,並且同意由我來擔當您的全權代表,向剩下的那兩個對手拋擲代表和解和妥協的花束。 ”希玲微笑著說道。
“為什麽不將因珀斯和克維志同樣直接抓起來?找兩個人佔據他們的身體,豈不是更加簡單方便?”克麗絲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當然是最為直接、最為簡便的方法,不過我們真正要對付的並不是因珀斯和克維志這幾個人,也不是隱藏在他們背後的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而是那些不知好歹的索菲恩民眾。”
“得讓他們吃些苦頭,他們才會像崇拜神靈一般,聽從您和公主殿下的旨意。而這些招人唾罵的壞事,最好讓因珀斯和克維志去做,讓他們去承擔罵名,而您來擔當救世主的角色。”
“至於直接控制因珀斯和克維志,也不失為一個絕妙的辦法,不過一方面很難找到能夠操縱他們身體的人,擁有這樣資質的,恐怕除了我之外,便只有菲安娜”。
“另一方面,我們既然能夠用計策完美地控制他們,和輕而易舉地操縱局面,又何必采取那冒險同時又很可能失敗的方法呢?”
“和主動來送死的由思普不一樣,那兩個膽小的家夥一向躲藏在無數保鏢和護衛的中間。”
“萬一走漏了一個目擊者,那將會給我們的計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希玲微笑著說道。
“那麽就讓克維志和因珀斯暫時保全他們的性命,繼續你的計劃,在這件事情上你是絕對的專家。”那位長公主殿下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時之間,寢宮之中充滿了凝重和緊張的氣氛。
一場陰謀正緊鑼密鼓地開始實行,而它的目標則是另外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