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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九出了鍾府,再三思量,覺得單憑一封書信怕是不夠分量,管牢房的那些獄卒收斂錢財慣了,囂張霸道的很,雖然張獄頭見到書信,一定會給自己方便,就怕那些小鬼難纏,找自己的麻煩。
他想了想,又去櫻木那裡拿了些銀兩,反正銀子是從龍二那裡搜刮來的,不用白不用。順便又要了把匕首防身。
這樣來回奔波,耽誤了他不少的時間,待陳小九走到杭州地牢,太陽已落西山,天色烏黑一片。
張獄頭正在房間內張牙舞爪的與幾個獄卒們喝酒吃肉,旁邊一位模樣俊俏的戲子正在輕輕彈著琵琶助興。
姑娘下手站著一位老漢,拿著二胡,左望望又看看,神情間十分的警惕。
張獄頭正在興奮中,一邊粗言粗語的調戲著這端莊秀麗的戲子,一邊與眾兄弟吹著牛皮,忙得不亦樂乎。
正在推杯換盞間,陳小九這不速之客的到來卻打破了喧囂歡暢的氛圍。
張獄頭心中十分不悅,這小子到底是幹什麽的?深更半夜,竟然來到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意欲何為?
他一雙三角眼上下打量陳小九,見陳小九雖然身材偉岸,氣質超絕,可是穿的粗樸青衫,破衣嘍嗖,怎麽看也不像個有身份的人。
“你是什麽東西?來幹什麽?從實招來,否則,亂棍打出,絕不容情!”張獄頭猙獰面容,眯著三角眼,狠厲囂張的說道。
這廝狗眼看人低啊,見我穿得不好,便對我凶神惡煞,陳小九搖頭嘿嘿笑著,右手卻往腰上摸去。
張獄頭這下大驚,卻誤以為陳小九要拿什麽武器,這牢獄裡中正好關押了一位要犯,難道他是來劫獄的?若出了事情,誰也承擔不起!
他如臨大敵,緊張兮兮,一拍桌子,正要發號施令將陳小九生擒活捉。
陳小九卻一拱手,恭恭敬敬的將一封書信呈了上去。
張獄頭非常奇怪與小九的異常舉動,待看完書信後,一張烏雲密布的豬腰子臉突然多雲轉晴了起來,他忙訕訕傻笑起來,老臉憋得通紅,挺直的脊背也微微象征性的彎下了一點,滿嘴奉承道:“今天白日喜鵲滿天飛,我當是哪位貴客光臨,沒有想到,原來是鍾大人的信使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望您老恕罪,您老快裡面請……”
狐假虎威的陳小九甚覺滿意,挺胸抬頭,與張獄頭的卑躬屈膝形成鮮明的對比!
知府大人的面子就是大啊,一封書信竟然使張獄頭如此的膽怯,前一刻的囂張與後一刻的躬親,當真判若兩人。
小人德行不過如此!陳小九不住心裡盤算著,若是今天沒有鍾知府的這封書信,就算自己計謀百出,伶牙俐齒,也無法擺平這個奸詐小人!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這權利與地位真是個好東西啊,我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陳小九挺直了脊背,微微輕笑,一雙眼睛卻緊緊盯在了這位正在唱曲的戲子身上。
這戲子一眼望去,二十五六歲的年紀。
打扮的市儈流俗,描眉畫眼,臉蛋兩邊打著濃濃的腮紅,一眼望去,頗具鄉土氣息。但陳冰總覺得她神情間卻隱隱著透漏出一股清爽之氣,令人耳目一新。
雖然她一笑一顰間沒有紅杏的那種妖嬈嫵媚,雙兒的溫柔可愛,可一雙慧眼顧盼流轉間,卻生出一股清爽之氣,顯得炯炯有神,十分的養眼。
這大妞好超群的氣質啊,我喜歡,陳小九暗暗點頭道。
戲子見陳小九一直盯著她的面龐,一雙眼睛也滴溜溜的亂轉,她急忙站起身,十分蹩腳的對著陳小九輕輕福了一禮。
她一站起來,修長的身材更加映襯出戲子的出類拔萃,令陳小九歎為觀止。
陳小九暗中打量了一下小妞的身高,竟然差不多與自己一樣高!
這小妞,分明是個模特的胚子嘛!
待往下一看,陳小九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久久不能停歇。
這戲子冷冷的站著,分明知道陳小九忍不住的笑的原因,她冷峻的一字眉輕輕一皺,露出陣陣不悅,只是瞬間便隱去了!
令陳小九發笑的原因卻是小妞的一雙大腳。
依他的眼光來看,這雙大腳論長度,都快趕上自己的大腳丫了。
而更好笑的卻是,她的大腳板卻偏偏穿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更顯得又大又長。
張獄頭見陳小九一直在望著這個土鄉土氣的小戲子,難道這村姑很對他的口味?
他不假思索,便討好般的笑道:“信使大人,這個小妞是我大街上找來排憂解悶的,大人你若是喜歡,今夜就留給大人享用,大人你還覺得滿意?”
“哼,那倒不用!”陳小九低頭望著戲子的下三路,輕輕搖頭,似乎神情間有些不解道:“八寸金蓮啊!我可享用不起!”
戲子聽到陳小九的這句話,眉宇間又狠狠的皺了一下,又快速的松開,恢復如常。
張獄頭聽到這奇怪的話,也順著陳小九的眼光望去,待看得明白,也突然間前仰後合的哈哈大笑起來。
“妙……妙……,大人真是妙語如珠啊!小人佩服!”張獄頭大笑之下仍不忘拍著馬屁叫道。
“走吧,張獄頭,耽誤一下你的享樂時間,還是辦正事要緊,你引領我走一遭吧!”陳小九望著捧腹大笑的張獄頭,一臉的平靜道。
“好,小人這就帶大人前去!”張獄頭急忙答應著,便頭前帶路。
陳小九瀟灑的跟著張獄頭後面,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戲子的大腳丫,又頑皮的朝她擠眉弄眼道:“好一雙漂亮的繡花鞋啊!”
戲子瞬間面色青紫,目光凌厲的盯著陳小九的背影,良久,忽然輕輕一笑,那一笑宛如秋風掃落葉,渾然帶有一片肅殺之氣。
可惜陳小九後背沒有長眼睛,完全沒有見到小妞這副凶狠的模樣。
一路上,陳小九不停地向張獄頭打探著蘆柴棒等人的情況。
“張獄頭,這幾日可曾有人探視過他們?”陳小九平靜的詢問道。
“這個……這個……”張獄頭欲言又止道。
“張獄頭,你要知道,鍾大人有事在身,不能前來審查,特委托於我前來摸查案情,你這樣吞吞吐吐,難道還敢瞧不起鍾大人的威嚴嗎?”陳小九狐假虎威,上綱上線道。
張獄頭哪裡遇到過這樣伶牙俐齒的文人痞子,額頭上的冷汗瞬間便冒了出來,他急忙答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那你快說,鍾大人可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一旦發起火來,讓你丟官革職;不過,你若是表現的好,處處配合我,我回去自然給你多加美言幾句,鍾大人一高興,說不定給你加官進爵,也未可知!”
“既然如此,那多謝大人了!”張獄頭喜笑顏開,連連答應。可就在三天后,待他知道陳小九真實的卑微奴籍身份後,氣得吐血三升,臥床三日不起。那是後話,暫且不表!
“那你快說,這些日子可有其他人探視過蘆柴棒?若有一句虛言,等著回家種地去吧!”陳小九冷哼了一聲,倒頗有一番官威。
“大人,昨天晚上孫大人的兒子孫建與龍大一起來審查過蘆柴棒等人!”張獄頭擦了把汗道。
“竟有此事,他是怎麽審查的?你快點說與我來!”陳小九心中冷笑著,事情發展與他所料不差,孫建與龍大果然還是對蘆柴棒等人做了威逼利誘的審問。
“孫建等人審問時,把小人等俱都趕了出去,小人也是什麽也沒聽見!”張獄頭說到此處,心中有些氣憤,他身為獄頭,竟然連旁聽的機會都沒有,人家審案,他卻只能在外面站崗,真他奶奶的不公平啊!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小人現在回想起來,孫建是對他們一個個單獨進行審問的!”
陳小九聽到這裡,便不需要再問了,一個個單獨隔離審問,正是為了各個擊破他們的心理防線,讓他們產生孤掌難鳴的恐懼感,乖乖的就范。
牢房內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道,陰暗森森,潮氣密布,倒真有一副森羅殿的陰森恐怖。
陳小九悵然若失的站在牢房走廊中間,望著這些熟悉的場景,不由得長歎一番,前些日子他也曾被吳千發那個混蛋給抓進來過,受了些非人的折磨。
而如今他以知府大人信使的身份站在這裡,物是人非,心境迥然不同。
他心中暗暗發誓,從今以後,不能再被任何人蹂躪,不能再被任何人打板子,不能,絕對不能!
正在陳小九探頭探頭探腦間,忽聽得左手邊傳來一陣男子如獅吼的叫喊聲,嗓音奇大,久久不絕,振聾發聵,弄得陳小九心頭一陣煩躁,好似要嘔吐一番。
這廝,好大的底氣啊,陳小九一愣,一雙小眼睛疑惑的看著張獄頭。
張獄頭會意,知道陳小九想要知道這人的底細,急忙小聲道:“大人,西南五十裡有個土匪窩,叫做扈家寨,此人正是扈家寨的三當家,外號獅子吼,羅桐!
陳小九一聽,兩隻眼睛微微眯著,良久,緩緩的點了個頭,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