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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耀輝!原來是你!
冷靜地聽完樊通的講述,吳茗心裡的疑惑已經完全解開,竟然是何耀輝這陰狠小人搞地鬼!
這樊通祖上三代走鏢,家傳一身好武藝,在吉州也是出名的驍勇。只是脾氣急躁,大腦就一根筋兒,受人挑撥後於鬧市失手傷人,被刺配到西北邊疆充軍。
何耀輝不曉得從何得知樊通的勇名,竟起了拉攏念頭,幾日來一直大宴小宴不停相請。直到在留仙樓無意遇見吳茗等人,何耀輝當即賣弄口舌,使得嫉惡如仇的樊通又再爆發,一根筋兒地要與吳茗決死一戰。
托著腮沉吟片刻,吳茗喊過外面伺候的小廝柴胡,一指硬梆梆挺立在堂中的樊通,吩咐道:“你帶他下去安置,飯食什麽的先跟你湊合吧。”
然後又衝樊通道:“不管怎麽說,現今你的這條命由我做主。看你也是條重承諾的血性漢子,也不多為難你啦,就一條,從現在開始起,你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柴胡。”
見對方頭顱高昂,神色倔強,吳茗嗤地一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淡然道:“今日敗給我,你不服氣是吧?”
“當然不服!”樊通強貨脾氣發作,直梗著脖頸爭辯道:“你又不是用真本領打敗的我,要我命可以,叫我心服,難!”
“明天早起,你跟柴胡到後花園等著,本少爺要是不將你揍得心服口服,從今以後再也不使大槍!”
吳茗放下狠話,不管對方還要抗爭的樣子,轉身就帶著甘草回屋。心裡卻下定狠心,敢和自己叫板,明個必須將這樊通愣頭青給抽成生活不能自理,然後讓大夫給他治傷,治好了繼續抽,早晚把他給抽服為止!
自己就是瑕疵必報,敢得罪老子,就必須付出代價!至於想要害自己性命的何耀輝小兒,嘿嘿,等著瞧,老子會讓你後悔是個人!
翌日正是大年三十,天色剛明,吳府內就是一片喜慶,處處張燈結彩。丫鬟仆役們早早起來貼春聯包餃子,準備晚上的大聚餐,忙得不亦樂乎。
而吳茗難得睡了個懶覺,待日上三竿,方才洋散散的爬起床洗漱。等吃過早飯再去和娘親請過安,時間已近午時。
飄飄然地來到後花園,但見平素用來操練武藝的空地上,一道魁梧身影正如籠中困獸般來回轉圈,不時抬頭看看天色,顯得極為急躁。
這家夥本就是急性子,讓他等了這麽長時間,估計快要到暴走邊緣了吧。
吳茗一走過去,滿面焦躁的樊通嗷地一聲怪叫,幾步衝了過來,怒氣衝衝地責問道:“說好了天亮,這都什麽時刻了?”
“急什麽?”吳茗滿不在乎地搓了搓手,然後從場邊兵器架上取出自己常用的那根白蠟杆,衝樊通一努嘴,“自己去挑家夥,先說好了啊。打疼了可不許哭!”
完全是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氣,徹底把樊通給弄毛了,只見他臉上青紅交替,目中凶光畢露,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聲,看起來極為嚇人。
樊通所用的銅棍昨日遺落在街上,這時只能去兵器架上挑了根生鐵棍,執著試了試斤兩,隻覺頗為順手,當即提著就竄到場中,擺出個二郎擔山的架勢,喝道:“來吧!”
四米長的白蠟杆,雖然沒按槍頭,殺傷力小了些,但吳茗使起來更為大膽,完全不怕會一不小心將對方弄死。
攔、扎、劈、點、挑、絞,一套絕命槍法使得神出鬼沒,將樊通牢牢限制在原地。
白猿拖刀、靈貓捕鼠、黑虎入山、夜叉探海,這等武將廝殺所用的奇妙槍招,樊通又哪裡見識過。他所學的八卦棍雖然剛勁有力,但心浮氣躁之下,根本發揮不出其中精妙。
於是,十余招過去,樊通已是連續挨了三四下,胸前勒骨被戳得生疼。等尚未愈合的虎口再次被崩開,緊接著兩隻小腿幾乎被一杆子掃斷,一個狗啃泥栽倒在地,摔得七暈八素,半天沒能爬起來。
瀟灑地舞出個槍花,吳茗翻身秀出個漂亮的馬步扎槍,譏諷道:“別裝死,起來,咱們繼續,少爺我手還癢癢呢,話說好久沒抽得這麽爽快了。”
樊通最受不住激將,當即咬緊牙齒爬了起來。雙手虎口流血,握不住鐵棍,乾脆赤手空拳地衝向吳茗。至於後果嘛,自然是又被一杆子抽翻在地。
“聽說過步跋子沒?前番在賀蘭山,少爺我一杆子挑死八個!就你這樣的還敢和少爺我叫板?再練個十年八年的吧!”
得勢不讓人,吳茗嘴裡譏諷著,一邊興奮地看著對方齜牙咧嘴的痛苦模樣,邊上觀戰的柴胡則樂得連蹦帶跳,歡叫道:“少爺好厲害!抽得好!”
…………
何耀輝,大宋朝銀川路轉運使何運升的嫡子,為人陰險狡詐,疑心極重。喜好結交一些城狐社鼠,據說暗地裡還控制著南城最大的賭坊。
同窗七年,吳茗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不常去學館,但對何耀輝多少也了解一些。知道他做事向來周密謹慎,想要捉住他作惡的把柄去衙門告發,想都別想。
這家夥出行又極為小心,如非必要,從不出城。即便在街上,也是護院保鏢一大堆,前呼後擁地生怕有人對他不利。
對付這種陰險小人,絕不能按常理出牌。他不是一心要置自己於死地嘛,那自己就以牙還牙,下毒、刺殺,無所不用,必須要一擊而中,讓他死得不能再死,徹底斷絕這個隱患。
吳茗借口身體受了傷寒,一反常態地縮在府裡,挖空心思琢磨對付這陰人的辦法,連到相熟人家府上拜年都沒去。一直到大年初五的財神日,方才從柴胡那得到個有用線索。
何耀輝除了賭博以外,再無別的愛好。但是,小廝柴胡說在學館那會兒,他常和其余學子的伴當們湊在一塊聊天,聽人說過何家少爺最近喜歡上紅湯米皮。幾乎每隔五六日,就要去西城吃上一頓。
紅湯米皮。絕大多數的西北人家都好這一口,吳茗自己也是較為喜歡。但是!吃米皮用得著在外面吃嗎?米皮做起來非常簡單,自家府上隨時都預備著,相信堂堂的轉運使府廚子們,不會連米皮都做不好吧?
憑著後世倫理劇中的狗屎劇情熏陶,吳茗下意識地覺得,這其中必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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