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我們抓到了好幾條‘舌頭’!”負責偵察的輕騎兵們帶來的這個好消息很快地就傳遞到了女王陛下和她的臨時指揮部,他們都是知道情報的重要性的,於是立即就吩咐人把俘虜帶來盤問,這些貴族也許有些傲氣,不過女王陛下的手下們也不是吃素的——前文已經寫過,讓娜等人的拷問手段不比燈塔國關塔那摩監獄的那些人差(當犯人絕食的時候,他們會當著犯人的面把當天的食物打碎磨粉後從菊花裡面灌進去,通常一次以後犯人就再也不絕食了)——他們很有信心,能從俘虜那裡問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前提是,如果他們真的知道什麽有用的東西的話。
於是,他們把充當臨時指揮部的營帳裡面的地圖沙盤收了收,跟醫生讓娜要了幾件寒光閃閃、外形非常類似中世紀刑具的醫療器械掛在裡面作為恐嚇道具(必要的時候可以馬上取用),然後這個臨時指揮部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臨時的盤問地點,有必要的話,還可以立即充當拷問場所,布置完畢後,他們要招待的“客人”也被輕騎兵們送到了。
他們起初的計劃,是從看起來品級比較低的貴族開始盤問,希望他的慘叫可以有效地打消後面的“客人”負隅頑抗的勇氣,這一招是羅怡大魔王幼年時候坐在牙醫門診外的經驗——未來的一個世界裡,有個名將似乎說過這麽一句話:“英雄好漢在酒館裡很多,在牙醫診所裡很少……”——就羅怡的經驗來看,被牙醫拔牙什麽的也就那樣。令人膽寒的還是坐在外面等裁決,或者聽醫生說:“這顆牙。不行了,拔了吧……”
她決定讓自己的俘虜也嘗嘗這恐怖的滋味。
不過。下屬們會采納她的意見只是因為她是女王而已,照下屬們的意見,最好上來就動用刑具,哦不,醫療器械,什麽?後世的人會說不人道?沒看到我們是用專業醫生給他們檢查加洗胃排毒麽?我們這是非常人道而且認真負責——為整支大軍以及俘虜的健康負責!真的!這些貴族平時大魚大肉吃多了,有這個排毒的機會讓他們減減肥並在其後幾天裡適當齋戒對他們的健康和靈魂得救只有好處!
但是,羅怡對此是很不同意的,她嚴格命令他們。只有在俘虜堅決不招的時候才好上刑具,而且一定要以恐嚇為主,萬萬不能造成肢體的永久性殘缺以至於發生不能勞改的醫療事故。
下屬們表面上乖乖地接受了女王陛下的提議(兵貴神速,這麽浪費時間的事情我們也就應承一聲,才不乾呢),然後眾口一詞地請她為了她脆弱純潔的穿越者小心靈,走得稍微遠一點,以防不小心看到什麽讓她忍不住挺身而出的事情,說到底,她本來並不在這次遠征的計劃裡頭。
他們既然這樣給羅怡大魔王面子。羅怡大魔王自然投桃報李,她對此一口答應了。
但是,在她還沒有邁步之前,就聽到這次遠征的總指揮弗朗西斯的口中發出了一聲驚呼——在如此狗血的重逢場合。烏爾裡希公爵沒有也發出一聲驚呼倒不是因為他料事如神,知道會在這支大軍的指揮部裡遇到什麽人,而單純是因為他嘴裡塞著的羊毛團還沒取出來的緣故。
接著。其他人也都不費什麽功夫就知道了這是何等感人的……呃……失散多年的……呃……重逢。
“他是你爹?”羅怡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鴕鳥蛋,好吧。她知道他是個老爹不承認的私生子,是北方貴族和紐斯特裡亞女性的混血。一個戰爭造就的孽種,那一天酒館裡有很多人目睹了他和賈羅的伍爾夫的爭吵,知道他是個父親是北方貴族的混血兒“雜種”,後來,他在自承過是個私生子後,羅怡也就沒有繼續打聽下去,畢竟人家都拋棄一切了,過去的和他沒關系了,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此刻目睹如此戲劇化的父子重逢的感人場面,真是人生如戲,“唔,我是說,你們是血緣上的……直系。”
“呃,是的——我能單獨和他說會兒話麽?”
“噢,這個沒問題,我們優待俘虜,你叫他趕緊棄暗投明吧,跟著前朝余孽沒前途……”當然,要是他不但肯棄暗投明,而且肯捐助軍費,那就更好,看他一身穿戴,肯定不窮,大魔王打著這樣的算盤,姿態高高地離開了。
等臨時指揮所裡只剩下父子兩人以後,弗朗西斯給公爵取出了嘴裡的羊毛團,但是羊毛團雖然取出了,公爵仍然長久地不發一言,教弗朗西斯看了還以為他想不開了——畢竟,戎馬半生,最後居然被一隊輕騎偵察兵給抓了俘虜,還是不承認的子嗣的手下,這刺激想想就夠大的了,他都怕他挺不住。
他原本的計劃,是要在戰場上打敗對方後,再解下頭盔叫對方認得自己,讓他知道,毋須他的承認,他照樣可以有自己應得的地位,但是他可沒想到兩軍還沒正式交鋒,公爵已經稀裡糊塗地做了俘虜。
當然,他更沒想到,公爵在經歷了這番足以顛覆他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的衝擊後,會被大魔王扭曲成啥樣。
“剛才的那個女人,你喊她陛下的,就是那個什麽女王麽?”久久的沉默後,公爵一開口的問話大大出乎弗朗西斯的意外。
“是的。”
“你跟她是什麽關系呢?”
“我是這支軍隊的總指揮。”
“笨蛋!我是問你和她的男女上的關系——你不要告訴我,你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你還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你三歲掀人裙子,六歲的時候從廚房丫頭那裡騙奶酪,十歲讓丫頭們為你打架的本事哪裡去了?”
“……”可憐的弗朗西斯已經完全跟不上公爵的思路了。
“聽說她現在還單身——笨蛋!你還不趕緊抓住這個機會!過了這村沒這店!她有兩個小崽兒,這不打緊,老話說,登上王位後生的孩子才是王,你這麽漂亮,女人就愛漂亮,她肯定……”
“您在瞎說什麽啊……”
“瞎說?我這是教你抓住機會!她有這樣一支軍隊,你為什麽不趕緊把她緊緊地捏住了?要是我早知道她有這樣一支大軍……唉呀, 要是她是個男人,我就把你姐姐送去了——不,你妹妹也行——現在,我只有靠你了!兒子!”
弗朗西斯一直希望以自己的實力得到公爵的正式承認,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從公爵的嘴裡聽到“兒子”這個稱呼,是如此地……如此地……讓這個三歲就去掀人裙子的家夥有了以頭搶地的衝動。
“……我姐?您說紐斯特裡亞正統太后?”弗朗西斯的嘴巴張得比羅怡剛才還大。
“怎麽?她還年輕,再生幾個孩子不成問題——如果是他的話,可以籍此取得正統,也會同意的,這是一樁互惠互利的好姻緣——可惜不成,所以我只能指望你了!親愛的兒子!抓緊點兒!我要看我的孫兒坐上紐斯特裡亞的王位——就我剛才看到的軍隊的規模、裝備、士氣和訓練,坐上皇帝的寶座也不成問題,哈哈!”
“他們在裡面說些什麽?”羅怡在外面問正忙著用聽診器偷聽的讓娜,對她一貫忠心耿耿的讓娜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憋不住的咯咯直笑,卻始終不肯告訴羅怡她聽見了什麽,讓大魔王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