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恆文吼聲中,那個擠在人群中的刺客,從人群中電射而出,手中已經多了一柄短匕,直刺徐樂胸膛!
若是尋常的敵手,已經是東華武者的徐樂在他未曾迫近的時候就能感應到殺氣,更不必說此時感知已經變得加倍敏銳的蔡恆文。但是這名刺客,不知道用了什麽法門,居然將殺氣收斂得如此乾淨,有些疲累的徐樂完全沒感應到,就是蔡恆文也是在殺氣突然爆發之際,才一下反應過來!
驟變之下,徐樂絲毫慌亂之態都沒有,腰間佩劍已經在手,橫劍一揮。真元激射之下,那名刺客的頭顱就衝天飛起!
人群中驚呼之聲還來不及想起,就見那名頭顱被砍下的刺客,無頭身體仍然急射如箭,匕首盡力向前送出,間不容發之際,刺中了徐樂的胸膛!
“我艸!什麽玩意兒?”
徐樂隻覺胸口一痛,身形暴退,又是一劍橫掃,無頭屍身攔腰折斷成兩截。這下終於死得透了,兩截屍身向著不同方向飛出,落在地上,再不動彈。
這時候人們才來得及驚呼,奴客們向後退,而蘇明劉軍朋衝他們拚命湧過來。幾十上百把兵刃都拔了出來,蔡恆文也竭力掙扎著從車上坐起來。幾十名騎士從馬上跳下,佩劍明晃晃的抵向已經呆了的奴客:“還有刺客沒有?”
徐樂揚手大呼:“都他媽的別亂!我沒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徐樂摸摸自己胸口,那裡就淺淺一道傷痕而已,匕首入肉不深,稍稍流了一點血。這點傷勢就算徐樂還不是武者都不算什麽。徐樂也不大在意,看向那分屍幾處的刺客屍身,當下忍不住就心下一震。
這個死掉的刺客,模樣也太古怪了一些。雖然給劈成幾截,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創口處只有一些綠色的粘液向外緩緩流淌而出。朋衝站在徐樂身邊,倒吸一口涼氣,低低道:“方士宗傀儡!”
徐樂看向朋衝,皺眉道:“什麽玩意兒?”
朋衝搖搖頭:“屬下也只是聽說方士宗有煉傀儡之術,煉就傀儡形如常人卻早就是死物,不懼傷痛,不知疲倦…………今日才算親見!”
徐樂這些才收納的青年少年屬下也都湧了過來,七嘴八舌的交頭接耳議論,一個個都是滿臉不可思議的驚訝神色。另有數十手下拔劍圍住了那些奴客。於且終於反應了過來,抖著手拜倒在地:“君上,小人等實在和這刺客無關啊……還請君上明察!”
徐樂對劉軍道:“你對莊子事情熟悉一點,就去查一下吧。要是沒什麽讓他們各自回家,於且歲數不小了,別嚇出個什麽高血壓之類的出來……我沒什麽事情……誰想殺我?”
看到徐樂只是帶點小傷,劉軍也松了一口大氣。雖然剛才被嚇得夠嗆,劉軍還是盡力穩住心神,既然跟老大在東華奮鬥,那麽這些事情就要開始習慣。他點點頭,帶上朋衝就去盤查那些奴客去了。
徐樂又摸摸傷口,舉步走向那刺客屍身。腿飛哪兒去了徐樂懶得管,走到那半截無頭屍身前面,打量著創口流出的綠色粘液,忍不住就搖了搖頭。
在東華時日越久,見識的古怪東西就越多。而以後,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麽樣的敵人!
到底是誰想殺自己?談焞麽?還是河陽君遣來的刺客?
徐樂一邊琢磨,一邊俯身下來,揀起屍身手裡猶自緊握的匕首。那匕首長約七寸,熏黑了以掩蓋兵刃寒光,鋒刃極薄極銳利,一看就知道是刺殺利器。這些倒還罷了,匕首上還有一個古怪陣法,具體而微,形狀繁複,還有絲絲黑氣如同活物一般在匕首上的陣法線條上流動。再仔細一看,這陣法不是刻上去的,而是深深沁在裡面。就象打造匕首的同時,這陣法也同時錘煉了進去!
這把看起來就詭異異常的匕首,握在手裡,就覺得凶戾之氣盡顯。心裡面極是不舒服。
徐樂顛來倒去的看了一陣,還是沒什麽頭緒。最後只有拋開不想,還是趕緊將這麽大一支隊伍安頓好再說。不管是誰遣來的刺客,是活人還是傀儡,現在還不是變成了三塊?找出是誰在背後指使的,到時候殺上門去,打得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
徐樂轉身,就想招呼人馬進莊園安頓。
就在這個時候,雲門之內已經差不多蘊滿了的真元,突然間就是一動,緊接著瘋狂卷動起來!
吸收天地元氣入體,煉化為本命真元蘊於雲門之內。就算廝殺時候大量消耗,也是這些真元失去活力不再流動,需要些時間依靠天地元氣滋養才能恢復。徐樂身負日曜功法時時都在吸引天地元氣入體,自行按照一定的脈絡周身流走運轉。不管是煉化真元積儲入雲門之內還是激戰之後的恢復,都比常人快得多。這些時日的積累下來,真元已經快將雲門撐滿。徐樂也估計提升境界為時不遠了。
昨夜一場廝殺,真元消耗大半,歸於雲門內懶洋洋的不動彈。可是突然之間,就覺得這些真元就在自己體內灼燒起來,而且這灼燒的感覺越來越烈,不過一瞬間,就燒得仿佛自己置身於熔爐之中!
而真元也都從雲門之內狂湧而出,不受控制的在體內到處流走,每到一處,就在灼燒一處。到了最後,就如體內有無數個太陽在同時升起,燃盡萬物,毀滅一切!
原來真元流動,按照一定的脈絡運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地球上中醫所說的經絡一樣。真元隨時運轉流動,滋養自身,廝殺時候還有護體之效,催發真元,也都是從這些經絡中流轉而出。
如果說這些經絡原來的感覺是山間峽谷內的狹窄小溪而已,流水潺潺,平緩而過。現在瘋狂湧動的真元就是如山洪爆發,大江奔湧,要將這些峽谷內的小溪撞開衝刷成為更大的河道。這些原來只能隱約感覺到的真元流轉脈絡,現在仿佛都要爆裂開來,洶湧狂暴的真元之河就在不受控制的奔騰咆哮,而且這真元河流中,流淌的是熔岩!
叮當一聲,刺客匕首從徐樂手中跌落下來,而徐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全身各處,青筋綻起,一下就痛苦的扭曲成一團!
蘇明一直就在徐樂不遠處,這個時候大吼一聲,山搖地動的衝上去,一把攬住徐樂,就覺得仿佛抱著一個火團一樣。烘得汗水一下就滲出來了。而徐樂身體散發出如此高熱,可身上卻一滴汗都沒有。仿佛這熱量完全散發不出來,只是在他體內燃燒!
蘇明大吼:“老大?老大!老大!”
所有人都被驚動,劉軍朋衝也飛也似的趕來,蔡恆文本來已經又躺了回去,這個時候也一彈而起,落地時候腿一軟跪在地上,接著又掙扎爬起,推開要來攙扶他的人。直奔向徐樂。那些少年少女也都亂了,全都圍了過來。莊園之前,突然間就變成了混亂的漩渦!
劉軍撲到徐樂身邊,一看老大的模樣眼淚都快下來了。一疊連聲的只是問:“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蘇明抱著渾身滾燙的徐樂,汗如雨下也不肯撒手,拚命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劉軍一把揪住朋衝:“老朋你見多識廣,你告訴我,這是怎麽了?”
朋衝只是搖頭:“屬下哪裡知道?……對了,去尋姚匠,他一定知道是怎麽了!”
蔡恆文聲音突然冷冰冰的響起,雖然仍然虛弱,話語卻清醒而且條理分明:“先將老大送進莊園,所有人加強戒備,朋衝和老三馬上去尋姚念!”
幾人轉頭,就見蔡恆文竭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在背後,一邊死死的看著已經人事不醒的徐樂,一邊繼續冷冷的說下去:“老大倒下,我們更不能慌,不管發生什麽,總要將老大救回來。二哥,你清醒一點!”
劉軍用力點頭,壓下自己慌亂的情緒。站起來大聲下令:“老三,你和朋衝馬上去尋姚匠!說什麽也要將他請過來!”
蘇明用力點頭,將徐樂小心的遞給劉軍,讓他攬著。招呼也不打一個掉頭就走,一把車下還騎在馬上發呆的一個家夥,翻身就騎上去,打馬便走。朋衝趕緊跟上,搶了一匹馬也重重加了一鞭,大呼道:“我領路!”
兩人兩騎,飛也似的馳遠。在兩人鞭策之下,兩匹柔然健馬跑得仿佛四蹄都不曾沾地!
劉軍又大聲下令:“老五,你選人看住這些奴客,在莊園四下布防。我去安置老大。只要我們兄弟在,老大就不會有事!”
蔡恆文重重點頭,臉上陰冷神情在這一刻終於完全不見,全是關切和激動:“老大怎麽會有事?要知道是誰乾的?我殺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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