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黃三郎帶著劉磊落和袁文卿等人,一路劈荊斬棘,奮力向指定的地點靠近。正如之前曹嬰所料,他們這一路上並沒有遇上任何一支進山的隊伍,把幾乎所有的對手都遠遠甩在了身後。而令他們最擔心的那位斬蟒者也一直沒有出現。
終於,黃三郎他們趕到了指定的地點,也就是地圖上標注最遠的那一處木料所在地。
雖然沒有鑒木師同行,但是眾人還是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棵黃花梨原木。
這是一棵直徑在兩米左右的巨大樹木,樹身上剝落的位置隱隱現出鬼臉的形狀,包括樹葉的形狀,樹乾上散發出油脂的味道,都顯示出這是一棵優質的黃花梨原木。
“現在怎麽做?我們要直接把樹鋸開麽?”劉磊落一邊從背上解下單臂電鋸,一邊粗著嗓門問道。
“當然不是,我們把這棵樹留著,先找地方隱蔽!等有人來了,看到這棵樹還在,就會忽略我們的存在,有心算無心,到時候還不是隨我們發揮?”袁文卿一臉陰鬱的笑道。
黃三郎點了點頭,示意大夥散開,先找到隱蔽的地方,圍繞這棵寶貝大樹做好火力布置,等待魚兒上鉤。
混在這片內場叢林中,反正每支團隊都有一幅這樣的地圖,所以最重要的反而不是挖出木格,而是先保存好實力,能走出去的隊伍才是真正的勝利。
就在三宣堂的敢戰士們四散開來,尋找隱蔽地點的時候,異變頓生。
一位敢戰士剛走到旁邊一棵大樹前,準備上樹佔領一個至高點,這名光頭壯漢嘴裡咬著鋼刀,順著樹乾爬上了半截,突然覺得頸脖一麻,緊接著渾身一軟,整個人就這麽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和他同樣遭遇的不只一人,幾乎所有散開的敢戰士們都遭到了襲擊,而且都是從意想不到的各種角度。
“敵襲!”隨著老黑一聲大吼,他先是拚著肩膀挨了一匕首,然後一記重拳砸碎了一名敵人的胸骨,和對方同時摔到了草叢裡。
袁文卿和老黑搭襠多年,聽到老黑的慘叫,連頭也沒抬,直接一梭子掃射進了對面的草叢,當場就擊斃了兩名正準備扔出手裡劍的敵人。
黃三郎一個側滾到了堆放背包的面前,如同變戲法般迅速組裝好了他的那杆巴雷特狙擊槍,整個人一挺直腰板,就這麽端著巴雷特,通過瞄準鏡掃視四周。
嗖!只聽到破空之聲一向,黃三郎槍口微晃,一抬胳膊,轟!
大蓬哨煙過後,對面百米外的一棵大樹被攔腰打成了半截,躲在樹後的那名弩手大半邊身子都被轟爛了,血肉灑了一地。
一支小小的弩箭擦著黃三郎的臉頰飛過,帶起了一抹血線,可是他卻沒有半點動容,槍口調轉,又是一槍轟出。
對面的樹上多了半截殘屍,茂密的樹冠被巴雷特高爆彈轟得枝葉亂飛,露出大塊的空隙,金色的陽光順著這些空隙灑落到地面,形成了一股原始與現代交融的異樣之美。
炸豆般的槍聲終於響起,鋪天蓋地的彈雨傾瀉而下,將這座人跡罕至的原始叢林徹底驚醒。
劉磊落雙腿一彈,身形疾撲的同時,手中的開山刀狠狠一抹,立刻帶起了一蓬血雨,他左手一提,抓住了被自己一刀劈死的敵人,腳下狂奔,就以這具屍體為盾牌,
奇跡般的跑回了黃三郎和袁文卿的身邊。 黃三郎手中的巴雷特無疑成為了對方陣營的惡夢,只要這大槍轟然一響,必定有一名敵人死無全屍,若是沒有這把大槍突然爆發的強大震懾力,敵人早就一擁而上,發起了壓製性衝鋒。
袁文卿手裡拎的是一把AK47,標準的匪徒裝備,但是他的槍法刁鑽,無論是點射還是掃射,槍槍有貨,顯示出一名神槍手的優秀素質。他在金三角玩槍的時候,子彈可是無限量供應,像這種用子彈堆出來的神槍手,對槍械的感覺和理解,絕非普通軍隊裡的士兵可以比擬。
這兩人的相互配合,竟然出奇的默契,兩把槍爆發出來的精確火力,在短時間內竟然能夠壓得對方抬不起頭來。
劉磊落喘了兩口粗氣,將手中的肉盾扔在了地上,這粗壯漢子皺了皺眉頭道:“和咱們對上的是日本小鬼子!他們人多!媽的,還有忍者混在裡面,要不是老子皮厚,剛才差點被抹了脖子!”
聽到對面的敵人是日本忍者,黃三郎和袁文卿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兩人俱是心神一凜。
日本忍者這種東西可不只是存在於漫畫和電影裡,事實上,關於日本忍者的傳說,整個東南亞黑道上都有耳聞,特別是近幾年,好幾樁國際性的黑吃黑的大案子,都和神出鬼沒的日本忍者軍團脫不了關系。
他們也許並沒有漫畫作品裡的忍者那麽牛逼,人人能夠飛簷走壁,精通五行遁術,刺客殺法,但是這些忍者軍團確實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武士,他們用古代的方式鍛煉身體,並且精通現代槍械,是能令全世界任何黑幫都頭疼的存在。
“這回玩笑開大了!他們怎麽會比我們還來得早?黑吃黑麽?”袁少咬牙罵道。
黃三郎轉念一想,想到了一個簡直令人不敢想像的可能性,情不自禁的瞪圓了眼睛道:“我明白了!是那幾個山主,他們早就和小日本勾搭上了,這次怕是要把所有來賭木的財神爺全都一網打盡!好大的胃口,他們也不怕撐爆了!”
“什麽?他們哪來這麽大的膽子?按你的說法,不止是我們,凡是按這張地圖走的隊伍, 全都遇襲了?”袁文卿自認膽大包天,也沒想過乾這種事情,這等於一下子得罪了天南地北多少勢力啊!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帶來的那支戰術小分隊,多半也是因為有可能妨礙到他們的包餃子計劃才被定點清除的。
一想到死去的那幫兄弟,袁文卿就火氣大漲,暗自罵道:“這幫越南佬還真有種,只要老子有命回金三角去,一定調兵過來,非把這個鬼地方轟個稀巴爛不可!”
正如黃三郎所料,就在差不多相同的時間裡,和袁少一樣心生恨意的大有人在。因為來自柳生一族和火舞家的忍軍在三位越南山主的主動配合之下,對所有參與賭木的隊伍同時發動了攻擊。
此次日本松正塾的目的很明確,為了保障上忍牙神十兵衛的順利突破,一切有可能阻礙到牙神大人獲得木靈之心的團體和個人必須全部清除。為此,柳生一族和火舞家一共派出了二十名死士高手和近六百名忍軍,差不多以傾國之力,對三位越南山主加以威逼利誘,全面配合他們行動。
只不過,在付出了這麽強大的力量之後,柳生一族與火舞家差不多同時對松正塾的命令有了自己的領悟和理解。大松仕仁閣下希望他們派出死士高手擾亂視線,以便牙神大人獲取木靈之心,而這兩個家庭卻不約而同想到了擴大戰果,乾脆把參加賭木大人的各方勢力都吃掉,用他們身上的財富來抵消自己家族的損耗。這就是典型的日本式思維了,他們習慣將目的延展到極致,完全是島國寡民的貪婪之心在作祟。