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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幸》第24章 細川惠姬
  “好了好了,沼田大人不必如此。”信幸扶起了沼田佑光,“信豐殿下和那位細川家小姐的轎子再過兩天就要到若狹境內了,我準備讓山縣秀政帶三十騎去迎接,你覺得如何?”

  “因為殿下的仁政,現在國內山賊浪人之流少了很多,屬下以為三十騎足夠了。”沼田佑光邊爬起身邊從懷中掏出一絹白紙,“殿下,屬下這一次之所以在三方郡耽擱了很多時間,是因為屬下在探訪粟屋大人之後聽到了一些消息,所以自作主張去了一趟越前敦賀郡。”

  信幸接過沼田佑光遞過來的白紙,上面用黑墨畫了許多詭異的各種曲線直線、還畫了各種圈圈點點,旁邊標注了許多數字——這個時代的地圖繪製方式實在讓信幸頭疼,他是最厭惡看這些鬼畫符一般的東西的。

  於是信幸揮手趕遠幾個在旁守衛的近侍,把這張白紙重新又遞回到沼田佑光的眼前:“沼田大人,這是什麽?”

  沼田佑光早就知道信幸這個不愛看地圖的毛病,於是他順手把白紙接回自己手中,開始在白紙上指點起來:“殿下,屬下在三方郡見到了之前派往越前的釘子,他說雖然眼看再過不了一段時間就要到秋收的季節了,但是現在敦賀郡卻有異動。屬下對此深感不安,於是便親自前往查探了一番。”

  “異動?”敦賀郡是和三方郡接壤的朝倉家重鎮,敦賀港每年為朝倉家帶來的收入據傳可以供養朝倉家近萬士卒。首代郡司朝倉宗滴更是被奉為朝倉家軍神的大名鼎鼎之人,雖然朝倉宗滴已經死了,但是這敦賀眾的實力依然強盛,支撐著朝倉家的半邊天——這敦賀郡內一旦有什麽異動,三方郡一定是第一個倒霉的,信幸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正是。殿下可知道現任敦賀郡司朝倉左衛門尉景紀將這郡司一位,讓給了他嫡男朝倉景垙?”

  “朝倉景紀也有五十多歲了吧?讓位給嫡男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殿下,您即將迎娶細川家小姐的事情,朝倉家已經知道了。屬下這一次探明,您要和朝倉左督門衛義景成為連襟一事,朝倉家是抱持著兩種態度的。朝倉義景殿下認為既然成為了連襟,那麽就應該與本家和善。可是敦賀郡司朝倉景紀認為本家衰弱無力,既然成為了連襟,便可以借口替本家平定動亂出兵若狹。”

  替自己的襟弟出兵平亂,名為保護自己,實則是架空自己,征服若狹,這位朝倉景紀想的真好!如果說以前朝倉家還缺乏進兵若狹的大義名分,現在就讓他們硬生生的找到了一個。

  看著信幸關切的表情,沼田佑光加快了語速:“自從朝倉宗滴死後,大野郡司的朝倉式部大輔景鏡大人和敦賀郡司便一直不和。這一次敦賀郡司的更換,就是大野郡司利用義景殿下想要與本家和睦的心態,逼朝倉景紀讓位的。”

  “既然朝倉景紀卸任了敦賀郡司,我們是不是可以暫時不用擔心朝倉那邊的問題了?”信幸長舒一口氣,覺得安心了很多。

  “殿下,這正是屬下擔憂之事。朝倉景紀雖然把敦賀郡司一位讓給了嫡男朝倉景垙,但是朝倉景垙對他父親言聽計從。屬下這次前往敦賀,得知朝倉景垙已經在動員領內的豪族,要他們做好在秋收之後出兵的準備。這張地圖,便是繪製了屬下探查得知的大概動員狀況。”信幸隨著沼田佑光的指點一個一個看去,算到最後竟然得出了將近八千的數字。

  信幸剛剛才安下的心,此刻又覺得冰涼一片,縱然烈日當頭渾身是汗,卻也沒辦法帶給他心中一絲溫暖。

  “秋收之後麽?沼田大人,你認為朝倉景紀會違抗朝倉義景殿下的意願,出兵來攻打若狹麽?”

  “殿下,屬下認為敦賀眾一定不會進入這遠敷郡內,但是很有可能有侵吞三方郡之意。粟屋氏在之前的內亂中曾經背叛過本家,朝倉景紀肯定會拿這件事當做借口。”沼田佑光的聲音冰冷。

  “給朝倉義景殿下去信,請他製止敦賀眾呢?”信幸自從上一次在後瀨山城門前一個人玩了一次命以後,就再也不想把自己置於那麽危險的境地。以本家現在的力量,如果敦賀眾興起八千余人前來進犯,根本毫無辦法對抗。

  “殿下,沒有證據,朝倉景紀是可以抵賴的,他可以說是防備一向一揆。朝倉景紀既然敢發出這征召的命令,這一仗我們大概是沒有辦法避免的,殿下。”沼田佑光最後的一聲殿下說的格外用力,將信幸最後的一絲幻想也打碎。

  “如果失去了三方郡,不僅會失去好不容易才積累起的民心,也會失去逸見大人的支持,那個時候本家也就變成孤家寡人了吧?所以這一仗無論如何也得打,還必須要打贏,只有這樣本家才有希望,對吧?”信幸早在當初內亂的後瀨山城之中就對白井長信說過,他希望做一個可以依靠他人的人,而不願意做一個什麽事情都自己去辦的堅強之人——信幸只是一個幾百年後的普通年輕人,習慣偷懶,習慣依賴父母,習慣了無憂無慮的生活——然而這不意味著他是一個軟弱的人,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逼急了他也乾過抓起酒瓶子一個人衝向對方十幾個人的事情。一個男人,就算被逼進絕路,就算絕望了,也得死的轟轟烈烈,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麽才行,哪怕只是用酒瓶子戳瞎對方一隻眼睛,也賺了。

  知道已經再也沒有後路可退,信幸反而平靜下來了,既然朝倉景紀要等到秋收之後才動手,那麽他就有了至少兩個月的準備時間。這些時間足夠他和沼田佑光制定一個完善的作戰計劃,仔細考慮該如何對付進犯之敵了。

  “正是。殿下,既然我們得知了這個消息,就可以事先做好準備,挑選適合我軍作戰的地點。三年前毛利治部少輔殿下可以以少勝多,一舉擊破陶隆房大軍。如今本家一樣可以擊敗朝倉景紀,殿下無需過於擔憂。”

  “這件事情我們之後再商議吧,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恐怕還是先把細川家的小姐平安無事的接到這後瀨山城中。”信幸看著沼田佑光那依舊毫無變化的陰沉面孔,仿佛從中獲得了力量和信心,“等到婚禮之後,隻好麻煩沼田大人你再跑一趟三方郡了,為這場不可避免的戰爭挑選一個合適的戰場吧。具體的作戰計劃,等到你回來之後,我們再好好布置也不遲。”

  “屬下明白。”

  當沼田佑光躬身慢慢退遠時,他看見那個少年家督又一次舉起了那朱紅色的和弓,瞄向了遠處的箭靶。

  永祿元年(1558)8月28日,一支特殊的隊伍來到了後瀨山町之中。這支隊伍當先一人白發斑斑,但卻精神十足的騎在馬上,他爽朗的大笑聲穿越過道路兩旁圍觀的町民們,直傳到那些緊閉著大門的路旁長屋中。久居於後瀨山町的人都認得這位老人,他正是統治了若狹一國多年的前代監督武田信豐,此刻他頭戴烏帽,身穿印有武田割四菱家紋的淺色狩衣,手裡一把折扇不停地指指點點,顯得心情大好。

  在武田信豐之後的兩騎上是兩個少年,其中一人面色嚴峻觀察著四周的人群,另外一個人則面帶微笑,這是內藤勝行和白井長信。他們兩個本來被信幸放回各自家中的領地內去盡情折騰,直到惠姬的轎子即將進入若狹國境之時才被信幸召去隨同山縣秀政一起迎接。

  在白井長信和內藤勝行之後是山縣秀政和他麾下的三十騎赤甲流鏑馬眾,山縣秀政是個年近三十的勇猛武士,一直為本家踏實勤懇的工作,自從被信幸任命為流鏑馬隊的大將之後他便更加努力的練習武藝,訓練手下,是個讓大家都尊敬的本分武士。

  這三十騎赤甲流鏑馬眾緩緩前行,包圍保護著所有町民們目光的焦點——兩台印著細川家丸內二引家紋的轎子正被幾名頭戴烏帽身穿白服的男人抬在隊伍正中,身後還跟著兩騎身著黑具足的細川武士和兩位被頭上鬥笠垂下的帷幔遮住了臉龐的侍女——毫無疑問轎子中坐著的就是即將成為本家家督正室的細川家惠姬小姐了。

  圍觀的後瀨山町民們不時發出陣陣議論之聲,這些聲音傳到武田信豐的耳中令他更加亢奮,於是他的笑聲更響,神情更加得意。

  這種歡樂的情緒感染了後瀨山町的町民,感染了後瀨山城中的士卒,甚至就連沼田佑光也少見的在城門前迎接時露出了笑容。

  信幸就這麽頭戴烏帽,身穿紫色禮服坐在廳堂中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看著對面那個空著的位置,知道再過一些時間,就將有一位素昧平生的女子坐在這裡,通過婚約成為他的妻子。武藤友益已經不知道進進出出了多少次,信幸看著他忙著拉起室內左右兩側遮擋親屬家臣的帷幔,一個座位一個座位的安排位置感到一陣厭煩,於是信幸乾脆閉上眼睛——結果他居然真的睡著了。

  等到信幸被武藤友益輕輕喚醒的時候,他的正室·細川惠姬已經下了轎子,進到後面讓陪嫁而來的侍女去補妝了。信幸揉著還在迷糊的眼睛發現帷幔後已經正經八百的坐了兩排人——右手那一排為首之人是武田信豐,從他之後是粟屋勝久、逸見昌經以及白井氏內藤氏等譜代重臣。而左手的一排為首之人做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他之下則是兩名年輕的武士。信幸看不清這些人的面孔,但是知道這些人一定都是細川家的家臣。

  身後由遠至近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信幸清楚的聽到了帷幔之後一陣整齊的吸氣之聲——接著他就看到一個身著白色禮服,梳著垂發的瓜子臉少女跪坐在了他對面。

  信幸呆住了,眼前的少女臉上雖然塗的慘白,卻無法掩蓋她容顏的秀麗。那淡月般的柳眉,明亮的雙眸,雖不能稱為煙行媚止,卻也自有一種淡麗精致之美,無怪乎京中的公卿有那“盛夏山花”一讚。

  這樣一個的少女,居然就是自己要迎娶的正室?那些傳說中公卿顯貴們的女兒不是一個個都醜的要死麽?真的沒搞錯?信幸手中端著惠姬的陪嫁侍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奉上的酒碟,連這一口喜酒都忘記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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