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錢禮士再次來到山寨時,城牆的地基已完成了三分之一。此次,他帶著一輛馬車而來。在議事堂落座後,寒暄了幾句,錢禮士便鄭重地對符g說道:“符將軍的意思,我已向義侯稟告。義侯完全同意將軍所提之條件。保留你綠林軍的編制,限定在兩千人內。等拿下柳家集後,綠林軍就協助其他各部梁軍守衛我大梁國的西部邊地。至於這雙峰山,經義侯美言,大王已同意將它賜與你做封地,過段時間聖旨就會來。為表示誠意,我今天還將本月的軍餉帶來,在外馬車之上,請符將軍點收。”
聽這話,符g總覺得有些不妥。怎麽梁人這麽爽快地就答應了自己的條件,按說自己的實力不至於讓他們如此高看呀。還有就是,怎麽這次連個信物或是聖旨也沒有,隻是個口頭協議。似乎其中有詐。符g不動聲色地聽錢禮士講下去。
錢禮士站了起來,對符g說道:“符g聽封。”符g等人紛紛跪倒在地。
“大梁國討北大將軍令,封符g為六品遊擊將軍。手下各營統兵均封七品校尉。命爾等即刻領兵阻擊柳家集趙燕人,斷其供給,掩護西門諸軍攻城。”
原來叫我去當炮灰呀。千余人去敵萬人。等我綠林軍拚得差不多了,要這封賞有何用?老蔣就常用此招對付各派地方軍閥,把你推上一線,等人死得差不多了,再把你一口吞了。和我玩這一套,你們還差千多年的歷史經驗。
站起身來,謝過錢禮士。符g故意問道:“不知道義侯可有手令交予在下?”
錢禮士搖搖頭說:“為了防止趙燕人查獲,此次均是口頭軍令。將軍莫是有所不信?”
上次你都敢把將軍信物藏在腰間帶來。此次涉及我等性命之事卻是如此草率。符g的疑心更重。不便多說,隨錢禮士出得議事堂,驗收餉銀。
錢倒是不少。可惜要取人命呀。望著車篷裡的箱子,符g心中冷笑道,若是沒有後山之橫財,或許我還要考慮一下對你們的誠意。可我現在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財。根據王虎前日所報,共起獲古戎人的黃金有七車之多,青銅器物五十余件,玉器三百余件。符g看過馬車所載後,估計有五噸重的黃金。老子現在富得流油。還缺你這點餉銀?可臉上還不能暴露出來。
“遊擊將軍,大軍馬上就要北上,望你等嚴格按義侯的將令行事。”錢禮士看著符g正對著錢箱發愣,不禁輕蔑地笑道:“等拿下了柳家集,義侯的封賞可是比這多多。”
“是嗎?那我等定要賣力拿下這柳家集了。到時候,拿了封賞也少不了孝敬您這引路人呀!”故意拍拍他的馬屁,“請錢軍師先出休息片刻,我等備有薄宴為軍師洗塵。”
“不用了。”錢禮士看了看天色,朝車夫望了下,問道:“一切妥當?”見車夫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符g說道:“大軍開拔再即,趙燕人的盤查也多起來了。我等要趁早回去。願符將軍早傳捷報!”
送走錢禮士後,符g到工地上看了看。近千人的壯勞力一個多月的日夜趕工,已完成了地溝挖掘和城牆地基的夯實,開始填埋設計中的城門基石了。趙忠打著赤膊帶頭扛運著石料,陣陣的號子聲激勵著軍士們勞動的熱情。
有軍士來報,王虎在議事堂有事稟報。匆匆回到山上,見王虎押著個軍士在議事堂等候著。“稟將軍,有人剛才見他鬼鬼祟祟地和趕車的嘀咕了半天,還遞了樣東西給車夫。我特地押他前來聽候將軍發落!”
“哦。”符g忽然想起了錢禮士對車夫的問話。看樣子,是有問題。對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軍士問道:“你與軍師的車夫可是熟人?”
“是呀,軍師的車夫是我的老鄉。我請他帶點土產回去,交予我的家人。求將軍明察。”軍士信誓旦旦地答道。
“哦,你是哪裡人氏?叫什麽呀?什麽時候來的山寨呀?”喝了口茶,繼續問道。
“小人名叫周猛,是楚集人氏。城破後就散落到此,在這森林裡靠打獵為生,後聽得將軍大敗趙燕人後,便前來投靠。”
“可是前些日子來投的?”符g緊盯著軍士的雙眼。
掠過一絲慌亂,周猛忙低下了頭說道:“是的。”
“可有同伴?”
“有。”周猛說出了幾個人的名字。
命王虎馬上出去核實。不一會兒,王虎回得洞來。附在符g耳邊說了幾句。
聽罷,符g啪地一拍桌子。“來人把他給我捆了。”早有兩邊的軍士把周猛捆了起來。
用冷冷地眼光看著周猛,“你是自己招了,還是要用酷刑才說呀?”
“將軍,小人冤枉呀!真的是給自己可憐的老母帶些土產回去呀!”周猛不斷地喊冤。
“你剛說的同來之人,全是半路結伴而來。”符g看了看流下汗珠的周猛。“這錢軍師上次來山寨,是在你上山之前。你又怎知他軍師的身份?”
周猛開始在發抖了,嘴裡還說:“以前在楚集見過這錢軍師的。”
“更是一派胡言。我問過這錢軍師,他從未來過楚集。”符g詐道。
周猛徹底癱在地上。見他的精神開始崩潰,符g趁熱打鐵地威脅道:“我還從未沒見過凌遲這刑法,不知道周勇士可想一試?”
“我招,我全招了。”周猛一聽要凌遲,嚇得從地上掙扎著跪了起來。原原本本地說了自己的來歷。
這周猛是梁益歡軍中的探子。自錢禮士回去告訴梁益歡綠林軍的情況後,梁益歡便派他來雙峰山假意投靠綠林軍,讓其把山寨的地圖尋機畫下,伺機交給來宣布軍令的錢禮士,再潛伏於綠林軍中。同時,假意同意符g的要求,故意命綠林軍去攔截或是攻打柳家集,使其在戰鬥中損兵折將。若拿不下楚集,就把綠林軍當作一個棋子安放在趙燕人背後。若是拿下楚集,梁益歡便派軍隊在接收柳家集的途中,隨便滅了綠林軍,消除西部的一個眼中釘。周猛便是在滅綠林軍的行動中充當內應的角色。今天交與錢禮士車夫的,便是他畫好的山寨地圖。因為後山沒去過,隻是些前山的情況。由於封鎖嚴密, 他還不知道黃金的事。
聽到此,符g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爾虞我詐之事在諸侯戰爭中層出不窮,沒想到梁人還未等站穩腳跟就對自己起了歹意。假意招安,實際上是讓自己充當炮灰,還要斬草除根。梁人的無恥行為激怒了他。稍稍冷靜了下,命王虎把周猛暫時押在一旁,再叫人馬上去召集各營統領來開會。
既然知道梁人包藏禍心,那就得有所準備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無論誰獲得勝利,都會對山寨采取行動。城牆得加緊修築,糧食和各種戰備物資得加緊儲備,軍士的訓練還得與修城穿插進行。
將趙忠等人興匆匆地趕來,符g命王虎把周猛帶了上來。聽得周猛的供述,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了口冷氣。若不是發現得早,估計楚集城破之時,自己還渾然不知末日的來臨。紛紛大罵梁益歡,發泄著心裡的不滿。想這這綠林軍中多是原梁軍士兵,聽得被梁軍收編,無不欣喜若狂。哪成想,梁益歡不念舊情,想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符g看了看憤怒地校官們,緩緩地說道:“看樣子,梁人和趙燕人一樣靠不住。我們已經成了沒娘的孩子。既然他們薄情寡義,那就別怪我們無情無義。從今日起,我們不再是梁人,我們是綠林軍,為自己而戰!為生存而戰!”
“對,我們是綠林軍,為生存而戰!”“為自己而戰!為生存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