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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幸》第30章 堅城國吉
  “島清興大人?”信幸的思緒一下被拉回到數月前在後瀨山城中的那一場鬧劇,“這麽一說還真是讓人懷念呐,這一次大源新三郎也隨著武藤氏的軍勢一起來到了這三方郡吧?真沒想到島大人居然還在這若狹國內,快請他進來吧。”

  推門隨即被內藤勝行推開,一個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信幸眼前——島清興本跪伏在室外的走廊上,聽到信幸的許可,他站起身來步入室內向信幸行禮。

  在這已經逐漸寒冷的時節,島清興卻還是穿著與信幸相見之時的那一身單薄衣裳,就像是毫不畏懼這寒冷的天氣一樣。

  “對馬國浪人島清興,拜見武田大膳大夫殿下。”

  面對這個名動後世的戰國名將,信幸的招攬之心又一次強烈的燃起:“島大人,不知道這一次你來找我是為何事?這裡可是即將要變成前線的地方啊。”

  “大膳大夫殿下,在下首先要祝賀你成為若狹一國的守護,武田家的家督。”島清興就如同上次見面時一樣依舊語氣不溫不火,“殿下這幾個月來所作所為實在令在下拜服,回想起來上一次見面之時在下確實太失禮了。”

  “那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這麽多事情,島大人何來失禮之說。”信幸此刻早已把插在火旁的那隻燒雞忘得一乾二淨。

  “殿下,清興此次來拜見殿下,實在是因為有事相求。”

  “何事?”信幸覺得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島清興可是個能夠以一敵十、忠義無雙的猛將,如果他能變成自己的家臣,帶兵出陣之事可比熊谷統直和山縣秀政要讓人放心多了。

  島清興雙手伏地,向信幸俯下身來:“殿下,您已經讓在下看到了您所創造的奇跡,但是在下仍想親眼在殿下身邊見證這一場戰爭。殿下,這一次與朝倉家的戰爭,請您讓我以浪人的身份作為與力,為您作戰吧。”

  “只是與力?島大人時至今日仍不願出仕於我?”信幸不知道島清興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殿下,在下這一次願以浪人的身份為您效力。直到戰爭結束之前,在下都會為您奮戰,爭取立下功勞的。”島清興頭低的很深,讓信幸看不到他的表情。

  “島大人,就算你立下功勞,但是以浪人的身份也只能得到很少的獎賞。既然都是要為殿下作戰,為何不出仕於殿下呢?”內藤勝行在島清興身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島清興抬起頭,一臉堅毅:“在下留在這若狹一國,是為了當初與大膳大夫殿下的約定。對於在下而言,也該到了動身前往甲斐的時候了。如今前來殿下陣中,只是為了在下心中的義理。”

  信幸知道一旦這個人心中決定了什麽事情,無論別人怎麽勸也都是沒用的。據說他在出仕石田三成之前拒絕了無數人的邀請,是個隻認義理不認人情的榆木腦袋。

  “既然你已經認清了自己的道路,為何又要繞道來此?”信幸心中的激動之情退卻之後,頓時覺得鼻子中又重新充滿了烤雞的香氣。

  “大膳大夫殿下,在下是為心中的義理而來,”島清興再一次伏在地上,“在下在遇到殿下之前,心中已經有了另一位武田大膳大夫殿下——為此事而拒絕了殿下的邀請,這是令在下心中羞愧之事。在此次戰爭中將性命托付給殿下,便是在下答謝殿下大恩的方式。”

  這個人真的是個榆木腦袋,但是為什麽卻還是讓自己很感動呢?信幸心中湧起一種不可言說的心情,在這人吃人的亂世間,像上杉謙信和島清興這樣心懷正義和義理而絕不動搖的人,總有種讓人欽佩的力量。

  “我明白了,這一仗,島大人你就跟隨在我身邊吧,”信幸低歎,“就算這一時也好,把你的力量借給我所用吧。”

  永祿元年(1558)11月7日,朝倉景紀所統率的敦賀眾以芳春寺為本陣,徹底斷絕了國吉城與美浜町的聯系。九千軍勢分為四陣包圍了國吉城,前陣兩千人駐扎於城山腳下,左右兩陣各一千五百人分列在前陣南北兩側作為策應,本陣的朝倉景紀則由四千余的敦賀眾精銳護衛著。

  為了抵抗越來越冷的天氣和為長時間的籠城做準備,敦賀眾對美浜町的亂取已經到了朝倉景紀都無法約束的地步——朝倉景紀已經把國吉城和美浜町當做了即將變成自己領地的地方,所以禁止部下拆房燒屋、殺人亂取,然而情況卻越來越糟糕:望著那牢不可破的國吉城,士卒們心裡都覺得這一次未必能攻破城池,總不能什麽都不獲得就回去吧?於是美浜町內的亂取行為一日勝過一日的增多了起來。

  敦賀眾從美浜町內搶的東西越多,軍紀便越發混亂——士卒們都不明白為什麽這町內酒比糧食還多,但是白來的誰管他那麽多為什麽?喝就是了!——朝倉景紀和朝倉景垙初時還砍了幾個喝的醉醺醺的足輕腦袋,後來卻發現這軍中幾乎已經沒有人不偷著喝兩口酒了,更加上家臣們勸誡:“大人,天氣這麽寒冷,士卒們喝點酒暖暖身子也是正常的。”——於是也就漸漸默認了這個情況。

  開始籠城的幾日之後,敦賀眾以長槍足輕為先陣,對國吉城發動了試探性的進攻。兩千余人的隊伍在城山崎嶇的山路之上小心翼翼的前進,卻並沒有看到城頭有任何反應。於是指揮的大將一聲令下,千余人嗷嗷亂叫的沿著山路向國吉城門猛衝而去——等他們衝到一半,本來毫無動靜的城頭之上突然閃出百余個人影,開始向敦賀眾射箭投石。山路本就狹窄,先陣的朝倉軍被如雨般落下的石子和弓箭壓的抬不起頭來,然而敦賀眾多年來隨朝倉宗滴轉戰各地,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作戰能力都是有一定水準的——喝酒歸喝酒,打仗歸打仗,前面的人雖然中箭倒下,後面的人還是依然埋著頭向著城門的方向衝鋒,並沒有被守軍的氣勢嚇倒。

  就在敦賀眾付出慘痛的代價終於接近城頭之時,城頭上突然發出震耳的轟鳴,十幾挺鐵炮發射出的子彈立刻放倒了衝在最前的幾名足輕。幾乎在同一時刻,守城的三方武士又從城頭拋投下大量滾木,沿山道順勢而下,砸的朝倉軍盔碎甲裂,頭破骨折,斷手跛足,幾乎人人帶傷——原本衝在前面的足輕和農兵們一陣哀嚎,掉頭就向山下跑去——山間的敦賀眾一時大亂,山下往上衝的和山上往下退的絞在一起,自相踐踏,被自家人兵刃互傷的不計其數。

  這一場天微明時開始的進攻,到中午時分結束的時候,敦賀眾在城山的山間拋下了將近二百余屍體,一無所獲,大敗而歸。國吉城中興奮的歡呼聲讓狼狽逃回先陣陣地的敦賀眾聽得心中難受之極——接著朝倉景紀就在這天下午得到了先陣攻城大敗、“國吉城易守難攻,力攻極難,當以調略破之為上”的報告。

  “這國吉城中到底有多少守城的兵士,存儲的糧食和水還剩多少,探查清了沒有?”朝倉景紀聽著報告氣的面部肌肉抖個不停。

  “回稟殿下,目前城中至少有五百人以上,鐵炮約有十余挺。國吉城前山路崎嶇難行,我軍在登山過程中極易遭到攻擊,殿下……”

  “夠了!”朝倉景紀心中有氣,連匯報都沒聽完便斥退前來匯報的武士。

  “父親大人,國吉城本就是一座堅城,想要一次攻破本就是極難的事情,不要為此生氣了。”朝倉景垙適時的上前安撫他父親,“前些日子我們花錢買通了幾個本地的山民,他們說這國吉城南側的山中尚有一條小路。我們可以在城前擺出陣勢,然後派人從那小路攻上去,有那幾名山民為我軍帶路,定可取勝。”

  “哦?從南側繞過去的話,還未入山,便會被武田信幸發現的吧?若是被武田信幸於南方夾擊,我軍便連退路也不剩了,這方法根本行不通。”朝倉景紀埋首於地圖之上,看著上面畫著的圈圈點點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父親大人,您別忘記,武田信幸根本沒有與我軍戰鬥的意願。那家夥此刻大概恨不得讓我們攻下國吉城,取下粟屋勝久的首級吧?一定不會與我軍交戰的。”

  朝倉景紀看著自己兒子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感覺自己心中也重新充滿了信心。

  幾天之後,敦賀眾的先陣又一次攻上了通向國吉城門的城山山道中,和上一次攻城所不同的是,還有一路近千人的軍勢由朝倉景垙親自率領著沿小路偷偷的摸到了國吉城三之丸的南側。

  這條城山南側的小路是上山的農民開辟的道路,最寬之處也僅僅能容納兩三人並肩而行,山路兩側亂林叢生,若不是幾個山民帶路,朝倉景垙絕想不到這城山之上還會有如此的道路。眼看國吉城的三之丸就在眼前,朝倉景垙心中得意,正待下令讓士卒進攻之時,卻突然發現面前三之丸的城頭之上冒出了眾多人影。

  一時間亂石箭雨紛飛而下,敦賀眾被城中守軍打了個出其不意——衝在最前的幾人被擊中倒下之後,身後的人便紛紛抱頭退卻,竟沒有一個人再向城的方向前進。朝倉景垙本想組織人手重整隊伍,但是山道實在過於狹窄,他剛拉來幾個人排好隊列就又被前方退來的潰兵衝破。

  國吉城上的士卒看到這種混亂的景象,弓石打下的更是迅猛,朝倉景垙越來越無法順利的整合隊伍,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被潰兵夾帶著一路下了山——敦賀眾又在城山上拋下了幾十具屍體。

  朝倉景紀大發雷霆,他這一次出兵三方郡,朝倉義景的態度是很微妙的,這位朝倉家的家督一直在想方設法平衡家中兩大勢力敦賀眾和大野眾在家中的地位,甚至想把更多的權力收回到自己的手中。朝倉景紀知道自己必須要取勝,大野眾一直覬覦著朝倉家軍奉行的地位,如果這一次他不能攻下三方郡,屬於敦賀眾的軍奉行地位一定會被大野眾奪走。以內亂不斷、國力衰弱的若狹武田家作為對手他本是極有信心的,沒想到卻被這國吉城阻礙了自己的腳步。

  隨著第二次力攻的失敗,敦賀眾對於攻城一事更加避諱,甚至產生了消極的情緒。朝倉景紀一籌莫展,隻好每日借酒消愁——這一場“平靜”的戰爭就這樣延續了將近兩個星期,直到永祿元年(1558)的11月20日。

  這一天凌晨,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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